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六院重现(上)
在西蜀剑阁以东,坐落着一座极大的庄园。放眼望去,怕没有几千亩。
此地便是那修真六院之首的易院之所在。易院地处峨眉山与青城山之间,占据了西蜀灵秀之宝地。
可奇怪的是,易院之内,风光秀丽,其上更是祥云遍布,瞧来好一副仙家气派。但其周围却是群山环绕,崇山峻岭,交通道路奇峻凶险。古栈道荒凉陡峭,蜿蜒盘旋,行人莫不心惊胆寒。
易院自创建以来,无论经历过什么劫难,始终坚持着最初创立的基本原则,实行以修心为主,修真为辅,修学为本的教育方针。
今日的易院,人人面上皆大露喜庆之色,人来人往皆是步履轻盈,真个逢着百年不遇的喜事。
原来再有几日便是一年一度的双院大会召开的日子。双院指的便是易院与凤凰昕院了。
凤凰昕院的掌教许洁原是前修真六院中凤凰书院的杰出弟子,只因在十年前的太阴之劫中凤凰书院被毁,再不复存在。
浩劫过后,许洁因不忘本源,便在现任易院掌教林云枫的支持下再建凤凰院,但因许洁不满凤凰书院的门规,便易名改法,以“昕”院命名。昕本为太阳初升之意,表明许洁对凤凰昕院的殷切希望。
太阴浩劫之后,修真六院只存易院一院,而许洁与那易院现任掌教林云枫为仙侣。故而凤凰昕院又建在易院之侧,且每年皆举行一次弟子会武,以促进两院门下修行。想那易院一众男修不过刚踏进修真一途数十年,又怎能修成忘情之境。既是如此,见凤凰昕院一众女宿来此,心中又怎能不十分欢喜?
易天阁,易院议事之所,实是易院重地,平日若无大事,除掌教之外,又怎许他人踏足半步?
而此刻的易天阁中,却聚集了数十人。这些人自然是两院中举足轻重的人物。
在上首位,正端坐着一名男子。此人相貌三十左右,七分英俊而又带着三分洒脱。身着一袭青袍。此刻的脸上带着几分庄严,但熟知他的人却明白。这份庄严出现在这人的脸上,除非这件事非常重要。
这人能坐在首座,其身份自是不言而喻。不消说,这人便是当今六院之首的林云枫掌教。
在其身侧,端坐着一名橙衣女子,女子瞧来也甚是年轻。但那份威严却一分不少地展现在其脸上。此人正是林云枫的双修之盟,现在的凤凰昕院的掌教许洁。
在阁中右下一列中,正坐着一众男子,细数之下却有五人。瞧其相貌,有白发须眉的,也有面白皮净的。但若是以貌取人的话,只怕会付出惨痛的代价。只因能够有资格坐在这易天阁中的人,怎能是寻常人物?
于阁中左下,同样端坐着四名女修。可其中最高年龄者看起来也不过三十岁。只是那修士容貌除了到达一定境界时会驻颜之外,世间又有数多种驻颜之术能使人青春永驻。世间男子或许少有修习,只因男子追求大道,又怎会在乎自身容貌。若是男子修习那驻颜之术,只怕其修道之心已是转变了。
在右下五人之中,有三人是那易院三院乾、阴、阳院的首座。其余二人一为易院长老,其位不在三院首座之下,只低于掌教一人罢了。另一人则是易院执事,掌管易院奖赏与刑罚。
可那世间女子,个个皆生爱美之心。更何况修真之士,自知寿命比那凡人何止长了数倍,自是比那凡人女子更在乎自身容颜了。在那女子看来,容貌比那性命更重要。故而那女修自修道以来,首先要修的便有那驻颜术了。
这四人二为凤凰昕院执事,分管凤凰昕院奖赏与刑罚。这也是许洁防止一人权力过大,而采取的分权之措。
易天阁中人数虽多,但此时却是一片安静。原来易院内那名白发老者与掌教有过一段争执。
一炷香之前·····
那白发老者先起身向林云枫一稽首道:掌教,趁着今日双院大能皆在,双院大会即将召开。老夫有几个问题想请掌教解惑。
林云枫向那老修亦是回礼,示意那老者但说无妨。
老者微微点头道:在下虽是孤家寡人一个,却也明白那阴阳互补之理。先前我易院设立乾、坤、阴、阳四院。却不知掌教将坤院废除,又将那慕名而来的女子尽数送往凤凰昕院。长此以往,只怕我院内门下会难以安抚啊。
