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她这是重生了?

第1章 她这是重生了?

新婚之夜,秦王府内,张灯结彩。

席间,高朋满座,喜气洋洋。

新房内,红烛高照,映衬出一室旖旎的红色。

圆桌绣柜,香炉氤氲袅袅。

纱幔低垂,精雕玉琢的红漆木床上,锦被绣衾,极尽奢华。

一身凤冠霞帔,头盖四方红绸布的沈清歌,正端坐于喜床上。

突然,一个激灵,她一手扯下红盖头,面色苍白,大口喘着粗气,细密的汗珠浸湿了衣衫。

“我不是死了吗?”

沈清歌下意识捂住胸口。

她还记得,她亲手夺过盛有毒酒的玉盏,一饮而尽,胃里顷刻翻江倒海,汩汩的黑血从嘴角喷涌而出。

她就这样倒下了,全身不停地抽搐,直到断了气息……

视线迟缓地扫向四周。

墙上龙飞凤舞的大红喜字甚是刺眼,沈清歌的眼底也渐渐泛起一层寒霜。

她知道这是何地了!

秦王萧墨和她的新房,也是她的葬身之地!

多么讽刺!

所以……

她这是重生了?

还没来得及反应,过往的种种饱含强烈的恨意向她袭来,咬破的嘴唇夹杂着血腥的味道,刺激着她的神经。

上一世,她本是大周朝北陵国第一武将,宣平侯沈啸林唯一的小女儿。

她的父亲,又称镇北元帅,统领五十万镇北大军,战功赫赫,位极人臣。

她的父母恩爱非常,家族和睦,人丁兴旺。

五个哥哥,个个文韬武略,自小便进了军营,随父征战沙场。

本应一切和美,她可以在全家的疼爱中,天真烂漫地长大。

可天有不测风云,母亲林徽柔一直体弱,在她九岁时,因重病不治,永远的离开了。

自此,在经过一段漫长的消沉后,父亲没再续弦,而是将对母亲的爱转移到了她身上,祖母和哥哥们对她也是极尽宠爱与纵容。

因此,她被宠出了个无法无天,刁蛮任性的性子。

她情窦初开,爱上了潇洒英俊,衣冠楚楚,却实则阴狠狡诈,杀人如麻的三皇子---秦王萧墨。

老父亲抵不过她的寻死觅活,非他不嫁,便主动御前求亲,却不曾想,也将整个家族推入了万丈深渊。

原来,她不过是夺嫡之争中的一颗棋子。

父亲为人刚正不阿,在党羽派系中,从不站队。

萧墨便另辟蹊径,从她下手,果然得到了父亲的支持,成功夺下太子之位。

然而,父亲对这个城府极深的女婿,始终留了一手,为了保护女儿,为了朝廷安宁,一直用兵权牵制着萧墨。

这便彻底激怒了萧墨,他不惜联合北戎,送上三城,制造了一场无端的边境骚动,为父亲定下通敌叛国的罪名,又成功策反了父亲最信任的下属,将父亲与五个哥哥斩杀于漠北,尸骨难寻。

接着,萧墨趁皇上震怒,顺水推舟,将宣平侯府抄家,妇孺皆流放岭南,家丁丫鬟悉数发卖。

流放途中,他仍不放过,痛下杀手,斩草除根。

曾经风光无限的宣平侯府,一夜倾倒!

而她,沈清歌,也在得知这一噩耗之后,被“心爱之人”逼得自饮毒酒,了此残生,仅做了半月的秦王妃!

萧墨则坐收渔翁之利,将镇北军虎符收入囊中,掌控了整个镇北军。

至此,他权倾朝野,连皇上也有所忌惮,虽还未正式册封太子,但也是木已成舟,板上钉钉!

恨!

叫她如何不恨!

她想起身将那“喜”字撕的粉碎;

她想脱下身上枷锁般的凤冠霞帔;

她想拽下红色的纱幔,将合卺酒抛洒一地;

她想毁了这新房中的一切!

甚至想立马冲出房间,手持利剑,刺穿仇人的胸膛!

都死过一次的人了,何惧之有?

想到这儿,沈清歌只觉身体微微颤抖,手脚冰凉,心跳一声大过一声。

扑通,扑通,扑通!

“小姐,您怎么了?”

温软的女声,瞬间将沈清歌拉回了现实。

她定了定心神,抬起头来,就看见丫鬟云秀一脸焦急地站在她的身侧。

她摇摇头,勉强挤出一丝微笑,表示无事。

云秀这才稍稍放下心来,双手递过茶盏,“小姐,喝杯茶暖暖身吧,您许是坐的太久了,都冷的有些发抖了!”

沈清歌望着眼前这个瘦削的小丫头,前世就算她飞扬跋扈,脾气乖张,依旧对她忠心耿耿,一直伴她左右,最后甚至为了护她而倒在了血泊中,心中不免泛起涟漪。

她接过茶盏,深抿一口,幽香扑鼻,温润舒畅,心绪也终于平静了下来。

既然上天让她重活一次,便是给她机会,亡羊补牢,而不是让仇恨蒙蔽了双眼,白白浪费了时间!

于是,她站起身来,走到窗边,窗外此刻依旧喧闹,一片喜庆之景。

她转过头,“云秀,此刻是什么时辰?”

“小姐,刚过亥时!”

闻言,沈清歌心中咯噔一下。

“糟糕!”

没几个时辰便要天亮了。

按照上一世的时间节点,明日辰时,父亲通敌叛国的消息将会传出,抄家流放的旨意便会送到侯府,她得立刻打算了!

大脑飞速运转,片刻之后,她便做出决定,

她要回侯府,随亲人一同流放!

将门无犬女,她不能失了气节,这样,方能告慰父兄的在天之灵!

如今父兄不在了,家中已无成年男丁,只剩下年迈的祖母,几个柔弱的嫂嫂和年幼的侄儿侄女。她有责任带着大家活下去,平安到达岭南。

然而,一个十分棘手的问题却摆在了她的眼前,她如何在流放路上护一家老小周全?

只要抄家流放的旨意一到,侯府必定会被随行来的人马翻个底朝天,搜刮得一干二净,恐怕连“一砖半瓦”也不会剩下。

更何况,流放岭南之路并不好走,甚至可以说艰辛异常。

一路上,他们不仅要面临着恶劣的自然环境、险峻的地形,还有可能遭受疾病的折磨。

更恐怖的是,他们的身后可能还有一群伺机而动的杀手如影随形。

没粮食,没银两,没武器,没草药…

怎么办?

怎么活?

沈清歌焦急万分,在新房里来回踱步。

她又将云秀打发了出去,她此刻最需要的,就是一个人安静地思考,接下来要怎么做!

一筹莫展之际,一阵灼烧般的疼痛从她的胸前传来。

沈清歌下意识地低下头,望向胸前佩戴着的那块云纹玉佩。

原本黯淡无光的玉佩此刻竟然闪烁着幽白的光芒,这奇异的景象令她惊愕不已。

紧接着,一股强大的力量仿佛将她的意识紧紧吸住,让她无法挣脱。

沈清歌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当她再次回过神来时,却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空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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抄家前,搬空仇人库房去流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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