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一块覆了苔藓的石头
可是,她把书翻开,才看了几行,感到眼睛又开始疼了起来。于是不得不把书再合起来,又放回了原处。陈明艳无奈地说:“瞧韩禹又吸烟喝酒的,神情还那么无厘头,确实得有个人好好地管管他了。如果照目前的情形发展下去,他以后还不知道会成为什么样的人呢!”思虑着对韩禹的行为得采取些措施。
袁小杰听她说完了话,侧身看向了梁博文。她看到梁博文抬手按了几下头,又开始用手轻轻地按压着眼睛,像是不舒服。袁小杰连忙陪着小心地问:“博文,你怎么了?眼睛是不是又疼了?”弯腰打开了床头柜,取出了一瓶缓解视疲劳的眼药水,并从床边站起了身,说着:“这瓶眼药水,我买来一直没用。博文,给你用吧!再不用,怕不能用了。”把眼药水拿给了梁博文。梁博文眨着眼睛,话音轻婉地说:“眼睛有些疼。刚才觉得好点了,这会又开始疼了。”抬眼看哪,都感到看得很模糊。袁小杰想到梁博文那会说,要给梁博清和郑红秀去电话,看着她怔了一会,话音略高的说:“你别硬撑着了。你躺好了,我帮你点。”拧开了眼药水的瓶盖,给梁博文往眼睛里滴了两滴眼药水。随后,她把眼药水塞在了梁博文的手里,然后转过身,对陈明艳说:“明艳,天冷,咱们还是先洗把手脸,再钻被窝里说话吧!”天气开始转凉了,而时节也已近了初冬。宿舍里的暖气还未开,一到晚上,她们都会感到有些微冷。袁小杰洗过脸,看到梁博文眼睛红肿,好像还是很不舒服。她没动声色的拿起水瓶,帮梁博文打来了热水。她希望梁博文待会洗过了手脸,可以安稳地躺到床上,好好地休息一下。
夜晚,初起的北风呼呼地吹打在窗上。陈明艳听到有声音从窗口传来,急忙起床看了看窗子有没有关好。她拉了拉窗帘,又看了看窗户的两边,看到窗户关得严实,才转过身往床前走。可是她刚转过身,却看到梁博文竟然侧身倚在床头上,回头朝里的,还在看书。陈明艳忍不住地轻叹一声,往床前走着,思虑着:“我怎么会不由自主的叹气呢?”轻轻地一声叹息,叹得她全身凉冰冰的。她感到身上一阵冷,急忙抬手抱住了胳膊。可是,她还是感到阵阵地冷从她的身上摅过,而刺刺地凉意使得肌肤瞬间起了一层密布的小疙瘩。
袁小杰在想白天遇到韩禹的事,也没有睡。她想:“我再怎么样,也得说韩禹不好呀!不过,说来说去,韩禹哪里又出错了呢?”心里为韩禹抱不平,认为韩禹可怜,在家里事事由着韩国军。再想,她琢磨着看到的小餐馆里的事,和校内有的一些传闻。她听别人说过:“咱们学校里有几个有点力气,还有些蛮横的同学,在校内拉帮结伙,还对韩禹有敲诈行为呢!”想到吃饭时的情景,心里思虑着说:“今天,我明明看到韩禹和他们在一起呀!”再想,想到了陈明艳说:“或许是韩禹不费力气的用几餐免费的晚饭,便满足了他们的虚荣心,还把事情顺利地解决了吧!你不说韩禹在韩国军的教导下,肯定会多少有些变态的想法和做法么?或许,他是刚好遇到了几位臭味相投的朋友呢!他们没事聚到一起,韩禹还刚好能满足他们的要求。对于吃吃喝喝的事,让韩禹根本不用顾及后果,不是么?”袁小杰觉得陈明艳说得很在理。事情有了结果,她觉得有些冷了。她把手缩进被子里,拿起被子往脖子处拉了拉,把身体盖得严严实实的了,还泛着嘀咕:“老天呀,你怎么会这么冷了呢?”不知不觉地打起了瞌睡,也孩子般恬然地睡着了。
