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3章 无解的缘
医院，抢救室门口。
顾忘忧坐在椅子上，呆呆的望着抢救室门上亮着的红灯。
医院的环境很嘈杂，医疗器械的报警声，医护人员的讨论声以及病人及其家属的叫嚷声传遍医院的每一个角落。
不过顾忘忧似乎像一个失去了所有发条的玩偶一般，眼神空洞，静静的坐在那里。
许久，他的眼神中才亮起光芒。
“啪嗒啪嗒！”
“咚咚咚！”
皮鞋与高跟鞋慌乱和焦急的踩在医院地板瓷砖上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朵。
不多时，那两道身影就来到了他的跟前。
顾忘忧看向地板的视线中出现了两个人的身影。
“人呢！”
他还未抬头，一道带着焦急和愤怒的声音便传来。
顾忘忧抬头，看清了来人的脸庞，其实他不用抬头也知道站在自己的跟前的是陆永辰和刘韵。
“在里面……”顾忘忧的声音沙哑的像是干枯了几十年的水井。
“依依怎么样？！”陆永辰焦急的问道。
顾忘忧站起身来，抿了抿唇，低着头没有出声。
陆永辰眼神通红，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揪住顾忘忧衣服的领口，将他提了起来按在了后面的墙上。
旁边的青龙张了张嘴，但是终究没有走上前去阻止，叹了口气。
“我问你依依到底怎么样！”陆永辰咬牙切齿的说着。
“手术成功率，百分之十……”顾忘忧低声的说道。
“……”
闻言，刘韵失声后退了一步，脚上的高跟鞋跟差点被她踩断。
“怎么会这样……”刘韵眼中噙着泪，一脸失神的呢喃道。
陆永辰听到手术成功率不足百分之一后，也是愣了愣，手上的力气松了一瞬间。
不过还没等到顾忘忧站稳，陆永辰又再一次将他提起来按在了墙上。
他嘶吼着说道：“你当初是怎么答应我的？！”
“这就是你说的保护好她？你是干什么吃的！！”陆永辰愤怒的朝着顾忘忧说道。
“……”顾忘忧低着头，咬着舌头说不出话。
陆永辰的质问就像利刃一般划着他的心口，刺骨的疼痛侵蚀着他的神经。
“对不起……”他想说好多话，但是话到嘴边只能汇聚成这苍白而又无力的三个字。
“对不起有什么用！你一句对不起依依就能活过来吗？”陆永辰咬牙切齿的说着。
“如果依依有个三长两短，哪怕你是纪铭传的人，我也不会放过你。”陆永辰丢下这句话便朝着手术室门口走去了。
顾忘忧低着头，身体慢慢的从墙上滑落，事实上他也没有力气站稳了。
他就这么顺着墙壁滑下来坐在了地上，无声的哭着。
“哒！”
高跟鞋的声音再次响起。
刘韵往前走了一步，望着像个失了线条的木偶一般的顾忘忧，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忍。
“站起来吧。”她叹了一口气说道。
顾忘忧好像没有听见，依旧失神落魄的坐在那里。
“你这副样子给谁看？给依依吗？她现在已经看不到了，而且，依依会想看到你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吗？”刘韵望着他，叹了一口气道。
听到依依的字样，顾忘忧眼神中闪过一丝光亮，一只手扶着座椅的扶手，慢慢的站起身来。
这时，刘韵才发现，顾忘忧的身上全是伤口，鼻尖和嘴角有着血迹。
就连扶着扶手的那只右手，似乎也出现了问题，不像左手那样笔直。
“去收拾一下自己吧。”刘韵丢下这句话，也朝着手术室门口走去了。
顾忘忧站起身来，看着依旧亮着红灯的抢救室，站在原地。
“去处理一下伤口吧。”青龙走过来，轻声的说道。
顾忘忧摇了摇头：“等手术结束吧。”
“可是，你在这也起不来什么作用，说不定你处理好了，正好手术也结束了。”青龙劝道。
顾忘忧继续摇着头，他不想离开，他怕等他处理好伤口回来的时候，听到那他最不想听到的噩耗。
所以，他要在这守着，等确定陆依依没有危险了之后再走。
前面的陆永辰，侧过头看了慢慢走过来的顾忘忧一眼，也没有多说什么。
……
“滴答，滴答！”
医院的指针缓缓的走着，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
手术室门前，陆永辰夫妇以及他们身后的顾忘忧焦急的等待着。
时间过得越久，他们眉间的忧愁就越多一分。
手术室中，进进出出着医护人员，络绎不绝，足以见得里面的抢救有多么的急切。
看着越来越多的医护人员，但是抢救室的红灯依旧没有暗下来。
无形之中给在场的众人带来压力，后面还有不少围观过来的人。
他们还没见过如此大的场面，恐怕这一层的医护人员都来到这里帮忙了吧，这到底是怎么大的一场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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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术室的红灯终于由红色转变成了绿色。
手术结束了。
陆永辰夫妇急切的走上前去，堵在手术室的门口，想要第一时间知道自己的女儿有没有脱离危险。
过了大概两三分钟的时间，从里面走出了四位年纪比较大的医生。
“医生，我女儿怎么样？”陆永辰夫妇焦急的问道。
四位医生中间的那位，扎下了脸上的口罩，露出一抹歉意的表情：“陆小姐的命是保住了，但是……”
听到陆依依的命被保了下来，陆永辰夫妇顿时松了一口气，刘韵趴在陆永辰的肩膀上轻轻的抽泣着，庆幸自己的女儿没事。
后面的顾忘忧听到陆依依没有生命危险之后，如释重负的舒了口气，他闭上眼，泪水从他的眼睑缓缓的滑落，靠近些就能发现，他的身体在颤抖。
庆幸，激动充斥着他的内心。
“但是什么？我女儿还有什么问题吗？”陆永辰在松了一口气之后，便意识到自己女儿似乎还没有完全脱离危险，他急切的的问道。
医生叹了口气：“陆小姐在坠落的时候，颅脑受到了极大的冲击，出现了挤压性损伤，而且颅颈连接处也受到了损伤，这导致陆小姐的大脑半球受损严重，现在经过抢救，命是保住了，但是可能对外界和自身的认知功能丧失……”
“外界和认知功能丧失？”陆永辰夫妇呢喃道。
“就是我们俗称的“植物人。””医生叹了一口气说道。
他们已经尽力，但是依旧没有办法让这个处于最美好年华的少女苏醒。
“植物人？怎么会这样……”刘韵失声的说道。
自己的女儿今天早上从家里面离开的的时候还是好好的，怎么现在就成了没有意识的植物人了呢。
“那，医生，有没有什么办法……”陆永辰着急的问道。
“我们会尽力的……”医生轻声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