易院一众门下的表现,林云枫自是看在眼里,怎能不知老者所指之意?只说道:“本座自是知道此理,否则本座也不会在十年一度的六院会武之余又主张举办这一年一度的两院会武。真人莫要担忧,本院门下大多入门时间尚短,修为境界不足,抑制不住心境的波动也属正常。但真人须知,仙修之人若是一心追求这男欢女爱,长此以往,于修行中会埋下重大隐患。本座如此安排,自也是有道理的。”
如此说话,确实在礼节之中。不想那老者却不知礼让,竟出言不逊。一怒之下竟起身喝道;“掌教与许仙子亦是双盟之修,莫非期我等皆是孤家寡人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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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老者的无理,林云枫不仅不怒,反而更加有礼,说道:“真人,对云枫来说,您是前辈。本座虽是担任这掌教之位。但未免资历不足,正要仰仗诸位才是。但就此事而言,还望长老明白,本院虽是设有坤院,却始终难与凤凰书院女修教育治理。故而本座为了那些女子的前途才将她们尽数送往凤凰昕院。凤凰昕院毕竟传承了凤凰书院的基业。难不成我等为了院内男修的一己私欲却误了女修的前途不成?”
那林云枫见那老者脸上仍有怒色,又道:“本座将一众女子全部引入凤凰昕院也是为了促进两院发展。那仙修之人自是应一心向道,”
不等林云枫说完,那老者未用一丝真气,单手向身边桌子一拍桌子应声而碎。那仙修之人即使不用仙术,肉体的威能自也不是凡人能相比的。老者怒道:“那些大道理谁人不会说,我愿为了院内弟子,恳请掌教能够复兴坤院。圆我院内弟子请求。”
此老名为火云真人,最是脾气火爆。而此人最厌烦的便是那世间繁琐的礼教。故而此老无论对谁的态度都是随心而发,所有态度都是对事不对人。也只有这种不理世俗礼教的人才敢对掌教言语相向。
林云枫最知此老脾气,对此老的言语与无理也不生气,但当着众人的面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而林云枫既是沉默不语,又有谁还能出口。殿内一时寂静到针落地有声的地步。甚至连众人的呼吸声也能清晰地听见。
殿中右下五人之中中间那人一袭白衣,中年文士打扮,此刻正双眼紧闭,好似有一种泰山崩于天,我自岿然不动的感觉。那末首之人,瞧来不过十八九岁,此人环顾殿内众人一圈后,暗暗摇头。不知是因为场中不愉快而感到叹息,还是因自己无法缓解场内气氛而无奈。
而林云枫此时双目却早已向天外望去,而眉头却稍稍皱了皱。而那位中年文士的目光也向殿外瞧了一眼,随即又将目光向林云枫瞧去,嘴角微微张了张,最终却没有说出口。
这时,许洁冲着火云真人微微一笑,颔首说道:真人话语中全是为了门下弟子着想,小女子深感钦佩真人一份爱护弟子之心。但我等仙修之人既承天地眷顾,又岂能辜负天地福缘,只顾自己不成?
火云真人见因自己而使得众人不悦,早已有后悔之心。但奈何虽知自己脾性,但又着实拉不下脸面。而此时又见许洁不仅不因自己所言而生怒,反而来打破这尴尬气氛,更使得火云真人惭愧不已。而此时的火云真人听到许洁的话语,只是点头而不语。
许洁见此,继续说道:“若我昕院一众门下全部并入易院,或许会将易院的整体实力提高。但天下之大,仅有易院又怎能照料到全部。如此一来,我等又将天下百姓置于何处?我等仙修之士若只顾自身修行,不为天下百姓谋福祉,岂不妄受天地眷顾?”
那火云真人听许洁话语中已有些天地威慑,已是大惊失色。若刚才只是惭愧,此刻却已是惶恐了。思来自己话语中确实只为易院着想,不曾考虑过天下百姓。若那百姓不能受到修士庇护,只怕会五谷不顺,战火纷飞了。而火云真人更是连称不敢。
原来那天下修士,最惧天地。须知修士修行必是得天地恩准,若逆天而行,降下天劫,只怕多年修行毁于一旦。更别说绝了自己的长生之路,却又何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