梁博文听到背后有走动的脚步声,却还是想把几页书坚持看完。可是刚想再看,她听到脚步声停住了。她犹疑着回转身,看到是陈明艳,微微地笑了笑。陈明艳悄悄地说:“博文,小杰可能睡着了。”眼睛睁得很大的。梁博文看她没有困意,还若有所思地神情,微笑着问:“明艳,你是不是有心事呀?”从床上坐起了身。陈明艳正在想:“梁博文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呢?为什么她会这么静呢?她的沉静,感觉像一块长在山中经年不动的石头,而且还像是一块覆了苔藓的石头。我为什么总觉得外界无论怎样变动,都影响不到梁博文呢?不正是这个原因嘛!”认为梁博文的心绪似与泥土融为一体,还把某些不被她们所了解的心思独自地沉浸在了被石头包围的情怀里。这样的想法让她的思想感到很被动,因为她也不知道梁博文会不会有那种和她一样的感同身受的不安。陈明艳慢吞吞地说:“如果想让一个人把很多事情忘记,应该怎么办呢?”自言自语似的说完了,眉心也蹙在了一起。梁博文沉静地看着陈明艳,轻轻地叹息了一声,有些恬静的笑随后出现在了她的脸上。她笑着,寻思着陈明艳是为她而心烦,于是话音轻柔地说:“我也说不出到底应该怎么办才好。或许要看是什么事情吧?有些事情不能忘,你就是想忘,也忘不了。有些事情确实需要忘,能立马就忘了么?”觉得无论任何时候,都得以事论事,谁也不能把本身抗拒的东西,强加到自己的身上。当然,谁也不能把本身拥有的,说驱逐就驱逐没了。梁博文心里也有困惑,也寻思过,想知道怎么解决这种困惑。可是想求解却没有解,令她很是无奈。她们两人都默默地想事,也没再说话。宿舍里变得异常地寂静,可是窗外的风声却显得更急,更大,还刮出了一些相似吹哨子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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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小杰和梁博文的成长环境孑然不同。袁小杰在大城市长大,从小养尊处优,是家里娇惯的公主。她受家庭教育氛围的影响,在接受新事物,和看有些事态的发展,都有独道地见解。她思想意识很高,比同环境长大的孩子,似乎更有想法。有时,她寻问不出令她困惑的事情的答案,会像大人一样先放放,只期待能暂时理解现实生活中本来会有这些事情存在,而不再刻意地去从另一处争取这些事的答案。她觉得这点,和梁博文的处事方法有很大地出入。梁博文对不解的事情,不加多问,但会自行地寻找答案。梁博文会说出很多宽慰人心的话。平时,陈明艳只要有了困惑的事说给她听,她都会和她认真地分析,以至让她去由点到面的认可整件事情,可以另当别论的去思索和对待。还认可一个人对待同一件事,不能坚持一个观点,还应该去接受别人持得观点。谁都认为不处在同一件事里,对事情的发生发展不能理解。因此每个人的想法与评论都大同小异的,也都存在差别,甚至与实际情况相左。有时,这些存在理解差异的事,还会扰乱一个人正常地心性,甚至不得不对事情的本身,再重新去认识。不过,有所认识的同时,她们还是得先把旧思想和本意,重新放回到自己的身上。袁小杰也认可这些差异,不过,也会存在异疑的说:“人不同于动物呀!我觉得我们看待事情会有分歧的区别,完全在于我们不会把很多事情,以动物的心性进行评论。人的思维不会出现兽的单纯,但是会有兽的野性。”因情绪纠结,话语很难让人理解。陈明艳知道袁小杰是有事情看得不顺眼了,说气话了,已经变向地做自我疏导了。直到袁小杰的心绪平静下来以后,她才又再说:“明艳,咱们都是朋友。有时,咱们都会有心事。有了心事,咱们就要彼此信任,把事情说出来。只要我们心里的事让大家知道了,才能有解决的办法呀!”