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当年之败,当真甘心
在那万籁俱寂的成王府内,成王独自一人静静地端坐在书房之中,他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一般,紧紧地锁定在了书桌上那张精美的画像之上。
只见他微微前倾身体,伸出略显颤抖的手,轻柔地抚摸着画像的表面,仿佛能够透过这薄薄的纸张感受到画中人的温度和气息。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无尽的柔情蜜意,口中喃喃自语道:“你到底何时才会回到我的身边啊?你是否知晓,每一个夜晚我都因为对你的思念而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就在此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打破了这份宁静。是杨逍迈着稳健的步伐缓缓走进了书房。他先是恭敬地向成王拱了拱手,然后开口禀报道:“王爷,萧丞相来了。”
成王听闻此言,心中不禁猛地一震,像是平静的湖面突然被投入了一颗石子,泛起层层涟漪。他随即抬起头来,看向杨逍,略作思索后吩咐道:“有请。”
杨逍领命转身离去,书房内只剩下成王一人。他迅速将手中的画像小心翼翼地收起并藏匿妥当,生怕被他人发现这个秘密。紧接着,他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然后快步走向门口迎接萧政的到来。
几乎就在同一时刻,萧政也刚好抵达了书房门口。两人四目相对,彼此脸上都浮现出一丝礼貌性的微笑。萧政见此情形,率先拱手施礼道:“王爷,如此深夜前来叨扰王爷,实在罪过,还望王爷多多海涵。”
成王同样拱手回礼,回应道:“丞相大人言重了,快快请进!”说罢,成王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并转头对一旁的杨逍喊道:“杨逍,速去准备香茗待客!””
萧政轻车熟路地踏入书房,脚步沉稳有力。他目不斜视,径直走到书桌前的椅子旁,然后缓缓坐下。他的脸色如同湖水一般平静无波,让人难以窥视到他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
与此同时,成王也不紧不慢地坐了下来,目光紧紧锁住对面的萧政。沉默片刻之后,成王率先打破这份沉默,开口问道:“丞相大人,如此深夜造访,想必是有要紧之事吧?”他的语气虽然客气,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疑惑和警觉。
萧政微微抬起头,迎上成王的目光,缓声道:“成王爷,实不相瞒,老臣此次前来,确实是有事相求。还望王爷能够助我一臂之力。”
成王心中暗自思忖,不知道这位权倾朝野的丞相究竟所为何事。只见他皱起眉头,追问道:“哦?不知丞相需要本王做些什么呢?”
萧政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成王爷,老臣希望您能跟城东城门的护卫打个招呼。明日天黑之时,放行一批人进城。”
话音刚落,成王如遭雷击般猛地站起身来,脸上满是惊愕之色。他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盯着萧政,厉声喝问:“丞相!你这是意欲何为?这批人是什么身份?为何要在夜间进城?难道其中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不成?”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之际,杨逍手捧着两杯热气腾腾的香茗走了进来。他小心翼翼地将茶杯分别递到萧政和成王面前。萧政端起来茶,看着成王,“别担心,现在还未到那个时候,这次只是除掉江预。”
“除掉江预!”成王满脸惊愕地望着眼前的萧政。他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摇着头。
只见萧政轻抿了一口热气腾腾的香茗,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阴险而又狠毒的笑容。他那狭长的眼眸里闪烁着寒光,犹如一条伺机而动的毒蛇,让人不寒而栗。
“江预此人乃是我们前进道路上的巨大阻碍,若不将其铲除,我们的计划必将难以实现!”萧政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充满了决然与果断。
成王眉头紧皱,快步走到萧政身前,一脸肃穆地直视着对方。他义正言辞地说道:“丞相大人,您可要三思而后行啊!江预可是我大越国的忠臣良将,其才华横溢、智勇双全。就在数月之前,他亲率大军剿灭了西塞之乱,扞卫了我大越边境的和平与安宁。而且北疆王一直对我大越虎视眈眈,心怀不轨,正是由于江预的震慑,才使得那北疆王不敢轻易来犯。倘若江预不幸遇害,北疆王定会趁虚而入,倾尽全力攻打我大越。到那时,战火纷飞,硝烟弥漫,整个国家都将陷入水深火热之中,百姓们更是会流离失所,苦不堪言呐!”
然而,面对成王如此恳切的劝谏,萧政却丝毫不动容。他缓缓放下手中精致的茶盏,站起身来,用一种居高临下的目光审视着成王。突然,他猛地提高音量,怒喝道:“哼!真是妇人之仁!如此优柔寡断,何以成就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业?”
“丞相大人!即便要成就宏图伟业,也绝不能以牺牲大越万千子民的生命以及国家的未来作为代价啊!”成王毫不退缩,针锋相对地辩驳道。
萧政满脸怒容地紧盯着成王,他的双眼仿佛要喷出火来,咬牙切齿地吼道:“当年,我可是绞尽脑汁、费尽心思,用尽一切手段才好不容易将你留在京城之中,并且还帮你牢牢掌控住了京师护卫军!难道这其中的深意,你会不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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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王毫不退缩地迎向萧政那充满恨意与恶毒的目光,冷冷地回应道:“丞相大人,想当初父皇明明选定我作为太子人选,可您呢?却凭借自身强大的势力强行拥立了崔定邦坐上那个位置。事到如今,你还跟我说这些毫无意义的话语!”
