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细雨如画 美人似玉
“何必白费力气呢?”
见老莫落座,楚允谦起身亲自为老莫斟酒一杯,送至他面前:“你明知道留它不住,却偏偏要白费力气?”
“哪怕退一步来讲,即便你留下了它,那也不过是一道灵身而已,又有什么意义呢?”
看其波澜不惊的模样,似是早就知道,老莫不可能真的留住那一缕魔气。
“留不住归留不住,薅它一嘴毛也值得!”
老莫举杯,一饮而尽,嘿嘿笑道:“起码也要让他知道,既然已经销声匿迹了二十年,那就不该将爪子再伸进碎云帝国。”
“更何况,葬花阁此次之所以被针对,俺有开脱不了的责任,善后之事处理不好,岂不是落了俺的面子?”
他是这般想的,葬花阁能够与城主府彻底翻脸,虽然木水心是个引子,但其中也少不了楚仁掺进去的那一脚。
如果不是楚仁,将贾金贵收拾了一顿,还将贾仕新给羞辱了一番,而后又顺手灭了几个,城主府的亲卫,兴许这事也闹不到,城主府与葬花阁彻底死磕的地步。
而楚仁,则是他当初带去葬花阁的,因此,老莫想当然以为,人家拿葬花阁开刀,他也有一部分责任。
其实,这事还真怪不得他,说到底跟楚仁也没有太大关系,哪怕是作为引子的木水心,亦不过是城主府一个借口而已。
“你怕不是害怕,有人秋后算账吧?”楚允谦似笑非笑的瞥了他一眼,眼中带着揶揄之色。
“怎么可能?”
老莫一脸不屑的摆摆手,“你当俺是吃素的?”
楚允谦放下手中的酒杯,一边斟酒一边道:“像!”
“行了行了,俺懒得跟你瞎扯!”老莫似有几分气急败坏,一把将他手中的酒坛子夺了过来。
楚允谦也不生气,依旧满脸揶揄的盯着他。
时下已近午夜,雨过天晴的三元城,万家灯火**,尤其是葬花阁门口,挑起的大红灯笼格外显眼!
与葬花阁门前,那潺潺流动的殷红雨水互相照映衬射,预示着云消雾散的蓬勃生机。
“将巧巧带下去疗伤,都散了吧!”
眼看危机解除,龙姨调兵遣将,安排葬花阁中众人,重新各司其职,至于那名名为“巧巧”的姑娘,她也差人先行带下去疗伤了。
遣散众人的同时,龙姨还特别交代他们,要保密老莫的身份,至于今夜发生在此的事,也被她一手压下。
做完这一切之后,她唤来了下人,为楚允谦与老莫他们,重新添了几坛子酒,并且为他们重新置换了新的酒盏。
用她的话来说,就是二人作为葬花阁恩人,酒必须得管够,至于把盅杯改还为盏,目的就是要让他们喝个尽兴。
而原本还可以同他二人同桌对饮的任长兴,在得知了老莫器皇的身份之后,再也不似之前那般随性了。
不光整个人变得拘束了起来,甚至还主动承担起了,为楚允谦与老莫斟酒的工作。
不管老莫怎么劝说,他愣是不上道,说什么也不再上桌。
即便偶尔老莫找他碰盏,他都将自己的姿态放的很低,似乎生怕老莫对他印象有差,这让老莫很是无语。
也正是他此番做派,倒是让龙姨彻底清闲了下来,立身一旁的她,要么时不时偷瞄老莫几眼,要么时不时都要找老莫搭上几腔话。
对此,老莫倒是喜而乐见,丝毫不端任何架子,一如既往笑着对答。
只不过,楚允谦的眼神,一会瞄瞄老莫,一会瞄瞄龙姨,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自他嘴角慢慢勾勒清晰。
和谐的氛围,亦如暴风雨过后的宁静,似乎他们都已忘记,葬花阁外还有一片人间炼狱。
………
翌日初晨,细雨绵绵,轻盈如画。
太苍学府,玉睢峰。
早已习惯了夕寐宵兴的倩影,一如既往昂首飒立。
一袭素白裙袍,宛如初晨的明灯般璀璨,随意束于身后的长发,汇聚起思念的涓流,一路倾泻而下。
细雨如画,美人似玉!
入泮仪式过后,司徒知礼与知了两人,早已成了太苍学府,新晋学子当中的重点培养对象。
特别是司徒知礼,太苍学府给予了她很大的特权,除去授学时间,学府对她几乎没有任何束缚。
作为花灵琇亲传弟子,他们二人自然而然也就留在了玉睢峰修行。
眺望着远处的山峦,司徒知礼的目光黯然深邃,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已经在这里站了多久,还要站多久。
但她却知道,目之远眺的方向,便是家的方向,是南岭城的方向。
每天初晨,她都会站在这里,凝眸远眺着南岭城的方向发呆。
起初时,她的眼里有光,有希冀之光,甚至很多时候,她都会幻想,自己心中所念的人儿,能够在某一天,突然出现在她的视野当中,笑着朝她招手。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眼中的光也在一点一滴被消磨。
时至今日,她的眼中早已没有了光,剩下的只有倔强。
这么长时间过去,楚仁依旧杳无音讯,这段时间,她跟知了也四下打听有关古云阁的消息,但却收效甚微。
这让司徒知礼的心,也在一点一点沉向谷地,她甚至不敢再抱希望。
不多时,睡眼蒙眬的知了,从楼阁中走了出来,“小姐,早!”
司徒知礼只是点头应了一声早,并没有转身。
对于自家小姐的望夫行为,她已然见怪不怪了,长时间的劝导无果后,知了也就由着她去了。
同司徒知礼打完招呼,她便急溜溜下山去了。
这些天她近乎日日如此,每天早晨都要下山一趟,象征性去打听一下,是否有楚仁的消息,或是有关古云阁的点滴。
不足一炷香的时间,就见知了火急火燎上得山来。
她几乎全程小跑,等到可以看见司徒知礼的时候,边跑边晃着手中的东西喊:“小姐,小姐,快看,有您的书札!”
“书札?”
闻言,司徒知礼心头猛然一震,茫然转头看向她,只见在其手中晃着的,可不就是一封书札吗?
“小姐,我看笔迹并非像是家主,也不晓得是何人所寄?”
在她恍惚之间,知了已经奔至近前,将手中书札递给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