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痴男怨女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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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自从婚讯公布,南家一时间客似云来。好客如燕归也在客尽时牢骚两句,“人都是势力的,八竿子打不到的亲戚听见你嫁得好都巴巴跑来走动。从前那些你爸爸求都求不来的客户,如今可是捧着白花花的钞票硬塞过来。等你真的嫁过去,咱们家的门槛可得高一寸才能挡一些人。”燕归说罢看了眼窝在沙发上看电视的苏欢,自觉失言,立即补了句,“苏欢,阿姨可不是针对你,是说那些势利鬼。”
苏欢听见自己的名字方从节目中分出些注意力,转脸问:“阿姨你说什么?”
燕归尴尬,“这孩子看个电视节目这么认真。”
南梦回莞尔,起身道:“妈,我们睡觉去了。”
“快去睡吧,明天好当个漂亮的新娘子。”
南梦回扯着恨不得钻电视里的苏欢回了房,苏欢进了卧室直接仰在她床上,看着床对面挂着的婚纱,好奇的问:“新娘子此时在想什么?”
南梦回抚了抚婚纱上的昂贵钻石,嘴角微勾,“想那个小傻子此时在想什么?”
“小傻子肯定在想明天晚上如何扑倒你这个如花似玉的新娘子。”苏欢猛地一拉梦回,俩人双双倒在床上,姐妹俩笑做一团。
只是俩人不知,小傻子此时想的真的被苏欢一语中的。
迟太对于这幢婚姻,是做好了要坐实的打算。不求南梦回真的爱上晚成,苛求一个如此精明的人爱上一个孩子一样的男人是不现实的。只是,她需要一个继承人。这个继承人由南梦回来孕育再适合不过。
忠叔与迟晚成均是满面通红的从放映室走出来,谷素锦问:“晚成可学会了?”
迟晚成忸怩的转了身上楼,看都不敢看奶奶一眼。
“这孩子还跟我害羞。”谷素锦看向忠叔,见他也是老脸通红,羞他一句,“你倒是比晚成还害羞。”
“夫人……”忠叔垂着头,活了这把年纪,还是头一次陪小辈一起看这种片,他这老脸,算是丢尽了。
“好了,为了迟家,辛苦你了。”迟太严肃道。
“夫人严重,没有夫人,我阿忠还不知道在哪里讨饭。”阿忠是迟太从孤儿院收养的,也算是她一手教导带大的。原本她是为儿子培养的,却不料儿子薄命。
“阿忠,我老了,以后要你看着晚成。”
“夫人放心,有我阿忠在,就不会让晚成受一点委屈。”
“好,辛苦你了。”谷素锦踱步走到窗前。这一夜的星格外的亮,就像她当年嫁进迟家的前夜一样。
迟晚成感觉那影像像是把他点燃了一般,扎进浴室冲了凉才纾解一些。只是从浴室一出来,就见瞪着圆眼的迟怜惜立在门口。
小丫头黑着脸,掐着腰。一见他,立马做茶壶状,翻着白眼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忠叔看了什么脏东西,告诉你,你不许喜欢那个妖精。我现在年纪小,等我长大了,就把那个妖精赶出去。”说罢,似乎觉得力度不够一样,红着脸指了指自己平坦的胸口,故作镇定的又道:“我问过老师了,老师说以后我这里也会鼓起来的。哼!”她一跺脚就跑了出去,不知是羞还是恼。
迟晚成呆愣两秒,“噗”的一声笑了出来。笑声更是催促了怜惜的脚步,等她躲回自己房间,迟晚成才忍了笑意。他站到窗前,仰头看星,对于明天,似乎也有些期待。
婚宴定在中午,因为省去了接亲的环节,南梦回打扮的时间很是充裕。只是一早晨还阳光明媚,待迟家车子来接她去酒店,忽的就大雨倾盆。
雨势大到下的冒泡,跟车来的一位妇人背着人跟司机念叨,“这新娘子是个多厉害的主啊,竟然下这么大的雨?”水城的老话,婚嫁日,雨就是新娘子的脾气。雨下的越大,新娘子越是厉害人。
司机是迟家的老人,应了句:“老夫人选出来的人,怎么会不厉害?”
