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许攸宁欧阳恒篇
“许老师,这是我家鸡下得鸡蛋,还热乎呢,送给你!”一个女孩儿小心翼翼的从书包里拿出一个鸡蛋递给她。
许攸宁摸了摸孩子的头,看着她纯真的笑脸比那阳光还要灿烂!
“老师不吃,你放学拿回家吧!谢谢你哦!”说着,许攸宁又把鸡蛋给她装好。
孩子回到自己的座位,快速的扫了许攸宁一眼,清澈的眼神中都是笑意!孩子喜欢一个人,是藏也藏不住的。这个许老师来了三年多了,是他们觉得最好的老师!
这个学校在大山里,孩子不多,教师也只有三个。许攸宁是支教老师中坚持得时间最长的人!下课后,许攸宁被校长叫去了办公室。校长是本地人,为了家乡的教育事业毅然留在了这里。
“攸宁啊,王老师走了,今天会有一位新的老师来。你也可以轻松一些了!”
“那很好啊!我希望我们的队伍越来越壮大呢!”
许攸宁现在除了自己的工作,还接替了王老师的工作。她怀孕了,孩子在体内不稳,已经休息一段时间了。今天正式的离职了,毕竟孩子对她来说才是最重要的!教育工作其实是很累的,刚开始许攸宁还有些吃不消。现在也早就习惯了。天都快黑了,许攸宁把孩子们送出去,孩子们都乖乖的跟老师挥手再见,一天的工作算是结束了。
说今天要来的老师一整天也没消息,这也见怪不怪了。以前有人就临时后悔,不来了的也是有的。
许攸宁没有回学校宿舍,轻轻地锤了几下腰,坐在山丘上轻轻抚摸着开败了的野花。夕阳西下,许攸宁静静凝望着天空。太阳红着张脸藏进云朵里,晚霞像彩带一样绚烂!这里的空气真好,纯净,还透着芳香。当初来这里的时候是为了逃避感情,为了远离那些欺骗和熟人,只想到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重新开始。这是当时的她能想到的唯一自我救赎的方法。
由于交通不是很便利,她这几年回家的次数寥寥无几。开始爸爸妈妈坚决不让她在这里,想尽各种办法要她回去。可毕竟他们也是做得教育工作,当许攸宁把孩子们努力学习和灿烂的笑脸给爸妈看的时候,他们慢慢的也动容了。没有人希望自己的孩子受苦,可是总得有人去做那些别人不愿意去做的事情。许爸爸和许妈妈的社会观和价值观很正,他们是能理解女儿的。也希望这里的孩子能有朝一日走出这大山!
只是,她都27了,整天在这封闭的大山里,难道要孤独终老吗?所以春节回家的时候,给她安排了相亲。见是去见了,只是每一个都说不合适。也不知道到底是真不合适,还是心里还放不下那个人?四年了,还放不下吗?眼看着天就要黑了,回宿舍还要很长一段路要走。许攸宁起身,拍了拍土,转身往学校走。
“请问,小学怎么走?”
许攸宁刚走了几步,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道温暖干净的声音,她回头,天色模糊,那人却无比清晰。
孟修宇穿着黑色的长裤,白色的衬衫由于出汗贴在了身上,肌肉都凸显了出来。他提着一个大大的行李箱,笑容温暖如他的声音一样。可以看出他来的时候一定是特别干净的,却由于这一大段山路变得有些狼狈。黑色的皮鞋上落了一层灰尘。
见眼前的女人这么盯着自己,孟修宇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请问你认识这里的小学吗?”
许攸宁回过神,很窘迫。她怎么盯着一个男人这么久呢!光注意他衣服鞋子的细节了,都忘了他是在问路。
“我知道,我就是那里的老师。你跟我走吧!你是找人还是?”
他的身高得有一米八,许攸宁微微抬头看着他。他的眼睛清如山间的泉水,皮肤很白,轮廓分明。第一眼看上去就让人心里很舒服,温暖,纯粹!
“哦,我是新来的老师,那咱们以后就是同事了!”
他走近了,把手在后面蹭了蹭才伸出来,样子腼腆又绅士。
许攸宁不知道为何脸有些发烫,伸出手指尖跟他握了一下,说了句“欢迎!”
他提着行李箱,许攸宁在前面给他引路,俩人偶尔聊上两句,这段路显得短了很多!校长晚上是要回家的,王老师走了,许攸宁把他领到王老师的宿舍门前。
“你以后就住这里了,这是我们老师的宿舍。”说着,帮他开了门。
“谢谢。”
孟修宇进去,把行李放在一旁,环视了一下屋子,眉头微皱。
许攸宁将他的微表情尽收眼底,每一个新来的老师都是这个样子。这里的条件确实简陋。
“这里虽然简陋了一些,但是空气好,环境好,孩子也很乖!”许攸宁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说这些,就是心里直接的感受就是不想让他排斥这里。
“已经很好了!”
孟修宇再次挂上淡淡的笑容,把行李箱打开了。
“需要我帮你吗?”
许攸宁在一边站着有些尴尬。
他拿出一个浅紫色的圆球放在桌上,略微低头再次对许攸宁说了谢谢。
“我自己收拾吧,不用麻烦你了。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许攸宁。”
“孟修宇。”
俩人相视而笑。
不知道为什么,在他面前,毫无距离感,就像早就认识的朋友。
“那个···你饿了吧?不介意的话我去把饭给热一下,你先凑合吃点?”
