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脱困

三十二、脱困

陈仲平看到冯骥出现,冷哼了一声。冯骥道:“把我父亲的鞋子还给我,我便让你们走。”张潇虽说脑中一片迷惑,但面对强敌,迅速理清思绪,站了起来,只是眉头依然笼罩着一片迷茫。

冯骥走上前两步,放平了语气道:“郑老伯虽说武功高强,但不免心思僵硬、太过板正,同我父亲的误会一直难以化解,二位若认为我冯家仗势欺人,那就大错特错了。”陈仲平冷笑一声,正待说话,冯骥却忽然纵身而上,腿影连环踢出。他说话之间猝然出招发难,陈仲平不及提防,一时间手忙脚乱。这时,四散寻找张陈二人踪迹的冯门弟子听到人声,纷纷围了过来。

张潇拔剑出鞘道:“冯兄趁人不备,可是大失了君子风范。”上前唰唰三四剑将冯骥逼开,使得陈仲平有喘息之机。冯骥见失了先手,也不缠斗,道:“我们不如光明正大地打一场,我赢了,鞋子还我,你赢了,鞋子归你们。”张潇摇头道:“此言差矣,打斗是蠢人所为,我等习武,本为强身健体,而且这鞋子我是定要细细查看的。”说着举起那只布鞋,抬手又削去一片。

冯骥面上一寒,道:“动手罢!”周围众弟子齐声应了,一拥而前,张潇陈仲平连忙架住。冯骥却是站在一边,眼睛紧紧盯着张潇。

冯家弟子俱是训练有素,浑不似小喽啰般那么简单就可以对付的。张潇心中疑惑未解,又要提防冯骥随时偷袭,功力自然打了折扣,勉强自保。反观陈仲平,心中正是怒气盎然,指东打西,好不威风。

过了一阵,二人渐渐被冯门众弟子分得越来越远,几乎是各自为战。冯骥眼中精光一闪,倏然错步上前,右手成爪,一把抓住张潇手中鞋子,左手捏拳,捣向张潇胸口,围在张潇身边的两名弟子也都配合着攻去。冯骥这下时机把握地极好,恰在张潇一口浊气吐出、尚未换气之时,现下这形势,张潇体内气衰,若不放手便是身受重伤,若放手之后,冯骥顿时远遁,冯定宇鞋子中的秘密只怕再也寻不出来。陈仲平低吼一声,两招击退身边三名弟子,大步赶来,终是救援不及。

张潇身处绝地,眼中神光忽然汇聚,右腿侧踢,踢翻一名弟子,同时收剑向胸前一挡,冯骥若不收拳,左腕只怕立时断了。张潇逼得冯骥拳势一滞,剑势不停,将手中布鞋削为两段,背后生生受了另一名冯门弟子一腿,步履不稳,向前一个趔趄,正撞在冯骥怀里。冯骥本来右手发力,不想忽然没了着力之处,刚刚勉强稳住身形,张潇又一头撞来,不免向后退了几步,后心正中陈仲平一记重拳。

张潇心腹一阵剧震,如同那次被孙三娘摔在地上,几乎无法呼吸,心想:“冯家腿法果然了不得,一名平常弟子便有这么强的力量!”抬头一看冯骥,他也好不到哪去,后背毫无防范,中了陈仲平一拳,一缕鲜血从嘴边流了出来。

张潇回头一剑挥出,手腕如铁,剑身却不住颤动,登时将那弟子胸前皮肤划得鲜血淋漓,虽然只是皮肉伤,那弟子仍是吓得哇哇大叫,一屁股坐在地上。

张潇跳出圈子,趁着一点闲暇极快地将手中半只鞋子一片片削开,只见鞋底脚尖之处,有一夹层,层壁之上尚有肉眼可见的白色粉末。张潇举起手中仅剩的一个鞋尖,大声道:“众位看清楚了,你们师父便是用这等药末取胜的!”

