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1.第314章 权与力!王都,尘埃落定!光之太刀,帝级!【9k!我抄!】
第314章权与力!王都,尘埃落定!光之太刀,帝级!【9k!我抄!】
伯雷亚斯的府邸大门处。
“这骑士长,这.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这伯雷亚斯家的小子,怎么出去了一圈儿,就莫名其妙染了一身血回来?而且刚才刚才府邸内.还传来了惨叫,这这.这是什么情况?”
晨曦本就是精锐小队,七位水王们都被称为‘骑士长’,而西诺则是‘团长’。这时,被一旁的贵族问到话的‘晨曦’,想到了刚才看到那一副画面,脸色透露出一种荒谬的神态,眼角的肌肉都抽动不止。
“死了人”
周遭喧哗了起来。
“杀杀人了么?”
“府邸之中么仆人?”
“.怎么可能?你没听见出门时詹姆士的所言所语么?竟是扬言要杀了自己的儿子看这架势”
“弑父便是弑父!藏藏捏捏作什么?这分明是家族内讧!”
“在国王的眼皮子底下弑父?”
“什么弑父?明明是虎毒食子!”
“詹姆士死了”
“呵呵,好一出父子相残的戏码!”
“.仆人说,从这到王宫一路上死了不少人.看模样像是些冒险者安置区混进来的渣滓”
“这几日第二王子与第一王子都来信了,听闻第二王子是去信给詹姆士,而第一王子却是去信给艾伦。”
“果然是权力之争最为得势的第一王子要抛弃詹姆士,将艾伦扶作伯雷亚斯的家主?”
“家主之争啊”
“即便是家主之争也该落在权谋之上,杀来杀去,跟野兽又有何区别?”
“父辈不讲丝毫情面,艾伦·伯雷亚斯·格雷拉特如此年幼,怎会图谋他家主之位?这少年.也是鲁莽竟然直接意气用事之下,就就杀了回来.”
声音嘈杂不堪,一句句顺着街道爬行,被风一吹,荡进了街角处的一辆马车中。
有人掀开窗帘,阴冷的目光遥遥注视着伯雷亚斯的府邸大门。
若择人而噬的魔物。
——诺托斯现任家主,保罗的弟弟,皮列蒙·诺托斯·格雷拉特。
他听着贵族们传来的议论声,直勾勾看着被晨曦包围起来的伯雷亚斯府。
膝盖上,放着一封信笺。
——封皮印有王族族徽和第二王子的个人印章。
收回视线,皮列蒙随手将手中本应该今日再次寄给詹姆士的信拆开,扫了一眼。
眼角都扬起了笑意。
这身为第二王子殿下,倒是比想象中更为稳妥,在他身上下注,是对的。
我对詹姆士公钦佩许久,眼下冒昧招揽,还请恕罪。
此番举动,若自诩为弃暗投明未免恬不知耻。
但,您作为四大家族之一的家主,岂能郁郁居于大流士之辈之下?我自忖,兄长能给詹姆士公的。
我亦能给!且能给的更多!更好!
王都外围的万顷良田!送您!源源不断的财富尽归您手,岂不快哉?上级贵族区的花街每年一半营收,送您!无需耗费心神,只需坐享其成,岂不快哉?冒险者区域最大的地下势力,送您!听闻您喜欢下棋?地下世界的‘王’,岂不快哉?
这些,都是我的诚意。
伯雷亚斯的势力大都在绍罗斯领主手中?无妨!
我的,便是您的!这就是我的诚意!来我麾下吧!您如果有什么难言之隐!或当下忧心之事。
我必当竭尽所能为您分忧。
以示我招揽您的诚意!——信笺之上的贵族花体字写的力透纸背。
没有一句话明面能看出是挑拨,是撺掇。
但字字句句,都在撩拨詹姆士的情绪。
落在这十日的詹姆士眼中,只一句话便可概括。
——“听说您这位伯雷亚斯的‘家主’很忧愁。巧了,我有刀,要用否?”
皮列蒙嗤笑一声,将手中信笺撕碎。
信笺已经完成了任务,所以这封早已写好的信,便不需要再重复送给一个死人了。
没想到,这才十天。
就已经出了结果.他抬起眼,再次看向伯雷亚斯府邸,看向那一串由远及近的脚印。
此番谋划,十分隐蔽,冒险者团队全是隔了几手的不记名悬赏,折损的人很多,但都无关紧要。
结局,值得!
