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港口故人远来访
风声,海浪拍打岸边的隆隆声。
岸边停满了船,一些是渔船,打鱼的渔夫为了家人,也许是为了自己的一口酒,太阳未升起便早早的起来出海捕鱼去了。
其中有艘大船,船上人有些许少,其实与没有无差,与这船的大形成鲜明对比。
船的舱内缓缓露出一个人影,出来的人穿着华丽,是少有的达官贵族服饰,身后无人,诺大的船板上就他一个人,他站在那里,就站在风里,脸上是喜悦,夹杂着一丝阴狠。
“卢仕亣,卢大人,见过。”一人借内力飞上船板,问候道。
卢仕亣嘴角微翘,点了点头,回揖,说道:“近日建安安佛?”
“建安自然安否,不然我也不会来此,不过大人,马大人已经……”那人话已出,却又止。
卢仕亣脸上的笑容消失,变得严肃,接着说道:“死了,我已知晓,张大人,你还在,我们没事。”
张裕,官至尚书,算个人物,此人的剑法乃是五品重天境,就是在江湖之中,也是罕见。如今已是人剑合一,就算手里无剑,与天地一借,也能与人交手。
张裕道:“人总有生死,本来想送他去外地养老,未想,那些正道竟拦路将他杀了。”
“无妨,你我在,浮沉便无大碍,正是你我在,浮沉才不会任由俗世拍打,但转念一想,我们已经在此时上时下,在官场的地位升降起落。”卢仕亣说道,更多的是在叹气,叹风雨飘摇时修的世界,实际风雨飘摇与他无太多关系。
张裕嘴角上扬,笑道:“哈哈,正是,卢大人,且到我府上一叙。”
“请。”卢仕亣说道。笑脸相迎手向前摊开,表示礼貌。
船的板上,貌似有更大的秘密被揭开,浮沉是建安一个秘密组织,组织不知在哪,也不知有多少人,实力在暗,建安的人很少听闻,很少在聊天时提到,寻常人家也不会去打听,也许是神秘的原因。
张府门前有守卫,府邸的牌子很大,牌上用一种亮面的宝石镶边,牌子上用草书刻了两个大大字,张府。
“现在我们的肉中刺是谁?”卢仕亣故作试探,问道。
张裕饮了一口茶,说道:“我们,那只有处处诋毁我们的逍遥家。”
卢仕亣又问道:“是逍遥逸杀的人?”
张裕答道:“还不知,但他手下的人很是厉害,特别是那叫什么司徒行,还有个禹思宁,这两个坏了多少好事。”
“我回来了,我还带了些风雨,被贬这么久的风雨!”卢仕亣眉头紧锁,牙齿发出摩擦的声音,眼神里有无尽的恨,也有杀气。
张裕安慰道:“大人何故于此,我们再夺回来就可。”
俩人在商量着一个会令人震惊的大计划,而这个计划,矛头直冲逍遥逸。
卢仕亣的怨气在张府一股脑全都释放,但卢仕亣的官职却远在张裕之上,他本为当朝丞相,当朝有两相,他在右。
这次的回来卢仕亣官复原职,叫人震惊的是坐在那一览众山小,至高无上的天子陛下竟也能原谅卢仕亣的过失,这可是天大的过错,那位天子陛下能原谅他也定是与卢家在朝廷的地基。卢仕亣在朝廷的地位,与其说地位,不如说掌控人心,说白了那就是“顺从民心”,有利益大家一起赚,很多官在明皆是些酒肉饭囊之辈,是卢仕亣的组织,他们才有钱挣,靠朝廷的银两是养不活家人的,浮沉也是在如此大环境下建立的。
所谓浮沉,不受大世界的影响,定是不大可能,在俗世漂浮,在人间即上也下,官职也是如此。
此次被贬卢仕亣也有感,但埋在这次感想里的,更多的是怨念,杀光与他作对的人,杀光正义。
卢仕亣的组织在全江湖很是隐蔽,在俗世名气算不小,但大家只是听闻,并不知道更深一层的秘密,以谣传谣,被传的神乎其神,但组织上的高手数不胜数,一层连一层,如同蜘蛛网,密密麻麻都是丝,组织又被分成数十个小组织,那它们?
