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救人
三两步跨到被团团围住的六皇子身边。
裴纯拽过自己的手帕,将其搭在六皇子的后背上。
装作摸索的模样,在众人的视线中,明目张胆的又让六皇子又咳了好多下。
顿时,屋内气氛越发浓重,众人全都屏住呼吸,紧紧的盯着裴纯,一言不发。
太后皱起眉,刚要开口让裴纯停下,便见那边裴纯已经伸出手,对着穴位的地方,敲了敲六皇子的后背。
神奇的是,眨眼之间,六皇子竟然只最后重重的咳了一下,呼吸便顺畅了过来。
渐渐地,面上病态的红晕也缓慢消退。
最后终于舒缓了下来。
裴纯整个救人的过程非常迅速,不过几息之间,六皇子便放松了下来。
殿门口,去而复返的太医院院判也终于到了。
立刻便上前接手六皇子。
人群也跟着呼啦啦的散去,给正儿八经的太医腾地方。
裴纯装作松了一口气的模样,有些害怕的奔回公主娘的怀中,将脸颊埋了起来。
她实在害怕,怕自己在待一会儿,便忍不住笑出来。
哼,让太后想给她保媒拉纤!
不让六皇子受这一遭,她裴纯回去就改名!
用穴位让人气不顺的操作,不能让太医诊脉,否则一下便能看出来,是有人故意做的手脚。
不然她一定直接动手,除了六皇子以绝后患!
可惜宫内不能动手杀人,免得给家人招灾。
她不能着急,还有裴琳、冯桓和太子一党,没了六皇子,谁去打压制衡太子!
那边的太医已经为六皇子诊完脉,立刻跪地对太后道:“多亏了裴六小姐帮六皇子殿下顺过气来。
若不然再迟一些,六皇子殿下便要……便要……”
院判颤颤巍巍的擦了擦额头,丝毫不吝啬自己对裴纯的夸奖。
太后面色稍霁,转头看了一眼担忧看瞧着六皇子的裴纯。
瞧见那双与她极为相似的眼眸,心中软了几分,神情也跟着放松下来。
皇后也随着太医的话,感激的看了一眼裴纯。
倒是太子的母亲静贵妃面色淡淡,嘴上随意的附和太医,语气不阴不阳:“是啊,这次多亏了嘉善家的纯儿了。”
此时六皇子已经被搀扶着,坐在椅子上休息。
听到贵妃的话,眼珠一转,对着太后道:“皇祖母,今日若不是纯儿妹妹相救,栩儿怕是此关难过。”
太后点头,明白了六皇子的暗示,转身对着长公主道:“纯儿快及笄了,如今还没定下封号呢吧。”
公主娘心头一咯噔,半晌点头:“是啊母后,纯儿还小呢,不着急。”
“这次纯儿实在是立了大功,若不奖励,哀家心中过意不去。
依哀家看啊,将纯儿立为公主,当做此次救了栩儿的奖励好了。”
公主娘眼神闪了闪,有些为难的看着太后:“母后,这不太好吧……
祖制中,还没有公主的女儿也能封为公主的呢……”
太后瞪了一眼她:“哀家说行就行!纯儿地位高些还不好?
嘉善,你可莫要一时糊涂!”
公主娘欲言又止,还想反驳。
太后已经佯装恼怒的转过头去,口中固执:“哀家这是给纯儿的,你莫要插手!”