王都,伯雷亚斯,已彻底完了。
此番詹姆士身死,艾伦入狱,至此,事情盖棺定论,有人死,有人对此负责。
那么,事情便不会继续查下去。
第一王子的势力将受到巨大的影响。
这一局。
是我皮列蒙赢了!他靠在椅背上,长长舒了一口气,又立刻转眼看了一圈马车前的七嘴八舌的贵族们。
欣赏自己的‘战果’。
这十日以来伯雷亚斯家中的氛围落在其他贵族眼中,或许还觉得是詹姆士与儿子长久不见,生疏了些,或是艾伦·伯雷亚斯·格雷拉特,一朝得势难免志得意满。
但皮列蒙很清楚。
这并非事实。
这伯雷亚斯家的爹跟儿子确实有矛盾,所以才是如此姿态。
且这矛盾完全不可调和。
他们根本不是面上生疏,他们根本就不是父子!
且艾伦·伯雷亚斯·格雷拉特这番回到王都,甚至直奔詹姆士家主之位而来。
家主之争!
同住一个屋檐下,却有两个‘声音’的伯雷亚斯。
就跟筛子一样四面漏水。
真是容易下手呵呵。
于是,从五月三日起,他便往这伯雷亚斯府邸的暗中燃烧的柴薪上,用力地浇了一把油!
——暗中撺掇形势,聚集了这么多‘观众’,进一步帮艾伦养望,来获取更大的声望!艾伦的声望越大!詹姆士就越不安!他们不可调和的矛盾便愈发尖锐!
为此,皮列蒙还专门遣人,全天监视着伯雷亚斯府邸,来更好地控制局面。
——发现每日艾伦都与詹姆士在窗前下棋,前者离开后,后者常有气急败坏之举。
持续七天,今日竟然失心疯到如此地步?果然伯雷亚斯家全是疯子!两个蠢货!
当父亲的当众喊了要杀自己的孩子!而这一直嚷嚷着要弑父的儿子,也经不起一点撩拨。两个废物!皮列蒙的神情兴奋得难以自抑,想到出门时艾伦好似有意无意扫了自己一眼,甩手!猛地捶打在身侧的马车车座!砰!伯雷亚斯家的小鬼!胆敢挑衅于我!要伙同保罗那个废物觊觎诺托斯家族家主之位!
只会挥刀的莽夫,在阿斯拉的监狱内度过余生罢!想到这他两眼一眯。
虽然心语叫嚣的欢,但这十天还是有三件事出乎意料。
第一件,关乎于詹姆士。
他这几日一直撺掇詹姆士对艾伦动手,本想让詹姆士亲自袭杀艾伦。
但这人.竟是忍住了。
那.事情就麻烦了,皮列蒙遣人暗自分批将刀子们带来上级贵族区中,但终归要等一个合适的栽赃时机。
时机何时到来?
却完全看天意。
这是个下策。
但,转折来了。
第二,第三件出乎意料的事,竟是互相弥补,给出了这个时机,得以让皮列蒙弥补了第一件的计划亏空之处。
二:艾伦与詹姆士激化矛盾的速度太快了。
三:艾伦竟然真的赢得了第一王子的青睐。
听说艾伦在来到伯雷亚斯家的第一天,便给第一王子去了一封信,随后便收到了第一王子回信,姿态端是求贤若渴。
但,艾伦却并未回信。
他始终在待价而沽,甚至连爱丽儿登门拜访都成为了其待价而沽的踏脚石,这位第二公主殿下完全沦为了今日亚尔斯上级贵族区的笑柄!第一王子允许这种事发生在自己身上?他定然不会。
于是,才有了第二封信笺。
艾伦本就奔着家主之位而来,他定然不会愚蠢到如此地步,对第一王子抛来的橄榄枝一次次视而不见。
有一有二没有再三再四!
皮列蒙嗅到了机会,提前在伯雷亚斯前往王宫的路上设伏。
等艾伦应邀前往第一王子殿下府邸之时。
便是最好的‘撩拨’机会!艾伦绝不会被杀死。
但这个鲁莽武人的怒火会熊熊燃烧!上午詹姆士那般失态的言行,更是为这个计划添砖加瓦!天助我也!
