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的第一场雪

感受到沈归雀一步一步地靠近自己，慕苡晴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微微一颤，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鹿一般。

不过，她还是强作镇定地摇了摇头，用那闷声闷气的嗓音从厚厚的围巾里面传出来：“不用……我还想再多看一会。”

她的眼睛自始至终都没有敢直接看向沈归雀，仿佛只要稍稍对视一眼，心中隐藏的秘密便会无所遁形似的。

于是，她的视线就这样一直停留在沈归雀身后那纷纷扬扬、如同精灵般翩翩起舞的雪花之上。

就在这时，一旁的慕喆看着他俩这般僵持不下、默默无语地站在原地，眼珠一转，突然灵机一动，迅速地揉起了一个圆滚滚的大雪球，然后用力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扔了过去。

说来也巧，这个大雪球竟然不偏不倚，恰好直直地砸在了毫无防备的慕苡晴身上！

只听见“砰”的一声轻响，那雪球瞬间炸开，洁白的雪花顺着慕苡晴柔顺的发丝滑落下来，有一些甚至调皮地钻进了她的衣领之中。

突如其来的凉意让慕苡晴忍不住浑身一抖，情不自禁地发出了一声惊呼。

见到雪球居然砸到了慕苡晴，沈归雀几乎是在下意识之间便伸出手去，想要替她拂去那些沾在头发和衣领上的积雪。

他的动作极其轻柔，生怕一不小心弄疼了眼前这个娇柔的人儿。

而当他的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慕苡晴那粉嫩的耳朵时，两人皆是如触电般猛地一怔，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凝固住了。

然而，仅仅只是短短一瞬间之后，他们便又如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迅速地恢复了常态。

感受到沈归雀温柔的动作，慕苡晴的身体微微颤抖，内心更加纷乱。

她迅速后退一步，拉开与沈归雀的距离，声音有些慌乱“我...我没事。”

她低下头，试图掩饰内心的波动，但脸上的红晕已经说明了一切。

抬头看了眼沈归雀，又赶紧移开视线“谢谢你...”

察觉到慕苡晴的躲避，沈归雀眼中闪过一丝受伤，但很快被深深的爱意取代。

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那叹息声仿佛是从心底深处传出一般，带着无尽的无奈与哀愁。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缓缓说道：“姐姐......你真的只把我当弟弟吗？”

这句话就像是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了两人之间那原本就脆弱不堪的关系之上。

他的目光犹如两道燃烧的火焰，紧紧地锁定在慕苡晴那张美丽动人的脸庞上。

似乎只要这样盯着她，就能透过她那清澈如水的眼眸，看穿她隐藏在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

慕苡晴听到这句话后，身体猛地一震，如同被电击了一般。

她抬起头来，猝不及防地对上了沈归雀那双炽热得几乎要将人融化的眼睛。

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了，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然而，面对如此深情的凝视，慕苡晴却感到一阵慌乱无措。

她张了张嘴，试图说些什么，但喉咙里却像被一团棉花堵住了似的，发不出哪怕一个音节。

她能够清晰地感受到沈归雀话语之中所蕴含的那份期待和痛苦，那种复杂的情感如潮水般向她涌来，让她的内心陷入了一场激烈的天人交战。

一方面，她不想伤害这个一直以来都视她如亲姐的男孩；另一方面，她又清楚地知道自己对他只有姐弟之情，并无其他。

就在慕苡晴犹豫不决的时候，突然，她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屏幕上显示的是陈珏打来的视频电话。

慕苡晴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连忙接起了电话。

只见视频那头的陈珏笑容灿烂，对着沈归雀招了招手，然后满心欢喜地对慕苡晴喊道：“宝宝，新年快乐！有没有想我啊？我可想死你啦！你现在是不是也在看雪呀？哈哈，真是太巧了，我也在看雪呢......”

陈珏就这样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堆，而慕苡晴则小心翼翼地偷瞄了一眼身旁的沈归雀，一边心不在焉地回应着陈珏的话。

沈归雀强装笑颜回应着陈珏的问候，眼角余光却一直注意着慕苡晴的反应。

看到她因陈珏的称呼而躲闪的眼神，他心中一痛，但仍维持着平静的表情。

结束通话后，他深吸一口气，声音轻柔但坚定地对慕苡晴说“姐姐，进屋吧，外面太冷了。”

他的目光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似乎想说更多，却又欲言又止。

听到沈归雀的邀请，慕苡晴犹豫了一下，最终点了点头。

她快步走进屋内，甩了甩身上的雪，心跳依旧不受控制地加速。

随着门被重新关上，室内的气氛又变得凝重起来。

她感受到沈归雀若有若无的目光，心跳加速，手足无措。

刚进屋，她就找了个借口跑进自己的卧室，留下沈归雀一人站在客厅中央，神情复杂。

站在客厅中，沈归雀目送慕苡晴进入卧室，手中的手机无意识地摩挲着。

他的眼神逐渐变得深邃，仿佛在做某个重大决定。

深吸一口气，他轻轻按下解锁键，屏幕亮起，上面赫然是一张慕苡晴的照片，手机背景也是她的模样。

慕苡晴站在卧室门后，背靠着门板，努力平复急促的呼吸。

她能感受到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仿佛要跳出胸膛。

突然，门外传来慕喆兴奋的声音，打破了短暂的宁静“阿雀，你小子该不会是喜欢男的吧？从小到大都没见过你跟哪个女孩子亲近。”

