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 大结局(一 )古画齐聚,宝藏图现
那戴着血色精致面具的红袍男子一双冷眸扫过肉团团的可爱包子,瞄过小包子被闻人流包裹住的爪子,最后落在了闻人流身上,寒光直射。
“流公子小心!”金师傅大吼一声,闪身而至,一拳朝红衣男子揍了过去。
红衣男子侧身躲开,危险地眯了眯眼。这是什么人?没想到此人内力如此深厚,这一拳若是真打在了他的身上,他会吃不少苦头。
原先红衣男子所在的地方发出砰的一声,一把木椅子已经被金师傅拳头上的气波震得粉身碎骨。
“逍遥宫的鬼煞血尊?”
金师傅一改平时傻憨憨的样子,目光锐利地盯着眼前的红衣男子,说话的口气已经接近肯定。
红袍加上血色面具,正是江湖上人人敬畏的逍遥宫鬼煞血尊。
江湖上很少有人看到鬼煞血尊的真面目,据说就连逍遥宫里的自己人都不清楚他们的尊上长成什么模样。可是,金师傅从这男子的气场上已经看出来,此人是鬼煞血尊无疑。
闻人流从没见过金师傅这么警惕的样子,一时间看向这红衣男子的目光也变得冷锐起来。
逍遥宫的鬼煞血尊?虽然他身处朝堂,但是江湖上的事情他也绝不比那些江湖中人知道得少。
很早以前他就好奇这逍遥宫是做什么的,可是派出去查探的人无一返回,也是这些教训让他不敢轻易再派人查探逍遥宫的事情,免得赔了夫人又折兵。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这逍遥宫不是一般人能够轻易招惹的。
姬沐离眼微微眯起,二话不说便跟金师傅打了起来。
他没想到这金师傅竟然这么难对付,想必自己是遇到了什么世外高人了。虽然对方武功高强,但是他自从修习了轩辕幽冰给他的武功秘籍,武功大有长进,要胜过这金师傅也不算大问题,不过,想要短时间内拿下他便有些困难了。
瞅准金师傅武功路数上的一个漏洞,姬沐离一掌劈向闻人流。
黎子玉惊呼一声,恨不得替闻人流挡下这一掌。不过,他的担心却是多余,闻人流虽然不是这些人的对手,但是皇室中人皆自幼习武,躲开一掌并不难。
而姬沐离也没想着真要他的命,他只是在闻人流避开这掌的空隙一把拎起了星星眼看着他的小包子,然后化作一团红影,飞快地消失在了这狭小的客房中。
金师傅提气就要飞出去追,黎子玉连忙呵止,“金师傅莫追,小心是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
如今太子殿下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这也是黎子玉会跟着闻人流一起出游的原因,他必须保证太子的安全,尽管他知道太子殿下自有万全对策。
金师傅身形一顿,立马停住。
叶随庄有些不忍,低喃着问,“可是小家伙被人掳走了,难道我们就这样坐视不管?”那可是叫着他叶叔叔的小可爱啊,万一出了什么事……他都不敢往下想。鬼煞血尊嗜杀残忍,他为何要掳走小家伙?
闻人流从鬼煞血尊出现开始就一副面色凝重的样子,见他掳走小星星后,目光更是冷锐。
听到叶随庄的话,他目光扫过几人,淡淡道:“星儿不会出什么事,那人是奉他人之命带星儿回去的。”微顿,声音一沉,“只是本宫竟不知,连逍遥宫的鬼煞血尊都会听命于炎啖王。”
黎子玉闻言目光一闪,心中已有猜测。虽然他精于谋算,但是他本身有个很大的瑕疵,那就是他的记性不好,这记性说的不是看文记诗,而是人的脸,若是只见那人一两次,他的脑中鲜少能留下那人的样子,但是有一个除外,那就是炎啖王姬沐离。
当初蓝藤借观画之名,邀请其他三国前来蓝藤做客,火羽国来的人便有炎啖王和火羽国现在的国君姬文麒,也即当初的儒王。
除了皇上举办的两次大宴,炎啖王姬沐离和儒王姬文麒很少出行宫大门,所以他总共也就见过姬沐离两次。
那个长相俊美,似仙又似妖的男子实在让人难以忘记,所以闻人流稍一提醒他就明白过来了,小星星那张脸细一看的话竟跟炎啖王姬沐离有九分相似!而那唯一不像的眼睛十足朝了他的母亲水依画——那个可以算得上聪明又狡猾的女子!
“流公子,星星他就是火羽国炎啖王姬沐离和雪璃国捧月公主水依画的儿子?”黎子玉沉色,这几句已经接近于肯定了。
错不了,这两人的儿子今年也该两岁半了,而小家伙口中的三岁只怕是虚岁,天底下也找不出这么相似的两个人了。他原本还在想,这个聪明可爱的小子是谁家的孩子,却不想是劲敌炎啖王的儿子。
蓝藤和火羽迟早会交战,不是现在也是以后。
闻人流虽然没有明确给出答案,但是熟知他的黎子玉已经从他的眼神中得到了真相。他万万没想到,闻人流从一开始就知道那孩子的身份,还……还认下了这个干儿子?真不知,这太子殿下又在算计什么了。
一旁的叶随庄听得一头雾水,小星星那小家伙居然是炎啖王和捧月公主的女儿?!太子殿下从一开始就知道了?