天助我也!
艾伦·伯雷亚斯·格雷拉特。
我还真得谢谢你这个废物!若不是你一而再再而三来我面前挑衅,将你那愚蠢的念头放在台面子之上。
哪有这么好的计谋?
艾伦。
你如此狂妄!怎么还敢图谋我的家主之位!
你如此狂妄!如何敢图谋我诺托斯的家主之位!
你凭什么!!
皮列蒙猛的转头看向伯雷亚斯府邸的大门,就在半个小时之前,艾伦浑身染血的身影来到了大门前。
两人曾有一瞬间的目光接触。
那时,皮列蒙竟然有一瞬间,产生了错觉,感觉艾伦早已经猜到了自己的行为。
但其后发生的弑父之举,证明了皮列蒙的想法,终究只是个错觉。
错觉车厢窗外的风吹拂在皮列蒙的脸上,却吹不去他越发炽热的得意之态。
可是。
这被怒火驱使的行为中,潜意识不断给皮列蒙这个主人发出了诸多‘不和谐’的预警。
真的。
是个错觉?
穿越时间的对视,将时空搅动。
给出答案。
咔哒——11:56。
啪叽,染血的靴子落在伯雷亚斯大门之前。
艾伦站定,收回了远远看向皮列蒙马车的目光。
这持续了多天,在剑士的危机直觉中十分显眼的‘窥探感’。
今天却是让他只觉如沐春风。
嘴角也带起了笑。
却因为脸上粘稠的血液,显得狰狞无比。
“啊!!!”
府邸门口的贵族们看到出去转了不到一个钟头,回来便满身血赤糊拉的少年,纷纷发出了惊呼。
后者却只是将肩膀上一截肠子扔在了地上。
十分善意地对众人点了点头。
“让一让,诸位。”
贵族们哗啦一声让开一条路,艾伦跨过地上的铁门,拧身走向府邸。
给正在修缮大门的妇人和远处浇花的女仆都看得僵立于原地。
艾伦不以为意。
他在思考。
人神下了线,艾伦自然不用屏蔽思绪,可以放开了好好捋清思绪。
好在自己是水神流,处理信息能力够强,根据不断更新的局面信息,在五月一日前,堪堪完成了这场布局。
此番,艾伦进入王都的目的有且只有一个。
并非是眼前要去杀了詹姆士的举动,复仇不急于一时。
也不是为了什么无趣的储君之争吗,谁对王都中这些腌臜之事感兴趣?
那目的到底是什么?——规避大转移。
落在两个方向。
一,菲托亚领:主要难点在于绍罗斯,自己不清楚大转移具体时间,想要完全规避大转移,那就要得让这犟种老头携家带口彻底离开菲托亚领。
——解决方法:杀了詹姆士,使家主之位空悬,他不会让菲利普继承家主,而自己年纪尚小。
他会亲自顶上一段时间。
可等到储君之争尘埃落定,但那时,大转移早已落在实处。
他更下不来‘台’。
那时,伯雷亚斯家的产业重心已提前完成转移,恰好能以应对灾后重建。势力扎稳了,大流士日后的的清算也能被最大程度上削弱。
实力留存越完整,灾后重建越顺利。
二:布耶纳村:主要难点在于保罗,这哥也是个倔驴,由自己这‘孩子’来劝,那肯定是肯定劝不动。
谎报安危,保罗来到王都,发现自己在骗他,还得回去继续摆烂。
他压根从心底里就缺了些担当。
——解决方法:刺激他,裹挟他,侮辱他,激励他,以女人和孩子这对于出轨夜之后的保罗最问心有愧的点上入手,让他良心难安。
同时搞垮皮列蒙,让保罗在局势被各种情绪裹挟,不得不重拾荣耀,登上家主之位。
综上。
结合所有想要达成的结果,目前自己做成的事有四!艾伦迈着步子,身侧摆动的手指一一扣下,这是他在做决定的习惯性动作。
一:强行下线人神,去除人神在自己行动时,让大流士搅局的可能。谋划的全程,以欲望屏蔽思绪,让祂看不到自己的具体未来。
