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救了个冰山男
要不要过去看看呢?不管怎么说,她这么多年来从没有在狼牙谷内见到被毒物毒死的尸体。***或许,这个人并没有死呢。看见那只带血的手臂,她心里有些恐惧,草丛后面,有可能藏着面目全非的尸体。
张锦昔犹豫了好一会儿,甚至往前走了几步,可最后还是回过神来,往草丛后面走去。她拨开一米多高的草丛,草丛里边躺着一个男子,身穿烟灰色锦袍,脸庞被长长的头遮住了,胸口似乎还有微微的起伏。竟然还活着!
她蹲在地上,探了探那人的脉搏,眼中有丝讶异,中了几种剧毒,还能活着吗?真是超乎常人的意志呢。
突然手臂传来一阵巨疼,手臂被人用力握住,她反条件地击下一掌,那只紧握她手臂的手便无力地松开了。她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躺在地上的男子,冷声道:“怎么?不想活了吗?”
“你说什么?”一股比她更冰冷的气势袭来,那男子冷峻的脸庞虽有些狼狈,但气势分毫不减。
“我说,想要活命,就不要乱说话。如果,你再对我动手,就别怪我了。”哼,如今是你要求我救你,还敢在我面前摆脸色吗?
冰山男脸色变了变,嘴角溢出了几丝暗黑色的血,毒了。
“可恶......”轻哼一声,已经昏死过去了。
“可真是麻烦,这么高大的一个人,难道要我扛回去不成。喂,你可别装死啊,喂!!”张锦昔见他脑袋一歪晕了过去,脑袋都快要炸掉了,她可没有说要救他,他怎么可以这么放心地晕过去!
眼下他的况也是半点耽误不得,张锦昔叹了一口气,把药篓背在胸前,弯下腰慢慢扶起冰山男,把他的上半身安置在她的背上。呀,真是重啊,起码有一百三十斤左右。每走一步路,额上就冒出几滴冷汗。现在不是她做不做的到的问题了,是她必须这么做。怎么说,他也还有一口气在,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她都要尽自己的努力,救回他。这可是一条人命啊......
约莫用了一个时辰的时间,她才把那冰山男背到竹屋,暂时把他安置在她的房里。没办法,整个竹屋只有两间卧室,其中一间是师父的,另外一间就是她的。其实也可以把他安置到中厅去,那儿有个简易的木板床,可中厅离师父的房间最近,她怕影响师父休息。
“锦昔,你回来了吗?”声音隔了几道墙传了过来,听起来非常虚弱无力。
张锦昔连忙从抽屉里掏出了几个瓷瓶,倒出了几个药丸塞进冰山男的嘴里,这时才走出房间,回道:“是,师父,我回来了。”
推门走进师父的房间,看见师父虚弱地躺在床上,干枯的脸上隐隐泛着乌色,她心里阵阵刺疼,走过去坐在床边,轻声问道:“师父,你感觉怎么样?可好些了?”
“还不是那样。你去采药怎么耽搁了这么久,还以为你出事了。”师父嘴唇抿着,虽在病中,眼神却依然锐利,紧紧盯着张锦昔,目光好似要把她的身体穿透似的。
本也没想瞒着师父,于是她将事合盘托出,不过没有提及冰山男意图袭击她的事。人在受重伤的时候,难免会警戒心加重,这也不是不能理解的。况且,他并没有伤及她分毫。如果将此事告诉师父,师父定然不会就此放过他,就怕他会死的很难看,连她也救不了他。
也曾想过那冰山男有可能是意图不轨的人,但她还是选择了相信,每个人生来这个世界,做所有事都是有目的的,另有目的不可怕,可怕的是人们心中的互相猜忌。
“什么?!你竟然带了个男人回来?”师父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甚至坐起身来,双眼瞪得大大的,震惊地吼道。
什么叫带了个男人回来,说的好像有什么奸似的。张锦昔摸了摸鼻子,起身倒了杯水递给师父,这才说道:“总不能让我见死不救吧。他看起来也不像是个坏人,等他休养几日恢复好了,我就送他出谷。这样总可以了吧?”
师父听她这么说,更是火冒三丈,抬手就让她头上敲了一下,继续吼道:“你个小女娃娃懂个什么?!知道什么是好人?什么是坏人?既然你已经给他解了毒,现在就把他扔出谷去!左右也是死不了了,要是他再回来找死,就让他死在毒林里。”
“好好,师父先不要动气了,我先去给你煎药,这事慢慢再说。”张锦昔说完便逃也似的离开了。
唉,既然把人救了回来,怎么说要等他清醒了再说。再者,她可没有那么大的力气,能把他扔出谷。
想起方才采的奇贞子还放在她的房里,她又调转方向,走到了她的房间,轻轻推门走了进去。奇贞子就放在桌上,她拿着奇贞子,并没有立即离开,看着床上躺着的男子好一会儿,突然开口说道:“既然醒了,还装睡做什么?”
“是你救了我?”看来冰山男身体素质很不错,刚服下毒药没一会儿,毒便解的七七八八了。他坐直身子,长有些凌乱地披散在脑后,银灰色的锦袍被划破了好几处,狼狈不堪的摸样却丝毫不减他的霸气。
张锦昔点了点头,轻笑一声,说道:“如果你是想以身相许,那就大可不必了。养好了身子就给我滚出谷去。”来到这个世界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跟人开玩笑,还是跟一个陌生人。不过,这丝毫不影响她的好心。嘴角和眼里,全是满满的笑意,一双清澈如水的眸子,此时变得熠熠生辉,光亮如珠。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张锦昔,好一会儿才用冰凉的声音说道:“任君行。”
“嗯?”张锦昔突然抬头对上一双黑曜石一般深邃的眸子,心里突地一跳,脑子也跟着迷糊起来。
“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