叶随庄一直搞不懂闻人流的想法。就像是雪璃国和东耀国开战,火羽国借兵三万给雪璃国,而蓝腾国却按兵不动。很多朝臣建议皇上偷袭火羽国,太子殿下却极力反对此事。很多人都猜不透太子的心思,唯有皇上闻人奕与他心意相通,一直没有派兵攻打火羽国。
许多大臣扼腕叹息,声称错过了最好的攻打时机,但是闻人奕和闻人流这对父子皆不以为然。
“流公子,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明知那小家伙是敌人的儿子,你还……还那么掏心掏肺地对他?”叶随庄是个直性子,忍不住问出了心里的疑问。
黎子玉闻言也看了过去,等着他的回话。
闻人流只是拿起桌上的一块血玉把玩,稍许后,嘴角忽地一扬,低笑道:“不为什么,只是单纯地觉得这个孩子讨人喜欢。”
叶随庄和黎子玉听得一阵无语。闻人流是个很计较付出与回报的人,让他们相信此人只是单纯地讨好敌人之子,比相信河水倒流还要难。
“去打探白离的人什么时候回来?”闻人流忽又问了一句。
“很快就会回来复命了。”叶随庄回道。
被掳走的姬辰星此时正满眼星星地盯着拎着他的红袍男子。刚才这人使出的功夫好俊啊,要是能跟他拜师学艺就好了。
姬沐离完全不知道自家儿子已经打上了他的主意,拎着他一路飞檐走壁,直至进~入了一家相隔甚远的小客栈。
客房内,一身青衣、面罩青色精致面具的男子略有些焦急地来回踱着步,见到鬼煞血尊和他手里的小人后,一口提着的气才松了下来。
“尊上,你可算回来了,属下还在想,你再不回来,属下就带着鬼煞军将那客栈围了。”青龙立马迎上去,还没走近,半空中便掷来一个可爱的小肉球,青龙吓得连忙接住,目带谴责地瞅了鬼煞血尊一眼。
姬辰星对于高人将自己抛出去的行为有些不满,但是他下定决心要认下这个师父,所以只抿了抿小嘴,一声没坑,结果直落落地掉入了那个青衣男子的怀里。
咦?这是什么味道?好熟悉啊!
小包子连忙抱着青龙的脖子,带着婴儿肥的小俊脸连忙凑过去使劲儿嗅了嗅,随即眼一亮,脱口而出,“陵叔叔!”
东方陵一时没注意,竟然下意识地哎了一声,结果才出口就愣住了。臭小子!居然认出他了!
“小鬼,你乱叫什么,我才不是你的陵叔叔!”东方陵瞅了一眼姬沐离冷下来的眸子,悄悄咽了咽口水。
“呜呜……陵叔叔,你居然不认星星了,嘤嘤……你好狠的心,亏星星这些天一直在想你,你居然不要星星了……”小包子嘴儿一瘪,说哭就哭,那小模样别提多委屈了,看得东方陵心里罪恶感十足,恨不得自跳粪坑。
东方陵也不管姬沐离嘱咐的事情了,立马就细声细语地哄了起来,“星星乖啊,陵叔叔在办要事呢,不能跟外人透露身份,所以星星要装作不认识陵叔叔,懂吗?”
“星星在陵叔叔眼里竟然是外人?”小包子的眼角挂着两颗豆大的晶莹泪珠,下一刻就要掉下来的样子。
东方陵连忙改口,“星星当然不是外人!陵叔叔嘴喜欢星星了!”
小包子一听这话,顿时变得眉开眼笑,在东方陵脸上啵了一下。
东方陵心里乐道:小孩子就是好哄。
可是,他哪里知道小包子贼得很,心里是另有打算的。
偷偷瞅了那个红袍叔叔一眼,小包子凑近东方陵耳边,甜甜地道:“陵叔叔,那个红袍叔叔是什么人啊?”
那是你老爹!东方陵在心里笑道。爷恐怕是要气死了,这小家伙一下就认出了自己,可是那当亲爹的拎了一路,小家伙居然没认出来!
其实,姬辰星能这么快认出东方陵,主要得益于东方陵经常抱他的缘故。
东方陵因为常年捣鼓草药,身上便带了一股淡淡的药草香味儿,姬辰星的小鼻子灵得很,早就将这味道存在脑子里了,所以在嗅到这熟悉的味道后,他立马就确定了东方陵的身份。
但姬沐离这亲爹就不一样了,他抱亲儿子的次数少得可怜,又不用什么熏香,姬辰星一时还真没认出他。
姬沐离血色面具下的脸不用看都知道是黑的。东方陵偷笑着跟怀里的小包子道:“哦,那个红袍叔叔呀,是陵叔叔要听从的人。”
小包子漆黑灵动的大眼睛溜溜转了一圈,在他耳边小声道:“陵叔叔,你现在这是一心侍二主么?如果被爹爹知道的话,你会吃不了兜着走哦~”
东方陵登时一傻,臭小子这是什么意思?怎么这话听着有点儿不怀好意的味道。
果然,小家伙的下一句让东方陵无语凝噎。
“陵叔叔如果说动那位红袍叔叔收星星为徒,星星一定会替陵叔叔收口如瓶的,不然,哼哼~”
这哼哼二字威胁意味十足,听得东方陵真想一把将这臭小子扔出去。
居然敢威胁他?小屁孩胆儿挺肥啊!
虽然姬辰星说得很小声,但是几步之外的姬沐离还是一字不差地听到了,当即在心里大笑起来:臭小子,居然懂得威胁你陵叔叔来为自己谋划,不愧是我姬沐离的儿子,够无耻够狡猾!
“小家伙,想要拜我为师的话就要拿出你的诚意来。”带着血色面具的男子朝那小团子勾唇一笑。
小包子闻言眼一亮,随即又忽然想到什么,不由哀嚎一声,“啊啊啊啊——陵叔叔,我的聚宝小包袱落在干爹那里了!”
