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本能

第124章 本能

予浅浅眼角的余晖捕捉到了那扁担毫不留情地从斜侧挥来的画面,没有丝毫减缓的迹象。

恐惧让她本能地闭上了眼睛,心脏在胸腔中狂跳,犹如下一秒就要破膛而出。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只强而有力的手轻轻搭在了她的后背,温柔却坚决地将她与沈慕尘的位置互换。

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包裹,予浅浅感觉自己犹如被纳入了一个温暖而又坚固的避风港。

她微微仰头,对上了沈慕尘那清澈如水的眼眸,那眼神中既有安抚也有深深的包容,让她一时之间忘了身处何方,只愿时光停留此刻。

紧接着,“啪”的一声巨响,扁担重重地落在了沈慕尘的背上,那声音之响亮,让人心惊胆战。

力度之猛,单是听闻便能想象那肌肤之下必定留下了一片瘀青,更别提沈慕尘身上原本就有的旧伤,万一触及筋骨,后果不堪设想!

予浅浅心中焦急万分,踮起脚尖,急切地想要检查沈慕尘是否受伤,手忙脚乱地探向他的衣领,声音里满是忧虑,“快把衣服脱下来,让我看看有没有出血。”

可是沈慕尘只是轻轻勾起嘴角,那笑容里藏着无尽的淡然与从容,“我没事。”

烛火摇曳,昏黄的光芒在房间内游移,给沈慕尘的身形镀上了一层厚重的暗影,增添了几分神秘与不屈。

他的背脊依旧挺得笔直,缓缓转过头,面对着予天云,再次深深弯下腰,行了一个标准的礼,动作中透露出一种超乎年龄的沉稳与尊严。

这一刻,予浅浅和予天云都不由自主地愣住了。

予天云定睛望着沈慕尘,只见他身上层层叠叠的锦缎在微弱的光线下闪耀着细腻的光泽,腰间玉环随着他鞠躬的动作轻轻碰撞。

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就连脚上那双雕工精细、图案繁复的鞋子,都透露出主人不同凡响的身份与品味。

沈慕尘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超凡脱俗的贵气与雅致,与这间简朴甚至略显寒酸的小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宛如一幅精心装裱的名画被错放在了粗糙的木框之中,格格不入却又异常引人注目。

沈慕尘的额头轻触地面,声音中带着难以抑制的诚恳与坚定,“岳父大人,在下知道自己性情中有着些许鲁莽与冲动,但对我心中挚爱的浅浅,我的情感如同春日里最温暖的阳光,纯净而炽烈。我的心意,天地可表,日月可鉴,此生我的世界仅容得下她一人,若非她,我誓不再娶。如若有幸能与浅浅共结连理,成为终身伴侣,我必定会用我的全部生命去爱护她、尊重她,绝不允许她遭受丝毫的委屈与伤害。”

予浅浅内心情绪翻滚,她既感动于沈慕尘的深情表白,又忧虑着他方才下跪磕头所可能加重的伤口。

她轻柔地蹲下身子,目光中满是温柔与心疼,“沈慕尘,你先起来吧,别再跪着了。”

与此同时,她似乎不经意间向父亲予天云投去了带着责备与嗔怒的一瞥,那眼神犹如在无声地质问。

予天云与女儿的视线在空中交汇,他那原本高举欲落的手在半空中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缓缓放了下来,手中的扁担无力地滑落,伴随着沉重的“哐当”声砸在了地上。

他低头凝视着自己的掌心,心中暗自懊恼。

原计划中的小小惩戒,在目睹女儿不顾一切挡在沈慕尘面前的瞬间,化为了无奈与复杂的情绪,手中的力道也因此失了准星。

嘴角微微抽动,予天云心中的不甘与倔强显露无疑。

他知道,无论如何,他不可能向沈慕尘低头认错,于是重新坐回那张斑驳的板凳上。

拍了拍沾染了尘土的裤腿,用一种略带讽刺的语调说道:“话虽好听,但承诺此生唯她一人,世事无常,谁能保证你将来不会三心二意呢?”

沈慕尘挺直了脊梁,目光与予天云短兵相接,那份不屈与真诚透过眼眸传递开来,“岳父大人,我言出必行,一旦承诺此生唯浅浅一人,我的心中便再容不下其他。”

“那后院那些个预备纳为小妾的女子呢?难不成你将来不会改变主意,让她们将家搞得乌烟瘴气?”

予天云质疑道,声音里充满了怀疑与不满。

“绝无此事,岳父请放宽心。”

沈慕尘回答得斩钉截铁。

予天云冷笑一声,显然对这样的保证并不买账,心想着:甜言蜜语谁都会说,待到遇见了那些年轻貌美的女子,恐怕就不是这样说的了。

沈慕尘适时地调整了话题的方向,语气中透露出几分锋芒。

“可是,岳父大人您离家五年,饱经风霜,却是否知晓浅浅在这漫长的时光里所承受的种种苦难?当她备受邻里白眼,孤身一人面对同村乡亲的欺凌时,您并未在她身边;当她身无分文,陷入困境,几乎命悬一线之时,您也未能及时出现。如今您骤然归来,却直接向我提出要求,这是否显得有些过分,甚至有些冷漠呢?”

