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痴男怨女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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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家是什么?
受伤的时候有人呵护,难过的时候有人关怀,害怕的时候有人拥抱的地方。
南梦回想回家,只想回家。
想回到那个虽然只会眨着眼呆愣愣的望着她却可以给她一个温暖而又安全的拥抱的人的身边。
此时,异常迫切。
南林辉看着她默默走进迟家的背影,什么话都没说,让司机掉头回家。
若不是亲眼所见,亲耳所闻,他根本不会相信迟允诺会做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还有那份合约,如今想来,只怕是人家给他挖了一个坑,他就义无反顾的跳进去,还对挖坑的人感恩戴德。
一身颓废的进了新房,一本杂志直接砸在脸上。
他气恼道:“顾枫,你又作什么?”
“今天洞房花烛你知不知道?你西装呢?”顾枫见他只穿着衬衫立马警觉,两步跑到他身边使劲闻了闻,立马拧住他耳朵,“说,这又是在哪惹一身狐狸骚味。”
“哎呦哟,你松手。”南林辉使劲挣脱她,揉着耳朵,不敢置信的看着她,“你丫怎么还动手啊?”
“没操把菜刀算对你客气了,你可别忘了,那喻那事还没完呢!”
“你怎么又提她,咱们不是说好不提了吗?我刚从我姐那儿回来。”他脱了鞋往屋里走。
顾枫跟在后面,不信的哼一声,“别拿姐当借口,信不信我打电话跟她核实情况。”
“你打,随便打。”南林辉大爷似的仰沙发上,一副你爱信不信的表情。
顾枫一挑眉,当真拿手机拨号。南林辉一个高窜起来,抢了她手机叫道:“你还真打啊?”
“你当我跟你闹着玩呢。”
“你不嫌丢人,我还嫌呢。”
“我看你不是嫌丢人,是心虚,赶紧坦白刚才到底去哪了?”顾枫抢回手机要挟。
“我真的我跟我姐在一起。”他叹口气,脸上还有些愤愤,“还揍了一个禽兽。”
顾枫一听,有事啊。她一勾唇,坐到南林辉身边,声音软下来,“老公,出什么事了?”
“别提了……”南林辉将经过大致的说了一遍,顾枫越听越觉得不对劲,警觉的问:“你怎么知道迟允诺约了你姐在酒店?”
“那畜生给我发的信息。”
“你说迟允诺给你发的信息?”
“就是那畜生,我疯了才会帮着他强|暴我姐,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迟允诺怎么想的顾枫不知,可她可以肯定的是事情绝对没有南林辉想到那么简单。迟允诺是什么人物,能耍了南梦回的人会办这种傻事?他若是要威胁南梦回,告诉谁不会告诉南林辉。
顾枫眉头紧蹙,越想越觉得不对。
……
南梦回回到房间,迟晚成还没睡,见她回来似乎松了口气一般的迎上来,“你终于回来了……”目光落在她脖子上明显的齿痕处微微一怔。
南梦回下意识遮住脖子,油然而生一种从未有过的羞窘感觉,“这个,我可以解释……”
“疼吗?”迟晚成关切的看着她,抬手轻轻的拿开她的手,,满眼心疼的问。
一瞬间,南梦回泪盈于睫,也许是羞窘交加,也许是这么多年从未听过这样一声关切,也许这一刻她终于可以说“好疼。”
“疼。特别疼,很疼很疼。”
疼的她已经麻木,已经早忘了什么叫疼。父亲的处处防备让她疼,母亲的软弱忍让让她疼,迟允诺的抛弃让她疼,就是她的婚礼也让她疼……
原来,这种感觉叫“疼”。
——心疼。
眼泪簌簌而落,迟晚成见她哭了,眼里瞬时慌张起来。他微微蹲□,伸着脖子对着她的伤处轻轻的吹。
温热的气息吹在南梦回的脖颈间,一阵酥麻。他又着急又稚气的问:“还疼吗?有没有轻一点?”
哽咽的喉头像是堵住,一瞬间,那些过去的过不去的疼痛都消失了。
有一个心疼自己的人,疼痛跟创伤就变得不再那么可怕。
南梦回一把抱住他的腰,在他错愕的注视下,踮起脚,吻住他。
柔软的唇瓣贴在一起,缠绵着最原始的心动。而她从暗夜中走出,迎接的是最美的天光。有些爱,或许就是需要疼痛的洗礼才能看见真心。
已经夜深,万籁寂静。南梦回躺在床上,关了灯,拉开窗帘。窗外飘着小雪,雪花在空中飞舞,舞姿曼妙,连绵不绝。它们就像是黑夜里最美的精灵,就算无人观赏,也暗自美丽,从生至死,一生都是美好的。
她微笑着,将手伏在搂着她腰身的大手上,心情雀跃的亦如刚刚坠入情网的女孩。
迟晚成从她身后紧紧的抱着她,下巴卡在她的肩头,气息拂过她的脸颊,轻轻问:“喜欢雪吗?”
