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真相难明
将陈豫琛摒弃出脑海,宋初一不再胡思乱想,日子过得平静而安宁。
宋初一平静安宁之余心头也有阴影,她怀疑自己得了恶症。
从那天开始见红到现在八天过去,她下面一直淅淅沥沥没停过,不是很厉害,少少的些许,不像是亲戚不干净,腰腹又微有酸胀。
以往亲戚刚来第一天量很少,第二天和第三天很厉害,接着一天就少了四天便干净,这回却从一开始就很少,跟以往亲戚来报告完全不同。
胃口也很差,动不动就想吐。
宋初一想去医院检查,可是宁悦每天都跟她在一起,她要出门得跟宁悦说一声,宋初一不想给宁悦知道,她怕真得的是绝症,不想宁悦为她担心。
宁悦说过办服装厂的事,并且工厂地址打算选择在G市。
工厂在G市还能住自己的新房,宋初一心动了。
还有三天假期到了,宋初一打算回G市把工作辞了,顺便到医院检查一下。
这么躲着陈豫琛也不是办法,得和他谈一谈。
这一回,怎么说也不能和他同住下去了。
如果陈豫琛和自己讨欠款怎么办?跟宁悦借了还他吗?宋初一有些犹豫。
宁悦虽然不是季峰,可跟宁悦借钱和跟季峰借钱没什么差别,她不想和季家有更深一层的关系。
金鼎国际的房子还没售完,据售楼处说,要卖完了统一代业主办理房产证,不然,也能办了房产证自己拿去银行抵押贷款。
不过,就算办了抵押贷款,也不够还欠陈豫琛的借款,装修费是笔不小的数目,还有那些家具,那天气恼时说不还了,心里却还是不舒服,还是要把钱还给陈豫琛的,至于陈豫琛要不要还罗雅丽,她懒得过问。
只能和陈豫琛谈话后再做决定了。
宁悦听说宋初一要回G市,劝她晚几天回去。
“口头上打电话先回去辞职就好,再过几天我的脚养好了跟你一块去,咱们看看工厂的厂址定在哪里合适。”
也不急几天时间,宋初一不假思索答应了下来。
宁悦长舒出一口气,她装小腿骨折得再拖几天才能“康复”是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原因是,陈豫琛来了S市。
季峰这些天都没到别墅来,怕暴露了宋初一的行踪给陈豫琛知道。
季峰并不惧怕陈豫琛,但是,他想娶宋初一,宋初一的名声就至关重要了,要是给季家人知道宋初一曾和陈豫琛有纠葛,婚事的阻力将会大大增加。
宁悦也赞同季峰避开陈豫琛锋芒的做法。
陈豫琛让人把罗雅丽置买的一切都拉走,自己一桌一椅所有的家具床品饰物重新买了,家用电器和厨房电器都配备齐整。
花了三天装饰布置好房子后,他一刻也不停赶往S市。
吕颂要陪他一起来他没有答应,跟宋初一的事情他不想别的人介入。
虽然很生气伤心,恨极宋初一曾与季峰交往过,可他割舍不掉。
陈豫琛想找到宋初一后,跟她坦承自己就是沈翰,然后,强逼也好柔情捆绑也好,他不会再放手。
没直接找季峰问宋初一的下落,陈豫琛把车停在季氏对面的商厦地面停车场盯梢季峰。
陈豫琛怕自己现身季峰发现了不给他见宋初一,在季家的地盘上,跟季峰周旋较量太麻烦。
季峰比陈豫琛预料的更机警,何况,他以为陈豫琛是高英找来迷惑宋初一的,严防死守着。
吕颂在商圈打听他的去向的消息他也知道,他猜到陈豫琛会追来S市,咐咐心腹手下严密监视着季氏大厦附近的情况,陈豫琛甫出现他就知道了,当天下班就直接回了主宅没去郊外的度假别墅。
陈豫琛盯了三天没看到宋初一,他改变了策略,直接打电话约季峰见面。
季峰自然不会怯阵,随即应了下来:“S市我熟,我作东,晚上咱们望江酒店碰面。”
望江酒店是吧,很好,先把地点说出来了,自己可以提前安排一切。
陈豫琛微微一笑。
季峰傍晚下班后即到望江酒店,他到来时,陈豫琛已在他订好的包厢等着他。
望江酒店是S市的五星级酒店,大堂金碧辉煌美伦美奂,包厢也做足工夫,和式榻榻米铺着上好的牛皮凉席,酸枝木矮桌光洁平滑。
男服务生接过点菜单走后,问道:“两位先生要不要服务?”
