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梦幻曲》
Vivi看着两辆车开出停车场,拿起手机按下拨号键——
“方老师,是程薇。”
方池眼睛眯起来,突然笑道:“这我倒实在是有点意外了……呵呵,她这胆子确实也够大的,都能包天了。”
“为人也确实是……”
“没给自己留点余地。”
小铃小心地看了眼他的脸色,垂头站在旁边默不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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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边转进主车道的宋于良直接笑出了声音:“我就说实习标有大用吧!哈哈!”
程越看了眼后视镜,转过头:“别笑得太早,有人跟过来了。”
宋于良闻言也侧头瞄了一眼,后面眼熟的白色车很快就提速至两车平齐。
擦身而过的瞬间,程薇转过头直勾勾盯着前排位置上的两人看了几秒。
宋于良看着她开过后呆了一瞬:“她这是什么意思?记仇还是示威啊?”
程越没说话。
“这女明星的脾气也太大了吧!不就是别了她一下嘛!在京市开车谁还没被别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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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上的程薇接起震动个不停的手机,脱口就吼了一声:“你到底有完没完!”
电话里静了两秒。
“你还有多久到?录音室早就准备好了,孟小玥她们也已经等了你三个小时……”
“让她们等着!”程薇径直切断电话。
等红灯的时候再次拉出王怡几人的号码打过去,不是没人接就是关机,信息发出去更是石沉大海。
程薇猛地将手机砸到副驾驶车壁上,发出“啪”地一声锐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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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山湖。
陆沉坐在侧厅的窗边,身后壁灯昏暗,面前电脑发出的光映照在他脸上,显得面部线条有点冷硬,表情看起来似乎也有些严肃。
此刻正语调缓慢地对上一轮的发言提出几点质疑,见指出的都是关键问题,视频会议里有三四个人都开始支支吾吾。
郑成旦也点点头接过话。
耳朵里的琴声突然断了音,陆沉眉梢一皱抬眼看向窗外的院墙边。
见尤轻似乎是坐得不太舒适,正放下琴站起来慢腾腾挪着高脚凳,他立即起身。
听见脚步声时尤轻抬起头,刚想说话,陆沉几步走过来:“要放哪里?”然后弯腰把凳子移到她指的位置,再扶她坐好,把旁边的琴也递给她。
“哥哥,我这边都是小事,你安心开会嘛不用管我的。”尤轻抬手推他进去。
陆沉坐回电脑前时,屏幕右上角的郑成旦和左下角的Amy神色都有点不自然。
尤其是刚刚正在讲话的郑成旦,他当然是早就听见了这边的小提琴声音,瞥了眼显示的20:47的国内时间,欲言又止。
最后咳了一下再次重复刚刚的话。
院墙边的尤轻重新端起琴,调整了一下呼吸,舒缓温暖的《梦幻曲》从弦下流淌出来。
陆沉抬眼看着她。
她在已零星开有淡紫色花朵的院墙边坐着,安静地拉着一支梦幻般的曲子,皎洁的月光倾泻而下笼罩着她,像是这世间最美好的一切都展开来在他的眼前。
唇边泛起柔软的笑。
电脑里正在说话的声音停顿了几秒,屏幕上的十几张脸表情都有点怪异。郑成旦再次咳嗽了几声,表示最近Y国雾霾严重,他鼻炎都犯了。
Amy附和了两句提到S国雾霾也很重。
陆沉转回视线,询问起S国的项目进展,Amy严谨地发了一份详细的数据给他。
……
尤轻连着拉了好几遍《梦幻曲》,仿佛被旋律带进了作曲者想叙述的“儿时的梦里”,恍惚间想起很多小时候的情景。
放下琴的时候,她的内心非常安稳。
没一会儿,陆沉出来问她是不是要进去了。他抱起她走向客厅时,她内心的安稳似乎达到顶峰,眼睛里都盈满喜悦。
坐上沙发后甜甜地说:“哥哥,我现在真的很开心。”见他也坐下来,又接着说,“你呢?你开心吗?你心情怎么样?”
陆沉静看着她:“我也很开心。”
“那真是太好了!”尤轻笑得眉眼弯弯,“如果哥也能搬回家就更好了……”
说着不由叹了口气。
陆沉垂眼“嗯”了一声。
然后示意她把腿放上来。
“不是已经热敷过两次了吗?”尤轻手撑着身体往后挪了挪,将腿缩上沙发。
“医生说后续按摩一下可以促进炎症消退,提高脚部肌肉的灵活度。”
陆沉看她坐好了就放下手里的热敷包,先试探地在脚踝外侧按了两下:“疼吗?”
“有一点,但还好。”
“我问过了,这种程度的按压疼痛是正常的,但如果疼得厉害就要告诉我。”
陆沉轻轻抬起她的脚,拇指和食指捏住脚踝两侧以顺时针画圈的方式按揉起来。
他手上带着热敷包的温度,力道也很合适,尤轻刚开始还疼得直想往后缩,没一会儿就觉得痛并快乐着了,后面甚至感觉很舒服。
“哥哥,你这手法看起来好专业啊!”
实在不怪她感叹。
陆沉似乎在按着某些固定穴位,先是脚踝两侧,然后是脚内踝,还有脚背上方那个点以及脚侧某个按上去就酸胀的地方。
“看医生发来的视频学了下。”
陆沉淡笑着抬眼,低头时动作顿了顿,然后伸手拉下她因弯着腿而拱起来的裙子,垂在脚脖子上方。
尤轻正笑盈盈地想再嘴甜地多捧两句场,见状愣了一下。
然后抿了抿唇没再说话。
上楼时,陆沉看她低着头似有点沉默。
“怎么了?刚才不还很开心吗?”
“没事,就有点困了……”
……
出去之前,陆沉语重心长地看着她:
“轻轻,你的脚恢复得很好,再有一周就能正常行走了。所以晚上有什么事一定要叫我,不要逞强再加重伤情。我的房间门不关,你随时喊我都能听到,记住了吗?”
“嗯……”尤轻垂着头。
“如果觉得叫起来麻烦,打电话也可以。你知道的,我手机一直是24小时不静音的,你随时打给我,我都可以接到。”
房间里一片寂静。
“轻轻?”陆沉皱眉。
“嗯?”尤轻抬头。
“你有在听我说什么吗?”
“我知道的,哥哥。”
陆沉出去以后,尤轻关掉床头的小灯,瞪大眼睛望着漆黑的天花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