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1章 穿成叛逆子(6)
孙燕万没能想到,她还会在宁凝手上挨打,挨了个正着,这个大逼兜结结实实拍脸上了,打得她鼻子嘴角都流下血来。
这还不算什么,更要命的是,孙修也在流血,他们两人离得又近,两人的血居然滴进一个杯盏里,二人鲜血相融了。
其实宁凝穿越这么多个世界,对所谓滴血认亲一说持怀疑态度,但不妨碍眼下可以利用一番。
他没等众人指责,就立马蹦起来说,“相融了,他们俩的血相融了,他们不是姑侄,他们是母子!”
在场的人都是一惊,孙燕更是急得差点蹦起来,马上离孙修远远的,“逆子,你今日出言狂悖,莫不是疯了不成!我跟修儿是亲姑侄,我们血液相融有何奇怪的?”
宁远也气得额头青筋直蹦,“你这孽障今日是疯了不成?!”
“我没疯,我只是这些日子越想越奇怪,孙燕这些年对她所谓的侄子比对她的亲生女儿宁荷还好。宁荷,说来你也记得吧,你小时闹了孩童的时疫,你跟孙修都得了,可孙燕却将你丢下,没命似的跑回去照顾孙修,记得那次爹都发了好大的脾气,说孙家总不会没人照顾孙修,再疼侄子也不能丢下亲生女儿不管!”
宁荷也忍不住顺着宁凝的话去想,其实这些年她不是没有埋怨的。
孙燕一直将孙修说的天上有地下无的,那绝对是真心疼爱得不要不要的,连她这个女儿都不如呢。
只是如今孙家发达了,孙燕口口声声说她如果要攀上门好亲事,离不开孙家的颜面,还让她跟舅舅舅母处好关系,没事多去走动。
因为她舅舅只有孙修一个儿子,膝下难免荒凉,她作为外甥女常去请安,将来有了好处舅舅舅母也能记着她。
后来宁荷果然经常过去奉承讨好,而孙家如今有的是别人送的东西,也确实没少给她,得了好处,宁荷就忘了过去那点不快,也满嘴说孙家的好了。
宁凝,“你们不觉得奇怪嘛,就算再疼侄子也应该越不过自己的亲生骨肉吧!再说她既然如此疼爱孙修,觉得孙修世间无双,怎么一听到要把亲生女儿嫁过去,就像要了她的命似的?我好奇就去查了查,倒听说一件旧闻十分有意思,我说给你们听听!”
“你闭嘴!闭嘴!!!”
“住口,让他说下去!”
宁远狠狠瞪了孙燕一眼,孙燕一个哆嗦,“老爷,我嫁给你这么多年,做的如何难道您都忘了吗?我为你操持家务,照顾儿女,一门心思为家中盘算,你怎能随便听宁凝说几句就对我生疑呢?”
“我自然没忘,可我以为,如今听阿凝说几句也没什么!”
宁远将嘴唇抿得很紧,脸上的肉都忍不住抽动。
宁凝,“我听说当年有个读书人家,虽然因为屡试不第,家里已经穷的当东西卖田了,但还是硬撑着读书人的架子,家中雇着两个仆从,而且他还邀请同窗来家里住,共同讨论诗文。谁知那同窗讨论来讨论去,倒跟那家人的妹子勾搭上了。两个人山盟海誓,只等着同窗高中了就回来提亲。没成想同窗去赶考路上太着急,竟然赶夜路不小心掉进山崖摔死了!这回可坑惨了他妹子,两人无媒无聘的,他妹子就算想当未亡人都没资格。其实他妹子也没想声张,只想咬牙当这事没发生过,不料他妹子竟然怀孕了,而且被家人发现时已经月份太大,没法将孩子去掉了,这家人怕声张出去坏了名声。只能咬牙想了个办法——”
宁凝好似在讲故事,竟然让众人都听住了,“说那人的妹子病了,去乡下养病,其实是偷偷将孩子生下,后来就说这孩子是那个读书人的儿子,读书人出去赶考,有钱的同窗送他一个侍妾,那侍妾没福,生下孩子就死了。因此还有人说风凉话,说他出去赶考,竟然考出个孩子来,难怪屡次考不中呢!可说破大天,这种事对于男子来说,不过一桩风流韵事罢了,这家人的名声就算保住了。而那个妹子养了两年病,年纪稍大了,家境又每况愈下,只能嫁给他们平时根本看不起的商户,出嫁之前还请了个很有名的嬷嬷教导,这才将洞房花烛之夜遮掩过去,然后就对自己所谓的侄子甚为疼爱。那人也命里无子,这么想来,多亏保养了妹妹的孩子才给自己找了层遮羞布,对了,你们说那人是谁啊?”
“宁凝,我撕烂你的臭嘴!”
孙燕扑上来想掐死宁凝,被宁凝一脚踹开!
“不,不可能……你说的不是真的……”
孙修眼睛都直了,疯了一般喃喃自语。
他是不想相信,但宁凝这么一说,素日孙燕对他的好都浮现出来,确实对他好得有些过了。
从前他觉得是不是他没有亲娘,孙夫人这个嫡母对他不过面子情,是后来他们多年无所出,孙夫人觉得她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了,这些年才对他渐渐看重。
而孙燕就是可怜他,才对他多加疼爱。
但换一种思路,也有可能他亲娘一直在身边啊!
宁凝耸肩,“你不信可以去找郎中问问,这些年你爹,哦,或许你该叫舅舅,没少看郎中,你找个肯说真话的就知道,你舅舅天生有疾,根本不能有子嗣,那你又是从哪儿来的?你亲娘说是那个侍妾,可那个侍妾的坟呢?这些年可有人带你去祭拜过?还有她的牌位呢?怎么说也是给孙家生了儿子的人,如此凉薄是不是太伤人心了?!一个一点痕迹都没有的人,难道你就没怀疑过,这人根本就是虚构出来的?”
孙修当然也私下偷偷问过亲娘的事,但被他爹遮掩过去了,说他亲娘出身太低,这才把他记到嫡母名下,他要是再提起亲娘,未免让嫡母伤心,所以以后就不要再提了。
但如今看来,这个说法未免让人难以信服,他亲娘都死了,哪怕就立个牌位呢,往祠堂的边角一放,能碍着孙夫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