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幸福永远不会流逝
被那么疼爱自己的安妈妈给卖了。
鱼唯小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原來被精心安排的相亲对象,居然是傅泽!
思思姑娘沒想到:话一说破,鱼唯小起身就走,抓都抓不回來。
鱼唯小一路忘记坐公交车,直接跑回家里,心仍狂跳不止。
安太太见状,试探着问:“见到了?”
鱼唯小横眉冷竖:“妈妈!为什么是他?”
安太太料到了她这个反应,便问:“为什么不是他?妈妈都替你考虑周全了,你的下半生呀,非他莫属!这些年來,看你对任何男人各种类型都避而远之,妈妈就知道,除了他傅泽呀,再沒有人能走近你的心里,代替日初去爱你。”
鱼唯小简直百感交集到无话可说。
安太太语重心长续道:“唯小,你是不知道:这五年,我们安家沒有了日初,差点撑不下去,你爸爸曾难敌失子之痛,一度患了抑郁症,只是怕你担心瞒着你沒告诉你而已,所以生意上的对手无时无刻不对我们安家虎视眈眈,你虽然很能干,可到底是初学者,但最后你却顺利地稳住了家业,你难道真是以为只是你一个人的努力吗?”
原本鱼唯小也佩服自己的才干,短短五年就能复兴安家,有时候自己细想也觉得不可能,有时候明明前一天合同被狠狠拒绝,第二天人家却竟能自个儿找上门來说答应签约,一直找不出背后力挺自己的手,以为是安爸爸的扶持,可今天安妈妈这样问,鱼唯小突然就恍然了:“是傅泽?”
安太太含笑点了点头,眼眶有些湿润:“他从未离开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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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思原本是宁珂在美留学时候的华裔同学,是宁珂结婚时候的伴娘,鱼唯小并未去参加宁珂的婚礼,只因她想避开傅泽,宁珂对安太太说:“他们两个,沒有人推,是都不肯迈出那一步的。”
宁珂眼见傅泽郁郁寡欢,便把思思介绍给他,故意玩笑着撮合他们,见傅泽总是冷脸,宁珂便更洞穿了他的心思,思思对宁珂说:“看一个男人心里有沒有一个女人,只要看他在见到她的时候、全身毛孔是否张开,你的新郎在红毯上牵过你爪子的时候,开心地连头发都竖起來了你知不知道?傅泽是个极能隐忍的人,但即便如此,当他在画展看到鱼唯小,当时离他最近的我,也看到他的眉毛飞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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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岁的鱼唯小,嫁给了傅泽。
傅泽在红毯上与她携手并进的时候,思思在旁告诉宁珂:“我在他头发上抹了足足三层发蜡,否则今天他的头发,绝对不比你家新郎竖得夸张!”
鱼唯小侧首看着身边男子,不管他是否全身毛孔张开,鱼唯小只知道:他和自己初次遇见的那样,倜傥风流、魅笑慑人。
鱼唯小知道在自己的余生里,忘不了那个穿着海蓝色风衣、手背上纹着鸢尾、还有橘子香水味的男人,所以鱼唯小对傅泽说:“我只想和日初有孩子。”
于是鱼唯小和傅泽,此生再沒有孕育过别的生命。
诚然,生命里有了毛豆和芸豆两个,也足矣承欢膝下、欢乐不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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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两年,曾因持刀伤人而加刑的白小雨得以出狱,当她看到傅泽和鱼唯小,不禁慨然:“也许早已注定,沒人能够分开你们。”
鱼唯小在她脸上看到了岁月蹉跎留下的痕迹,和心如止水的沉寂。
长年卧病如植物人的蔡依蝶,在同年去世,弥留之际,她要求见鱼唯小。
她吐字艰难,气若游丝,对鱼唯小说:“我曾发誓,此生不会告诉你学长在冲向宁淑时……最后留给这个世界的表情,可是,我已经后悔当初沒有跟他一起死了,我不想现在下去,他怨我……”
鱼唯小静静听着,不打断她。
“你一定以为,那个时候,他肯定满腔怒火、面目狰狞,眼里满满的都是对宁淑的恨,可其实……你错了,那个时候他已经來不及救我了,所以他只是淡淡地看了我一眼,可是他看我的时候,心里肯定沒有我,他心里肯定在想:他救了你,只要你沒事,他就很满足,所以他扑向宁淑的时候,与宁淑因为阴谋破灭而崩溃抓狂的表情完全不同,他是笑着的,他笑得了无遗憾……
“两年前你决定嫁给傅泽的时候,我厌恶极了你,可是后來一想,也许学长他也希望你能再次得到幸福,而我……我终于可以下去陪他了……好煎熬,九年來,我一点都不快乐,上周当医生说我气数已尽,而我爸妈痛苦不已的时候,你知道吗?我真的好开心……”
蔡依蝶是笑着离世的,鱼唯小在她半边烧伤因而丑陋的面貌里,恍惚明白了什么是了了无遗憾的笑。
鱼唯小终于可以释然:得知日初走得不苦,自己便也可略得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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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芸豆十八岁,和当年的鱼唯小一样,早早地走出校园勤工俭学。
虽然她的“勤俭”与鱼唯小当年性质截然不同,安家完全不需要她來补贴家用,只是她虽是锦衣玉食的富三代,可因鱼唯小管教太严,平日里的零花钱少得可怜,所以一切都要靠自己双手去挣。
鱼唯小认为如此教育方不辜负安日初当日所托。
有一天刚回到家,安芸豆就冲入鱼唯小的书房,兴奋地告诉她说:“妈,今天我在路上被一个男孩表白,他长得非常英俊,穿海蓝色风衣、涂橘子香水味,我……我好激动!”
鱼唯小赫然间从座椅上跳起來,问:“他的手背上,是不是还有一枚鸢尾花的纹身?”
激烈跳跃的火焰在安芸豆美丽的眼睛里渐渐消失,她扁了扁嘴,摇着头说:“人家哪有注意得那么仔细?我回过头去的时候,他很尴尬地告诉我:他认错人、表错白了……”
鱼唯小看了眼隔着书桌坐在对面沙发上看书的傅泽,傅泽沒有抬头,只是听闻这个故事,唇角微微勾起,倾泻一抹命运弄人的无奈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