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七校尉劫官探消息 柯定蛮流落江中洲
七校尉当即出发,沿着完颜晟大军痕迹追赶。
七人轻功不弱,方一入夜便追上金军,几人悄悄潜伏在一旁。
他们久在军中,对手更是金人,自然对于金营布置十分熟悉。
眼下金军方造了临时营地,正四处派遣斥候侦察。
张全见了,当即就要动手,掳来一个斥候问清楚,朱耀按住他道:
“兄弟且慢动手,我等若是要问军机大事,只捉个斥候却无甚用处,不如等候一夜,拂晓时候其必拔营而走,在此之前定然有将领来寻哨,到时候我等捉他一个,也好问。”
南金也道:“出发时候,人员杂乱,若是少谁,他们还未必反应过来。”
几人商议定了,便在林中潜伏,一夜过去,即将拂晓时候,金营果然开始躁动,许多中低级军官出来巡视。
还不等七人动作,便有一个校尉打扮的骑马过来,身后只跟着三五个斥候。
这校尉抬抬手,令身后的人等着,自己却下马,寻了个大树解开腰带开始放水。
七人互视一眼,突然出手,朱耀、南金身形一转,朱耀擒住这校尉双臂,南金将一块破布塞到这人口中,又快速抽了他的腰带,将其困住。
身后的亲兵斥候刚要反抗,其余五人早早上前结果了,其中一个身手矫健的方跳上马背,柯定蛮飞出一支毒菱,正中这人后颈。
原来这柯定蛮虽双目不能视物,却也练就听声辨位的本事,不用侧耳,便能掌握这战场的动态。
几人见得手了,当即夺了马匹,押着这校尉离开,寻个安静的地方慢慢审问。
南金一看这校尉,却是气不打一处来,原来这机缘巧合,擒来的这人,正是白日里随手射箭的校尉。
一开始这校尉还大骂不止,不承认自己是金人,直到朱耀将他剥光,露出异族的纹身和与中原大不相同的发型,他才承认。
几人又是一阵刑罚,这人被折磨的体无完肤,方才招认来龙去脉。
七人听过了都心惊胆战,柯定蛮道:
“若是令贼得逞,我大汉北方不得安宁矣!”
当下一刀结果了这厮,便要向北去归汉。
几人只是稍微安顿家小,只推脱说有生意或是要事,不敢暴露身份,也为了家小安全,随即便又聚到一处,向北寻找渡口。
其实这几年中几人也不断寻找,但无奈汉魏对峙,魏国沿着长江渡口多处设置哨卡。
原本长江沿岸商路通畅,但曹操为了与大汉对峙,在这几年切断了与汉的商路,在关键渡口皆有官府把守,若是硬闯,只怕是会惊动魏军。
柯定蛮气道:“几千里的长江,宁无一个可渡的地方?”
朱耀道:“如今军情紧急,若是溯游而寻,端的误事。”
柯定蛮又开始痛骂众人,若是这几年详细研究哪里能偷渡过去,又怎的有今天?
几人皆羞愧难当。
全踪忽然道:
“我想这几年虽南北对峙,相互封锁,但正是这样,商贾走私定然是巨额利润,我等凑凑银子,我到瓦子去寻寻门路。”
几人应允,接下来几天,全踪在黑市各处打探消息,终于联络到一个叫做王二狗的,说是经常往来南北走私。
几人大喜,将凑起来的银子交给这人,王二狗便邀几人在当夜二更天到某山崖相见,到时候安排船只,跟着货物一起偷渡至北岸。
当夜,七人便到约定地点,王二狗在前面引路,道:
“几位莫要着急,我也不问几位是干什么的,只收钱办事,前面树林后面便是一处悬崖,到那里我等缒下去,便有船只接应。”
几人紧紧跟随,方一入林,柯定蛮当即站住,劈手揪住王二狗,怒斥道:
“你这贼子,竟然暗害我等!”