于布耶纳村,将人神下线第一次,留下两封信笺作伏,今日,第二次让人神下线。
谋划落成。
赢。
二:鞭策皮列蒙,让他提前动起来。
两次【说服】,使他察觉到‘艾伦’这个人铁了心要杀詹姆士,且多次强调‘艾伦’一定会杀詹姆士。
与此同时,不断以武力挑衅对方,在其心中埋下‘艾伦是个胸无城府的莽夫’和‘武力或许有用’的种子。
不断轻蔑他,侮辱他懦弱,不敢拔刀,且还未在储君之争中下注,且故意提到了第二王子。
反复强调‘艾伦’在杀了詹姆士之后,便会着手夺取他的家主之位。
果然,皮列蒙基于‘艾伦’与詹姆士同为一个阵营,若是内讧,必然导致第一王子势力受挫’这个事实做出了行动。
而后,信笺来往,在窥探感下以行为诱导。
最终,在今日,给对方递出这把刀子,作为动手的信号。
再蠢的驴也该被鞭打得挪步。
果然,皮列蒙如‘约’动身。
谋划落成。
赢。
三:建立证据链,鞭策詹姆士。
让皮列蒙与詹姆士在客观上产生联系。皮列蒙要烧起伯雷亚斯的内讧,必然与詹姆士联系,企图撺掇对方。
自己随后以十次【说服】,给詹姆士上足压迫,来唤起他杀死自己的动机。
但,落在行为上,却用力过猛,詹姆士念头全放在‘下棋’上,且竟然已经有了隐隐要崩溃的迹象。
失败。
但,没输。
自己的第二层保险依旧生效,皮列蒙依旧如‘约’袭杀自己。
至此,无论詹姆士是否袭杀自己,都无所谓。
因为艾伦已到了府邸大门口,他一步迈入府邸之中。
死人。
不会开口辩驳。
谋划落成。
赢。
然后,便是最后一步。
四:杀死詹姆士,搞垮皮列蒙,从波澜的局势中安稳脱身。
艾伦抬起眼,不知不觉中,他已经走到了二楼的书房门口。
并未敲门,只推门迈步而入。
棋盘前,詹姆士散发地盯着桌面上昨天剩下的残局,见艾伦进来,竟是不理会对方浑身血腥,竟是满脸欣喜对他打招呼。
“艾伦!陪我下棋!你果然回心转意了!来!!来!!”
艾伦应邀上前。
一刀,便斩了他的头。
哧啦哧啦!!!!血液喷溅中,随手拎起詹姆士未曾阖目的头颅,扭身一路下了楼梯,一路上女仆纷纷发出惨叫,艾伦不作理会。
到了一楼,径直打开大堂旁的待客厅,迈步而入。
绕行桌案,来到了站在大门门口一眼就能看到的主位。
一屁股坐了下去。
随手将詹姆士的头放在了桌面上。
姿态放松,神情惬意。
很快,急促的脚步声从大厅传来,伯雷亚斯的主母,伯雷亚斯的长子,次子都慌乱地跑了进来。
却是齐齐一个急停。
都呆滞地看着桌面上的头颅。
主母浑身颤抖,哆哆嗦嗦,踉踉跄跄,一路跑到了詹姆士的头颅面前,她伸出手好似要确定丈夫是否身死,随后却是与詹姆士对上了眼。
后者竟是满脸兴奋。
主母如触电一般缩回来手,终是‘看到了’眼前的现实,捂着脸惶恐尖叫!“啊啊啊啊啊啊!!!!!!!”
长子被母亲的尖叫声拨起了熊熊怒火,前两日被艾伦抽晕的场面都无法遏制他的理智,上级剑士斗气激发!!
一步!便来到了艾伦面前!!一把揪住了艾伦的领子,便要嘶吼。
却是被后者再一次甩手抽翻在地。
主母仍在尖叫!
艾伦掸了掸领子,声音不大,可不止为何,却是盖住了主母的尖叫。
“甩你们巴掌,是因为你们冒犯于我。”
“不杀你们,却不是因为我不想杀你们。而是因为我能拴住自己的野望与欲想。以德报德,以直报怨。”
“詹姆士想杀我,失败了,那自然要做好被我杀了的准备。”
“所以.”他转眼看向身侧的地面满嘴是血,直勾勾看着他,已经在拔刀的伯雷亚斯长子。
“你想杀我么?”
