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前朝禁术
松平的城内,从申时开始,街上人就少了,到了酉时,几乎已经没有人走动了。
客栈的一楼守了十几个官兵,听说客栈的前后都布置了兵力。
捕头查看了城内的所有的医馆,只有一家曾卖出了大量的麻沸散,时间恰好就是半月前。
药童依稀只记得是个中年男人来买的,具体模样,因为时间久远已经想不起来了。
捕头带着人在全程摸排了一遍,右臂受伤的男人寻出来好几个,但是陆让看一眼就知道不是。
没有别的法子,他只能在客栈布下这样的天罗地网,等着凶手的自投罗网。
二楼的客房里现在是一个身形瘦小的官兵穿着阮玉薇的衣服假扮。
真正的阮玉薇换上小二的衣服正窝在厨房里。
天色渐黑,阮玉薇蹲在灶台边上,灶膛里的木柴时不时清脆的爆裂声,橘红的火光将她映在他的侧脸上。
阮玉薇朝灶膛里扔了一根稻草,稻草接触到火焰的那一瞬,火舌瞬间卷噬燃烧殆尽。
她抬眼看了眼厨房里剩下两个沉默寡言的男人。
陆让靠坐在墙边的长凳上,握着长剑双手抱臂,闭目小憩,一股与世隔绝的模样。
另一个是松平府衙门的捕头,靠在厨房的门边,一直监视着大堂的动静。
阮玉薇收回视线,只能默默地叹了一口气,她现在已经看开了,她走哪儿哪儿就有命案。
下回她问问焦大人想不想升官,跟着她,十两银子一个案子,靠数量取胜,一年就能升官,顺便她也能发个财,一举两得。
厨房的后门连通着后院,是客栈小二厨子,及掌柜的住所。
现在客栈一众的客官和掌柜小二,都挤在后院的三间房里,免得晚上打起来误伤。
突然,一声弱弱的猫叫声。
陆让睁开眼朝后门看过去,一只通体黑色的小猫自后院的房檐跳了下来。
迈着软绵绵的步子走进了厨房里,走进来时还舔了舔爪子。
“诶?又是这只小猫。”阮玉薇一眼就认出来了,这只小猫就是进城时,吓了她一跳的小黑猫。
小猫走到她的身边,蹭了蹭她的脚,然后又喵喵叫了两声。
阮玉薇昨晚被吓得不轻,就算小猫可爱,她现在也有些发怵不敢摸,“小猫你没主人吗,怎么大晚上又跑出来。”
小黑猫一身皮毛油光水滑的,看样子就被打理得很好,一点儿也不像被抛弃的样子。
“又?”陆让看向阮玉薇。
阮玉薇点头,“昨晚进城的时候,我就是被这只小猫吓出声的。”
说着她低头又看了一眼小猫,“养得挺好的,怎么大晚上又被放出来了。”
陆让的眼眸一沉,起身就扑向阮玉薇,“当心!”
下一瞬厨房的屋顶,“哗啦”一声巨响,瓦砾尽碎,飞身下来三个黑衣人。
捕快瞬间反应过来,冲着大堂喊道,“厨房!”
阮玉薇一下就傻了,她怎么躲在这儿都被找到了。
外面的那群官兵还没有冲进来,就被一个黑人用药全部放倒了,只有捕头一人反应过来捂住了口鼻。
他拔出佩刀就和黑衣人缠斗在了一起。
一群的兵力,瞬间只剩下两个了。
她看着挡在她面前的陆让,原本矜贵的锦袍上全是尘土灰烬。
明明两人接触的那一瞬间,她又看到了那个书生的画面,这次她却无法静心去看。
陆让看了一眼阮玉微眼底闪过的惊慌和害怕,他鬼使神差般说出了他曾经也对她说过的话,“别怕。”
他站起身来,转身一眼就看出三个黑衣人中间那个就是昨晚的黑衣人。
他声音冷冽,“竟然炼制前朝禁术,残害无辜。”
黑衣人没有想到这个昨夜才进城的年轻人这么快就已经知道了。
他没有动,只是沉声道,“杀了。”
声音刚落下,另一个高个儿黑衣人身形极快地欺身上前,同时甩出三枚银针。
陆让未动,抛起佩剑,一掌击在剑柄,剑鞘如破竹之势飞向高个儿黑衣人,长剑在空中挽出一个剑花,那三枚银针应声而落。
高个儿黑衣人迎着剑鞘,徒手接住剑鞘,结果被剑鞘的冲击推开了好几步。
发号施令的黑衣人冷哼了一声,“速战速决,主人等着最后一罐鲜血!”
高个儿黑衣人立刻缠斗了过来。
可不论他怎么打,陆让都不曾让开其身后的那一方小天地。
阮玉薇缩在墙角,刀光剑影就近在咫尺,一道道剑风扫在她的身上,好似这些凌厉的招式下一瞬就飞到她的身上了。
她是已经认命了,她走哪儿哪儿就有命案,但是这次的命案未免也太要命了!
她刚这样想着,突然眼尾银光一闪,她出声提醒道,“小心!”
竟然从后窗又飞身进来一个黑衣人!
只是那个黑衣人看到陆让的那一瞬明显一愣,下一刻,他直接朝阮玉薇甩出长鞭,鞭子缠上她的手腕,直接她整个人拉了起来。
“啊!——”阮玉薇猝不及防飞了起来。
这一瞬变化得太快,陆让脸色一变,回身伸手抓了个空。
那个黑衣胁着阮玉薇已经翻出了后窗,跃上后院的房顶,几个人起落便不见了踪影。
阮玉薇被鞭子缠住了手脚动弹不得,黑衣人扛着她几个起落后,便降落在一条小巷道,那儿早有一辆马车在等着。
她被粗鲁地扔进马车里,脖颈一疼,她眼前一黑就彻底昏死过去了。
阮玉薇醒来的时候,她觉得除了脖颈疼痛,还不能动弹。
目之所及,是一间极为奢华的房间,房间里灯火通明,家私装饰无不精美,只有房间中间那个祭台格格不入。
而她被绑在祭台的正前方,身上还被换上了红嫁衣。
祭台旁边的小桌子上放了一本老旧的残本,残本上的图案,却让她的瞳孔一缩。
苗岩的木牌,陈姑娘的香囊,书生的木盒,现在又出现在了这个残本上。
她的脑海里闪过陆让说的那句话,前朝的禁术。
松平府的案子,是有人拿少女献祭炼制禁术!
那书生害死祖父一家,也是用他们的性命炼制禁术吗。
还有苗岩,陆让得知苗岩死后,那般的暴怒,也是想寻他练禁术吗。
“你醒了。”一道她从来没有听过的男声自门口响起。
阮玉薇朝门口的声音望去,却见——
“程雪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