于是乎,在听到干爹二字后,姬沐离先前的得意欣慰之情一瞬间便消失不见,整个脸都冷了下来。
在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内,得知真相的小包子为了学得上乘武艺,很无耻地向亲爹卖萌耍泼,试图让爹爹教他武功。但是,因为他的亲爹是个记仇的小人,小包子一直没有得逞,直到他的亲亲娘亲出马,自己才终于结束了长久的忍气吞声和卖萌耍泼,开始跟小气鬼爹学武。
自然,这些都是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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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依画满载而归,心里别提多欢喜。可是去时是顺风顺水,所以只花了三四日的时间便抵达了东耀国的丽县,回来时却完全相反,因为是逆水有时候还会逆风,行程便慢了下来,要花费五六日的时间才能完全离开东耀国境内。
再者,东耀国又没有可以直接通往火羽国的运河,她必须先返回蓝腾国,接着再想办法将这些财宝带回火羽国。所以去时容易回时难,好在她也想好了对策。
水依画没有想到的是,在自己的三艘商船刚出东耀国不久,她就又碰到了那叶随庄的大船。而且,那只船显然是在等候她。
“白公子,我家主子请你上船一叙。”
水依画老远就看到有人在招呼她,那人正是上次邀他上船的下人。
呵,凭什么你叫我去我就必须去呢。水依画冷冷地扫过那外貌普通的大船一眼。
慕容七和秋叶立在水依画身后,神色警惕。
“若非主子你聪明,命人每次检查完船舱都要撒上一层薄粉,我们也不知道有人闯入了第二艘商船的船舱。”秋叶的双眼紧紧盯着不远处那艘大船,“现在看来,那暗中闯入之人很可能就是主子你和属下被请去做客的时候。”
慕容七面色有些冷凝,“是我的过失,上回竟然没有察觉到陌生人的气息。”
水依画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小七,上次不怨你,估计他们派出的人至少轻功在你之上,再说,我们也没损失什么。不就是被他知道了我的货物么,只要别来妨碍我,我也愿意与叶家表面上交好。”
说到这儿,水依画的目光微微一闪,若有深意地一勾唇,“就是不知道,除了他叶随庄,那船上到底还有什么大人物?”
上回她进~入那雅间,因为雅间里下人呼吸重,她只是隐约察觉到屏风后似乎有其他人的气息,所以一开始她便错开身子,恰好叫屏风后面的人看不到她的长相。
直至后来她无意间瞄到屏风后的一道黑影,她才确定那屏风后确实有人,心里陡然生出一种不妙的感觉,跟叶随庄说话的态度也变了变。
“那……主子这次不打算去?”秋叶瞅了瞅她,不确定地问。依她对主子的了解,主子可不是那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人。
水依画嗤笑一声,“去去又何妨?老娘正想知道那叶随庄的身后到底还有什么人!”
“小七,这次你还是留在船上,可别再犯上次的错误。”
慕容七顶着一张面瘫脸点了点头。
水依画进~入对方大船雅间之后,在看到里面的几人之后脚步一顿,脸色骤变。
她隐约料到可能是谋算子黎子玉,哪料竟然这蓝腾国的太子闻人流!
据闻闻人流拥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她又曾经出席过蓝腾国的宴会,虽然她乔装打扮成男子,还特意用炭笔描粗了眉、拿棉布缠粗了腰,但是若这闻人流细心观察,恐怕很快就能发觉她这个熟面孔。
一想到这儿,水依画心里不由一紧,忙朝坐在左边的叶随庄一抱拳,“叶兄,几日不见,别来无恙。只不过小弟这次路上已经耽搁不少时间,实在不方面与叶兄多聊,小弟先行告辞了,改日再亲自到叶兄府上赔罪。”
水依画说完便往外走。若单单是黎子玉,她还可以周旋一番,可若两条狐狸加在一起,她还是先避一避的好。
可惜,有人显然不给她这个机会。
身后忽然响起一阵爽朗轻笑。
“白公子何必急着离去,难道白公子不想知道你船上少了什么东西么?”
水依画猛然调头,目光直直对上闻人流。那人眼里的亮光和浅淡笑意让她生出这人早就知道她身份的错觉。
不管这闻人流有没有认出她,她也得把这戏做下去。
“叶兄,不知这另外两位兄台是?”水依画面带疑惑地看向叶随庄。
叶随庄笑着介绍道:“我身边这位是流公子,坐在他另一侧的是黎公子。”
水依画虚以委蛇一番,朝几人谄笑道,“小弟得以认识几位公子,真是小弟三生修来的福气。不过,这位流公子方才说的话不知是个什么意思?”
黎子玉多瞧了这白离几眼,心中不由觉得好笑,明明就是个高雅不俗的公子,为啥偏要装出一副谄媚的小人模样呢?虽然人在江湖要多加小心,但是这人也太过小心翼翼了吧,未免让人觉得不大气。
闻人流嘴角挂着一抹淡笑,“我只是替白公子你担心而已,难道白公子真的没有发现自己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水依画已经懒得听他拐弯抹角,冷笑一声道:“这位流公子有话直说吧,小弟我到底是丢了什么东西?”慕容七和秋叶已经确认过,三艘商船上根本没有丢失任何货物,船上的人也一个不少。
闻人流微怔,无奈一笑,“白离兄似乎误会了什么,在下只是单纯地想跟白兄做个朋友而已。上次确是我不对,派人去了你船上打探情况,但是在下没有一点儿为难的意思,白兄究竟是不是米粮商,在下可没有寻根究底。”
水依画微微眯了眯眼,等着闻人流接下来的话。
“上次金师傅无意中在你船上发现一个行为鬼鬼祟祟的小娃娃。猜他可能另有所图,金师傅就顺便把人带回来了。”
说到这儿,特意扫了一眼水依画故作镇定的神情,轻笑道:“那小男娃不过三岁的样子,自称小星星,我瞧着这小家伙模样喜人,又长得那么小,肯定不是什么小坏蛋,所以就认了他做干儿子……”
水依画的一颗心骤然绷紧,咚咚直跳,后来听他说认了星星当干儿子,绷紧的心弦微微松开,却立马又心生警惕。
星星居然藏在了她的商船上?还被这闻人流的人给发掳走了?!但闻人流为什么要告诉她,难道闻人流真的已经识破了她的身份?
