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7.第227章 都脏都黑
第227章都脏都黑
疯癫的大笑回荡在屋子里,如同乌鸦在哭嚎,充满了扭曲的欢乐与痛苦。
田涛捡起烂肉的动作猛然一僵,他怨恨的看着王聪撞开两名惊骇的狱警,跌跌撞撞的往走廊里跑去。
“愣着干什么,去叫狱医啊!”
田涛将几片被咀碎的烂肉小心翼翼的捧在手心里,声音含糊漏风的冲两个狱警怒吼着。
两名狱警稍愣了下,才反应过来,田涛说的不是秦亮法医,而是监狱里配备的医护人员。
他们差点都忘记了,二监也是配备有狱医的,因为平时真的很少有人会用上。
两人快速的跑去,过了良久才回来,身后跟着个200斤重的狱医。
没办法,二监的工作太清闲了,这里的囚犯和狱警,从生到死基本都没有生病的,非常的省心。
自从调岗到二监,这位狱医一年到头也难得出诊几次,日复一日,每天除了吃就是睡,清心寡欲的想不胖都难啊。
田涛瞪眼看着狱医,小心翼翼的把掌摊过去,问道:“能复原吗?”
狱医嫌恶的捂了下眼睛,烦躁道:“咦,好恶心,快拿走。”
田涛气得脸哆嗦,又不死心的问道:“能缝吗?”
狱医毫不客气的摇摇头,然后拿出酒精纱布和止血喷雾,粗暴的就往田涛脸上招呼。
他的动作很粗暴,也很快,没两三分钟,田涛整张脸就被裹成了木乃伊状。
“你今晚就留监狱里睡吧,我今晚也呆在监狱里,你要是发炎流脓了就叫我。”狱医说完扭头拖着沉重的步伐离去了。
田涛单手死死的攥紧拳头,手里的烂肉被他攥成了汁水儿,然后挤到杯子里,被其含恨一口闷入了喉咙里。
……..王聪脚步踉跄地穿过走廊,一路小跑至卫生间,匆匆洗了把脸,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
随后,他急匆匆地向监狱长办公室赶去,却在通往办公室的激光通道前,被安保处的狱警截住了去路。
拦路的狱警眼神轻蔑的看着王聪,不咸不淡的说道:“钱狱长,今天没空见你,回吧。”
王聪的心头猛地一沉,就在这时,他抬头恰好瞥见钱欢从办公室内步出。
他急忙呼唤了一声,但钱欢只是轻轻扭头,斜了他一眼,随即便收回了那如弃敝履般的冷漠眼神。
拦路的狱警冷笑一声道:“王聪不是我说你,你懂不懂规矩啊,监狱长每天日理万机的,你一个小小的狱警,想见监狱长要提前打报告的。”
王聪的耳中早已听不进狱警的任何话语,他的胸膛内仿佛有一股愤怒的熔岩在激烈地喷涌。
刚才,遭受田涛的殴打时,他都没有像此刻这样感到怒火中烧。
王聪转过身去,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脸色憋得铁青,额上的血管因愤怒而暴突,显得狰狞可怖。
他实在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明明那天监狱长听到自己投诚时,还对自己和颜悦色欣赏有加,怎么今天就骤然变了张脸,有种多看自己一眼都嫌脏的感觉?“难道就因为冯睦没死?!!我就脏了,可监狱长你就干净的了吗?”
王聪实在想不明白,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他虽然是有点黑化了,但他现在依旧是个不起眼的小人物,他就是想破脑袋,也想象不到大人物的肠子能有多肮脏。
那是比他再黑化100倍,还要肮脏的黑暗啊!王聪想要不顾一切的冲过去,可激光通道顶上闪烁的红灯浇灭了他的愤怒,然后,裤子口袋里嗡嗡的震动,将他从暴虐的臆想中拉回了现实。
王聪木然的掏出手机,木然的点开短信。
——您的银行账户已入账413000,款项说明:房屋抵押。
王聪眼神呆滞了一瞬,然后,似是想到了什么,连忙给银行拨去电话询问。
电话里头传来清冷的女声:您好先生,房屋是刘秀娟女士在我行办理的抵押,汇款账户留的是您的姓名。
王聪耳朵嗡鸣,脑海中一瞬间全是母亲最后一通和自己的电话。
“没事的儿子,你爸不会怪你的,妈也不怪你,是爸妈自己没能力,混了一辈子,到头来也就是个低阶公民,也帮不了你什么,但爸妈绝不拖你后腿。”
“儿子,你就放心往上爬,什么都不要顾虑,你只要能改变自己的命运,妈就高兴,你爸就是死了也会瞑目的。”
“好了,不说了,妈等会儿去医院最后再看一眼你爸,你在监狱好好干,钱要是不够,跟妈讲,妈就是砸锅卖铁,把房子卖了,也给你把钱凑出来。”
“好,我家儿子从小就最孝顺,妈相信你,妈等着那天,到时候把妈和你爸葬一块儿,想想就幸福呦。”
王聪失魂落魄般站在原地,忽然神经质一般转身拔腿就跑,一边跑一边嘴里重复的念叨:“医院,对医院,24小时!”
…….第四医院门口斜对面的街道上。
十几个换上便装的狱警,缓步走入临街的一间饭店。
忽地,邓伟眼尖的指了下对面,不确信道:“咦,你们看那医院门口的是不是王聪啊?”
几个狱警齐刷刷地扭头朝那边望去,只见一个身影匆匆奔跑,虽然背影模糊,但那身制服却是狱警的标志性装扮。
秦亮瞳孔微缩,看了眼冯睦,笑着问道:“吃饭不叫王聪吗?冯睦,我记得你俩在二监走得最近吧?”
冯睦收回眺望向医院的目光,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感慨::“我以为跟他走的很近,可他未必这么想我,哎,算了,不叫他了,咱们自己吃。”
秦亮就提了一句,也没再多问,一行人跟着冯睦走进二楼里间的包厢里。
与此同时,王聪站在医院的停尸间内,眼前的柜子里躺着一具他素未谋面的尸体,他整个人彻底崩溃。
他瞪圆的眼睛,对着旁边的女护士怒吼:“我妈呢?她在哪里,人呢?”
女护士面对王聪那像是吃人的目光,却显得异常冷静,语气中没有丝毫波动:“先生,您来得太晚了。您母亲的遗体已经在三个小时前被送往焚化厂了。”
王聪喘着粗气,指甲深深攥入掌心肉里。
女护士依旧面带那种职业化的微笑,一边查阅着平板上的记录,一边淡淡地问道:
“不过,您的父亲还在我们医院接受治疗。请问,您是否需要现在办理他的出院手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