“啊!!!!”刀刃骤然出鞘!!!唰!刀断了,人也断了。
一刀,便是腰斩。
主母的尖叫声骤停。
艾伦看都没看身侧裂开的尸体,收起了抬起的掌刀。
“坐。”
“有点礼数,莫让外人看了笑话。”
主母脸色惨白,看了看地面已经裂成两截的长子,再看了一眼餐桌旁浑身发抖,赶忙落座的次子。
如提线木偶一般坐在了桌面上。
她懵了片刻,恍惚看了一眼艾伦,转身对门外都呆滞着不敢动的女仆们吩咐。
“来来人”
“给艾伦斟.斟茶”
艾伦却是突然转头看向门外。
——身为管家和贴身护卫的管家莱尔那却是‘姗姗来迟’,他站在门前,以一个侧身的姿势,正准备离开。
艾伦忽得笑了。
“莱尔那。”
“你坐啊。”
——
银之宫。
爱丽儿府邸。
皇女今日却只穿着睡衣,面色怔然地坐在自己的卧室。
梳妆台前,桌面上,什么也没有。
这种状态已经持续了不少时间。
自从被艾伦连续拜访拒绝两次之后,她就是这副什么都提不起劲儿的模样了。
‘是哪里做的有问题么’
青蓝色眼瞳闪烁,低头,腿上,放着自己的日记本。
还是那满满一页的。
——得到他。
突然,门外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
咚咚咚!!!爱丽儿并未搭理,可没过半晌,迪利克却是将门推开一条缝,确认爱丽儿还是坐在梳妆台前,咬了咬牙便走了进来。
后者皱起眉头。
“迪利克!!”
后者却是不理会爱丽儿的斥责,赶忙开口说道。
“艾伦阁下,他杀人了!!”
爱丽儿一愣,转头。
“他杀个人还不是寻常?这有什么好说的,总归他不愿见我。”
“他杀了詹姆士!!几乎当着全部上级贵族的面!!”
爱丽儿一愣,蓦然转身对着迪利克,倒是不避讳了。
“什么!!他为何突然如此鲁莽??”
迪利克神色恍然。
“不不知殿下要去看一看.”却是话说了一半,就不再说了。
爱丽儿转头,蹙眉,神色慌张,竟是下意识咬起了手指。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艾伦会被晨曦拿下,不对,以他的身手或许能够逃脱,但是.如果被两位剑帝一起围攻的话.入狱么.”
“入狱的话.后续对于储君之.”
爱丽儿嘴边的话说到这,却是突然一愣。
桌面上密密麻麻,被她亲手写出的“得到他”好似跃出来日记本,正在肆意嘲笑她如今的作态。
爱丽儿猛地咬牙。
一把拍在桌面上。
“现在就去!侍女!服侍我穿衣!!”
“殿下,今天的发式.”
“不必管了!!”
——
西诺和利尔法看着眼前的惨状,竟是懵了一会儿,这才好似醒了过来。
后者满脸震怒,一把将西诺腰侧的黄金剑拔了出来!一步便来到了艾伦身前。
身形之快,竟是把出鞘声都甩在了身后。
铮!下一瞬,剑便架在了艾伦的脖颈之侧。
后者恍然未觉,端着茶杯的手停在了唇边,抬眼看着利尔法。
神情淡然。
利尔法见状怒喝出声!
“艾伦·伯雷亚斯·格雷拉特!!!!”
震得一旁被艾伦重新从园丁变为贴身侍女的莎夏都震得一个激灵,全身不由自主地开始发抖。
后者被唤来给艾伦斟茶,这个行为已经持续了整整十天。作为贴身侍女,本就该干这个活儿。
利尔法怒视艾伦。
“你尚且年幼,该受庇于伯雷亚斯家,却亲手弑父!目无王法!目无王法!!”
“我知你天资卓群!但你不该恃才随意行凶!今日之事,水神冕下来了也保不了你!!”
艾伦嗤笑一声,瞥了一眼脖颈之侧的刀刃。“不斩,放在这干什么?”
利尔法:“你!!”
艾伦却不搭理他,只抬眼看了看远处的西诺。
西诺额头冒汗。
“艾伦.你为何.”
