第六十九章 和府库相提并论的藏宝地
曲天意伸手,唤来一旁的丫鬟,附耳悄声嘀咕了几句。
丫鬟止不住地点着头,紧接着便低垂着头默默退了下去。
曲天意微弓着腰,左手平放在腹部,右手伸出摊开向前指引着贺朝辞往一旁的主位上走去。
贺朝辞也丝毫不含糊,径直到了主位上坐下,一旁的丫鬟正打算上前伺候着茶水。
曲天意立马眼疾手快地抢过丫鬟手中的花雕壶,悠然地倒了一杯茶,双手握在一起,恭敬地递给了贺朝辞。
“这是江南那边流过来的,王爷尝尝看,您再稍等片刻,微臣已经吩咐了,他们很快就会把府中所有的琉璃都拿来给您过目。”
贺朝鲜抬眼,不经意间瞥了他一眼,默而不语。
伸手接过茶水,仰头轻啜了一口。
嗯,确实有着不一样的清香。
很快,便有五个丫鬟缓缓上前,每个人的手中托着一个托盘,而每一个托盘上都整齐放置着琉璃。
每样无一不是精致又小巧,在日光下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贺朝辞缓缓地将手中的茶盏放下,慢慢起身走到第一个丫鬟的面前,伸手顺势拿过面前的一个琉璃盏。
举至头顶,对着外面的光线,半眯着眼睛。
这是一个蓝白相间的琉璃盏,有几束花纹在上面纵横交错着,占了一大半部分。
而另一面却光秃秃的,毫无花纹。
盏口大约有一指距离,拿在手中倒是轻巧。
从他这个角度望过去,正好能够从正面看到对面的物体,明明通体蓝白,却隐约有着透明的感觉。
这也是琉璃盏为何如此金贵的原因。
贺朝辞目光淡然,波澜不惊地顺势将手中的蓝白琉璃盏放下,又拿起了另外一个粉色琉璃盏。
曲天意时不时朝贺朝辞看一眼,却见对方一脸淡然,一时之间有些拿不准主意。
不由得昂首试探性的问道:“王爷,您看这些琉璃可符合条件?”
目前七彩国的国主并未说明对琉璃有何质量要求,只要是琉璃便好。
贺朝辞轻嗯了一声。
下一瞬,视线落在了粉色的琉璃盏上,这颜色看起来和樱花相似,整体有些柔和。
握在手心倒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贺朝辞将之放下,视线将五个托盘上的琉璃都扫视了一遍,心中已然有了数。
他拿过最后一个托盘里的帕巾进擦了擦手,随即又放了回去,“这里加在一起约莫有三十件左右,看来这刑部侍郎的位置,你做的是风生水起啊。”
语气很淡,但落在曲天意的耳中却仿佛一记重锤。
他眼皮一跳,迅速上前一步,小心翼地回答道:“王爷说笑了,微臣不过就是做自己的份内之事罢了,至于这些也是同僚们认可微臣的一点小意思罢了。”
他毫不遮掩的说了出来,就算是自己不说,他相信贺朝辞的心里也是清楚的。
如此,倒不如直接了当的明说。
这刑部的油水有多大,只要是明眼人心中都一清二楚。
小到去外排查,大到犯了重罪的囚犯,这些人想要活命总得付出一些相应的代价。
而银钱,只是最基本的。
除此之外,一些精细的物件,更是会如同流水般的进入刑部,这些东西到头来自然是落到了曲天意的手上。
刑部的牢房之中,不免会关押一些有钱有势之人,刑部建立这么久以来,自然也会碰到一些被冤枉之人。
这些人只要想要出来,他们就能够办到,条件自然随刑部提。
曲天意时刻注意着贺朝辞的脸色,话落,立马又补了一句,“不过这么多年以来臣收的所有东西都在这里了。”
见贺朝辞默而不语,只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良久,贺朝辞缓缓地走动着,一路还很有闲心的看着府中的花朵,碰见一些开得好的,甚至还要和曲天意说上几句。
曲天意一直跟在身后,“王爷,臣府中的琉璃一共就那些了,现在是不是该去下一个地方?”
贺朝辞脚步一顿,转身看了他一眼,“不急。”
书房右侧角落里,正规规矩矩的摆放着一个花瓶。
见贺朝辞的视线竟然落在了那个花瓶之上,曲天意连忙挡住了贺朝辞的视线,干笑着,“王爷,卯时七彩国使者……”
他的话还未说完,贺朝辞便直接伸手将他撇到了一旁。
贺朝辞跨步向前,径直走至花瓶旁,嘴角似笑非笑地伸手去碰那花瓶,“吾听说刑部侍郎曲大人书房之中有一宝地,此宝地之中藏有奇珍异宝无数,甚至能够和皇上的府库相较,不知道吾今日有没有机会见一见?”
这天分明也不是很热,曲天意此刻却已经汗流浃背,额头上隐隐有细汗渗出,他抬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细汗,不由自主地吞咽了一口唾沫。
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下一瞬,他便提着衣摆整个人猛然跪了下去。
浑身微微颤抖着。
他今日如此做也是存有自己的小心思,只要贺朝辞答应了自己的要求,自己就能够跟着对方一起去收集其他人的府邸。
只要是人,都会藏私,这样一来,他的机会便来了,在这几个时辰当中有人若是不想上交全部,他自然也可以从中得到一些好处。
更何况,这次只有他一个人跟在摄政王身边,其余不知情的人定然会默认他已经上了摄政王的船。
至于他书房里的这个藏宝地,是从来都没有打算宣之于口的。
可摄政王突然提起这件事,又是何意。
难不成是……
贺朝辞状似不解的看着他,“曲大人,你这是?”
曲天意连忙摆了摆手,苦着一张脸,“王爷可千万别如此唤微臣,微臣实在是惶恐不已啊!”
他整个人直接半趴在地上,声音都发着颤。
贺朝辞唉了一声,伸手去扶曲天意,“难不成吾听说的都是真的?”
曲天意哪里敢说话,只得继续保持着原有的姿势。
贺朝辞将手缩了回来,他拍了拍手,没再搭理曲天意。
左手又放在了瓶口的位置,双手轻轻往一旁转动,下一刻,只听一声重大的声响在室内响了起来。
贺朝辞面前原本一整面墙,竟然就这么突兀地随之缓缓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