公主娘这下只能面上挂着无奈,看向裴纯:“唉,纯儿,听你皇祖母的,快跪下磕头谢恩。”
裴纯知道,这是公主娘在替她推脱,不过眼下推脱不成功,也没见公主娘面上出现什么异色。
于是乖巧的磕头谢恩。
她明白,这次就算她没救下六皇子,估计太后也会给她些赏赐。
一是为了安抚公主娘,或者说是安抚身负兵权的信国公。
二是为了堵住公主娘的嘴,让公主娘追究不了她为什么单独和六皇子在一间屋子的事。
三是为了给太子一党个警告,一个明示。
证明裴府已经收了太后的赏赐。
换句话说,裴府收了太后的贿赂,就是与六皇子绑在了一起。
这还真是……强买强卖。
至于她为什么突然想的这般清楚……
上辈子,太后知道了她与古渊的事情后,也明白裴府是已经利用不了,立刻便将娘亲的封号褫夺。
连派个嬷嬷来问都没问过。
后面裴家被抄,长公主府也被收回,太后完全变成了哑巴,什么表示都没有……
唉,裴纯叹口气,坐在公主娘身后,安静瞧着她与太后你来我往的说话。
如今她改变了被捉奸在床的事件,后面的一切都有所不同。
必须更加谨慎才行!
不过幸好,她眼下改变了上辈子裴家被太子和太后、六皇子一同联合打压的情形。
虽然现在也并没有改变的太彻底,但是她已经有了些成效,不是么。
还有裴琳和冯桓……
想到这儿,裴纯摩挲着自己的拇指关节,记起裴琳和冯桓说的话。
过会儿,快到晚宴了呢……
晚宴之前发生什么,才能让裴家也享受享受前世她的待遇呢?
不如……就让裴琳也像上辈子的她一般,失去清白之身,被人抓奸在床?
嗯,是个好想法呢!
但这件事情要谨慎操作。
裴琳若是与身份低微的人发生什么,便是裴家的错误。
连带着在外人看来出身裴家的信国公爹,与长公主娘也可能会受人指摘。
可若是裴琳与太子发生些什么事情呢?
婚前交媾可是皇室丑闻,皇帝说什么也不会将这件事情摆上台面来说。
甚至还会因为犯错误的是自己儿子的原因,拼命帮着遮掩,更别说主动迁怒、斥责长公主府。
到时候,无论是什么结果,最后都只会是裴氏想一步登天,是裴氏女儿没分寸,勾的太子把持不住。
长公主府是掺和不到其中的……
太子好色,上辈子通过冯桓给了她一杯春药,本就是既想要裴家的势力,又想要她的身子。
可惜他没成功,也正是因为他没成功,与长公主府已经撕破脸皮。
所以,才会对长公主府下手那般、那般狠厉。
最惨的,当属她二哥。
裴粹,她的二哥,为了帮她逃离太子与冯桓的控制,将她绑起来,塞进了马车内。
却没想到,他们兄妹被追兵追上,二哥为了她不被发现踪影,独自一人下去与百人缠斗。
可是追兵实在太多,二哥如何奋力挣扎,也敌不过那些人多势众的禁军。
他们将二哥吊起来,让她在一边亲眼看着。
亲眼看着二哥——被太子带来的京城禁军,一人一下,戳穿,戳烂。
一百禁军手持冰凉锋利的长枪,排着队,对着二哥的胸腔,腰腹,大腿……
他们兴奋的笑着,像是谁让二哥痛苦的越多,谁便能得到更多的嘉奖一般。
最后还是冯桓,亲自操控她,拿着匕首,抹了二哥的脖子,让二哥咽下最后一口气。
当时,二哥温热的血液喷溅到她的脸上,烫的她浑身难受极了。
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将眼睛瞪得通红,不受控制的亲手……杀了二哥。
她那时离二哥极近,能清楚的瞧着二哥眼中的生机逐渐消失。
她奋力的想挣脱蛊虫的控制,她想救救二哥,可是她做不到……
二哥是睁着眼死的,只是看着她,身上的血洞汩汩涌着鲜红的血。
二哥留给她的最后一句话是——哥哥希望你好好活下去,裴纯。
裴纯深吸一口气。
想起来如今是在什么场合,眼眶通红的低下头,让人看不清她的脸庞。
心中有了盘算,晚宴开始前,裴纯趁着太后将公主娘与其他命妇带进内殿,人员流动大时。
立刻趁机寻了一个机会,出门透气,她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