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杜若看到他手往床单上摸,吓的跳了起来,连忙伸手去扯他的手:“你想干什么?”
扯的时候,袖子里的信漏出一角。
还想继续动作的漆眠风看到,顺势止住了动作。
“找东西,你不是让我随意吗?”
杜若额上青筋一跳:“滚出去!”
漆眠风因为她这句话眼睛亮了亮,以为她终于理自己了。刚要说话,被她一脚踹了出去。
这一声没吓到漆眠风,反而把被杜若叫过来驻守,于是正在围观的四长老和大长老吓一跳。
两人对视一眼,不知道的还以为漆眠风把信偷了。
收回视线,因为两人短暂的嬉闹,大长老来尽燕目光幽毒,他心里有一丝惋惜,又要换教主了。
不知道自己要被换的杜若和不知道自己要被试探的漆眠风相对而坐。
然后漆眠风开始灌杜若酒,他也不是硬灌,他在笨拙的,诚挚的跟杜若谈感情,一边谈,一边灌。
杜若似笑非笑的听他说他们在客栈的时候,你来我往是多么的和谐,看她调皮,他是多么的快乐。
杜若听着听着,艰难的维持唇边的笑容,但她心里已经打算要把漆眠风赶出去了。因为她觉得他纯粹在胡扯,自己这是浪费时间。
直到谈到杜若跟是云,杜若清晰的看到他那酒壶的那只手的尾指害羞似的蜷缩了一下,但很快被主人强制性的伸展开。
漆眠风羞于启齿,半晌,他似乎下了很大决心:“那天你采风回来,喝了很多酒,你在我房间耍酒疯,很可爱。”
杜若不记得了,她喝醉了一向不记事。但她在心里默默反驳,不是的,那一定是自己又一种报复,她报复人时很疯,不可能可爱,除非。
她的思绪一凝滞,蓦然想起来什么,她瞪大眼睛,是那一次。
她真的喝多了了,醒来后嘴唇红肿,破了个口子。事后,是云说自己回来就抱着她亲,亲了很久造成的。
杜若很愧疚,是云则摇摇头,笑眯眯的说她很可爱。
这事她不让是云说出去,于是杜若愤怒起来:“你偷看!”
漆眠风绷着脸,他似乎想到什么,漂亮的嘴唇微动,眼睫毛因为心虚眨个不停:“我没有偷看。”
杜若深吸一口气,她拿起酒杯连喝三杯,逼迫自己想起正事:“看来我们确实渡过了一段快乐的时间。怎么?要我送你回镜湖山庄?”
漆眠风也喝了一杯,又给杜若满上,他摇摇头:“他已经有了另一个儿子,我不会回去了。”
杜若心里有些不舒服,漆眠风现在到底是她的人,被外人这么嫌弃,她心里也膈应起镜湖庄主来,但她没有说,就这一旁炙热的目光,又喝了一杯。
杜若哼了一声,有些不满:“你还因为这颓废上了?”
漆眠风看上去有些低落,但杜若却听到了他的回答:
“没有,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她又听到漆眠风的反问:“杜若,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杜若罕见的没有开口,她没有多大的目标,但对自己的生活并不迷茫,只是心里有个缺口,让她无法坦言,于是她沉默了。
漆眠风又问:“杜若,你喜欢魔教吗?”
杜若这时候想起来大长老,是他把自己带大,虽然他也这样带大了很多人,于是她说:“我喜欢魔教。”但我更喜欢自由。
这次漆眠风不说话了,他久久的沉默下来,只是不停的给她倒酒。
杜若默不作声,她喝一杯,再给漆眠风也倒一杯。他们都没有说话,只是享受着短暂的相聚,他们似乎都想做些什么,但最后什么也没做。
杜若最终还是喝多了,倒在岸桌上。漆眠风推了推她:“杜若?”
房梁上的大长老绷紧身体,企图在他拿信的时候抓他个人赃并获,但漆眠风没有往袖子里看一眼,他轻轻揽过杜若的双膝,把她抱起来,向着里屋走去。
将杜若放到床上后,他蹲做在脚榻前,看着杜若安睡,杜若的脸上还有酒后的红晕,艳若桃李。
他看了很久,久到大长老要光明正大闯进来,才低头,擦过杜若的耳朵,在杜若的额头落上一吻。
漆眠风走后,第二天,杜若醒过来。
她将手腕放在额头上,眯起眼睛,长长的睫毛挡住潋滟的双眸。她想起昨天漆眠风的嘴唇擦过她的耳朵,很软:
“杜若,我要走了。”
她听到富有磁性的男低音这样说,夹杂着委屈的哽咽。
杜若起身,仔仔细细的看袖子里这封信。这封信与往常的每一封信没什么不同,简单来说都是要钱,让干脏活的。
它唯一能让人注意的点是当做证据,揭发王爷,但镜湖山庄也是干这个的,漆眠风是少庄主,没有理由揭发王爷,于是这唯一让人注意的点也消失了。
杜若跟着漆眠风有一段时间,她心里隐隐约约滑过什么,但她没有继续往下想,放弃了探究。
在这里乱想有什么用,人家又不会说。
漆眠风没有拿到信封,但他这次也不缠着杜若了,杜若每日处理完魔教的事就去睡觉,两点一线,哪怕住在一个院子里,两人也很少碰面。
事情似乎告一段落,直到某普通的一天,漆眠风失踪了,他所在的房屋燃起了很大的火,烧毁了一切可能出现的痕迹。
杜若犹记当她听到到偏房起火的消息时,她第一个闪现的念头是大长老动手了。
她带人开始往回跑,派暗卫封锁了大长老的位置。等到到了偏房,火势已经大的不可控制,她想叫漆眠风的名字,但周围都是魔教中人,她紧紧的闭上嘴,看似冷静的让人救火。
但很快她就撑不住了,她知道自己的轻功很好,她拿到沾了水的被褥,试图往火里跑。
但很快,一个两个人拼命的拦住了她。
她想,这么大的火,轻功再好,也会困死在里面。没准漆眠风现在就困在某个地点,正绝望的等待救援。
她开始挣扎起来,企图冲进去,救回自己唯一的温暖,但没有用,有人在背后给了她一手刀,她昏了过去。
醒来后,大火已经将偏房烧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