不管水依画心里是多么惊涛骇浪,表面上仍旧不动声色。先露出马脚就先输了。现在有一点是确定的,小星星曾落在他闻人流的手上!
闻人流对上水依画那双不起波澜的漆黑眸子,心里不禁有些挫败。真是个不简单的女子,为何他就没有早点遇到呢?
“白兄有没有兴趣与我下一盘棋?”闻人流忽然问道。
水依画看他良久,嘴角微微一掀,“乐意之至。”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上好墨玉制成的玲珑棋局被下人抬了上来,闻人流将装着黑子的棋罐推到她面前,“白兄,请。”
水依画才不会跟他客气,拾起一枚黑子就率先入了棋局。
“好,干脆。”闻人流赞道,一枚白子紧接着落下。
黎子玉和叶随庄对视一眼,安静地在旁观棋。
一开始的时候,两人还是旁观,最后竟恍如置身其中,看得冷汗涔涔。
这两人的棋风竟然如此相似,最喜欢将人逼到一个死角,等到回神之际,那棋子已无回天之术,唯有死路一条。不同之处便是闻人流重在步步相扣、前呼后应,而这白离的棋看似杂乱无章,实在内有乾坤,等到察觉不对劲的时候,棋子已落入陷阱。
闻人流不由轻笑,“没想到白兄的棋艺如此高超,连我都差点招架不住。”
水依画淡淡道:“不过是随性而下,流公子谬赞了。”
尽管两人落子干脆,这一盘棋也下了足足大半个时辰。结果在意料之外也是预料之中:两人下成平局。
闻人流的心情是从未有过的舒畅,可水依画却没有心情跟他周旋,现在她的脑中全部是小星星。
那臭小子竟敢跟踪她,一定是她平日太宠他了!但是,她更担心的是小星星的安危。
“白兄,这副玲珑棋盘你带走吧。”闻人流浅笑道,看着她的目光直接而又赤~裸,让人生出一种无所遁形之感。
水依画诧异地挑了挑被描得粗黑高扬的眉,“无功不受禄。”
“呵呵,这是我答应送给星儿的,我可不能做没有信用的人,便劳烦白兄将这东西代为转交吧。”
水依画双眼一凌。
果然!闻人流已经看出她是乔装打扮,更知道了她的身份!不然为何让她代为转交?!
“流公子既然让我代为转交这玲珑棋盘,那么你可知道这孩子他现在何处?”
水依画心里已经大概猜到了。姬沐离那厮可不是个摆设,星星不见了,他势必有所动作的,刚才她一时心急,又被闻人流的话误导,所以没有细想。
闻人流嘴角的笑意带了一丝不明显的得意,“星儿已经被他亲爹命人带回去了,刚才我若不那么说的话,白兄恐怕不会多做逗留,更不会跟我下这盘棋了。”
水依画不悦地盯着眼前这个男子,但很快便镇定了下来,不管怎样,星星在他手上的这段时间没有受什么苦,他也没有试图利用一个两三岁的孩子做什么事。这个人若不是处在对立面,倒是一个值得一交的人。
“对了,还有星儿的小包袱,白兄也一并带回去吧。”闻人流浅笑道。那小包袱他打开看过,里面的东西真叫他哭笑不得。那么多祸害人的毒药和怪粉,那么多从他身上拐去的翡翠玉佩之类的宝贝,还有星儿自带的两块金条,以及被咬了几口的糕点。
他是打心眼里喜欢这个可爱狡猾的小家伙。
水依画朝他点点头,没有跟他深交的打算。但是,闻人流显然不是这么想的。
在水依画拿回那个明显圆鼓了许多的“小”包袱,又端着那黑泽剔透的玲珑棋盘准备离开时,闻人流忽然叫住她,优雅而缓慢地踱步至她面前,笑道:“不知我闻人流有没有资格成为水姑娘的朋友?”
此话一出,旁观的黎子玉脸色骤变,随即死死盯着男装的水依画,叶随庄也十分诧异,这白离竟是个女子?
水依画目光一沉,闻人流你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流公子如不嫌弃的话,在下便认下你这个朋友。”只是,这朋友也有很多种,你恰是那最不起眼的一种。依画弯嘴一笑。
目送水依画离开后,闻人流优雅地勾了勾嘴角,笑得意味不明。
“随庄。”他忽然唤道,慢悠悠地吩咐,“是时候给东耀国送点救命粮草了,到时候别忘了传达本宫的意思。”
“属下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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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耀国与雪璃国对战将近三年,胜负相当,在最后一场持续一个月的战役中,东耀国粮草已经不足,却有消息传来,暗中有贵人送去粮草相助,东耀国得了充足的粮草,士气大增,赢了这场战役。
本以为东耀国会趁这势头继续攻打雪璃,岂料东耀国一方竟主动提出议和,让众人大为不解。
不止如此,东耀国太子端木碎风还主动送出一幅价值连城的青墨竹古画,自此两国息战。
而得了这幅古画的雪璃国不久之后竟又将东西送给了火羽国国君,表面称此为借兵的谢礼。
其中的细枝末节究竟如何,恐怕只是当事人才会知道。
火麒王府。
虽然端木碎风如今已是东耀国太子,理应住进太子宫,但因为繁琐麻烦,端木碎风还是住在了自己的王府。
此时,面色冷凝的端木碎风略有些不悦地看着身侧的年轻男子,却也不失尊重地问,“皇叔,为何要我送出那幅祖传古画,那可是能够解开宝藏之谜的东西!”