“那真的太感谢了!它早就抗议了!”他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肚子。
“那你先收拾吧!”
许攸宁微微一笑,他还挺幽默的。
“等等!”
见她要走,他赶紧从行李箱里又拿出一个盒子。
“这个送给你,晚上放在床头插上电,不仅可以当熏香,还可以驱赶虫子蚊蝇之类的。”
许攸宁接过去,他身上的淡淡香味儿萦绕在她周围,忽然有点慌。
“谢谢,我去热饭。”
她出去的有些急,留给他一个匆匆的背影。
为什么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呢?孟修宇看着她的背影,在心里反问着自己。
许攸宁给他热了饭菜,还特意给他煮了两个鸡蛋。
“有些烫,你慢慢吃。我先回屋了,有事可以叫我。早点休息!”
“好的,你也早点睡。记得用那个熏香,很好用的!”孟修宇特意叮嘱了一句,目送她离开。
看着碗里的鸡蛋,突然觉得很温暖!没想到在这大山里,还有人给自己热饭。这个蛋一看就是刚刚煮的,许攸宁,美好的意思。这个女孩儿确实看着很美好!许攸宁回到宿舍,把盒子拆开。一个跟他刚才拿的一模一样的淡紫色圆球,插上电,发出紫色的光。一股淡淡的香味儿慢慢散发出来,竟然让人觉得莫名安心。
孟修宇……不知不觉在口中呢喃了出来,把她自己都吓了一跳!自从跟欧阳恒分手来这里之后,别说男人,连个雄性动物都少见。每天除了面对孩子们,就是三个女同事。也只有回家的时候,才会被妈妈安排相亲见见同龄的男人。
只是,没有对任何一个人动过心。不敢再爱了,没有那个勇气了。
欧阳恒,那是一个一想到就会疼痛的名字!曾经以为是从一而终,却没想到只是个过客。
自从跟他分开以后,再也没有吃过虾。他细心给她剥虾壳的样子太过深刻,他说,女孩子吃虾,怎么能自己剥呢!呵呵、然后呢?还是没有给剥一辈子。
上次暖暖问我,你一直在那里不回来,是还放不下他吗?我也不知道什么叫放不下,也不知道还爱不爱,恨不恨。只是一想到他,就疼。
许攸宁站在窗前望着漫天繁星,因为一个陌生男人的到来,想起了很多往事。
爱情这种奢适的东西,还是不要了吧!欧阳恒,这些年,你一定过得很好吧!
………………
“奶奶,我来看您了。”
欧阳恒把鲜花放在墓碑前,深深地鞠了四个躬。奶奶在一年前去世了,老人家走得很安详,睡着就去了。
欧阳恒很长一段时间都抑郁寡欢,脾气变得异常暴躁。收拾老人家遗物的时候,从她的抽屉里翻出一封信。
欧阳恒看得泪流满面,最后泣不成声!奶奶在信的最后说,她最大的心愿就是抱上重孙子。可是恒儿偏偏是什么不婚主义,什么叫不婚主义呢?真得是无能为力!要是他和宁宁结婚,那将是多么好的事情!
心里总觉得愧对奶奶,所以这一年以来,有时间他便会来奶奶墓碑前坐上一会儿,跟奶奶聊聊心事。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他的身影逐渐走近。小红在车里坐得直了些,微微叹了一口气。
“走吧!”
欧阳恒坐在副驾驶,略显疲惫。
小红递给他水杯,帮他把安全带系好,发动了车子。
每次他来看奶奶,她都陪着。只是他从来不让她跟着上去,她也不知道原因。所以每次都在车里等着。
欧阳恒揉了揉眉心,喝了几口水。靠在椅背上看着小红的侧脸。
她认真的开车,没有一句废话。她知道,他心情不好的时候,不喜欢被打扰。
这个女人跟自己四年了,他提过分手,因为从一开始他就说过,我不会结婚。可是她就那么红着眼睛无比坚定,我可以不结婚,只要在你身边!
有的时候他是很烦她的。这样深情的女人总让人有负罪感!我自己都无法保证只爱你,更给不了你婚姻,跟着我干嘛呢?
可是她说,我爱你,不管会不会结婚,你会不会爱上别人,我就是爱你。
这样的傻子,又有几人呢!半个多小时的车程,回到家,小红给他做了一盘水果沙拉。
“吃点儿水果,补充维生素。”
小红用牙签扎着一小块儿,递到他的嘴边。
欧阳恒张嘴吃掉,抓住她的手顺势拽入了怀中。
“你为什么这么好呢?”
他的下巴蹭过她的侧脸,小红搂住他的脖子眼里闪着星星。
突然,胃里一阵不舒服。她立刻松开了手,表情慌乱又凝重的靠在沙发上。
“怎么了?”
欧阳恒也坐直了。
小红眼里起了雾气,不太敢看他的眼睛。
“到底怎么了?”
欧阳恒握住她的手,皱着眉头。
小红慢慢抬起头,定了定心神。像是下了很大决心,喃喃开口。
“我……我怀孕了。”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