那就无人可知了,也许平常一个帮派就是浮沉。
浮沉组织上下有规矩,组织的人见面必须戴面具,一种看着像鬼门关里走出来的一般,因此他们有代号,靠代号见面,而不是人的脸,代号只有自己可知,且这个代号只有自己可知,除了自己,便无人在知道,如是说,此人死后或在执行任务中牺牲,那这个代号将在组织上除名,在那个人人都有代号的本子上除名,那个本子,也只有一本,组织等我管理者拥有,这个人就是卢相,而组织的人都知道有代号的人,这样也避免出内鬼,避免吴愧他们的事出现,也正是他们的包容性,才给了别人可乘之机,最后死伤无数。而卢相的管理方式也并不是无纰漏,问题在人与人的交流,不知道脸,自然无人情,无这个,合作出任务也自然无法有默契,出事在所难免。
浮沉太大,就与浮沉本身,就在尘世飘摇,就是说在你我本身之间,就有浮沉,随着我们的变化而变化,我们很难找到期间的浮沉,就像我们很难懂别人做出与我们有出入的事,我们无法解释,我们只能应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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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游人的归来并不是什么好事,相反,风雨是他带来的,建安的太平也是他闯出来的,他年轻时用命换来的,这也是那位天子陛下突然善心大发将他从被贬这十几年拉回来的最主要原因,而这个游人又在江湖飘了这么久,心境与其少时早已不一样,浮沉的初衷只是维护朝廷暗面的安全,在皇城中有太多的未知,杀手在暗,想维护就只能以毒攻毒,这才有了浮沉集团。
卢相在建立初衷只是为了守护,简单朴素,那时候意气风发,怎会想有天被贬到人间苦地,从在江南的边上的徐州城开始,一直往北走,走到北方,在到边境,那里除了无朝堂上那些的争斗,但环境恶劣,边外寒风吹鬓,无数的尸骨在寒风的吹动下显得苍白,显得无力,让人寒毛耸立。也是这个地方,卢相到了此地,安稳了五六年,当地被改造,边关不在贫穷,浮沉的势力也在那里扩充。
而现如今,浮沉早已不是当初那个随江湖上下的浮沉了,它在控制江湖。
卢相刚回朝廷待命,也有几天空闲让他想事,这几天对他来说极为珍贵,它可以安排整理浮沉上下的人物,计划将逍遥逸搬到,如次以来,将无人话语权比他还重,那位高高在上的天子一然。
回到卢府,那个他曾最熟悉的地方,有温暖的地方,家人还在,家就从未散场,虽然漂浮在边关多年,但府邸的牌子依旧与被贬那天依然,仿佛还在那雨泣云愁的那个清晨。
卢相站在府邸外,呆呆望着那块牌子,牌子无论怎么洗,破败还是有,只不过它被擦得很干净,整洁到如新的一般。
“卢相,你!你终于!”走出来一位身穿蓝色布衣的少年,那位少年的眼里有泪水在翻涌,最终无法忍受,还是倾泻而出,多年的思念在此刻表达了出来。
没有太多的话,少年就奔向了卢仕亣。
少年手在抖,这样的思念之情,只是在表达卢相对他很照顾。他并非卢相亲生。在一个村头,浮沉的人路过那个村,后方有杀手,在一个村子里,一帮人打混战,村子不大,村民也是老实的村民。可在混战过后,村子的人已被众人放出的剑意给误伤,村子已无多少活人,在一个缸里,浮沉的人找到了他,也只找到了他。
他们把他带回到总部建安,卢相知道此事,没有坐视不管,收养了孩子,亲自带,这孩子父母不知所踪,名字也不知,便取名为卢义,希望他以后不走自己的老路,好坏不分,有义气也是对他最好的期望。
因此他被贬时,他才哭泣,回来,他也哭泣,可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卢相也未与他说过。
“都长大了,孩子!”卢相摸着他的头,轻声道。
“是啊,义父,十几年未见了,你写过的信义母也会给我看,全家人都很想念你。”卢义道。
卢仕亣经历这么多艰难的事,本是少了些人间的冷暖,但卢义的寒暄带着儿子对父亲无比真挚的思念,泪水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转,带着哽咽的语气说道:“我回来了,完整的浮沉也回来了。对了,义母对你可好?”