他身侧看似英俊年轻的男子正是自炎啖王府消失已久的鹤臣渊,本名端木沉渊,十几年前便离开了东耀国。现在忽然出现在端木碎风这个皇侄面前,又帮着一起出谋划策,端木碎风自然很信任他。
端木沉渊低斥他一句,“风儿,你想事做事还欠些火候,有时候还容易冲动,如果改不了这些毛病,日后怎能堪当大任?”
端木碎风自知理亏,却也有些薄怒,“皇叔总说我比不过炎啖王姬沐离,侄儿我除了偶尔冲动,又有那些方面不及他?”
端木沉渊暗自摇头,虽然他跟姬沐离一直是交易关系,但是相处多年,不可谓没有一丝感情,姬沐离较之他这皇侄更能隐忍、更善决策,手段更为果断凌厉,但端木碎风亦有自己的优势,他擅笼络人心、赏罚分明、知人善用。
“风儿,我这辈子最懊恼的事是没能留住自己心爱的女子,而最愧疚的事便是弃东耀国不顾,任性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当初皇兄极力挽留,我却为了一己之私丢他一人应付这么多事情,我……愧对先皇临终的嘱托。所以,我势必要帮你取得传说中的宝藏,以让我东耀国变得更加强大。”
端木碎风闻言气势全收,低叹道:“皇叔为何不肯告知父皇你已经回来了。父皇知道后应该会很欣喜吧。至于宝藏的事,皇叔为何如此有把握?皇叔就不怕那炎啖王怀着别的心思?”
两人相认后不久,端木沉渊便把自己这多年的经历和落脚处告诉了端木碎风,端木碎风从初始的惊诧和怀疑已经变为现在信任和担忧。
信任端木沉渊这个皇叔的忠心,担忧与他有十年之约的炎啖王会另起心思。
端木沉渊摇了摇头,“沐离这孩子是我瞧着长大的,这些年他确实在尽心尽力地帮我完成心愿。再者,十年之约很快就要到了,到时候他若真的怀了别的心思我也没了谴责他的资格。”
“皇叔为何不早些找侄儿?侄儿我也可以帮皇叔。”端木碎风有些忿忿道。
他很早就知道自己有个武痴皇叔,丢下王位去四处闯荡江湖,学得一手好武艺,若是自己能得他真传,定会比姬沐离更出色。现在他就是想学也没用了,一是政务太多,而是他自己的武功路数已经形成,再去学皇叔的很容易画虎不成反类犬。
端木沉渊喟然道:“那时候我觉得愧对你和你父皇,所以没敢回东耀,再者,姬沐离当初的身份和处境是最合适做这些事的人选。”
“算了,不提当年的事了,就说现在。最后一战给我东耀国送粮草的是谁,风儿你应该心里有数,既然对方提出这要求,我们当然要信守承诺,更重要的是,我知道这古画会落到姬沐离手上。所以,送给雪璃国跟送给姬沐离根本没什么区别。现在,沐离他大概已经集齐了所有的东西……”
端木碎风的眼里火光闪烁,略有些兴奋地问道:“皇叔的话可是真的?姬沐离现如今已经集齐了打开宝藏需要的四幅古画和双降鬼子?!”
“……没错。到时候我会跟着他一起去,这宝藏我端木沉渊要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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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啖王府这会儿的情形可以用一个词来形容:鸡飞狗跳。
小包子姬辰星在偌大的王府里跟个猴子似的上跳下窜,妖孽爹爹姬沐离紧随其后,眯眼看着那小人儿,危险地笑道:“我看你这小子还能跑多远。敢给我离家出走?今天不打得你屁股开花,你老爹就不姓姬!”
小包子边气喘吁吁地跳蹿,边回头哭求道:“爹爹,星星错了不行咩?嘤嘤,我再也不敢了……”
“求饶也没有用!”姬沐离提气一飞,一手就将小包子拎了下来。
“救命啊——娘亲,救星星啊——”
“叫你娘也没用!”
最终的结果就是姬沐离将姬辰星白嫩的小屁股打得一片红肿,小包子趴在榻上痛得直呻吟,心里对自家老爹的小肚鸡肠大大鄙夷了一番。
……
东西找齐之后,姬沐离找来了所有的心腹。此时的逍遥宫内,气氛凝重。
四幅古画齐聚,分别是:梅、兰、竹、菊,而双降鬼子秦阙和上官迭洱立于一侧。殿中,鬼煞血尊姬沐离和水依画坐于其首,剑十一和东方陵站于两侧,神情或激动或紧张,白~虎温昊然和朱雀叶随风亦是屏息等待。
四幅画已经拼凑到一起,秦阙和上官迭洱的双目渐渐转为诡异的绿色。
“你们从这四幅画中看到了什么?”水依画拄着下巴问,他可没有错过两人微变的眼神。
“我看到了一幅山峰图,像一个手掌,而上面还标注了几个地点,最中间的红点应该就是宝藏所在。”秦阙回道。
见众人的目光转而落在自己身上,上官迭洱微微拧眉道:“我看到了五灵古墓四个字。我想尊上你说的宝藏应该在这古墓里。”
“五灵古墓?”水依画与姬沐离对视一眼,眼里难掩诧异。像手掌的山峰,又带有五灵二字,莫非就是位于蓝藤西南边境的五灵峰?!
