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奋起杀人
一条没有尽头的山间公路,还有一辆顾寻阳花了所有的积蓄新买的SUV,外加排满了播放列表的民谣。
那些年少轻狂的十七八岁,听歌听的是旋律。
二十五岁后听歌词。
三十了,顾寻阳如今听的是故事。
沉沁在民谣的故事里伤春悲秋,低沉的旋律引起了他无限的共鸣。
其实音乐就是这样的,没有什么好与坏,只要对了自己当时的心境便成为天籁。
崎岖的山区公路数不清的弯道,一个不小心就会让意外比明天先来。
“砰”的一声巨响。
顾寻阳感觉车飞了起来,飞出了公路。
剧烈的震动让他神情恍惚,感觉听力都不正常了。
那一瞬间突然觉得像是慢放了一样漫长。
这么久了还没有落地?
山涧太深了需要让汽车飞一会?
失去意识之前,他想起了父母生前的谆谆教诲。
要努力读书,要勤劳致富。
于是他“头悬梁锥刺股”期盼在不久的将来金榜题名甚至衣锦还乡。
大学毕业走入社会后,才发现勤劳真的不能致富,知识也已经不能改变命运。
决定你处在哪个阶层或者说过什么样的生活的因素主要还是爹妈背景或者长相又或者你们家有没有房子要拆迁之类的狗血因素。
他彷徨无助,却只能随波逐流。
经历了父母的意外,也遇上了女友的背叛。
蹉跎了十数载之后,甚至找不到一个人能温柔自己的岁月。
他辗转反侧。
他久病成医。
他百炼成钢。
再次悠悠醒来,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一张床上。
顾寻阳只感觉头痛欲裂,浑身难受。
鼻子里还充斥着一股难闻的霉味。
“我没死?”
有些难以置信,掉下那么深的山涧后奇迹生还?
浑身疼痛,感觉想动一下都有些费劲。
还好眼睛不受影响。
此时看着像已经是傍晚,但还是勉强看得清屋子的摆设。
这是一个破旧的木屋,屋里就一张床,一张桌子。
自己正躺在这张床上,而鼻子里那难闻的霉味正是盖在自己身上那破旧的被子散发出来的。
似乎是冬天?
盖着被子竟还觉得有些冷。
桌子旁的火笼里木柴燃烧正旺。
火光掩映下,一个十二三岁的豆蔻少女身着粗麻布衣坐在一截木头上,双腿并拢,双手放在桌子上托着腮帮有些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眉头微微的皱起,姣好的脸庞上双眼红肿神情憔悴。
脑海里两股记忆渐渐融合,再配上这家徒四壁的环境和一身粗麻布衣的少女。
顾寻阳猜想,自己怕是穿越了。
他没有出声打扰,而是继续闭上眼睛,打算先整理一下脑海里的记忆。
真穿越了!
身体的原主人叫牛二,而火堆旁的豆蔻少女叫李绾绾。
牛二是李绾绾的父亲李乘风十二年前在战乱中捡回来的养子,那一年他才五六岁。
如今李绾绾已经年满十三,而牛二也已经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大小伙。
却不知为何,牛二的智力却停留在了五六岁。
不久前,李乘风意外去世。
村里虽然都是杂姓,很多都是战乱之后逃难到此于是定居下来的。李乘风生前为人和善,乐于助人,和巴里村几十户人家倒也是相处和睦。
众人见他意外去世,留下一个傻子和一个未成年的闺女,尽皆心生同情,于是都各自出了不少力,帮忙安葬。
昨日刚过头七,李绾绾拉着傻哥哥逐家逐户的登门跪谢,哭成了泪人。
都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到了刘寡妇家里的时候遇上了麻烦。
刘寡妇守寡多年,长得面容姣好皮肤白皙,胸大屁股翘。
俗话说“寡妇门前是非多”,但巴里村都是老实巴交的百姓,刘寡妇的丈夫金二狗死了三四年,却从未有人上门去骚扰她。
直到半年前周扒皮从县城回来才打破了这份平静。
周扒皮自小就调皮捣蛋,没少给父母惹麻烦。
成年以后也是不喜耕耘,整天游手好闲,偷鸡摸狗那是家常便饭,仗着身强体壮没少欺负村里人,众邻里都是敢怒不敢言。
在他父母过世后更是变本加厉,一次喝酒之后动手打了巴里村的村正,于是被抓去县城吃了四年牢饭。
出狱以后的周扒皮毫无悔改之意,回到巴里村的第一晚就借着酒劲闯进了刘寡妇的屋里,来了个霸王强上弓。
众人想着这次周扒皮怕是要牢底坐穿。
结局却是让人大跌眼镜。
刘寡妇一没吵二没闹,甚至还让周扒皮住了进去。
当事人都没吭声,别人自然也管不着,再说了也没人愿意去跟那周扒皮为难。
渐渐的众邻里也就习惯了。
都说他在县城跟着一帮市井之徒整天厮混,想女人了就会回来,在刘寡妇家里住上几晚。
而李绾绾带着牛二跪谢众邻居,到了刘寡妇家里的时候正遇上周扒皮从县城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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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村里嚣张跋扈习惯了的周扒皮,见了李绾绾这水灵灵的小姑娘之后,色心大起,心生歹念。
成功霸占刘寡妇让他内心膨胀,看着水灵的李绾绾心痒难耐。
于是硬说是李乘风半年前跟他借了二两银子,如今李乘风已经不在,理应父债子偿。
当场就要李绾绾拿出二两银子。
这世道百姓光是要吃饱饭都不容易,又哪里来的二两银子?