“好,所有都好,你不在,张大人教我练剑,悟天地存在于虚无之间的气脉。还让我执行任务。”卢义像亲生儿子对亲生父亲的真诚诉说一般,一五一十全说了出来。
“让你去执行任务!你没受伤吧,为什么让你去?”卢仕亣满脸震惊,浮沉没有死绝,为什么让一个乳臭未干的孩子去,走之前卢义才五六岁,现如今已有十五六岁了。卢相并非想利用他,只是希望他过他本来的生活。
卢义毕竟还是少年,别人说的话他全部听进耳朵里,并如实交代道:“他说在浮沉立足才无愧对你的恩情。”
卢相本以为张裕只是单纯想利用他,但少年的纯真不会撒谎,张裕想把他培养成浮沉的老大,毕竟自己的儿子不成器,整天游手好闲,贪图享乐,混迹各楼,浑浑噩噩,难说能成大器,而卢义不然,他心智淳朴,未来的路很是宽阔。但这不是他该过的日子,浮沉欠这个村的,卢相不想让他未来混迹暗明两面,平安能给他,但有多久呢?不好说!
“别站着了,让我看看如今卢府可好!”卢相嘴角微微上扬,微笑中只有一个父亲对孩子的爱。
这位游人,真复杂。是游人,也是故人。
府里与走时大差不差,该有的摆件一件不少。被贬时,无一人来送,除张裕一人,恭敬的送走一位罪人,浮沉不止张尚书,这是一个关系链。但府上的东西未少,甚至还有新物品,张裕定有暗中护着,还有就是妻子,呵护有加。那些利益之人,有少数已被暗中的刺客杀害,没留下几人。
府内进来便有一条河,很美,多年以来都很美,在卢相心中,这条河如诗词一般美,因为妻子经常坐在河边的小亭子下,与他谈天说地,两个人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以及人间的烟火气,那时他们总幻想着自己是百姓,日出耕种,落谈故事。可卢仕达已入官海,这么深,想游出去,难了!这条路,太黑,已走到深处,为了家人,也要摸到黑,甚至成为黑的一种。
走过小河上的桥,往里走就是住宅。
屋里,一位女子静坐在那里,脸上未有一丝波澜,手有一丝颤抖,她的手暴露出她的思念。
“夫人。”她的身后冒出一个声音。
女子蓦然回首,那个在一个不经意时间点突然在她脑海出现的笑容,她从来没有讲思念挂在脸上,也没有在心上,在府里的花花草草,在整洁的一块块柱子,在府外的牌匾上,在这个家里。现在,他就站在身前几尺处,笔直的,傻傻的一动不动。
她尽量保持平静,缓缓说道:“回来就好!”可随着声音的消失,她终于绷不住了,几十年,独守空房,眼泪在两腮间流过,滴在地板上。
他奔向她。
她抱紧他。
从青春靓丽的美人到人老珠黄,哪个不是曾经少年,卢相很好,也很差,但她,是在年少时与他相识,时间在阐述真相,人世间的真相。
“你消失了十五年,还知道回来了。”女人用责骂的语气说道。虽说言语中尽是怪他不尽责任,多少年寒风三尺诉白头,枉人生十五年边关月照心头,只是女人心头有气,才说出此话。
卢相在朝中名声似蒲公英,吹到何处是何处。
此人却是痴情,朝中之人无一不三妻四妾,多少才女佳人纳入麾下,也并不是做什么难以启齿之事,更多是对她们才华的肯定,纳入麾下,方便日后听曲作乐。唯独卢仕亣,纵使家里女娟再多,也丝毫无一人知道他私下的事,连多年混迹建安风雅之楼的张裕也不可置信,怎么会有这么实诚的人,这很不可置信吗?其实再简单不过。
因此女子更多的还是思念,只不过多年不见,在见面的那一刻,所谓表达相思之情,也在诉说男子曾在安守,然,来一句还知道回来了。句句如花瓣,蕊外谁曾看。
“我回来了,以后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们了,再也不会了!”卢仕亣躺在椅子上,身前是妻子,他抱得很紧,仿佛抱住了一切,听闻走之后有许多官人来劝妻子去他那,他就气得厉害,气得胸前阵阵钻心痛。
今天月很圆,与卢相的遭遇一样,阴晴圆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