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昏迷进了医院
“二姐。”郑飞舟看起来也是瘦竹竿一根,扶着全身湿哒哒的二姐艰难的下了床,担心得都要哭了,“二姐,我们先换身干衣服吧?”
半大的孩子也不懂啥,就觉得二姐现在的模样可怕,好像真的要死了。
“不……快去医院……”这么好的惨样,可不得让人多看看?就算是虐文,也不能让自己白白被虐。
被郑飞舟搀扶着艰难的走了出去,这身子不但发烧还营养不良,好不容易相互搀扶走到村道上,郑橘子终于放心的倒下来。
“二姐,二姐你怎么了?!”郑飞舟尖叫的哭喊起来,用力的推着倒在地上的人,“二姐你醒醒啊,你不要死啊!”
见躺在地上的人毫无反应,郑飞舟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虽说骗小孩有点不好,但她现在是真病得厉害,也没力气哄他,就等郑寒秋叫人来了。
两人以前是不对付,但这件事上她们绝对是坚定的同盟!
迷迷糊糊听有人问弟弟:“小舟,你二姐这是怎么了?”
郑飞舟抽噎的道:“我不知道,二姐生病了。”
“什么病啊?”似乎有人在她额头摸了一下,然后也叫了起来:“这么烫?快送医院啊!”
“都病成这样了家里怎么没个人照顾?这一身怎么是湿的?!”
郑飞舟哭得更加卖力,口齿却很清晰,“五婶说姐姐躲懒不肯带她去医院,就把水泼床上了!”
好样的!郑橘子心里给他点了个赞。
“这也太缺德了,孩子都烧这样了,还泼水?”
“快,叫个人去叫贵祥,孩子都烧这样了,可不得送医院?”
……
“都围在这里做什么?这懒婆娘就只是想装病不干活!”眼见村里不少人围过来看热闹,齐婶子赶忙从后面快走了出来想要驱散大伙。
村里人本就喜欢看热闹,郑家还是村里的有名的养猪大户,是第一个盖起红砖房的人家,受到的关注本就多些,此刻有热闹了,大伙也不愿意散开。
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郑橘子感觉脑子越来越不清醒,呼吸越来越沉。心里念叨:姐,你要还不来,我今天怕是要交代在这里了。
“孩子都烧成这样了,有人去叫贵祥了吗?可别烧傻了?”
“去了,应该快来了。”
“咋全身都是水?这是想死人吗?”
“我听说他们家老四也赚了不少钱,怎么家里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你们瞧这衣服都是腻歪的,也不知道多久没洗了。”
感觉有人用毯子将自己包起来,郑橘子稍微好过了一点。
这会儿她不是装病,是真病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接着就是拖拉机“突突突”的声音,有人喊着:“让开,贵祥家的来了。”
郑寒秋麻溜的从拖拉机上下来,大嗓门的叫着:“爸、妈,快点!——妹,你怎么躺在外面?怎么一身水?”
虽说想看她倒霉好几年了,但此刻看到脸白得像纸,全身湿漉漉的裹着毯子还在发抖的人,郑寒秋整个人心都提上来了,说话的声音都带着哭腔:“爸、妈,妹妹快不行了,你们快点啊!”
想不到你也有哭的一天,郑橘子彻底失去了意识。
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看场景就知道是在医院,还是八几年的医院,玻璃吊瓶一下有一下停的滴着滴液。
没能回到原来的世界,郑橘子有些失望。
“橘子,你醒了?”一个嘶哑的声音焦急的问道:“感觉怎么样啊?”
“妈妈。”
原主的妈妈穆晓云。
就跟寻常的村妇一般,岁月在她的脸上留下了淡淡的沟壑,皮肤有些暗沉,看自己的眼睛却格外明亮,透露出担忧和心疼。
这一刻,郑橘子的心暖了,“妈——”
“诶。”穆晓云答应着,手抚在她的额头上大大松了口气:“还好没烧傻,不然可怎么办啊?齐小花那杀千刀的,等回去妈绝对要好好收拾她一顿不可!”
说起这个人穆晓云就一肚子的火,她男人郑贵祥有五兄弟,婆婆偏爱幼子在老五结婚的时候就分了家。
他们家当时什么都没分到,就跟被赶出来差不多,老五家的孩子都能跑了,他们夫妻俩才有了第一胎。
日常没营养,生的又是双胞胎,穆晓云的身体许久才能干活,想起那时候的日子就都是泪。
后来政策变了,被生活逼入绝境的郑贵祥跟人倒腾些小生意赚了些钱日子才好了些。
也是他运气好在火车上遇到贵人,贵人随口提点他开养殖场赚钱,郑贵祥大着胆子真干起养殖场还干成了。
家里渐渐富裕起来,盖了村里第一栋红砖房引来不少人眼红,尤其是老五家。
他们家吃糠咽菜的时候没说一家人要照应,自己家赚钱了婆婆非说一家人就要相互照顾,把齐小花硬塞进养殖场干活赚钱。
齐小花好吃懒做在养殖场里啥脏活累活都不愿意干,就连做饭都搞得大伙有意见,穆晓云的意思是辞了的,偏偏男人拗不过婆婆,让她在家里帮自己带孩子,让老婆去养殖场帮忙。
“你说说,你们姐弟三个都上学生活能自理了,日常也就烧饭洗衣的活,我们每个月给她30块钱,她心咋还这么坏,孩子病了都不知会一声,万一烧傻了可怎么办?”
不怪穆晓云念叨这一句,乡下真有人孩子发烧烧傻了,好好的一个孩子就废了,做父母的哪有不心疼的。
郑橘子吃力的挪了挪身子,伸手去抹她脸上的泪水:“妈妈,不哭。”
“我的橘子。”穆晓云哭得更厉害了,“小小年纪怎么就要受这个罪?是妈没照顾好你。”
郑橘子虚弱的挤出一丝微笑:“妈很好,是五婶坏。”
穆晓云握紧她的手:“对,是她坏,我们家橘子会快点好起来。”
郑橘子眼泪也流了出来,哀求的问:“妈,我们能不让她来了吗?我真的好怕,怕再也见不到妈妈了。”
穆晓云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了,“好,我们不请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