“喜欢,不过更喜欢雨天,可惜现在是冬天。”她略微遗憾,这么难忘的定情夜要是下着雨定会更加完美。
“冬天的雨更美。”迟晚成低低的说,说完松开她跑下地。
小傻子又犯傻了,冬天怎么会下雨,不过,傻的很可爱。她打心里欢喜,笑一下,也坐起身,按开床头灯看他干什么去。见他飞快的跑到书桌边翻了翻,又跑到音响旁不知在弄什么,忍不住开口问:“你要干什么?”
迟晚成回头冲她憨憨笑笑,按下开关键的同时说:“冬天的雨来了。”
瞬时,室内想起哗啦啦的雨声。
迟晚成跑回床上,关了灯,坐着从她身后抱住她,指着窗外问:“老婆,冬天的雨,是不是更美?”
窗外的雪花仍旧飞舞着,却不在是无声。
南梦回的嘴角是满满的笑意,眼睛里盛满感动,用力的点头。
环绕音响持续下着雨,淅沥沥、滴答滴答、哗啦啦……像一首无言的爱。
这么的美的夜里,在如此温暖的怀抱,还有什么能伤害她。
“谢谢你,小傻子。”
话音落下的同时,他的吻落在她的伤处,舌尖轻轻的扫过,让她浑身一颤。
这场雪洋洋洒洒的下了一夜,窗外的世界静寂一片,银装素裹,而这个房间里却是奏响着让人心动的悦声,缤纷而彩色。
第二天迟晚成牵着南梦回的手下楼,走到楼梯口,倾身帮她整理一下丝巾,只是那青紫的痕迹靠上,这块丝巾有些欲盖弥彰的意思。
迟怜惜第一个发现她脖子上的痕迹,小丫头鼓鼓嘴,低声嘟囔一句“妖精”让南梦回半红了脸,却也腹诽:如今的孩子怎么这么早熟,她小时候若是见了谁人身上有这样的痕迹,只会认为是挨了打。
谷素锦瞧见满脸喜色,想到那个赌约,满怀欣慰。有些事,缘分早就注定。“梦回,就要过年了,前几天我看了报表,业绩比我预计的要好太多,辛苦你了。”
“自家人,不辛苦。”再辛苦也值得,她侧头看一眼迟晚成,迟晚成也正在看她,四目相对,俩人脸上的笑灿若春花,将窗外的白雪都融了。
南梦回放在桌上的手机“叮”一声进了一条信息。
信息弹跳出来,只有三个字。
张静君走进酒店房间被屋内的酒气呛得皱眉,胃部一缩,恶心的感觉涌上来。迟允诺听见声音仰在沙发上没动,片刻,一声轻笑伴着沙哑的声音响起,“你叫南林辉来的。”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俩人订婚之前,张静君就请私家侦探跟踪过他,就连他与南梦回分手,都是在他未知的情况下,她代他说的。
迟允诺这辈子都忘不了那一天。
南梦回将礼物盒子送到他手里,他满是茫然。“什么节日要送礼物?”
“你拆开就知道了。”她笑着,眼睛里盈着光。
迟允诺拆开包装,看见露出的鞋盒,脸上的笑彻底僵住。他看向她,她依旧笑着,阳光照在她脸上,肌肤干净的透光。
“以前不敢送你鞋子,怕像老人家说的你会跑掉,现在终于可以送你了。迟允诺,提前祝你订婚愉快。”
他半句话都说不出,因为不想道歉,只想挽留。
可是他知道,他没有资格挽留。
他需要张家的支持才能进入迟氏工作,他需要张静君这个妻子,才能分得迟氏的股份。
金钱、权利还有不甘心。
迟了这么久的“对不起”他今天才说出来,会不会太晚。
“张静君,我……”
“我怀孕了。”张静君截断他的话,一张验孕单递到他面前。“怀孕四周,你要当爸爸了。”
迟允诺的表情像是被冻住一样,他木然的看着那张化验单,沉默半刻,忽的大笑起来。那笑声显然不是喜悦的。
“天意。”他念着,看向张静君,目光渐冷,“只要你不介意躺在你身边的人喊着别的女人的名字,那么我也不介意——娶你。”
张爱玲曾写给胡兰成这样一句话:遇见你我变得很低很低,一直低到尘埃里去,但我的心是欢喜的,并且在那里开出一朵花来。
张静君遇见迟允诺就像是张爱玲遇见胡兰成,她已经爱的卑微,爱到了尘埃里。有时候,明知道是错的,却心甘如怡,义无反顾。
“好,我们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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