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箱子
而这一切,旁边的予大柱还未及细数,那装满秘密的箱子就被予浅浅迅速合上。
动作之快,让他愕然无语,只能瞪大双眼,满脸的震惊与不解望向予浅浅。
予浅浅自己也是心潮澎湃,快速盘算着。
她环视着院中一字排开的六个木箱,每一个都可能藏着类似的秘密,加起来的财富,恐怕不是区区几千两能够衡量的了。
这份突如其来的庞大财富,如同平静湖面投下的一颗巨石,激起了层层波澜。
不对!
在此之前,村里的每一个角落都弥漫着一种共识。
予天天云为了躲避什么,一定是藏身到了县城之内,没有人,哪怕是她予浅浅自己,会想到他竟然会选择远赴京城作为避风港。
京城,那可是何等之地?
那是权贵云集、繁华无双的所在,每一片土地都贵比黄金,寸土不让!
若是这地契上所记载的真的是京城的某处产业,那其价值保守估计也要数万两白银啊!
对于京城的物价值几何,予浅浅虽然没有确切的概念,但那份直觉告诉她,这绝对是一笔天文数字,足以让人瞠目结舌的财富!
她那平凡的父亲,居然手握如此巨资!
这难道意味着,作为他的女儿,自己也一跃成为了旁人眼中令人羡慕的小富婆?
可是,这笔巨额财富究竟从何而来?
予天云在京城里究竟经历了怎样一番惊心动魄的历练,才能够在一夕之间累积起这样一笔财富?
更让予浅浅费解的是,既然在外头过得如此风光,父亲为何又选择在这个时候匆匆归来?
而且,他浑身上下透露出的气息……
并非是那种衣锦还乡的荣耀与骄傲,反而更像是遭遇了某种危机,不得不选择归乡避难!
她对自己的父亲还是有几分了解的。
和村里的予大柱一样,都是没什么文化,靠着一身力气吃饭的普通人。
但这并不是问题的关键,真正让人担忧的是,父亲那几乎无可救药的赌博嗜好,那足以让人心惊胆战的赌瘾!
也正是因为这个赌瘾,祖父辛辛苦苦积攒下的那些微薄家业,才会在父亲一次次的赌桌上灰飞烟灭!
一个自制力如此薄弱的人,怎么可能在京城那样的大染缸里洁身自好,甚至还能赚得盆满钵满呢?
予浅浅深深觉得,这其中必定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与波折。
她踱步进入屋内,心中的疑惑与不安如潮水般涌来,正当此时,一个突如其来的想法让她不禁背后生寒,冷汗顺着脊背悄悄浸湿了衣衫。
带着满腹疑虑,予浅浅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予天云跟前,急切地将自己的担忧化为言语,“爹,这些银子到底是怎么来的?是不是光明正大的途径?”
她欲言又止,想提醒父亲莫不是陷入了别人的圈套,被骗取了财物,却又害怕自己的猜测过于阴暗。
担心父亲或许动用了某些见不得光的手段,以至于这所谓的财富其实沾满了罪恶与不义。
正当她在脑海中反复斟酌,试图找到一个既能表达关心又不至于太过直接的提问方式时,屋外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一个身材敦实,面容略显沧桑的中年男子步入屋内,此人正是那次陪同予天云前往京城,并负责管理他在京城宅邸的官员,符兴。
符兴轻轻托举着精致的茶杯,杯中碧螺春的翠绿在热水的滋润下更显生机,茶香袅袅升起。
伴随着他的言语,温暖而沉稳,“老爷,这是您平日最爱的碧螺春,去燥清热,最适合您在繁忙之余品味。”
予天云缓缓接过了茶碟,双手轻握,那一抹淡雅的茶香犹如瞬间穿越了喧嚣,直抵心田,他不由自主地发出了一声悠长而又满足的“嗯”,犹如连日的疲惫都被这香气抚平。
符兴的眼神温柔地转向了一旁的予浅浅,她的脸上挂着几分不解与困惑。
符兴的面容圆润,眼神中流露出一种和蔼,“小姐,您可能有所误会。其实,我们老爷在京城里担任着官职,那些看似不菲的银两,无一不是从官府的正规渠道,作为俸禄与赏赐得来,绝对光明正大,毫无瑕疵。”
他的话语轻柔如春风,没有半点波澜,犹如在讨论的不过是明日天气或是午时该准备哪些佳肴般平常。
可是,这番话却如同巨石投入了予家姐弟心中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层层涟漪。
予大柱的眼眸因惊讶而圆睁,声音中带着不可思议,“你说我爹在京城里做官?真的?假的?他究竟担任的是什么职位?就凭我爹那样的……也能做官?”
