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少年白马醉春风16
天空下起了大雪,这是今年第一场雪。
玄英为叶鼎之订制了五身过冬的衣物和两双冬靴,还有一件白狐裘披风,这件披风花光了她一年卖绣品得来的积蓄。
但当看见他穿着那件白色披风走在雪地里时,玄英觉得非常值,清冷的翩翩公子真的很养眼。
玄英跑了过去,开心地扑到他的怀里。“叶公子,你还缺夫人吗?你看我怎么样,能做你的夫人吗?”
可能是在他身上砸钱的缘故,他没有推开她,静静地让她抱着。
玄英终于看到他清冷的眼神有了一丝笑意,她身子一跳,两只腿紧紧勾住他的腰身,“叶哥哥,你不抱着我,我就要摔下去了。”
他抬手拖住她的腿,二人面对面的高度刚刚好。
玄英搂着他的脖子,说道:“叶哥哥,你闭上眼。”他这次很配合她,乖乖地闭上了眼睛。
玄英轻轻地吻在他的眼窝,然后来到唇边,她吻住了微凉的唇瓣。
他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双眼紧闭。玄英一直在引诱他打开牙关,可是直到她觉得自己的舌尖发麻,对面这个人都没有动情。
她移开唇,说道:“把我放下来吧。”她的声音第一次带了一丝微冷的味道。
他的手没有放开,二人维持这个姿势在大雪之中。
一只信鸽向她飞来,玄英抬起手,信鸽落在她的手上。
玄英从信筒拿走信,对叶鼎之说道:“叶哥哥,快放我下来,我要看信里写了什么。”
叶鼎之放下她,玄英当着他的面展开信件。她看到上面的信息,逐渐露出笑容,如冬日里忽然出现的桃花。
这一年来终于有一件值得她有成就感的事了。半年前那位蓝衣书生通过了院试,考中了生员,俗称秀才。过三年他就可以参加乡试了,他在信中感谢她对自己的帮助。
特别是那本押题大法。他现在抄录了三份,正本被他收藏。他说很仰慕自己的字,待高中后向她求教。
一种自豪感从心底发出,玄英很欣慰,她觉得自己的教育理念很成功。她要不要改行当专业的教书先生。
开个培训班,里面分蒙学班、童生班、秀才班、举人班....咳,不能再幻想了。
玄英收回信件,抬眸看向叶鼎之开心地说道:“小书生中了院试,特意回信感谢我。”
叶鼎之听完神情冷了下来,但是玄英没发现,因为前面走来两辆马车,上面装满了货物。
玄英知道这是送给她的,因为信中书生说他为她准备了年货。
车队走到院子,管事的笑着走了过来,当他看见一身淡紫色衣裙的玄英时,呆愣在原地。
没错,少爷说你只要看到她,就会知道她是李姑娘,他还以为少爷说得太夸张,谁知今日见了真人,才知道少爷说得还不够。这,这是人能长出的美貌吗?
管事的忽然感觉周身发冷,明明刚刚在林子里都没这般冷啊。他看向四周,目光落在李姑娘身后,那人的眼神有杀气!
“李,李姑娘,这是我家少爷特意为您准备的年货,请您过目。”他从袖中拿出礼单,递到玄英身前。
玄英接过单子,扫了一眼,鹿、狍子、野鸡、鲟鳇鱼,还有衣料珠宝首饰。
玄英写了一封回信,然后让管事的把那几箱衣料珠宝首饰拿回去。
她看向管事,说道:“我在信中与他明说了,你就放心回去吧。”她给车队的人封了一个红包。微微笑道:“新岁降临,祝各位顺遂如意,同庆嘉年。”
他们牵着马一步三回头,在叶鼎之冰冷的目光中,依依不舍地离开了那里。
叶鼎之冷声道:“你很开心?”
“当然,我的学生孝敬我,我恨不得发几个花炮庆祝。”
“哼,是学生?”他盯着她,又说道:“是被你勾引的男人吧。”他的声音浸了些寒意。
玄英认真地看了他的表情,白玉颜泛冷,眸色沉黯。
玄英笑了,随后开口道:“叶哥哥,你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叶鼎之神色顿了一下,心里渐起不明的火,他压抑着怒气:“我吃醋?就为你这种女人?”
“哦?我这种女人,算哪种女人?”玄英往前一步问道。
他说道:“不知羞耻。”
“还有呢?”她又往前一步问道。
他深吸一口气,说道:“不知检点。”
玄英靠近他,紧紧看着他的神情,“还有呢?”
叶鼎之也同样看着她,想到她看信时的笑容,还有那几车东西,心里再也压制不住自己的怒火,他咬牙切齿地吼道:“你就是一个不知羞耻的女人!”
玄英顿时感觉四周的寒风在穿透她的身体,那种刺骨的冷快要把她的五脏六腑给冻碎。
她的神情冷了下来,那双多情的秋水瞳此时透着一股冷冽的寒意。幽幽地望来时,让人不觉心颤。
她看着他,早已褪去了爱意,眉宇冰凉无情。
叶鼎之没有了刚才的怒气,因为在她冷冷地看向他时,他的心也被冻住了。他从未被她这样的眼神看着,那一刻他的心慌张到快要抽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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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给抽空了,愣在了原地。
玄英环顾四周,说道:“我好像也是去年这个时候来到这里,时间过得真快啊,转眼之间一年就过去了。”
“叶鼎之,你做得很对,没有喜欢上我。因为我也不敢保证我后面还会有几个男人。”
她转身走到木屋,拿起地上的砍柴刀用力地把绣架砍成两半,她又不解气,又砍了几刀。
然后走到卧房,快速地收拾行李,她背着一个圆圆的包袱走出了房门。
玄英没有看他一眼,面无表情地走出了院子。
一阵疾风扑来,她的手臂被一只手抓住。
“你要去哪里?”他的语气第一次听起来如此焦急。
玄英转身往他胸口打了一掌,叶鼎之后退了一步,嘴角猛得吐出一口血。玄英冷冷地看着他,“与你何干?”
大雪遮挡了她的身影,因为她早已走远。
他僵着身体望着那个方向,大脑一片空白,无法做出任何反应。
玄英用最快的轻功跃出五十里地,在一棵寒梅树下停了下来。
雪花飘飘,北风萧萧。放眼望去,一片苍茫。如果有人在此刻为她伴奏一曲哀乐,她一定会感激不尽。
师父曾说过,盗花可以流血,但是不能流泪。除了在床上。
玄英的眼眶红了,但是她控制住那种想哭的感觉。
她卸了力,一下子跪在雪地里。沉默了良久,她从衣领里拿出一个木牌,只有拇指大小。
仔细一瞧,木牌上写着:芳流盗花,李琉香之灵位。
玄英拿着迷你的李琉香灵位,鼻子一抽,干嚎道:“师父啊,雨生魔那俩师徒克我们啊!”
“师父,雨生魔他把你打死,到了他徒弟那里,我差点就要被他气死啊!”
北风还在刮,玄英在雪地跪了半个时辰,良久,她说道:“师父,我要继续当盗花。”专情对盗花来说是一件很奢侈的东西,所以她要回她的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