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 积极的毛脚女婿
章文瓴接到了宝贝女儿借着未来女婿的口送来的隔空表白,被糖衣炮弹炸得有点头昏。
一直看不顺眼的毛头小子,似乎也有了可取之处。
章文瓴嘴角压都压不住,偏要做个矜持样子训宫远徵:“不是小孩子了,不要动不动就爱啊喜欢的,不庄重。”
宫远徵这回没恭敬领训,笑笑地道:“可她说过,就算我们八十岁了,在爹娘面前仍旧是可以撒娇放赖的小孩子。”
章文瓴不说话了。
宫远徵心中雀跃:【昭昭,你爹动摇了。】
章雪鸣眉眼染上了不加掩饰的笑意:【再接再厉,争取今天就让爹爹管你叫女婿。】
宫远徵叹道:【让他管我叫女婿不大可能,我争取叫他父亲不挨打,还有点希望。】
章雪鸣心情大好,瞥眼对面趴在地上痛哭流涕的男人,声音温和地道:“何至于此?快三年了,你才从羊毛生意里贪了八千两不到,是我该谢谢你手下留情才对。毕竟,比起你从蛮族贵族那里拿到的,小巫见大巫了不是?
对了,听说你在八米胡同和罗亭胡同两处又各得了一柱香火?倒是我这个主家疏忽了,下属添丁进口,怎么也该送份礼好好贺一贺你才对。”
那男人吓得肝胆欲裂,不敢再存侥幸心理,忙不迭把隐瞒的事一五一十说了,竭力强调只是将那几个小部落的羊毛定品放宽了,不曾泄露过章家和长岭城的任何消息。
等他签字画押,章雪鸣丢下一句:“你不姓章,处置便按北境的律法来。”,拿起书案上的铜铃摇了两下,有侍卫进来把人堵了嘴拖出去。
杀鸡儆猴,效果不错。
章雪鸣一上午都没用,事就捋顺了。负责人换了两个,收缴到的来自蛮族的贿赂比赃款都多。
“奇怪了,北境才安稳了几年啊,亲友亡于敌手的痛,这么快就敌不过贪婪了吗?是一年五百两银子加奖金、提成的薪资太少了,还是人心不足,得的再多也只会想要更多?”
章雪鸣于最后一名负责人离开前,低声感慨,相信对方会很好地将她的话传给各处知晓。
宫远徵欢快的声音传来:【我们到地牢了。】
过了一会儿,他又惊呼:【昭昭,我看见你说的蛮族骷髅墙了,真壮观!唔,就是有点臭。】
章雪鸣诧异:【地牢每日有人打扫,清水冲洗后各处用生石灰干燥消毒,按理来说不会臭才对。】
宫远徵不好意思地道:【不是地牢臭,是我离那面墙太近了。我头回看到整面拿骷髅砌成的墙,火光一跳一跳的,照在上面可好看,我没忍住摸了一下……糟糕,你爹看我的眼神不大对。】
章雪鸣忍笑:【没事,他大概是想起我来了。我不喜欢杀人,但不怕死人。他第一次带我去地牢的时候,我也没忍住去摸了,还被他打手了。他说那都是蛮族的脑袋,脏得很。】
宫远徵郁闷:【你爹不许我细看,让我快走,还教训我跟小孩儿似的,看见新鲜东西就走不动路。】
章雪鸣把画卷好放进画筒,放进书画缸里,洗了手,往卧房那头换衣服去了。
【你们快点办完事,说不定我们还能逛会儿街,在酒楼里吃午饭。】
城主府的地牢里,宫远徵停下脚步,眼睛发亮:【你那边的事情已经处理完了?好厉害!你管一城,比我哥管一个宫门都轻松。】
【管事的人都是通过各项考试实打实考出来的,又有定时考核制度,还有监督举报奖励制度,有问题也不会是大问题。若不是我爹想着都是我提拔上来的人,处置也当由我来,有问题的人都等不到我回来。】
宫远徵明白了:【说到底,还是宫门制度有问题。】
他停步的地方恰好有一面墙上挂满了奇形怪状的刑具,章文瓴误会了,看他眼睛亮亮的,心累,一把抓住他的手臂:“赶紧走,一步三停的,你乡下人进城啊?”
右臂被抓住,宫远徵的左手便条件反射摸进了暗器囊。
反应过来,见章文瓴盯着他夹了毒镖的手指,不由得讪笑着把两寸来长的月牙镖塞回去:“习武之人,惯性使然。”
章文瓴倒是对他刮目相看:“不错。身处陌生环境,旁边又没有熟悉的人,正该时时警惕。”
宫远徵没有从他表情里看出嘲讽的意思,刚想笑一笑把这夸奖领受了,却见章文瓴扬眉,嘴轻轻撇了下:“可惜是马后炮。若是你一直保持警惕,我根本就抓不到你的手臂,这点你不如昭昭。”
宫远徵嘴角微抽:“小子受教。”
章文瓴放开他的右臂,催促他快走:“不要再东张西望了。”
宫远徵跟上他的脚步,低声道:“我就是忽然想起来,她昨日说今天上午事情处理完了,要带我去仙品阁用午饭,还要订十只香酥鸭送回府里给家里人添菜。
伯父,一会儿我们去仙品阁看看呗,说不定她真在那里等我们了。”
章文瓴半信半疑,但还是加快了速度。没让人把郑南衣带出来,而是叫着一个提了食盒过来的中年男人,直接去了牢房。
还没开门,宫远徵便把他们拦下来,手指轻轻挑开掩住窗口的铁皮一角,扔了一颗不知什么时候捏在手里的小药丸进去。
须臾,他让开路:“可以开门了。”
章文瓴和那提着汤药过来的章家人看着他一系列的动作,都有种看到了男版章雪鸣的既视感,无语地盯着他看了数秒。
那个章家人打开了铁门,郑南衣已经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宫远徵等人被翻过来了,才远远往她脸上看:【噫,郑南衣跟昭昭长得一点都不像。】
章雪鸣遣人同杨氏说了出门的事,领着侍女上了马车:【她肖父。】
宫远徵撇撇嘴,看了一眼就不看了,转去看章文瓴:“伯父,有事您尽管吩咐。”
积极得章文瓴都有点懵,但该让他做什么,半点不含糊。
宫远徵麻利地把郑南衣的下巴卸了,不顾会不会呛死人,直接把药灌下去,搁了碗就满脸期待地看章文瓴:“伯父,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章文瓴打算跟他讲讲前因后果,恐吓一下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东西,他反过来拉着章文瓴往外走,还悄咪咪地改了口:“父亲,这些事我们马车上说,我有预感,她已经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