说到最后,连他自己也不禁摇头苦笑,这情景实在太过超乎想象。
予天云嘴角含笑,眼角的余晖轻轻扫过儿子的面容,手中的茶盖轻轻刮过杯沿。
发出轻微却清晰的声响,话语中多了几分得意,“不信吗,儿子?你爹我在京城可是名声显赫,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你以为院子里那些沉甸甸的箱子是怎么来的?全靠你爹我一己之力,辛辛苦苦挣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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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大柱一时语塞,望着院中那些无声证明着一切的箱子,金银之光即便在日光下也显得分外耀眼,心中的疑惑与不信瞬间烟消云散。
他猛地跪坐在父亲脚边,眼中闪过前所未有的光芒,近乎恳求地问道:“爹,你真的在京城里做官了!那……你究竟是做什么官的啊?”
予天云的脸上浮现出一抹骄傲与自得,微微仰起下巴,似乎在享受这一刻的尊荣,却不急于揭晓答案。
此时,一旁的符兴见状,微笑着代为解答,语气中带着几分敬重,“小少爷,咱们老爷可不得了,乃是当朝的国师大人!”
“国师?”
予大柱眉头紧蹙,满脸的疑惑,“那是什么样的官?姐,你知道吗?”
他急切地转向予浅浅,只见她同样眉头紧锁,似是在努力回忆着什么。
片刻之后,予浅浅的眉头渐渐舒展,轻轻点了点头。
国师,那可是执掌国家祭祀、顾问帝王的重臣,虽然她了解不多,但那份崇高的地位与神秘,她还是略知一二的。
这份认知,让她的心中也涌动起了几分激动。
予天云出生于大凉边陲的一个不起眼小村落,那里山峦环抱,清溪潺潺,却因交通不便,教育匮乏,导致他未能接受多少正规的学堂教育。
自幼便展现出对古老术数的好奇与天赋,他凭借着从祖辈那儿学来的粗浅易理与相术知识,在村间邻舍间开始了替人算命、观手相的日子。
尽管技艺并不精湛,常常是上午刚预测晴空万里,午后便细雨绵绵,乡亲们也多半当作乐子,一笑置之。
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予天云在县城边缘勉强搭起了一个小摊位,一块褪色的布帘,上书“天机泄露”四个大字,显得格外寒酸。
每日过往的行人偶尔会出于好奇或玩笑心态,停下脚步,让这位“半吊子”术士卜上一卦,生意的冷清可想而知。
而说到国师,那可是帝都中响当当的角色,负责观测天文星象,为天子决策提供依据,地位尊崇至极。
在普通人眼里,这几乎是云端之上的存在。
予浅浅,予天云的女儿,对于自己父亲那拙劣的算命技艺能在京城摇身一变成为国师之事,自然是满腹狐疑,这中间的跨度之大,让她不禁发问,眼中充满了既好奇又不解的光芒。
予天云被女儿这一问,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得意与怀念之情,他清了清嗓子,准备好好渲染一番那段奇遇。
“闺女,你可不知道,爹这次能当上国师,全是因为遇到了一位贵人。若非他相助,我或许还在某个不知名的角落,为了一日三餐而奔波呢。”
予浅浅听得入神,顺手拉过一张板凳,示意父亲继续讲下去。
予天云抿了一口刚泡好的热茶,润了润嗓子,回忆起那段日子,“那是个不同寻常的春末夏初,今年立夏前夕,阳光毒辣得让人睁不开眼。那天,我正坐在摊位前,眯着眼睛为一位老伯解说着手纹,忽闻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与嘈杂人声逼近,一群身穿锦衣华服的人马犹如风暴一般席卷而来,气势汹汹。我当时吓得手脚发软,还以为是官府来捉拿什么人犯,慌忙收拾起简陋的卦摊,预备开溜。”
予浅浅听得认真,忍不住插嘴问道:“他们该不会真是来捉你的吧?”
予天云苦笑一声,点了点头,“没错,正是冲我而来!”
提及此事,他脸上显出几分尴尬,目光不自觉地扫向一旁正在默默整理茶具的符兴。
符兴似乎读懂了主人的心思,无声地收拾完毕,便悄悄退了出去,留给他们父女俩更多的私密空间。
此时,予天云没了外人的顾忌,便放开了讲述,“那些人气势凌人,一看就不是普通人。他们瞧见我在摆摊,二话不说,几个壮汉上前,干净利落地用黑布蒙住我的双眼,接着不由分说将我像货物一样塞进了一个散发着草料味的大麻袋里,随后便被抬上马车,一路颠簸,带到了一个我从未见过的神秘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