话音一落,就见一溜人撑着红伞,从门口到车子,五米的距离形成一道遮雨的甬道。南梦回穿着价值连城的婚纱,在红伞下走过,红色的背影外是瓢泼大雨,而她施施然走来,惊艳了众人。
坐在车里的迟晚成已经看直了眼,竟忘记下车去接。
苏欢很是不高兴的拉开车门,“迟家少爷就是金贵,下了雨连车都不肯下。”
“苏欢。”南梦回叫她住嘴。
苏欢却是看不得她受委屈,又嘟囔句,“有本事你别娶啊”才奈奈的住了口,坐到冰箱边拿香槟喝。
迟晚成痴痴看着南梦回,根本没理会苏欢讲什么。车子开起来,他才恍惚。“你真美。”
呆头呆脑的一句,倒还真取悦了南梦回。她侧头打量迟晚成,不吝啬的也夸赞道:“你今天也很帅。”
迟晚成立马低头,南梦回喜欢他孩子气的羞涩,轻声笑起来,心情极好。
苏欢看着俩人嘀嘀咕咕,忍不住默念:男色啊,真是要不得。只是婚礼开始,看着台上的两个人,苏欢又感叹:这世间能配得上的南梦回的男人,大概也就只有迟晚成。
台上一对璧人幸福洋溢。
台下自然也有人落寞难掩。
苏欢拎着裙摆晃到迟允诺身边。“以前还真不知你们迟家的派头,这个婚礼可真让我长见识。”她举起香槟杯,“迟大少,干一杯,祝你的前任幸福。”
苏欢笑意盈盈的干了杯中酒,根本无视迟允诺发黑的脸。她侧眼瞄到张静君一副捉奸样子走过来,踮起脚尖靠到迟允诺耳边,一副亲昵样子,低低道:“放弃白天鹅,选一只野鸭子,迟大少的眼光真独特。”
“允诺。”吊高的女音响起,迟允诺的臂弯猛地被挽住,且被人带的向后退一步。
苏欢踉跄一下,却是忍不住笑。
张静君的脸比迟允诺还要黑,以后要跟南梦回做妯娌她已经很不甘愿了,这个南梦回身边的小贱人又跑这儿黏糊什么。
“小贱人。”她低念一句。声音不大,却足够三人听清。
迟允诺眉头紧蹙,“静君,你的礼貌呢?”他更想问的是张家就是这么教育女儿的吗?
“小贱人骂谁?”苏欢轻笑着问。
“小贱人骂你。”张静君不服输的个性显露无疑。只是出了口,一看苏欢笑弯了腰,瞬时知道自己掉进了这个小贱人的陷阱。“你……”
“够了。”迟允诺受够了每日面对这种无由头的争风吃醋,尤其是在南梦回的婚礼上。“俩位喜欢口舌之争请随意,我还有事,告辞。”
他说罢,一把揪开领结,大步离开。张静君狠狠瞪了苏欢一眼,提着裙摆追了出去。
苏欢持杯欢笑,看着周围围观的人,做了一个宫廷礼仪,笑言:“散场了,大家的目光留给新人吧。”说罢,径自向南梦回身边走去。
谷素锦坐在二楼主桌,身边是女儿迟笙。一楼的这一出戏,正巧落在二人眼里。谷素锦不动声色道:“前几日听说公司有人赞允诺沉稳,我刚有几分欣慰,如今看来,他们看得还是肤浅了。你说呢?”
“允诺还是要多需历练的。”迟笙心下更将南梦回与苏欢恨上几分。
婚礼持续到晚间才结束,苏欢替她挡酒醉倒,酒品极差的抱着她呜呜哭叫:“你怎么就嫁了,你嫁了我怎么办?”
南梦回并未觉得尴尬,反而因为苏欢的不舍生出几分难过。
终究不是因为爱情。这样出嫁,谁又能不难过?
南梦回正要叫人把苏欢送回房间,那家伙猛地从她怀里挣扎出来一把揪住迟晚成脖领子,上一刻梨花带泪,转脸就凶神恶煞,“告诉你,你敢欺负南梦回就是欺负我苏欢,捏死你,捏死你知不知道?”
迟晚成哪里被如此对待过,一向伪装良好的冰块脸,瞬时被苏欢敲裂。“梦回。”他皱巴着脸求救,眼里还真是恐惧情绪。
南梦回忍笑去拉苏欢,却不料,一拉一扯,苏欢猛地“呕”一声。
迟晚成瞬间被定在原地,双手展开,动都不敢动一下。
片刻,酒店大厅响起迟晚成夹杂委屈与愤怒的吼声——“把这个脏女人给我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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