沈归雀先是一怔，随即回过神来，露出一个似有若无的微笑。

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慕苡晴紧闭的卧室门，又迅速收回，轻笑着回答“你想多了，我只是还没遇到合适的人罢了。”

慕苡晴屏住呼吸，静静地听着外面的对话，内心却掀起惊涛骇浪。她下意识地抓紧了门把手。

慕喆扒拉了几下手机，翻出不少女孩子照片给他看，笑嘻嘻道“有没有看上的？这才算是给高中最后阶段画一个完美的句号。”

沈归雀耐心地看了几眼慕喆展示的照片，嘴角始终挂着礼貌的微笑，但眼底闪过一丝厌烦，轻声道“没什么感觉。倒是你，找到喜欢的女孩子了吗？”

慕喆无语的瞥了他一眼，又翻了几张照片展示给他看“我？当然有，我们还约定读一个大学。”

沈归雀挑了挑眉，似乎对这个话题没什么兴趣，淡淡地说道“那很好啊。”

此时，他似乎想起了什么，突然开口道“对了，今天晚上...算了，没什么。”

慕喆奇怪地看向沈归雀，注意到他略显紧张的神情“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沈归雀犹豫了一下，然后摇摇头，露出一个略显勉强的笑容“没什么重要的，就是突然想起来还有些学习资料要整理。”

他看了眼慕苡晴的房门，声音低沉“我先回房间了。”

慕喆耸耸肩，转身走向自己的房间“行吧，别太用功啦！”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回头，对着沈归雀的背影喊道“对了，如果有喜欢的人，可别藏着掖着啊！毕竟你可是我最好的兄弟。”

沈归雀背对着慕喆，肩膀微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他没有回头，只是轻轻地说“知道了，谢谢你。”

说完，他快步走向自己的房间，关上门，靠在门板上，深深地呼出一口气。

夜幕如同一张巨大而厚重的黑幕，完完全全地笼罩住了整座城市，仿佛将一切都吞噬进了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

慕苡晴在卧室里磨蹭了许久之后，终于缓缓打开房门走了出来。

此时，客厅中的慕母和其他家人看到慕苡晴现身，立刻开始七嘴八舌。

“哎呀呀，年轻人嘛，大过年的怎么能一直窝在家里呢？不出去玩玩可真是太可惜啦！”

“就是啊，别浪费这大好时光，赶紧出去走走吧！”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纷纷劝说着慕苡晴出门去逛逛。

慕苡晴听着众人的话语，不禁陷入了沉思。

她心里其实也有些纠结，一方面觉得待在家里确实有些无聊，但另一方面又不太想冒着严寒外出。

犹豫再三之后，她最终还是轻轻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想出去。

然而，一旁的慕喆却兴奋异常。

一听说可以出去玩，他哪里还顾得上外面天气有多寒冷，一门心思只想着赶紧出门撒欢儿。

只见他一个箭步冲到姐姐身边，不由分说地拉住慕苡晴就往门外跑去。

慕苡晴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就这样猝不及防地被弟弟拽着向外狂奔而去。

刚踏出家门，一股刺骨的寒风夹杂着鹅毛般的大雪便迎面扑来。

那冰冷的雪花打在脸上，犹如刀割一般生疼；呼啸而过的寒风吹得人几乎睁不开眼睛。

慕苡晴瞬间被冻得浑身一颤，忍不住焦急地喊道：“等等……等一下，我的围巾、帽子还没拿呢！”

可是此刻的慕喆心思可不在这，哪里还听得见她的呼喊声。

敏锐地捕捉到慕苡晴的不安，沈归雀从口袋里掏出一条蓝色羊绒围巾，快步上前替她系上，动作轻柔却又不失果断“给你。”

他的手指在绕过慕苡晴耳畔时略微停顿，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很快又恢复如常“外面风大，多穿点。”

感受到沈归雀温暖的手指擦过耳畔，慕苡晴浑身一颤，触电般后退了一步。

却发现周围人都在热闹地讨论新年活动，无人注意到他们的小动作“谢...谢谢。”

她低声说道，努力掩饰着内心的波动，双手不自觉地攥紧了围巾边缘。

注意到慕苡晴的反应，沈归雀微不可察地勾起嘴角，眼中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不用客气。”

他向前迈了一小步，缩短两人之间的距离“我们一起出去玩吧，难得团圆。”

