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虫子
右眼瞬间失去知觉，视野变黑，苏程赶紧拿开右手，狠狠攥住，下意识拿起地上的石头去砸手背，那东西还在右手里卡着！
穿过右手背的地方扎进了眼睛，好像是个虫子，竟然还在动！
猛砸两下后才想起，这样砸会把手砸坏！又开始使劲甩，竟然甩不掉！这是个活的虫子，扒在肉里！
情急之下，直接用左手去抠那个虫子，使劲抠了几次，才把虫子拽出来，随后狠狠扔在石头上，用力去踩，一直踩到脚都疼，石头上就剩一堆碎虫液。
右手剧烈疼痛，右眼也失去知觉，脸上能感觉有液体在流，分不清是眼泪还是血。
嘴上还死死咬着夜明珠，咬的整个下颌发紧僵硬，无法放松。
意外发生的太突然，惊恐的劲头还没过，天还未亮，疼痛提醒着苏程刚才发生的一切。
本来准备翻完这块石头，穿不回地球就回老头那，结果发生这种事情！
不仅没回家，反而搞了一身伤，他不会瞎吧，还有他的右手，现在已经动不了了，就剩下疼和麻木。
不敢碰眼睛，就剩左眼能看，视野少一半，太阳穴也开始胀痛，右手的洞还在流血，血洞被虫子抓得像一团烂肉，难以想象这是一只虫子带来的灾难。
苏程缓了好一会才清醒过来，脱下冲锋衣，把里面的半袖脱下来，用左手和牙磕磕绊绊把右手手腕勒紧。
一屁股坐在地上，这下可好，家没回去，还把自己搞成个残废，右眼绝对瞎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好恨，为什么偏偏是他！
左眼望向那摊罪魁祸首的虫子碎尸，他连敌人的样子都还没看清，多可笑。
他好恨！如果上天要玩弄他，那他偏不服，反正已经变成残废了，再惨还能惨哪里去，有什么好怕的！
拿起地上的夜明珠，准备回老头家，想办法让老头帮忙包一包伤口，他可以写欠条，等以后还上。
一路磕磕绊绊往回走，走到老头家，天都快亮了。
推了下黑色铁门，没推开，于是大力敲了几下，过了好半天，老头才来开门。
“你不是跑了，又回来做嘛？”严老头就穿了个裤子，睡的正香呢被吵醒，不耐烦的拉开门，结果扑面而来一股血味儿。
“吓，你你你，你这怎么搞成这样啦！”老头吓了一跳，满身满脸血，这才多大会功夫，干啥去嘛！
“对不起严哥，刚才突然想起我好像有样很重要的东西，本来应该带在身上，结果没有，我怕是落在晕倒那块了，又怕麻烦你，就自己去找了。”
苏程在路上就想好了进林子的理由，有点蹩脚，随便老头信不信，反正他失忆的理由也很牵强，老头就算不太信也没多问。
“那你这伤咋搞的？遇到野兽啦？”老头看他那身血有点头大，犹豫片刻，还是侧过身让他进来了。
苏程没说他去翻石头，只把他被虫子咬伤的过程说了一遍，说的很详细，也想问问严老头知不知道这种虫子。
严老头听完后一脸同情，大牙山林子那么大，植物多，虫子更多，苏程还讲不出来虫子长相，咋可能知道是啥虫子嘛！
而且，他活了这么多年，被个小号虫子搞这么惨的，还真是头回见，这娃仔够倒霉的。
严老头给他打盆水，让他先擦洗一下，又掏出一身旧衣服递给他，一身血味实在太难闻了。
苏程谢过严老头，又问严老头要了个镜子，把冲锋衣和裤子脱了下来，绑右手腕的半袖没解开，手心那个洞还有点流血。
先是小心翼翼的擦洗了脸庞，然后开始清洗右眼，比起手，他更担心他的眼睛，从镜子看，右边眼球部位已经塌陷，眼球被虫子抓爆了！
他之前尝试过睁开右眼皮，但没有任何知觉，睁不开，已经做好眼球坏掉的准备，但真的直面这个现实，他还是觉得崩溃。
这时严老头拿了一大把紫色的草过来，又找了几块像麻布的破布和一个石头大碗，坐在苏程旁边。
“给你搞点紫龙草，止血愈合好用，眼睛还是去镇子上看，万一严重了，遭罪。”
严老头把紫龙草扯碎扔石头碗里，又在旁边随便找了个窄木板，裤子上蹭了两下就放碗里捣药草，匡匡捣了几下后递给苏程。
“这个，洗完涂伤口上，布条绑一绑，早点睡，明天带你去镇子上，我先去睡了。”严老头说完就直奔床去了。
“谢谢严哥……”苏程端着大碗，看着里面的草药，这一刻他是真的感谢严老头，不仅收留漏洞百出的他，还给他草药。
不管严老头想拉他去镇子有什么目的，他的确帮了苏程大忙，让他有条路可以走。
就一盆水，也没法洗澡，简单冲洗下伤口周围，不敢自己扒开眼皮，就在眼皮上涂了点草药，又拿布条把药固定住。
消没消毒的他已经不想去计较了，太累了，将就着整。
绑右手的短袖也解下来，擦洗伤口，右手已经开始肿了，那洞像烂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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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个洞看，那只虫子最少绿豆粗细，当时抠出来很费劲，最少也有个2公分，速度非常快，穿透力极强。
现在想来一阵后怕，这该死的虫子直接从手心穿到手背，如果不是有手做缓冲，就这冲劲，直接贯穿大脑了！
他一定要搞清楚这是什么虫子，以后见一只杀一只，诅咒这虫子早日灭绝！
把药涂上，绑上布条，又把严老头拿的衣服穿上，重新躺回严老头铺的那个被垫子，晕晕沉沉睡着了。
“娃仔起来啦，去镇子。”不知睡了多久，他听到严老头在叫他起床，睁开眼睛，头发沉，还有点热，绝对是发烧了。
也对，伤到眼睛，不发炎就怪了，苏程难受，他想再睡一会，但一想到去镇子，不好耽误严老头，就努力打起精神准备起来。
严老头又丢给他那袋面饼，苏程这才想起，兜里还有他偷偷拿的夜明珠和两个面饼。
连忙拿出夜明珠，趁严老头去小石屋，赶紧塞回那个圆球灯里。
至于面饼，苏程实在是没胃口，难受的要命，准备一会找严老头要点水喝。
解开布条看看伤口，发现这个草效果还不错，不仅没严重，竟然还消肿了。
眼皮还是那样子睁不开，右手的手指倒是恢复了点知觉，就是一动超级疼。
苏程放心不少，再次谢过严老头，不论怎样，严老头对他的恩，他都记住了。
那边严老头也拉了一个木板车过来，一看就不拉人的，上面放了6个长条的木箱子，又回屋拿了块大麻布铺在箱子上。
苏程看到严老头拿麻布时候，的确是往那个圆球灯看了一眼。
严老头知道，但是没问……
苏程不确定夜明珠在这个世界是贵还是便宜，但他毕竟是偷了东西，老头没怪他的样子让他松了口气。
苏程猜是严老头是去卖昨天采的那些草之类的，还有那个莹果，他采的那些草总不可能全部自己吃或者怎么样。
他记住了几个严老头昨天采的草，要是可以换钱，他也可以去采点草卖。
也不知道那个镇子什么样，和严老头家是不是风格一样，苏程努力打起精神，跟着老头出发。
苏程觉得他就是那误入大海的小舟，没有桨，只能在风浪里摇摆，祈求能够早日上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