周扒皮便要强留下李绾绾,让其给他做三年的丫鬟抵债。
李绾绾虽然才十三四岁,可却不傻,知道自己父亲无端端的肯定是不会去借那么多钱,更何况要借钱也不会找这周扒皮呀!
就算找到了周扒皮,他整天游手好闲又哪里有那么多钱借给李乘风?
这自然是子虚乌有的事,双方各执一词。
牛二虽然智力只有五六岁,谁对谁错他分不清楚,但他知道谁对自己好,拉拉扯扯之中一直张开双手挡在李绾绾的身前。
最后和周扒皮扭打在了一起。
智力不行,但是身体发育的却不错,常年跟着李乘风干农活也是练就了一身蛮力,拼命之下胡乱的一套“王八拳”让周扒皮也讨不了好。
周扒皮哪受得了这个气,竟然被一个傻子打了,这要是传出去他周扒皮以后还怎么混?
抄起门后刘寡妇洗衣服用的棒槌朝着牛二脑袋就是一棒槌。
牛二头破血流应声而倒,却还是心系着李绾绾,踉踉跄跄的又挣扎着想爬起来,却没成功,周扒皮上去又是一顿拳打脚踢。
好在四周邻里闻声赶来,这才劝阻了二人。
这种事,一般都是由村里的村正处理调节,官府基本都不会管,除非闹大。
顾寻阳知道有句话说的是“衙门八字朝南开,有理无钱你莫进来。”
说的可不只是衙门的黑暗,同时也是说明了在古代一般的小事县衙是不管的。
多数都是由村正里正或者亭长之类的代为处理,这种小事闹到县衙多半也是被乱棒打出来的下场,根本连县令都见不到,除非你遇到特别清廉的县令。
而巴里村的村正也是个软蛋,没有好处根本就不会冒着风险去跟周扒皮那种亡命之徒硬刚。
李乘风生前的好友李二宝也是爱莫能助,帮忙给牛二包扎了一下脑袋并送回家后摇摇头离去。
十三四岁的李绾绾害怕又无助,独自垂泪。
守着床上的牛二黯然神伤,而牛二却一直到了今日傍晚都没有苏醒。
这期间村正徐大强也来看过,见牛二虽然没有醒来,但是呼吸正常也是暗暗松了一口气,如果牛二真是被打死了他也脱不了干系。
二人都以为牛二只是昏迷,却不知道他已经被一棒子敲成了植物人,可能永远也无法醒来,而顾寻阳恰在此时魂穿而来。
通过记忆把一切都串联了起来,顾寻阳莫名的愤怒,心里全是暴虐之气。
想到了周扒皮的无赖,再看着李绾绾那楚楚可怜的样子,他竟然有点想杀了周扒皮的冲动。
而且越想脑子里那种杀人的冲到动就越是强烈,甚至有些不受控制。
难道是受了原主人的影响?
他被这想法吓了一跳。
一般的邻里打架斗殴县衙不会管,但杀人就不一样了。
想着想着,他脑海里竟然莫名的出现了前世一些暴起杀人的犯罪的案例。
人家穿越不是系统就是各种金手指,不是皇帝就是王爷。
而自己一过来就上身了个家徒四壁的傻子,甚至连身边的人都保护不了。
难不成真要奋起杀人,然后亡命天涯?
“咚咚咚!”
外面突然传来了敲门声,顾寻阳意识瞬间被拉了回来。
毫无礼貌的敲门声惊到了坐在桌子前的李绾绾,小姑娘先是转头看了一眼床上的顾寻阳,见哥哥仍然没有醒来,于是准备起身去开门,想着或许是哪位邻居来看望哥哥。
李绾绾起身往外面的屋子走去,而顾寻阳也在专注侧耳倾听。
来到外屋,李绾绾疑惑的问了一句:“谁呀。”
“开门,劳资是来收钱的!!”
门外传来了周扒皮的声音,一边说话还一边“咚咚咚”的敲打着木门。
想起周扒皮那凶神恶煞的样子,李绾绾心里害怕,颤抖着道:“我爹根本不可能跟你借钱,就算是借钱也会立有字据,你把字据拿出来!”
周扒皮大字不识一个,又哪里拿的出字据。
恼羞成怒之下,“砰”的一声,一脚就踹在木门上。
年多日久,木门根本就经不起撞,被周扒皮一脚踹开。
接着,一身酒气的周扒皮就闯了进来。
李绾绾吓得一声尖叫。
顾寻阳怒火中烧,卧槽了,私闯民宅还强抢民女?
他知道自己必须要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