其余六人还未反应过来,只听见林中锣声响起,埋伏的许多官兵差役便杀将出来。
原来这王二狗乃是官府的线人,专职网罗有偷渡想法之人,引导此处配合官府捉了,若是商人则拷打一番,榨取钱财,若是探子,则进一步审问。
这封锁加上这样钓鱼行动,端的令北方大汉校事曹的消息难以传递。
眼下正是宋江、完颜晟调动兵马的关键时刻,又因几天前完颜晟行军时候,丢了一个校尉,多了几具尸体,便托付宋江调查。
宋江便令宋清督办此事,宋清在魏国江湖也是小及时雨的角色,这几日打听之下,便注意到这黑市上到处打听的几人。
因此今日才有了此围。
宋清多带公人军兵,将这七人围住。
几人见了,方知被骗。
毕竟几人出身军营,这几年虽流落江湖,但是江湖上的经验尚浅,才着了此道。
柯定蛮大力扭断王二狗的脖子,便舞刀向林子北侧杀去。
他今日下定决心,便是要跳下悬崖,游过长江,也要回到汉地。
六兄弟也紧紧跟随。
宋清当即令人冲上去厮杀,七人武艺高强,但此次出来,却只带着短刃,加上没有铠甲,更兼宋清又令人撒网射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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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人被团团围住,刀枪弓箭往来不绝。
几人除了柯定蛮之外,每日多忙于生计,蹩脚时候,肉都吃不得,因此今夜难以杀透重围。
张发第一个中招,他本在后,却被人一箭射在腿上,张发咬着牙砍断箭杆,向北又奔了数十步,终于跌倒。
韩耀祖见了,急忙来拉,却不防又有一箭射来,贯穿其脑,仆地而死。
韩光宗见到弟弟死了,发疯似的冲到魏军中胡乱砍杀,终与张发一同被乱刃砍死。
剩余几人跑到崖边,朱耀道:
“南兄弟!你与大哥跳下去,还有一线生机,我与全踪在此拖延一阵!”
柯定蛮与南金皆不愿,朱耀大怒道:
“你二人会水,却快快跳将下去!”
随后与全踪推二人下去,再翻过身与追来的魏兵厮杀。
两人向前冲去,与魏军短兵相接,奋力杀了半个时辰,满身被创,相互倚着,倨坐在地。
朱耀笑了一下,满脸的鲜血不住的向下滴,道:
“谁曾想,回羊河一战我等全身而回,今日却死在这无名崖上!”
全踪咳出一口血,道:
“那时候,我等在陛下麾下,有杨将军、岳元帅在前,真真是挨着真龙,伴着猛虎,回羊河纵然是死人堆里也爬的出来。
但我等终究是心思不诚,流落之下,在这江南过上日子了,忘了陛下的恩德,今日老天便是要我等还命!”
朱耀哈哈大笑,不理会远处宋清的劝降声音,道:
“兄弟,一同上路吧,咱别叫人捉了去受辱。”
两人相视一笑,随后互相将尖刀插入对方心脏。
他们知道,这几年不是没有机会偷跑回去,但是在南面他们有了妻儿,有了日子。
经历过回羊河大战和兴元府野外的搏杀,几人不是杨再兴那样的猛将,在那样的经历之后,还能战意更高昂,
几人都不约而同的留恋起来市井的烟尘气了,或打柴时候山中新鲜的空气,或是街道边叫嚷的商人,都让他们有一种心安。
但是,无时不在的向汉之心令他们总是梦中惊醒。
每次到渡口看看,看到封锁的魏军便回来,安慰自己,眼下封锁,日后寻机会再回去。
一连几年,几人都是这样。
今日终于不再受此煎熬了。
崖上五人战死,柯定蛮与南金落到长江。
此刻柯定蛮已经昏死过去,只有南金揽着大哥奋力游着,他也不知方向,只拼命游。
两个时辰后,南金也身体失温,力竭而被淹死。
一个浪头打来,柯定蛮顺着江水飘荡,总算他福大,遇到一处沙洲。
次日天明,柯定蛮刚醒过来,便觉有数人过来,将自己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