却是再也说不出话来。
艾伦摇了摇头,举起茶杯就要继续喝茶。
“别喝了!!!”
一双手骤然从他身侧抓了过来,一把握住艾伦的手。
不是利尔法。
是一声急迫、带着哭腔的女性嗓音。
这时,腾的一声,管家莱尔面色发白地坐了起来。
却是被艾伦打眼一扫,便又悻悻坐在了椅子上,他转眼看着对面的主母,后者面色恍惚,只静静看着桌面上詹姆士的头颅。
而莎夏,这位曾经艾伦的贴身女仆,双手颤抖,身体在打摆子。
捉着艾伦手上的茶杯。
脸上的泪花啪嗒啪嗒坠落在艾伦的衣袖上。
艾伦转头静静看着她。
莎夏与艾伦对视了一眼,使劲从艾伦手中掰出了茶杯,甩手便泼在一旁的地面。
蹲在地上抱头便开始哭了起来。“别喝了别喝了.”
艾伦转眼看着被这一幕搞得有些懵的利尔法,随手将脖颈之侧的刀刃拍开,拎起一旁的茶壶,咕噜咕噜倒了一杯茶。
起身,两步来到了主母身侧。
“你喝,还是我喂你?”
主母猛然起身,扭头就要跑!
却是艾伦抓着脖子一把薅回了桌子上,掰着她的嘴,将茶杯稳稳地放在对方的嘴边灌了下去。
咕噜咕噜。
“主母大人,你还是很喜欢用毒,一如以前。”
后者噗通一声被艾伦甩在地上,却是一把爬了起来,就要向门口跑去。
可还没几步,便弓着腰跪下,瘫倒在地。
犹然往门外爬了一段距离,最后抽了抽,便没了动静。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看得利尔法和西诺更是呆若木鸡。
却听到熟悉的嗓音钻入了他们的耳中。
“看,是谁要杀谁?父食子?还是子弑父??”
“下毒不成,便派遣杀手,在我前往王宫的路上一路尾随,却被我反手杀了个干净。”
“愚蠢,庸碌,这便是亚尔斯的贵族作态。”
“我年纪轻又如何?”
“便该引颈就戮?”
西诺和利尔法转头看着艾伦,脸色表情错愕。
“啊!!!”
一旁的二少爷疯了,跌跌撞撞跑了出去。
不一会儿,便没了动静。
四下俱寂。
地上蹲着的猫娘莎夏看着远处主母的尸体,转头愣愣看着艾伦。
后者将自己衣袖上的眼泪抹去,却只是被衣袖上的血染了满手,他撇了撇嘴,以桌布擦了擦手。
“两年前,我受形势所迫,走的时候没有将你安置妥当,十天前,你重回贴身侍女。”
“十天内,你被形势所迫,每日给我斟毒茶,今日,茶被你亲手泼了。”
“两清。”
“给你两条路,莎夏。”
“一,留在伯雷亚斯府,继续当我的贴身侍女,当然,我不敢保证我大多时候猛留在伯雷亚斯府邸之内,但我可以保证你不会被欺负,再被赶去后院做了风吹日晒的所谓园丁。”
“二:200枚金币,你自由了。”
“选吧。”
莎夏恍惚地看着艾伦,半晌后眼神躲闪着开口。
“少少爷我.我选二。”
艾伦点头。
“二楼,我的卧室,桌面上有一袋金币,200枚。”
“去吧,你自由了。”
莎夏一愣,随后深深看了眼艾伦,起身做了个女仆礼,便扭头跑出了府邸大门。
艾伦抬头看向西诺和利尔法,伸指,一个个点在地面一具具尸体桌子上。
“师叔们。”
最后落在了桌面上詹姆士的头上。
“这,是他们欠我的。”
“他们得还。”
利尔法怔然看着艾伦,只觉他身上的锐气竟刺得眼生疼。
但一恍神。
这又好似是个错觉。
艾伦却是有些诧异看了看自己的手。
握拳,松手。
手边的空气,都好似被锐利的‘光’所切割。
艾伦嘴角勾起了笑意。
手掌平伸眼前。
正手。
从心所欲,知行合一。
翻掌。
我想,我做,我得到。
帝级,光之太刀。
真倒是。
易如反掌。