沈慕尘的话语中既有对予浅浅深切的疼惜,也隐含着对予天云长期缺席的责问。

予天云眉头紧锁,眉宇间犹如有千斤重担,声音中带着坚定,一字一顿地说道:“你这是在质疑,作为父亲的我,未能尽到应尽的责任吗?”

沈慕尘微微欠身,语气中饱含诚挚与尊重,缓缓回答:“绝非指责,只是想表达,以往岳父未能为浅浅撑起一片无风无雨的天空,那么从今往后,就请允许女婿接过这份责任,成为她的避风港。”

“爹!”

随着沈慕尘的话语落地,予浅浅不由自主地跪倒在予天云脚边,晶莹的泪光在她的眼眶里闪烁,似是即将坠落的晨露。

她声线颤抖,却异常坚定地说:“爹,我对他的感情是真的,他从未强求我,亦未使我受丝毫委屈。请您不要再责难他了,好吗?”

此刻,窗外一只乌鸦振翅而起,划破了沉闷的空气,予天云的目光穿过这对跪伏在地上的年轻男女。

直视着远方,胸膛起伏,怒意犹如要冲破喉咙而出:“予浅浅,你为何如此急于嫁人,这般不耐烦!”

予浅浅心中明镜似的,清楚这些话若是传了出去,定会招致旁人的嘲笑和斥责,认为她不知羞耻。

但此时此刻,她骨子里那份倔强和决心被彻底激发,让她不顾一切地道出了心声,“爹,没错,我是急着要嫁!这份心意并非一时兴起,自第一眼见到沈慕尘,我的心里便有了他的影子。在我最需要您陪伴和支持的时候,您总是缺席,如今归来,非但不弥补往日的遗憾,反而要拆散我们。爹爹总说爱我,难道这就是您所谓的爱的方式吗?”

拆散情侣,哪一对父母愿意亲手做这样的事?

予天云震惊于女儿话语之犀利,一语中的,直接触及到一个父亲对女儿深沉而复杂的爱,这番话,她是跟谁学会了这等锋芒?

正当予天云的怒火即将如火山般喷薄而出时,后方的房门悄然开启,打破了室内的紧张氛围。

黑暗之中,予大柱袒露着坚实的臂膀,双目炯炯有神,其中蕴含的愤怒和决心如炬火般明亮。

他已默默在室内倾听了许久,内心的怒潮不断累积,终于按捺不住,挺身而出。

他知道父亲对妹妹予浅浅的疼惜,不愿见其伤心,因而对沈慕尘手下留情。

但予大柱不同,他血液里流淌的是不容家人受半点欺侮的坚决,无论是谁,胆敢轻视他们,挑衅他的家庭,就算拼上性命,他也要让那人屈服,承认错误!

“沈慕尘,你口口声声说想娶我姐,就是用这样的手段哄骗她的!”

予浅浅的声音中带着愤怒与不平,眼眸中闪过对沈慕尘行为的质疑与失望。

予浅浅话音未落,脸色便因恼怒而显得有些苍白,“说什么呢你.......”她试图辩解,却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冷硬打断。

予大柱冷声如冰,锐利的目光犹如能穿透人心,他猛地转头,直视着予浅浅,“还有你!爹对你怎么样,你心里比谁都清楚!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反过来利用这份宠爱要挟咱们爹!”

话语间,不满与警告意味浓厚,使得周围的气氛骤然紧张起来。

予浅浅内心感到一阵委屈,认为予大柱的指责纯属无理取闹,她不愿再与之纠缠,遂拉着沈慕尘的手臂,欲一同起身离开这尴尬之地。

但就在这微妙的瞬间,空气似乎凝固了一般,予大柱的拳头紧握,猛地向后一收,蓄势待发,目标直指沈慕尘!

“小心!”

予浅浅惊呼脱口而出,几乎在同一时刻,只听“轰”地一声巨响,本欲出击的予大柱竟意外失去平衡。

一只脚被不知从何而来的障碍绊住,身体不由自主地朝一侧歪斜,最终踉跄着摔倒在地,尘土飞扬。

原来是予天云,他不动声色地收回了自己的左脚。

眼神中透露着几分散漫与不屑,轻描淡写地瞥了予大柱一眼,“行了行了,这里又不是衙门,你还想扮演判官不成?”

言语间,充满了对予大柱冲动行为的讽刺与不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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勤劳智慧小农女,腹黑王爷狠狠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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