这种场合的服务虽然没到上床的地步,不过搓搓摸摸的小动作不少,嘴对嘴渡酒是常事,还有男人就在酒桌上假醉装痴由服务员用手套-弄。
季峰摇摇头,没问陈豫琛,他以为陈豫琛也不会要服务的,不料陈豫琛却说:“要,叫几个来给我们挑选。”
“是。”男服务生弯腰退了出去,不一会儿,燕瘦环肥走进来六个女孩子。
六个女孩妆容精致,遮瑕膏粉底胭脂恰到好处地将脸颊皮肤打造得像细白瓷,水晶唇彩涂过的嘴唇性感而风情。
陈豫琛似是很享受,眯着眼仔仔细细挑拣,半晌,指着其中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孩说:“就你了。”扭头问季峰,“你要哪个?”
“我不要。”季峰嫌恶地摆手,心情很不好,他原来还觉得陈豫琛是那种洁身自好的男人的。
季峰想起宋初一那晚从蓝海电梯里跑出来的狼狈样,那晚是陈豫琛对她用强了吗?不知得逞了没有。
季峰越想火更旺,如果陈豫琛真对宋初一做了什么,决不能放过他。
哗哗上衣被淋湿时季峰才从愤怒的思绪里回神,低头一看,衬衣水淋淋的全是金黄色酒液。
“对不起对不起……”陈豫琛点的那个女孩慌乱给拿纸巾帮他擦拭,不知是怕他责怪还是本就有意勾引,身体直往他身上靠,一条腿挨过来磨磨蹭蹭。
“离我远点。”自糼养成的良好修养使季峰没有爆粗口,却忍不住狠狠推那服务员。
他下了狠劲,不提防那服务员拽着他衣服的,两人扑咚一下重叠着倒了下去,虽然因跪坐的姿势没受伤,却也很狼狈。
“对不起先生……”那服务员吓得籁籁颤抖,两手捉着季峰腰部不放。
“松手。”季峰气得烧心挠肺,不是心上人的女人的触碰令他几欲作呕。
“先生,你别生气,别找经理告状好不好?我还要靠这份兼职赚钱交学费……”服务员哭泣起来,抓着季峰腰部的手紧缠不放,八爪鱼一样。
两人拉扯着,陈豫琛不动声色地拿过季峰放在矮几一侧的LV皮包。
他从容自若地拿出季峰的手机收起再把皮包放了回去,接着哼了一声,淡淡说:“你是我留下来的,要告状也是我找你们经理告状,关他什么事?松手,陪他去干洗房把衬衣弄干净,不然,我真要找你经理告状了。”
“好的好的。”那服务员破涕为笑,怯怯地松了季峰,“先生,我带你去贵宾房歇会儿,请你别生气,最多二十分钟,你的衬衣就能洗净烘干熨烫整齐。”
换了旁的二世祖,二话不说喊来经理让赔偿,不只得赔昂贵的衬衣,酒水钱也得免了,季峰性情温厚,虽然气得不轻,却还是没追究,和陈豫琛道了声失陪,拿起皮包跟着服务员出了包厢。
陈豫琛看着包厢门关上,冷冷一笑,掏出季峰的手机给宋初一发信息。
“初一,我在望江酒店南屏晚钟包厢等你,过来一起吃饭。”
只要见到宋初一,季峰也不能阻止他带走宋初一。
宋初一很快回了信息:“季学长,我和阿姨吃过了,不过去了,谢谢你。”
阿姨?是季峰的母亲吗?喊得这么亲热,可为什么喊季峰季学长?
陈豫琛有些不解,微一沉思,再次编发了信息。
“我有一些关于沈翰的事要告诉你,你过来一趟。”
这一次,回复的信息隔了许久,内容也是有气无力。
“谢谢你季学长,我不过去了。”
陈豫琛似乎感觉到宋初一按下这几个字时的无奈和悲凉,心口忽而有些疼。
一口一个季学长,还有客气无比的谢谢,她和季峰的关系怎么那么生疏?
陈豫琛揣摸着,大胆地又发了一条短信。
“初一,你那么爱沈翰,当年为什么要用我做借口和沈翰分手?”
如果不是自己所想的,宋初一和季峰不清不白,那么,宋初一接到这条短信就穿帮了,如果……他们其实清清白白……陈豫琛觉得自己呼吸要停止了。
过间一秒一秒过去,过得那么慢,宋初一迟迟没有回复短信,陈豫琛死死盯着手机,渐渐沉暗下去的手机屏幕成了玻璃镜子,泛着凛凛寒意。
即将从那玻璃镜后破空而出的是一尘不染沉绽多年的深情,还是晕湿了美好面目的污浊恶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