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无厘头番外
对很像宋初一那个女孩,季峰没有表面那么平静。
也不只是移情作用,在与那个女孩交往的过程中,那女孩从某些方面也弥补了他感情上的空虚和缺憾,他投入了真心,是对那个女孩还是对宋初一,就无从辨析了。
两人谈婚论嫁时,女孩突然就失去了联系,后来他费尽心思打听到时,女孩已经和渣男结婚了。
她说的一句话对季峰打击很大,她说季峰太温和了,他们交往那么久,他如果能动手动脚得了她,她也不会落进渣男手里。
季峰有些不明白,尊重敬重不好吗?美满的两情交融等到新婚之夜不行吗?
季峰想起宋初一,他和宋初一相识时,宋初一还没和沈翰发展出超乎同学友谊的感情,如果那时自己强硬地追求宋初一,是不是宋初一就会属于自己?
在沈翰渺无音讯的时间里,如果自己不是总想着尊重宋初一,如得到那女孩的那个渣男那样得了宋初一的身体,他是不是就能赢得宋初一?
都过去了,问题无解,但季峰忍不住还是很失落。
年已三十,有时也会受欲-望无以抒解的折磨。
季峰想,以后要不要也逢场作戏找女人一夜情,或者不那么坚持原则。
这天晚上,蒋次友打电话找他。
商场中人大多是点头之交互相利用,不过,季峰欣赏蒋次友是那种直刀子来去不耍阴的人,和他走得比较近。
蒋次友跟吕颂性格有些相似,对男女之事很随意,虽没有吕颂那么游戏花丛,女人也不少。
“到酒吧来,给你介绍个美女。”蒋次友知道季峰有个接近谈婚论嫁的女友跟人跑了,这阵子热心地不停给他拉纤。
季峰不想去,蒋次友说:“我和美女聊过,真不错,听起来好像还是处,你给个面子过来走个过场,不喜欢再走呗。”
也可以,只当是又一次相亲罢,季峰换了休闲西服,淡定地去了蒋次友告诉他的酒吧。
看到蒋次友拉过来的女人时,季峰有些意外。
女人化着看不清本来面目的浓妆,穿的非常少非常少。
小吊带衫跟三角泳衣差不多布料,超短裙短得隐隐约约可见内裤了,看起来是经常在外玩耍的,半点不像是处。
“今晚飙车吧,别开跑车了。”蒋次友推给季峰一辆机车,朝季峰挤眼使眼色,含意分明,就是让季峰用机车带那女人飙车时借势占占便宜,然后找个适合野合的地点把女人办了。
季峰扶住车把,脑袋热得有些发晕忘了反应。
女人比他大方得多,一腿横跨坐上机车。
蒋次友轰隆打上火带着一个女人走了,季峰呆了半晌,对女人说:“我不习惯玩这个,我们找个地方坐坐闲聊吧。”
女人怔了怔,讪笑着点头。
季峰看出她的失落,知道她以为自己看不上她。
两人进了酒吧,季峰慢慢喝着,对这类开放型女人,他不知说什么好。
不知是因为被拒还是怎么的,女人看来心事重重,也比较沉默,不过一直坐着没有离开,陪季峰一杯接一杯喝酒。
后来,女人凑到他身边要亲他抱他,季峰推开了她,结了帐,把她送上出租车自己回家了。
这是他唯一一次约会没送女孩子回家。
就这样孤独地过一辈子吗?季峰这一晚辗转反侧,拒绝女人的主动亲热他不后悔,他不想过醉生梦死酒池肉林的生活,可是,他对自己的未来感到迷惘。
宋初一和沈翰恩爱情深,他连做候补第三者的机会都没有,如果不打算独身一辈子,迟早得找个女孩子结婚的。
季峰第二天收到那个女人的电话时脑袋还蒙着,女人自我介绍了两次,他才听明白是昨晚那个新潮女郎。
女人讲话有条有理,语气干练爽利又不失温柔婉转,恰到好处无懈可击。
季峰有种奇怪的感觉,似乎白天的她和黑夜的她是两个人,黑夜的她浮浪轻佻,白天的她知性温婉。
“不知你有没有时间,咱们再见个面。”她说。
季峰犹豫了一下应好,两人约下傍晚六点在一间茶餐厅见面。
男人得讲风度,季峰提前十分钟来到约会地点。
一个女人朝他走了过来,微笑着向他伸出手时,他还没把她还昨晚那个浓妆艳抹的女人联系到一起,以为是生意场上认识的人,起身和她握手,接着礼貌地寒喧道:“你也到这里来吃饭?朋友过来了吗?”