原来冯定宇和郑远山打斗之时,一脚踢出,郑远山虽然挡下,但这脚尖夹层中的细微粉末却因势而出,疾射向郑远山面门,郑远山不及防范,这才中招。

冯门众弟子不由一愣,冯骥却狠狠道:“你们两个,敢说出师承么!”陈仲平道:“我是郑家枪门下。”张潇道:“我是首阳弟子。”却没说出自己是掌门之子。冯骥咬牙道:“首阳派在河南呼风唤雨一手遮天,在我山东却不一定吃得开了!你们等着!”由众弟子搀扶着,慢慢向城内去了。

陈仲平道:“你要紧不要紧?”张潇早已调匀气息,道:“不妨事。”看着手中的鞋尖道:“这不知是什么毒药。”一扬手,扔得远远的。陈仲平道:“他让我们等着,难道我们真要在这等着?”张潇笑道:“当然不能!”陈仲平道:“张兄不知要往何方?”张潇道:“你师父说沧州西边有我首阳派的秘密,我当然要去看一下。”陈仲平道:“我却是要前往京城,准备揭一张‘贤士榜’。”张潇眉头一扬道:“甚好!我也有此意!”

陈仲平道:“先将我师父埋了罢。”说着抱起郑远山,道:“小弟的马匹和行李都在城内客栈……”张潇不及他说完,道:“我去取来。”陈仲平便将客栈名及房间说与他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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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潇也不改装易容,直接从城门走了进去。冯家门前的广场人皆散去,郑家父子留下的两滩鲜血,也已变得红褐之色。张潇去客栈取了陈仲平的行李马匹,又出城来,竟然没人拦他。

张潇返回原地时,陈仲平正坐在一块大石上翻看郑远山遗留的那卷旧书,见张潇前来,兴奋道:“这本书好厉害,不但有枪法,还有各种兵器的化招!总揽天下之兵,太厉害了!”张潇想起郑远山曾经化枪为鞭,那砸落李厚手中大枪,又顺势封住背后冯骥那招,竟和自己数日前左手持剑、力克恒因的剑招有几分相像,确信不疑,道:“有了这本书,你贤士榜折桂不成问题吧?”陈仲平叹口气道:“不好说。”

二人顺路,便结伴而行。本来都没什么急事,但年轻人总是不能缓缓上路,一路疾驰,奔沧州而来。陈仲平坐下也是良驹,并不输与紫电,二人紧赶慢赶,正月十五午时之前,终于看到了沧州的影子。

张潇道:“陈兄莫要多耽,早一日到得京城,便早一日可潜心钻研郑老伯所传的枪法。”陈仲平本想陪伴张潇一起探秘,听他如此说,确实言之在理,只好拱了拱手道:“既如此,我便在京城恭候大驾,只是……千万小心!”陈仲平同张潇经过了几天前在济阳共行义举,共御强敌,早已惺惺相惜,这句话端的是感情深挚。张潇拱手谢了,二人均是当世少年英杰,并不做儿女惜惜之态,陈仲平也不多说,提缰转头向北去了,两人就此相别。

张潇目送陈仲平远去,心想:“陈家的人,都还挺不错的!相比之下,冯骥就差多了。”又想起冯骥总是在说话的时候突然出招,而且故意扰乱郑远山心神,功夫虽然不错,品行实非君子。

紫电一路小跑,不一刻到了沧州南门,张潇想:“我是先去丁家拜帖呢,还是先去城西寻找爷爷的秘密呢?”张润涵生子甚晚,张潇从未见过张玉霆。虽然如此,他读到张玉霆留下的剑法秘笈之时,还是对自己从未谋面的爷爷生出敬重亲近之意。

正在踌躇之时,忽然听到一阵笑闹,还夹杂了女子银铃般的笑声。张潇扭头看去,却是一对青年男女骑在马上,衣着华丽,手执弓箭长矛,在一群下人的簇拥之下狩猎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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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剑天澜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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