说着，他转头看向兴奋的慕喆，仿佛在商量，实则已将主导权握在手中。

感受到沈归雀步步紧逼的压迫感，慕苡晴下意识地咬住下唇，努力保持镇定“嗯，好吧。”

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目光游移不定，试图寻找逃离的机会，却发现自己已经被两个男孩夹在中间“我们去哪里？”

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察觉到慕苡晴的不安，沈归雀不动声色地靠近一步，假装与她和慕喆讨论新年活动，实则暗中牵起她的手“我听说城里新开了个滑雪场，就在这附近。”

他的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手指轻轻摩挲着慕苡晴的手背“你们觉得怎么样？”

感受到沈归雀手掌的温度，慕苡晴的心跳骤然加速，想要抽回手却又不敢在弟弟面前显露异样“滑...滑雪？”

她的声音微微发颤，努力压制内心的慌乱“会不会太冷了？而且我们也没有雪板和设备啊。”

沈归雀轻柔地捏住慕苡晴那如柔荑般的小手，力度恰到好处，既似在温柔地安抚她那颗有些忐忑的心，又仿若在不动声色地向周围人宣示着主权。

他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缓缓响起：“别担心，那里会提供全套的设备租赁服务呢。”

说话间，他的目光犹如一道炽热的火焰，始终牢牢地锁定在慕苡晴脸庞之上，似乎想要捕捉到她每一丝最细微的表情变化。

只见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宠溺的微笑，继续说道：“而且你不是一直心心念念着想亲身体验那些刺激的高空项目吗？这次刚好可以如愿以偿了！”

慕苡晴被沈归雀这突如其来的话语惊得瞬间愣住了，心中暗自思忖着，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向他透露出这个隐秘的愿望的呢？

一丝警惕之心悄然在心底升起，但她却又实在不愿意在慕喆面前表露出太多的异常情绪来。

于是，她稍作迟疑后，轻声嗫嚅道：“我……”

紧接着，她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稍稍犹豫了片刻，然后一边不自觉地向着身旁的慕喆靠近了半步，试图从他身上寻得些许安全感；

然而，慕喆对此却是浑然不觉，甚至还误以为慕苡晴一直在有意无意地挤压着自己，便不由分说地将她又往沈归雀的方向用力推搡了几下，嘴里还不停地兴奋地介绍起滑雪的种种乐趣来。

面对如此状况，慕苡晴也只能无可奈何地深深叹息一声，最终妥协道：“好吧，既然大家都一致认为这样很不错……那么，我们就过去吧。”

沈归雀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太好了。”

他松开牵着慕苡晴的手，却不经意间擦过她的腰际，引起一阵轻颤“我们现在就走吧，再晚人就多了。”

说着，他故意放慢脚步等待慕苡晴跟上。

感受到沈归雀手指划过腰际的触感，慕苡晴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强忍住追上弟弟的冲动，勉强跟上沈归雀的步伐。

内心矛盾翻涌，总觉得有种不祥的预感，抬头看向前方，注意到沈归雀步伐从容的背影，心中不禁一阵烦躁。

沈归雀故意放慢脚步，时不时回头看向慕苡晴，目光中带着审视和期待“怎么，走得太快了吗？”

他突然停下脚步，转身面对慕苡晴，伸手轻轻整理她围巾的位置，动作温柔，眼神却意味深长“路上小心点，别摔倒了。”

感受到沈归雀突如其来的靠近，慕苡晴不自觉地后退了半步，却被身后的慕喆堵住了去路，她勉强挤出一个微笑，声音略显紧张“没...没有，我不累。”

她下意识地拉了拉自己的围巾，试图掩饰内心的不安“谢谢你的关心。”

慕喆瘪了瘪嘴，一脸嫌弃，嘟着嘴道“要不就咱俩一块玩，让我姐自己去边上玩？照她这样磨磨蹭蹭的咱们什么时候才能玩？”

沈归雀眼神瞬间变得锐利，但脸上仍保持着温和的笑容“怎么，我们慢慢走就是为了照顾你姐姐。”

他伸手搭上慕喆的肩膀，语气中带着隐隐的威胁“你这么急着甩开你姐姐，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啊？”

看到沈归雀突然变得锐利的眼神，慕苡晴心中一紧，连忙摆手打圆场“别这么说，阿喆不是那个意思。”

她试图转移话题，眼神游移不定“我们还是快点走吧，雪越下越大了，再晚点路更不好走了”

沈归雀收回搭在慕喆肩上的手，转身面对慕苡晴，语气柔和“你说得对，我们走吧。”

他伸手轻轻拂去慕苡晴肩上的雪花，动作自然而亲昵“我们这就走吧。”

转头对慕喆说“你带路，我在后面照顾姐姐。”

感受到沈归雀温热的手掌擦过肩头，慕苡晴浑身一僵，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嗯...好的。”

她努力平复内心的不安，跟在两个男孩身后，目光时不时飘向四周，仿佛在寻找逃生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