因为她们都知道只要身边有人不开心了,大家的情绪都会受到影响。久而久之,本来与自己无关的事,都不能不存在顾虑,或者产生忧虑。袁小杰在思虑事情的过程中,想不让这种想法出现,都不可能了。她觉得话说得过于直白,于是打趣地说:“咱们天天生活在一起,有黛玉情结不足为奇。女人和男人都喜欢林妹妹,那是情有可原。但是要是有黛玉的心理在被人理解以后,感触到家景变换后有了那种不可抗拒的真实感受,还是得大家都照单全收。谁都知道理解那种真切地情感归属,会让大家感到很不舒服。因此,大家一定要切记,咱们就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有事谁都不许对谁有所隐瞒。”看向了陈明艳。陈明艳听了她的话,吞吞吐吐地更不知道心事要从何说起。
袁小杰和梁博文把这些都看在了眼里,也发现了陈明艳可能是由于不开心,想心事走了神,于是开始和她说起了一些宽慰的话。她们虽然相处的时间并不久,却都因彼此有了了解,而在感情交流方面都会不同程度地跟着感怀。梁博文发现陈明艳有心事不说的时候,也感到很是牵心。那种牵心的感觉,居然让很是年轻的她们都觉得很累,很累。
九月奔到十二月,再奔到春节,居然像眨巴了一下眼睛。梁博文在这个学期,又是很平静地走了过去。她想:“说来说去,我们目前的任务无非是学习。有些事情再怎么想,都不会想到心里起波澜,也只有平静地去对待。只有真正地平静了,我才对家人有一份真正地想念,才不会怀揣着最亲爱地父亲离世之痛,去貌似无病呻吟似的想念。不过,对于这些感到伤悲了才有的想念,我还得全心全意地去接受,和面对。生活还不容许我把脚步停下来思虑,为什么会出现这些伤心的事。回首过去,我却会觉得很多事情已经永远地失去。我的生活需要转机,只要有了转机,新的生活才会有个开始。我只要走过了这些伤怀的日子,就会是一个全新的自我了。心事归心事,我一定要有原则的去做人。我必须坚持原则的生活,不能让意志消沉。昨天只要走过了,也会成为过去了。明天只要到来了,就是新的开始了。如果认真地想想,有些人即使生活在明天的明天,可因心境不去改变需要面对的真实的一面,还不如行尸走肉呢!”走过意志消沉的路程以后,这些话是梁博文自我认识后的一种自我劝慰,也是梁博文对自己的严厉批评。因为她的新生活还在继续,路还要继续走下去。她在沉痛里洗染过身心,感受只有沉痛,任谁都不能改变。她自问着:“为什么在一年中,只有唯一的一种感受呢?如同走过了一生中会有的悲欢离合。”心一静,她会沉默不语。她再次沉浸在追忆中,要沉思很久和问无数个为什么,才能从一个个对应为什么的答案中走出来。
梁博文还是坚持着往前走,走过一段了,有了对生活的反思了,还是会回头往来时的路看看。回头时,她偶尔还是会感到只有悲伤在向她招手,憧憬的一切都还很渺茫。她实在忍受不了这些,只得再问:“我往前走,不停下回顾,在前行的路上会不会出现奇迹,还能让我远离悲伤的心境呢?我盼望出现意想不到的结果,去推动生活的步履,正确么?”亦然地期待美好的生活,有决心去面对坎坷的生活路,和充满信心的去生活,期望着明天会更好。她寻思着这些,心境总算再沉入了静谧,思想也再沉于石头那般。她由衷地说:“勇敢去面对生活吧!我们何不去接受失去亲人的事实呢?即使消沉,只要能抬起脚步,我们总可以轻松地前行吧!”为了生活,不管以后如何,她都要走出一条道路,还要无怨无悔地接受路途中出现的一切,而且在一生中都不能言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