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老组长王得贵
刚从总务处处长许强中的办公室出来,手机就响了起来,掏出一看是范新。向送到门外的满脸带着真诚而又让人感到温暖笑容的许强中摆了摆手,快步地向电梯走去。边走边接通电话,听范新简单地讲了一下发现的情况后。楞了一下说道:“我这就到。”便挂断了电话,坐电梯来到地下二层车库,开出自己的帕萨特专车,打开警灯和警笛,向着京城花园国际大饭店疾驶而去。
在车上脑中一下闪出总务处处长许强中那让人感到温暖的笑容和话语。可是房子仍然没有同意给他,只是对他讲:他的事,局领导和他本人都很清楚,几十年来风里雨里、任劳任怨、不图名、不图利、早来晚走、出生入死、破了的很多大案和要案,立了很多的功劳。但是,现在局里的情况也没太多的办法,只好请他再等一等,让他发扬党员的优良传统,克服一下困难,如果有了房就先给他调换等等。跟上两次谈话的内容差不多。“哼,想糊弄我,没这么容易,这个案子完事再说。”想着生气地用右手重重地拍了一下车喇叭。
把车窗户打开一半,让雨后的清凉空气吹入清醒了一下,王得贵脑中又闪出范新的电话“老组长,今天的现场有点儿怪异,死者的头被砍成了两半,从脖子上切掉了。并且他的脑浆、心藏和骨髓也都不见了。很像十多年前的那个防空洞。您过来瞧一瞧,帮我看看,拿拿主意。”十多年前防空洞里的那个切口齐整,满身白毛的两半头颅的怪尸体,“忽”地一下又出现在脑中。
按照那具死尸收在皮革钱包内的未损坏的身份证,通过人口报失的调查,证实了赵识的现场判断。此人一年多前就失踪了。名字记不清了,家中一儿一女,妻子早亡和爷爷奶奶一起生活。好像是个信佛的居士,他的街坊邻居和工作单位的同事都说他是一个好人、性格开朗、爱帮助别人、还会用气功为别人治病。在尸检时听到那几个国家保密局人说过什么:妖怪、巫毒、西方精怪等话语,王得贵心里感到有点怪怪的,我们是无神论者,在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有妖魔鬼怪呢?那些都是小说作者为了吸引人们杜撰的、瞎编出来的故事。
不过,经过这么多年的从低级到高级警察的工作经历,使他心里明白,有一些事情真是搞不清楚。他自己就参加过四次怪异案件的侦破工作。当然,多是半途被别人接手,不了了之。王得贵是个守纪律听话的人,上面不让说和不让调查,他除了自己这样做之外,也严格要求自己的部下,不许说、不许问,严格遵守纪律。
他十七岁入伍,二十三岁初头从部队侦察兵退役,因为有一身硬功夫,进了京城市西城区公安分局抓捕队。几年后由于勇敢过人和爱动脑子立了几个小功,被调入区刑侦队,很顺利地又破了几个案子。几年后被调入市刑侦大队。在一线真抓实干,有能力可没什么学历,只有九十年代初的公安大学夜大的大学本科学历。这种学历在外面唬人还行,在局内可没人看得起。要不是原来的老重案组组长后来升为副局长的夏领导,给他使了很大的力气,重案组组长的位置,根本没有他什么事。夏领导几年前就离休了,人走茶凉现象在市局里表现得异常清楚。使得王得贵下定决心,不顾这么多年的形象和脸面,要在退休前把房子争到手。
老实肯干的王得贵,没有从破案过程中捞取过好处。所以,靠自己的经济实力为两个儿子买房是不可能的。二儿子有点本事,自己开公司买了房。到处打着自己的旗号,拉生意和做买卖。还有时受朋友之托,帮犯罪者家属从局里往外捞人。王得贵知道这些事,但是没有过多地干涉,只是警告二儿子出了事自己不管,二儿子根本不理睬他,只当耳边风该干什么还干什么,因为他知道真的犯了事,父亲不会不管。即使父亲真的不管,母亲也不会坐视的。还好,到现在为止没有发生任何大事。
大儿子比较老实,在市西城区档案局当个副科长,清水衙门死工资,单位分的房又远又小,出租给一家来京城市做买卖的浙江温州人,夫妻俩带着女儿跟王得贵夫妇一起生活。靠他自己的经济实力买不了离自己近的,市区内的两居室房。所以,王得贵向局里请求,用现在住的三居室换两个两居室。这样以后年老多病时,身边有人照顾。小孙女上学距离学校也近,老伴去接送也方便。
一路胡思乱想着,到了京城花园国际大饭店。在湿漉漉地停车场上,王得贵停好车子关了警灯警笛。下车后挺了下酸疼的腰,向上拔了拔一点七五米的瘦身板,抬头望向面前湿漉漉的高楼,寻找着十五层。旁边的值勤警察,给他指点了大主教房间的窗户。那扇窗户现在正开着,有人在探头探脑。三十层的楼顶上也有人影在晃动。好象在准备楼房外壁清洗机的吊蓝。
从停车场到一层大厅,一路上微笑着同向他敬礼和打招呼的人应答着,进了一层大厅。看到十几个不认识的正装警察,在大厅里向男女饭店人员了解情况作笔录,王得贵心想:可能是附近派出所的人来帮忙的。饭店前台附近有市公安局外事处的几个人,也穿着警服在向一群外国游客了解着情况。
王得贵从心里很看不起,这些名牌大学毕业的年轻人,撇了撇嘴乘上电梯到了十五层。楼道里摆满了警用设备的大箱子,深蓝色的塑料大箱子上都写着白色的大字:京城市公安局刑侦大队现场勘察等字样。一路躲闪着走到大主教的房门口,一名脸上带着深蓝色警用大口罩和网球帽式样的深蓝色警用现场勘察帽的,正在房间的门框上用指纹显示粉,寻找指纹的现场勘察警员,向他问着好并给他让开了路。王得贵只是客气地点了点头,便习惯性地抽了一下带着几个小坑的不高的鼻子,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皱了皱淡淡的扫帚眉,东张西望地进了房间。然后,又习惯性地走到能看到房间内部全景的地方,双手叉腰上下左右地,在大客厅明亮的水晶灯和警用现场勘察用照明灯的刺眼的照射下观察起来。嘴里有一声没一声地回应着大家的问候,所有的杂念和烦恼都忘记了,一双单眼皮的小眼睛里放着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