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带走曾老
苏沁为了和这些人培养默契准备跟着外邦商人走一趟认认路。
听到这个消息,赵良辰心中犹如一块巨石落地,同时又仿佛被抽走了灵魂般无比失落。
近来,他如老鼠见了猫般躲避着苏沁,那种辛苦简直难以言喻。他总是情不自禁地想要去找苏沁,为此,他没少在深夜里像幽灵一样蹲在墙头,痴痴地望着苏沁的房间发呆。
他深知,若继续这样下去,自己必定会无法克制地向苏沁表白心意,然而,他却对未来的道路感到迷茫,不知该何去何从。所以,倘若苏沁离开,他便可不必如此辛苦地躲避了。
可一想到再也见不到苏沁,他的内心便如被掏空一般,空落落的,仿佛自己的家被人偷走了。
苏沁即将离去,而齐芦笙却要留在上京城定期举办拍卖会,还要接收从南方送来的货物。没有熟悉的人陪伴苏沁,曾老和赵良辰都放心不下,赵良辰无法脱身,曾老便想亲自跟随。
苏沁婉言拒绝道:“爷爷,此次出门,少则两月,多则半年有余,一路风尘仆仆,实在是苦不堪言,您就别去了,在家安心等我归来。”
曾老闻言,面露不悦,追问道:“怎的,莫不是嫌我年老体衰?想当年,我年轻之时,时常在外游历,风餐露宿亦不在话下,如今咱家富裕,人多势众,这一路上定然不会受苦,我怎会坚持不住?”
苏沁无奈叹息:“爷爷,您所言不假,可那毕竟是年轻时候的事了,您如今这把年纪,再如此奔波,身体怕是难以承受。”
曾老却耍起了小孩子脾气,胡子一撅,愤愤不平道:“我才不管,反正我是非去不可,你若不带我去,待你离开后,我便紧随其后,独自前往。”
苏沁无计可施,只得去找赵良辰,希望他能劝劝曾老,岂料赵良辰反倒劝她道:“就让老师随你一同去吧。”
苏沁惊愕不已:“为何?爷爷年事已高,你就不怕他途中有个闪失吗?”
赵良辰沉声说道:“留在这里也有可能出事。”
苏沁蛾眉紧蹙,面露愠色:“你此言何意?”
赵良辰面色凝重,沉声道:“现今梁王已然与皇上彻底决裂,朝堂之上,泾渭分明地分成了两派。梁王苦心孤诣,暗中经营十数载,朝中过半官员皆对其马首是瞻。然而,支持皇上的皆是朝中肱股之臣,梁王一时间亦难以撼动皇上之地位。倘若去年你父亲之事得逞,那皇上如今之境遇必将岌岌可危。但如今梁王屡战屡败,妄图兵不血刃地将皇上拉下龙椅,显然已是痴人说梦。
不过,他定然不会有耐心一直苦等下去。年前提及的选妃之事,近日已提上日程,不日便要进行选秀。
近来梁王一党私下往来甚密,且梁王还命我暗中率领一批忠心于他的禁军操练。附近亦有一批身份不明之人出没,我猜想必是梁王豢养的私兵。最迟半年,若宫中嫔妃未有身孕之消息传出,梁王便会向皇上发难,甚至发动兵变。
我不知自己还能隐瞒多久,但不论是否能够一直瞒过梁王,待到兵变之时,若梁王发现我临阵倒戈,盛怒之下,定然会拿我身边之人泄愤。你与老师乃是我最为挂怀之人,我实不愿你们届时被牵连其中,遭遇不测。
所以我想趁着这次机会让你带着老师离开,待一切风平浪静,你们再行归来。唯有你们安然无恙,我方能心无旁骛,放手去做自己之事。”
苏沁沉默了,确实要是梁王选择动武,那么他们留下很危险,斗倒梁王是为了自保,但是她出出主意还行,可不想留下冲锋陷阵。
沉默须臾,她轻声问道:“皇上的身体还未调养好吗?”
赵良辰缓缓摇头:“十几载岁月如流,皇上遭受长年累月的迫害,身体早已坏掉,段良虽一直为皇上悉心调理,但要想恢复如初,谈何容易!
即便皇后顺利有孕,为保皇后周全,皇上也定然不会将此消息公之于众。皇上此举,无非是想逼梁王造反,如此一来,他便可名正言顺地将其处置。”
苏沁略作思考,颔首道:“好,我带爷爷离开,绝不成为你的拖累。”
赵良辰的目光如深潭般凝视着苏沁:“你们并非我的拖累,而是我的软肋。我只愿你们安然无恙,切不可有丝毫闪失。答应我,定要照顾好自己和老师,平安归来。”
苏沁清晰地察觉到赵良辰情绪的异样,亦瞥见他眼中的炽热。她不是不谙世事的天真少女,自然能洞悉赵良辰对她的特殊情意,但她绝不会因赵良辰的善待,便轻易交付自己的真心。
她刚来的时候觉得嫁给谁都可以,因为那个时候她还没有真正的意识到皇权的可怕。
她觉得苏季景都是三品的官了,有他护着,自己嫁给谁,一辈子也能躺平的,但是现在她不这么认为了,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就算以后苏季景以后回京为官,高官厚禄,封侯拜相也有可能一朝之间全部失去,更别说赵良辰了,同样的事情苏沁不想再经历了,她想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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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良辰的前途是可以看的见的光明,她知道如果跟赵良辰在一起也能实现自己躺平的梦想,并且凭借赵良辰对她的熟悉,日子应该能过的非常的自由。
但是狡兔死走狗烹,谁知道未来皇上会不会猜忌赵良辰,皇上被最信任的梁王背刺过,注定以后不会再相信任何人了,现在他还小,需要赵良辰他们扶持。
然而,十年之后呢?那时的他,已然成为一位成熟稳重的君王,能够将所有朝臣玩弄于股掌之间。那时的他,会觉得这些曾目睹过他卑微、无力与愚蠢的臣子们犹如眼中钉、肉中刺,更会认为他们的功劳如泰山般沉重,令他难以驾驭。
于是,他会绞尽脑汁地寻找借口,将他们的功劳消磨殆尽。
倘若她真的嫁给了赵良辰,待到那时,必定是拖家带口,年岁渐长,若想在出事时全身而退,简直是痴人说梦。
她怎会去赌那不确定的未来?人至中年,还要遭受牢狱之灾,亦或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那才是真正的悲惨。
因此,她绝不会回应赵良辰的感情。之前的她,来到此地后,从未想过改变这里的生存环境,故而不排斥嫁人。但如今的她,有了可观的银钱,拯救了苏家满门,在苏季景面前也有了话语权。
倘若以后不嫁人也能生活得很好,她便没有了嫁人的打算。
苏沁对着赵良辰微微一笑:“放心吧,我定会护得爷爷和自己周全,平安归来。你也要多加保重,遇到危险切勿逞强,皇上若能获胜自是最好,若是不能,也切莫强求,届时留得性命来找我们。”
赵良辰的心仿佛被掏空了一般,难受得犹如万蚁噬心,但他还是强颜欢笑:“好,你放心,我向来是最惜命的,绝不会为了他人而牺牲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