他抬眼在利尔法的脖子边扫了过去,后者一个激灵直勾勾回视艾伦。
后者看了利尔法片刻,却只是摇了摇头。
利尔法脸色变了几次,咬牙开口。
“即便如此,你也不该如此鲁莽,谁又能证明你所言即为真?你自己么?艾”
话还没说完,他却是忽然愣了愣,忽然扭头看向了身后的门。
啪啪啪。
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纷乱,嘈杂。
艾伦也抬眼看向门口,眼中含着戏谑之色。
下一瞬,有身影钻入了他的视野内。
来人走到了门口,一个急停,怔住了。
而看清来人的西诺和利尔法也都怔住了。
——第一王子,格拉维尔·扎芬恩·阿斯拉。
他竟是连身上的睡袍都没换下。
格拉维尔的视线先是看了一眼桌面上詹姆士的断颈,随后又看了一眼桌案旁言笑晏晏的艾伦,再次看了眼西诺和利尔法。
好似懵了一瞬。
又好似只是一个错觉。
只一瞬间,他脸上便浮现怒气,大步流星,一个转头,步伐急促地往艾伦身侧走去。
躬身,直勾勾看着艾伦。
一把握住了艾伦的手!
“杀得好!!艾伦·伯雷亚斯·格雷拉特,你杀得好!!!”
伸指,指向了桌面上詹姆士死了犹不瞑目的双眼。
“他该死!他该死!!”
“詹姆士·伯雷亚斯·格雷拉特!不忠不义之辈!你杀得好!”
“勾结第二王子,伙同冒险者安置区的渣滓们,光天化日,公然刺杀阿斯拉的贵族!即便对方是自己的儿子!”
“企图挑起四大家族内乱,脑子里全是蝇营狗苟!腐朽不堪!”
“阿斯拉以其为耻!”
他扫了一眼已经看傻了的利尔法和西诺,弯腰,定定看着艾伦的灰黑眼瞳。
板正,甚至因为过于板正导致看起来有些憨厚的脸上散发出强烈的信任感。
“艾伦·伯雷亚斯·格雷拉特!”
“伯雷亚斯的家主,合该是你!阿斯拉的未来!不该如此暮气沉沉!如此腐朽不堪!”
“国王陛下头上的王冕荣光照耀你我前行的路!阿斯拉的未来,有你和我,何愁不能长盛久衰!!”
艾伦靠在椅背上,笑眯眯看着格拉维尔。
最后一步。
四:杀死詹姆士,搞垮皮列蒙,从波澜的局势中安稳脱身。
让第一王子出现在府邸的命案现场,用自己杀了伯雷亚斯家主的后果,用利益,裹挟对方做出选择。
为自己辩护。
詹姆士得死,詹姆士该死。
所以,他死的明明白白,死的敞敞亮亮。
死在。
我,艾伦·博雷亚斯·格雷拉特的刀下。
以正义之名。
噔噔噔!啪!脚步声停下,有东西掉在了地上。
艾伦抬起眼,看向门外。
头发披散在肩头,素面洁净的爱丽儿茫然地看着他,刚才还握在手中,因为看见了血腥一幕,下意识拿来壮胆气的匕首在她脚底弹起。
又落下。
最终,哐啷,躺在了地面上。
而还没来得及被第一王子通知的大流士站在她的身侧,面色复杂,眼瞳却十分明亮地看着艾伦。
艾伦扭过头。
伸出另一只手,握在了第一王子的手背上。
缓缓说道。
嗓音却清晰地传入了待客厅的每一个人的耳中。
“伯雷亚斯的荣火,必将由我重新点燃。”
艾伦仪态放松,靠在长桌主位尽头的椅背上。
格拉维尔弯腰,握着艾伦的手,眼光炽热地看着他。
映在了漆黑瞳孔之中。
来自于迪利克的视线。
他恍惚地看着这一幕,不知为何。
脑海中却闪出了某人在树下对他说的一句话。
——
“当我拥有了力量。”
“权力,便会舔着我的刀刃.”
“谄媚而来。”
他,不仅手握力量。
他还能凭依手中之力,吸引权力攀附于其手上。
艾伦·伯雷亚斯·格雷拉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