说是蓝腾国的边境,其实那个地方连蓝腾国百姓也是敬而远之。传说那里常年多雾霾,方圆十里之内都是白茫茫一片,看不清雾霾下掩映的景色。只有偶尔天晴的时候,路人远远望过去才会看到一个类似手掌的山峰轮廓。
秦阙很快临摹出自己看到的山峰路线图,而上官迭洱则在上面添加了相应的文字。一幅藏宝图很快出现在众人眼前。
“爷,果真是藏宝图!”东方陵激动道,目光直盯盯地瞅着那路线图。穿过五灵峰之外的障雾林,路经峰回谷就到了五灵古墓!
路线上只标了三个地名,看似很容易,水依画和姬沐离却并未松懈。
“离离,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水依画凝目看着那图纸,问身边的人。
“嗯,五灵峰占地庞大,抵得上我火羽国五座城池,可这地图上只有寥寥三个地名,找起来一点儿也不容易。我想……这三个地方是最致命的。”
众人一听,脸色皆转为凝重。
“这又有何惧?属下跟随爷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岂会怕一个小小的五灵峰。”剑十一桀骜道。
秦阙扫了他一眼,眼里的忧色一闪而过。稍许,他不着痕迹地走到他身侧,轻轻踹了他一脚,“我跟你们一起去。”
“不行,你武功太差,在剑府等我就好。”剑十一说得斩钉截铁,一副没得商量的口气,气得秦阙真想当场跟他干一架。
万事准备妥当,一行人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火羽国。为了不引人注意,众人分批行动,约定到五灵峰脚下汇合。
“离离,身后有人跟踪。”水依画低声道。她和身侧之人分别扮作江湖侠女和侠士,并不算惹眼。
姬沐离一挑眉,看向身后,丝毫不意外身后有人跟踪,反倒调头大声道:“端木沉渊,既然你有心让我发现,现在又何必躲躲藏藏?”
不多时,一人踱步而出,正是端木沉渊。
端木沉渊目光微微一闪,沉声道:“沐离,你果然派人查探了我的身份。”随即有些不悦道:“说好了帮我找到宝藏下落,可是你为什么没有通知我?”
姬沐离嗤笑一声,“鹤臣渊,若非敬你将武艺传授与我,就凭你如今的身份,你觉得本王有什么立场告知你?本王一向说话算话,既然十年约定还没有结束,本王也会继续遵守约定,若非如此,你又怎么能这么容易就找到了本王?不过,你我约定是我帮你找到宝藏下落,至于找到以后如何那就不在这约定之内了。”
端木沉渊暗叫一声狐狸,横他一眼道:“这个我知道,你只管带我去宝藏的地方,后面的事情各凭本事。”
其实,见自己一手教出来的徒儿有如此心机和算计,端木沉渊还是挺欣慰的,尽管两人不算正式的师徒。若不是他的身份不容他反戈,他还真乐意姬沐离得到传说中的宝藏。
五日后,几人已分别从不同的路线抵达五灵峰脚下。
见多出端木沉渊一人,几人也未多问,既然那人是姬沐离带来的,想必是可信之人。而只有东方陵和剑十一知道这人的心跟他们恐怕已经不在一根线上了。
“爷,王妃,我已经看过了,再往前走三里,就是障雾林。”剑十一道,显然已经提前打探了情况。
“不过,这雾霾有些奇怪,我总觉得这雾里含了其他的成分,所以我方才粗略研究了一下,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若是我们置身雾霾里太长时间的话会变得浑身酥软无力。”东方陵迫不及待地插话道。
水依画轻笑一声,“瞧你这有恃无恐的样子,应该是带了能抵抗这雾霾的解药吧?”
“哈哈,还是王妃了解我。”东方陵极为得瑟。
等每人服下一粒药丸后,水依画找来一根粗麻绳,每人拽着这根绳子走,只要不随便松开绳子,大伙就不会失散。
雾霾远比众人想的还要浓郁,而且越往深处走越雾霾越浓,竟然只能看到半丈之内的东西。
水依画仔细留心周围的景物,经过之处大多是一些常见的树木草丛,并无异常。
无意间想起当初找到蛊疆之前也碰到了很多丛林草木甚至是嗜血吃人的怪物,在克服重重阻碍后才有称为圣地的蛊疆,那么这一次,是不是也会遇到重重阻碍,之后才能找到传说中的宝藏?
或者说,丛林深处也有类似歃血族人这种神秘的部落?
这想法也只是一闪而过,水依画立马又集中精力穿梭于浓雾中。
“大家不要随便碰这林子里的草木。”水依画忽而沉声嘱咐一句。如果这浓雾是天然而成,这雾里又含有别的东西,那么肯定跟这林子里的草木有关。
“画画,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一直握着她手的姬沐离问。
水依画摇摇头,想起他可能看不清自己的动作,便开口道:“既然这雾霾不似普通雾霾,我猜想可能是一些植物散发的味道融入了其中。不管是不是这样,小心点儿总没错。”
“画画说得很对。”姬沐离的语气轻松惬意,一点儿不似个寻找宝藏的人,反倒像是出来游山玩水的。
水依画说话时声音不低,其他几人自然都听到了,心里也十分赞同。几百年没人发现的宝藏必定身处一个极其秘密又危险的地方,不然早就被子孙后代发现了。
众人行走间更加谨慎,彼此之间的呼吸吐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也不知走了多久,几人终于察觉出了不对劲儿。
“尊上,我觉得咱们好像在原地打转。”白~虎温昊然率先开口道。
东方陵闻言,立马叫着附和一声,“对!就是这种感觉,不久前我就见过身边这课大树,因为这树的树皮很光滑,我就多看了几眼,可是现在我又看到它了!”