萧政听完成王这番犀利的言辞后,气得浑身发抖。他猛地转过身去,不再直视成王,而是将目光投向门外那一片漆黑如墨的夜空。沉默片刻之后,他缓缓开口道:“当时的你啊,年纪尚不足十五岁,而我们大越国正处于内忧外患、风雨飘摇之际。以你那时的稚嫩和阅历,真觉得自己能够稳稳当当坐好太子这个位子吗?”
成王听到这里,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屑的冷笑。只见他背负双手,同样凝视着眼前这片深沉的黑夜,语气异常平静地反驳道:“丞相啊丞相,依本王看来,您之所以如今又想到我,无非是因为皇后入宫多年以来始终未能诞下子嗣,你萧家的荣耀无人能护罢了!”
萧政缓缓地仰起头来,目光望向那高远的天际,仿佛要将心中所有的烦闷都随着那长长的叹息一同释放出去。然后,他慢慢地转过身,凝视着面前的成王,缓声道:“如今大越国已历经风雨,崔定邦更是将这国家治理得井井有条。此时若我们图谋大业,岂不是可以轻松坐享其成?如此一来,又何乐而不为呢?”
成王静静地站在那里,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平静之色,轻声回应道:“丞相啊,本王已然厌倦了与他争斗。此时此刻,我只愿做一个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逍遥王爷罢了。”
听到这话,萧政的眉头微微皱起,眼中闪过一丝急切,连忙劝道:“逍遥?王爷您当真觉得此刻能逍遥自在吗?莫要忘了,即便您已无意争权,但他未必就对您毫无戒备之心!况且,您扪心自问,内心深处真的就甘愿如此吗?以王爷您的才能和资质,比起那人可是更具帝王之相啊!何不亲自登上那象征无上权力的金銮殿宝座,一展您的雄心壮志和治国方略呢?”
萧政这番话语犹如重锤一般,一下下地敲击在成王的心头之上。一时间,成王不禁陷入了沉思之中,开始默默地反问自己:“是啊,这么多年过去了,我真的就此甘心了吗?曾经年少轻狂之时所立下的宏伟志向,难道就这样被岁月消磨殆尽了吗?”
萧政目光凝重地凝视着眼前正陷入沉思的成王,他轻声开口道:“王爷啊,遥想当年,您是那般的意气风发、风采绝世!那时的您,满怀雄心壮志,智谋过人,可谓是举世无双。然而时过境迁,如今的您难道就心甘情愿如此沉沦下去吗?您莫非忘却了您那含冤而去的母妃是怎样悲惨离世的吗?她若是泉下有知,看到您这般模样,又怎能安心闭目呢?”
听到萧政提及自己的母妃,成王的身躯微微一颤,口中喃喃自语:“母妃,母妃......”仿佛那两个字承载着无尽的思念与痛苦。
萧政见状,趁热打铁,言辞恳切地接着说道:“王爷,老臣已然步入风烛残年,命不久矣。此生唯一的遗憾便是当年未能坚定地力挺您登上皇位,以致酿成今日之局面。但所幸,如今我在朝堂之中仍有些许势力可用。只要王爷您愿意重振旗鼓,凭借我的力量拥立您重登大宝,绝非难事。况且,我一心只为大越国的万千子民着想,他们迫切需要一位英明神武的君主来引领国家走向繁荣昌盛之路啊!”
成王思忖良久,终于缓缓挪动脚步,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到那张雕花檀木椅旁,然后略显疲惫地坐了下来。
沉默片刻后,他抬起头,目光复杂地望向萧政,缓声道:“丞相大人,那些过往之事皆已如烟云飘散。虽说本王心中确实有所不甘,但历经这么多年的风雨沧桑,那份曾经炽热的斗志也早已被消磨殆尽。不过,念及当年您将我留在京城的恩情,本王今日便应下您所托之事。您大可放心,待到明日夜幕降临之时,一切定然会如您所愿。”
萧政原本渐渐平息下去的怒火,此刻却犹如被风助长一般,再度熊熊燃烧起来。然而,他深知此时不能让情绪失控,于是强忍着心中的愤怒,将其死死地压了下去。
只见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看向眼前的王爷,沉声道:“王爷,此事我已精心谋划多年,其中的每一步都经过深思熟虑。况且,如今皇上也知晓您与我的关系密切,咱们已然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事到如今,您既已登上这船,那就唯有静待时机,待那龙袍加身之日!”言罢,萧政一挥衣袖,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成王望着萧政渐行渐远的身影,脸上的表情复杂至极。起初,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恼怒,仿佛对萧政如此决绝的态度感到不满;但很快,那丝怒意便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名状的喜悦之情,似乎对萧政所描述的美好前景充满期待。
紧接着,这份喜悦又如昙花一现般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无奈以及无法掩饰的强烈欲望。成王就这般站在原地,静静地凝视着萧政离去的方向,许久之后,方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
随后,他缓缓迈开脚步,朝着书案走去。每一步都显得那样沉重而缓慢,仿佛背负着千斤重担。终于,他来到了书案前,慢慢地坐了下来。
坐下后的成王,先是微微低头沉思片刻,然后才缓缓抬起手,轻轻地放在了书案之上。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桌面,似乎想要通过这种方式平复内心的波澜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