女人怔了一下,莞尔一笑,在他对面坐了下来,说:“是,我也是过来这里吃饭,朋友过来了,就是你。”
季峰愣住,仔细地有些无礼地打量女人,女人乌黑的长直发,五官秀丽,肌肤清透,白色七分袖立领雪纺衫,蓝色长裙,不是很惊艳,但绝对的优雅,周身上下透着一股翰墨清香,属于知识女性特有的味道。
“我叫安知岚,JN大学讲师。”她自我介绍。
她是大学讲师!季峰呛了一下,拼命咳嗽起来。
安知岚微笑着给季峰递纸巾。
“昨晚是你吗?”季峰费了老大劲才问了出来。
“是我。”安知岚给两人的酒杯斟满啤酒,举手酒杯,轻笑道:“我知道你也是个有故事的人,为我们的过去,先干了这一杯。”
安知岚喝光了杯里的酒,微笑又满上一杯,说:“这杯酒我敬你,感谢你昨晚的君子行为,不然,我想我今天会后悔得想去跳楼自杀……”
昨天,她暗恋了十年的男人告诉她他要结婚了,她想与过去斩断,于是浓妆艳抹去了酒吧,恰遇上蒋次友,三言两语后,蒋次友听说她要破处,兴致勃勃给季峰打电话。
“要跟过去告别也用不着糟蹋自己。”季峰不善言辞,温和地半带责备看她。
“昨晚想通了,我决定放下过去,你呢?咱们给彼此一个机会怎么样?我猜,你心中也有一个无法企及的人。”安知岚笑着说。
她比自己漫长的相亲史上的每一个女人都优秀,完美地糅合了含蓄与张扬,青春和成熟,季峰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安知岚二十八岁,两人年龄差不多,爱好说不上很同步,差岐却很小,谈及家庭工作,社交和时事等各类话题时都不会冷场,她是一个很好的演讲者,也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跟她说话非常愉快,她有属于自己的一片事业天地,却又不会高飞得不想在家庭的小树上降落。
第五次约会时,季峰直言不讳说:“我很奇怪,你暗恋的那个人怎么会没注意到你的好?”
其时他们在一处咖啡馆的雅座里,旁边假山流水,清幽雅致,安知岚抬头看了季峰一眼,起身坐到他膝上,俯下头,嘴唇轻触上他的嘴唇。
她身上的味道清新淡雅,季峰并不反感,可是,他却身体僵直,嘴唇闭得死紧,两只手紧紧攥起拳头,像一个随时要反击侵犯自己的歹徒的深闺女子。
“你看,这就是原因。”安知岚笑了笑,离开季峰回到椅子上坐下。
“我只是比较意外。”季峰有些尴尬,安知岚很真诚,跟她相比,自己付出的真心太少了。
“你不用解释,我也还没放下过去。”安知岚笑,有些苦涩地问道:“能讲讲你心中的那一位吗?”
季峰不想讲,宋初一是他心中最美的一份存在,安知岚可能会成为他的妻子,以后他会带着她和宋初一陈豫琛接触来往,他不想安知岚以后带着有色眼镜看宋初一。
季峰不想讲,安知岚却讲了。
她和那个男人是邻居,从小一起长大,只不过,不是哥哥爱护妹妹,妹妹小鸟依人那种,两人从小一直斗,争做孩子王,争考试第一,争周围邻居的夸奖,争所有能争的。
“我们从小学到高中到大学,一直同个学校同个班级,这种斗争一直到大学毕业,我突然发现,如果没有他,我的生活会是一片灰白,就在那时候,我发现我喜欢他。”
于是她跑去向那个男生告白,男生像是不认识似瞪圆眼看她,然后,他出国了,不再和她争,本来,两人都是要留校任教的。
男生出国后,两人没有再联系,她没有留在母校,离开熟悉的城市来到G市进了JN大学,从彼此熟悉的同学圈子退出。
跟季峰在酒吧相遇那天,她接到男生发来的一封邮件告诉她他要结婚了。
“也许他也是爱你的,只是自己没察觉,而你的表白太突然了。”季峰沉吟着道:“你都说你退出彼此熟悉的圈子了,他怎么打听到你的邮箱的?费了不少工夫吧?”
“如果爱我,就不可能不知道我一直单身着,就不可能和别的女人结婚了。”安知岚笑,摇动着手里的酒杯。
她身上唯一不像知识女性的一面就是酒量极好,大约是暗恋无望后经常喝酒养成的,季峰同情地看着她,暗恋无果又无法放下,痛苦的滋味他一直品尝着,很了解。
“过几天我公司年会,你来参加吧。”他说。
“你确定?”安知岚问,他邀请她在他的圈子里出现,差不多就是在向她求婚了。
季峰嗯了一声,该放下了,再不放下,说不定会影响宋初一和陈豫琛的感情生活。
宁悦听季峰说邀请了女朋友参加公司年会并没有感到欣喜。
服装厂发展很好资金充足,两个月前,季氏走到山穷水尽,季峰收购了季氏,整合了资源,除了季氏原有的连锁超市和地产,服装厂又插足了织布行业,季峰如今在商场上举动轻重,他的一举一动不仅是一个人的事,还关系到整个季氏集团的起落,集团公司几千员工的命运,还有拥股股东股民的财产浮动。
结婚要慎重,离婚更不能儿戏,可以说,季峰带了女朋友在人前出现,差不多一辈子就定下不可能反悔了。
宁悦沉默了许久问道:“阿峰,你真的放下初一了?”