剩下的人不由沉默下来。
这些人中要属端木沉渊经历最丰富,可是他现在也没有招了,这种怪事他几乎没有遇到过。
几人只得看向走在绳索最前的姬沐离和水依画,哪怕他们也只是隐约看到一点儿模糊的身影。
“继续走。”姬沐离沉声道,“下次如果再发现这棵树便停下。”
虽然不知道姬沐离心里有什么主意,但几人还是听从他的话继续往前走。
不多时,东方陵立马叫道:“爷,我又看到这棵树了!”
也不知是东方陵跟那树有缘还是怎的,每一次东方陵都能很快找到它。
水依画和姬沐离走近这棵大树,其他几人也慢慢围了过来。
“呵呵,我明白了。”水依画莞尔一笑。
姬沐离闻言,捏了捏她的掌心,眼中带了笑意,“画画果然跟我想到一起去了。”
“爷,你和王妃到底在说什么啊?别打哑迷。”东方陵哼道。都到什么时候了,居然还不忘秀秀他们的默契感。
“白~虎,借你的刀一用。”
温昊然狐疑地递过自己的大刀。
“这阵法的阵眼便是你吧!”姬沐离双目一凌,毫不犹疑地举刀一挥,这棵见了数次的大树顷刻间被斩断。
在树被劈成两截的同时,居然发出一声诡异的惨叫,然后这声惨叫很快湮灭下来。
几人听得毛骨悚然,面面相觑。
“快看!这浓雾散开了!”东方陵高兴地叫了一声。
几人举目望去,果然看到先前还浓郁得散不开的大雾霾这会儿正在以一种诡异的速度很快散开。
水依画凝神看了看远处,警惕心大作。这片障雾林里居然真的有阵法,要么这周围住着布阵法的人,要么就是那些故去的前辈特意留下的。
姬沐离侧头看她,“画画别怕,有我呢。”
水依画很不给面子地白了他一眼。
阵法被破,一干人很快便走出了这片障雾林,进~入五灵峰。
这五灵峰跟普通的山峰差不多,山路也不算陡峭。可越往上走越是给人一种死气沉沉的感觉。
“这五灵峰的峰顶怎么还不到?”东方陵伸直脖子往上瞧,怎么都瞧不见峰顶,按照图纸上所指的路程,翻过这座峰之后不久就能抵达峰回谷。这座山峰该不会没顶吧?
“既然图纸上有峰回谷这个地方,就一定能找到。”水依画的双目漆黑缀玉,很亮。
没人叫苦叫累,来的这些人什么都经历过,既然选择跟姬沐离来了这地方,就已经想到了各种可能性。
许久后,东方陵兴奋地高呼一声,“到顶了!我们到峰顶了!你们看,你们——”声音戛然而止,东方陵的表情已经不足以用震惊来形容了。
他们的确是抵达峰顶了,可是这五灵峰不该是挨着的么,为啥这前面是断崖!娘的,这不是捉弄人么!
几人望着眼前的断崖,一时间沉默无语。
难道这条路是错的?可是经过障雾林,只有爬五灵峰这一条路可走,现在路断了,后面又该怎么办?
“这里有个石碑。”上官迭洱打断了这片刻的沉寂。
水依画立马去看石碑,将石碑上盖着的杂草拨开后,不出意料地看到了几个字。八个草字刻得虬劲有力,凹槽处抹了一层朱砂,又盖上了一层日积月累的灰尘,看起来有很久的日子了。
“绝处逢生,失不再来?”水依画低喃出声。其他人亦是不解。
绝是说这断崖,那生又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跳进这断崖?!水依画双眼赫然一亮,越想越觉得就是这个意思。但是,如果她想错了,这么跳下去也太拿自己的命当儿戏了!
“画画,我去试试吧。”姬沐离眉头微拧,也明白了这石碑上几个字的意思。
“要去一起去!”水依画握紧了他的手,冲他浅淡一笑。
在场的几人都是有些头脑的人,自然也在很短的时间内琢磨明白了。
“爷,我和陵先去探探情况吧!”剑十一和东方陵对视一眼,早就默契十足。
姬沐离却摇了摇头,正色道:“现在我说的话你们都听好了。绝处逢生,失不再来。这接下来的路想必就在崖下,而且只有一次下去的机会,所以现在我们只能一起跳崖,但是我姬沐离却不能保证你们的安全。”
说到这儿,他明显一顿,声音也沉了几分,“现在你们要是离开的话还来得及,障雾林的破解之法你们也都看到了。返回还是继续,你们自己选择,我不会说半句怨言。”
“嘎嘎,我东方陵早就活得不耐烦了,不找到这百年难得一见的宝藏,我是如何都不会瞑目的,所以爷,死活我都跟定你了!”东方陵笑笑咧咧地开口。
剑十一只说了一句,“属下至死跟随爷和王妃。”
白~虎冷洌的目光也变得坚定,“如果没有尊上哪里有现在的温昊然。尊上不要多说了,我白~虎跟你。”
朱雀叶随风扫了白~虎一眼,带着粉色的唇缓缓一勾,“白~虎大哥去哪儿,我便去哪儿。”现在的她虽然还扮作男装,却没再乔装成朱雀红发紫面的样子,看起来是个娇俏好看的公子哥儿。
温昊然对上她藏着情意的明眸,略不自在地移开了目光。
上官迭洱更随意,“我的命本就是尊上的。”
端木沉渊则冷哼了一声,“沐离,你应该知道我的打算,废话就不说了。”
水依画见众人决心如此,扬唇一笑,“既然这样,大家还等什么?咱们跳!”