放下了吗?季峰自己也不知道,他顾左右而言他,说:“妈,安知岚很不错。”
连名带姓称呼,感情怎么样可见一斑,宁悦憋着一口气问道:“你们上过床了吗?”
季峰僵住,尴尬着,吱唔了许久,摇头。
“亲吻了吗?”最难出口的问出来了,再问下去宁悦从容多了。
安知岚嘴唇在自己唇上触过,一触即离,不算亲吻吧?季峰略迟疑,还是摇头。
“牵手了吗?”宁悦失望地问。
握手过,但是,不算牵手吧?季峰摇头。
“男女朋友会做的事你们一样没做过,你想带她在人前出现?”宁悦哭笑不得,儿子在商场上很精明,感情上却是个木头疙瘩,他难道没想过结婚后要和老婆上床吗?
“妈,她真的是个不错的女人,跟她相处很愉快……”季峰滔滔不绝说,要说服宁悦,同时也是说服自己。
“停,你不用跟我说这些,我没有反对你和她结婚。”宁悦摆手打断季峰,“妈只有一个要求,在带着她出现在公司年会之前,你和她上床。”
离公司年会还有三天,季峰纠结着,第一天过去,第二天过去,第三天晚上,他给安知岚打电话。
“今晚我想去你那里。”
“明天年会,你公事忙的过来吗?”安知岚问,语毕醒悟过来,片刻的沉默后,她报了一个地址给季峰,又悄声说:“记得买避孕套。”
记得买避孕套!季峰脑袋里轰隆隆响着,作贼似买了避孕套后,他连开车都不能了,手脚不住打颤,怎么也无法镇定下来。
不就那回事吗?听说,做那种事是男人的本能。
不然,先试一试,别到时连套子怎么用都不会。季峰咬牙,颤抖着打开避孕套盒子。
捏炸药包似拿出一个撕开包装,季峰哆嗦着拉开自己的裤链。
那物软垂着,怎么也套不进去。
怎么回事?季峰去看彩盒外面的演示说明。
必须是棍棒状态才能行。
季峰想像安知岚就在面前,软虫儿一点反应没有。
如果今晚是要去赴初一的约会要与初一这个哪个呢?
有反应了,还很强烈,强烈得让人忍无可忍。
……
车窗外人流穿梭不息,车灯广告灯闪烁不停,季峰瘫倒在座位上,许久后,傻傻呆呆剥掉套子,那里面沉沉的一袋,量很足。
还要去赴约吗?
季峰发动车子,漫无目的在大街上穿梭,城市的夜晚妖娆多姿,靡迷地摇摆着,骚-痒直拂到人心窝里去。
季峰茫然恍惚。
一处幽雅的住宅区出现在眼前时,季峰怔住了。
不知不觉中,他竟是来到陈豫琛和宋初一的新家外面。
好久没来了,要不,去看看他们吧。
中投发展得极好,目前已是行业中的老大,这处住宅区是中投开发的,寸土寸金的城市里的高档别墅区,陈豫琛、吕颂和孟元月各一幢。
孟元月那一幢她和高英住着,沈靖华不集训时就会过来。
这晚陈豫琛带着儿子去串门了,宋初一一个人在家。
做了母亲的宋初一少了婚前的明净剔透,多了成熟女人的慵懒韵味,比婚前略胖些,身材很丰-满,在家中穿戴没那么严谨端重,头发用丝带松松扎着,身上穿着一件浅粉吊带直筒棉裙,随性中透着无限旖旎的风情,季峰心跳短促,两只手不知搁哪里好。
季峰很久没来了,宋初一高兴地请他进来,季松喜欢喝松针茶,正好家里有松针,宋初一遂问道:“喝松针茶怎么样?”
松针茶泡起来比较费事,正好可以多说几句话,季峰笑着点头,左右看了看,问道:“沈翰和宝宝呢?”
“去元月家了,宝宝天天光想找小星玩。”说到儿子,宋初一止不住摇头。孟元月的儿子比她儿子大了近两岁,儿子却总想当老大,小星不肯,每次见面两个小朋友都要较劲,然后不欢而散,可回家来没一会儿,就各自想念对方了,不是小星过来,就是儿子过去,幸而挨在一起,要离得远了,大人整天围着他们转不用做事了。
说着儿子,宋初一不自觉就唇角高高翘起,眉眼弯弯,没有笑声,笑意却无处不在,季峰痴看着,渐渐忘了控制。
泡松针茶比较费工夫,宋初一把松针洗净剪段,装进大肚瓶,倒了开水盖上盖子,一切就绪方得空抬头和季峰对视说话,这一抬眼,便对上季峰痴迷的火光隐隐的眼神,不由得吓了一跳。
诺大的空间里只有两个人,太静了,彼此细微的呼吸的声音都听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