姬沐离牵着水依画往下直直跳去,其他人紧接着跳了下去。
从远处看去,八个点迅速往下坠~落,这场面难得一见的壮观又滑稽。
还未坠~落多久,几人竟觉得脚下着了地,一往下看,才发现竟然是一块横出的巨大石板。这石板并非悬崖峭壁上那种天然的石块,而是一大块人工打磨成的方形石。
石板一边的崖壁上有一扇石门,门顶上写着几个谁也不认识的古老文字。
东方陵拍了拍自己的心脏,心有余悸道:“那八个字说的果然没错,跳下来真的死不了!不仅死不了还找到了这面石门!”
端木沉渊眼睛直直地盯着石门上的字,喃喃自语道:“这里看着像是一座古墓,难道这里便是五灵古墓?!”
“这里确实是一座古墓,但却不是五灵古墓。”水依画扫他一眼,开始在门上探索开关。
还没经过峰回谷,又怎么可能抵达五灵古墓?
不知水依画的手触动了什么开关,那石门发出轰隆一声,在几人凝视的目光下缓缓打开。
容三人人并肩走的甬道出现在石门之后,众人互相看了一眼,然后点了两个火折子进~入了甬道。拿着火折子的姬沐离和剑十一,一个走在前首,一个走在末尾。
如果这真的是一座古墓,那实在是令人费解。到底是什么人,竟肯耗资修建自己的古墓,还是在这悬崖峭壁之间?
再看这古墓的规格排场,光是甬道就有这么长,就算水依画对考古一窍不通,也猜得出这里绝不是寻常人的墓穴。
“居然葬在这?这古墓主人一定是脑子不正常。”东方陵嘀咕道,似乎感到一阵阴风袭来,吓得他立马改了口,道:“呵,呵呵,葬在这里的主人真是太聪明了,这个地方真是清静别致,还没人找得到……”
没等东方陵说完,端木沉渊声调冷冷地打断他:“陵,在这种地方,你还是少说些,免得冲撞古墓里的主人。”
东方陵以为端木沉渊只是嫌自己聒噪,哪料一眼扫过去,竟然发现所有人都脸色凝重地停下了脚步,
这甬道越往里走,越是黑暗,就算首尾两人的手中拿着火折子,发出的光晕也绝不会穿透到半丈以外。
目不聪则耳鸣,几人的听力变得比平时要敏感很多。
水依画完全屏息凝神,再三聆听后终于确定自己没有出现幻觉。除了黑暗中几人的呼吸,甬道深处还传来了一阵悠扬低沉的笛声。
那曲子十分清悦,却又低吟委婉,怎么听都觉得是闺中小姐盼郎归的幽怨曲调。可是在这埋着死人的古墓乍然听到这段柔骨绵肠的曲子,只会让人觉得诡异森冷。
东方陵生平什么都不怕,唯独怕这些怪异阴森的东西,就如在蛊疆看到的那些怪物一样,单看那恶心的外貌就能让他攻击力大减。
就在这时,走在后面的白~虎忽然叫了一声,“剑十一怎么不见了?!”
剑十一走在最后面,可是此时,白~虎身后已经空无一人。
温昊然见多了血腥和杀戮,可是此时的心里也不免生出一丝诡异的冷意,前一刻还跟自己说过话的剑十一,怎么在眨眼间说不见就不见了?这个地方还真有些邪门。
水依画和姬沐离连忙又往回走了几步,还是没看到剑十一的影子。
忽然间,水依画将头贴在石壁上,“这石壁后有声音!”顿了片刻,肯定地低呼一声,“是十一的剑!十一在用剑劈石壁。”
“怎么回事?十一怎么会在这石壁后!”东方陵惊异地瞪着眼前的石壁,几乎在下一刻,他又立马惊叫出声,“爷,快看,这石壁上雕刻着一些东西!”
温昊然和叶随风连忙将火折子聚到石壁这处,只见甬道两旁本来斑驳的石壁上居然刻有五六个人头兽身的奇怪浮雕,有的是人头蛇身,有的是人头虎身,形态各异,却又雕刻得十分逼真,无端地让人心尖拔凉。
“这……这个人头怎么跟真人的一模一样,也太逼……逼真了吧?”
东方陵忽然指着最边上的一个浮雕叫道,边说边咽了一下口水。
几人闻言看去,齐齐倒吸一口冷气,这最后一个浮雕是人头蛹身,一只手从蛹身里探了出来,绝望地伸向几人,这人大张着嘴,双眼瞪若铜铃,像是受到什么惊吓,连魂都吓没了,而这人的其他部位似乎全都裹在了蝉蛹一样的躯壳里。
再细一看,这人头哪里是刻出来的,分明就是真的人头嵌在了里面!
“我的娘哎,这……这是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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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子对不起大家,嘤嘤。不小心偷懒了,没有码完结局。只能先放上来一部分,嘤嘤。不要嫌弃,我还在努力码结局。原以为五万字搞定,现在恐怕会比这个多一米米。沙子不想完结得太仓促,希望妞们谅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