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初出茅庐
夕阳在余晖中光芒万丈,薄纱似的云雾缭绕在山峰之间,远远望去,仿若在云海之中,在仙境之上,山峰重峦之中一座大殿,在白云与霞光中若隐若现,金碧辉煌,气势恢宏!大殿内一位道士,头戴上清芙蓉冠,身着紫道袍,脚纳云霞朱履,背首而立,身后立着一位农夫模样的汉子,弓腰垂首道:“掌门人消息千真万确!詹齐天要叛逃龙虎山了!今晚就会离开。”那紫袍道士沉吟片刻道:“确定他要离开了?要去哪里你可查明?”,农夫模样的汉子坚定的点点头:“具体地点,弟子也不甚知,不过应该是逃亡南方了!”,紫衣道士面容凄然不语,良久才道:“既然如此只有杀无赦!你去传我密令,山下所有人员时刻注意詹齐天动向,具体由你负责,事关龙虎山声誉,一定要抓住詹齐天,我会马上派人封锁山下,你去吧”“是,掌门人”农夫模样的汉子转身离去,那紫衣道士转过身来喃喃自语:“为什么,我传你武功,培养你做未来掌门人!你,你竟然要背叛师门,你真的以为这能解脱一切么?”。
杭州西湖,清晨,天色微亮,“笃笃——咣咣”,灵隐寺报更僧人清脆的梆锣生远远在寂静的西湖上空回荡,桨声欸乃中,一叶扁舟从微光划出,船头立着三人,中间站着一位少年,虽是文人打扮,但白衣黑发,长发如墨一般,以玉簪束起,微微飘拂,衬着悬在半空中的伟岸身影,神采飞扬。他的肌肤上隐隐有光泽流动,眼睛里闪动着一千种琉璃的光芒。容貌如画,气宇轩昂,右侧立着一个青衣小童,身材虽小,却也甚是容貌清秀,划桨的乃是一个虬髯大汉,魁梧雄壮,三人立在船头,
“公子,你看好美啊,我们果然没有错过!”,旁边那个青衣小童,指着在清晨霞光中矗立的湖心亭道,神情满心喜悦,甚是欢喜,那少年只是微微一笑,神态自若,那船只一路前行。
“铮铮铮”,船上之人正在神怡心旷之际,耳边一阵微风忽起伏。远远传来缕缕琴声,悠悠扬扬,让人迷醉,接着便伴着空谷幽兰一般的女子歌唱的声音响起,那少年心头一震,此曲应是天上有,人间那得几回闻!他神情微动,朝摇桨的虬髯大汉道:“阿五,快些划!”,
“好嘞,少爷,”虬髯大汉健壮的双臂开始极速摇橹,船如离弦之剑一般向亭中游去,亭中情形渐入眼帘,一曼妙女子正在翩翩起舞,边跳边唱,那少年极是欢喜,因怕白日的西湖嘈杂,才决定此刻漫游西湖,谁知竟然还有同道中人!待到靠近时,何毅示意停船,在离亭子不远的地方三人静静倾听这美妙的歌声。
"淫贼,休得再逃!"突然远远两声呵斥,如同清晨的露珠滴落在荷叶上,清脆悦耳,又如风铃随风摇曳,他那如梦幻般的美好被打断了,旋即,一条黑影如鬼魅般沿着岸边那迂回蜿蜒的走廊风驰电掣般的向亭中急穿而去,紧跟着两条曼妙的身影,她们的身姿轻盈如燕,又如轻盈的蝴蝶紧紧追逐,飞眨眼间就飞至黑影面前。随着她们的步伐,两道犹如银蛇般的剑光如闪电般带着凌厉的剑气狠狠刺向那黑影,那汉子见状,脸上露出一抹狰狞之色,他紧握手中长剑,毫不示弱地回首挥剑相迎。一时间,剑光闪烁,剑气纵横。三人在连廊之上斗得难解难分,剑与剑的碰撞声,伴随着清脆的金属交鸣声,在晨光中回荡。
“淫贼,叫你呢!小心人家刺到你!”此时远远看着的那白衣少年右侧的青衣小童不仅没有慌乱还笑意盈盈的低声向少年揶揄道,
那白衣少年斜斜瞪了她一眼,“淫贼?就算淫贼我也是有素质的淫贼!再说了我是淫贼,那你和我在一起,你又是什么呢?”,
青衣小童一抿嘴,羞道:“坏蛋,欺负我!”,说完将脸扭向一边,脸颊布上一层薄薄的红晕,一如天边的朝霞,明艳四射!赫然就是一个少女!
此时左侧虬髯大汉转头道:“舒舒,对公子不得无礼!”,那青衣少女吐了一下舌头不在说话。
三人斗了一会,两位少女虽然柔弱,但是翩翩起舞如春江流水一般的剑法如同织就的一张天网,将汉子罩在其中!那黑衣汉子东躲西藏力渐不支,开始沿着连廊,向亭中躲去,
“不好”那少年看此情景道,话音未落,“啊”的一声惊叫,一道婀娜身影已从亭中飞出,那女子身着一袭红衣衣,头发已被风吹散,面容看不甚清,极速向下快要落水的一瞬间,一道白色光影划过,落水的少女已被抱起,静静的落在游船上,水波不兴,一切如原来的样子,翩然起身白衣少年,此刻才向红衣少女望去,他看到了一张脸秀丽绝俗的脸,如雪似云,只是过于苍白,没半点血色,想是她刚才惊吓之故,两片薄薄的嘴唇,也是血色极淡,极是清纯。
白衣少年道:“姑娘受惊了,多有得罪了。”
红衣少女稍复神色道,“多谢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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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关莺语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难”,红衣少女的声音甚是令人着迷,短短四个字,如黄莺出谷,鸢啼凤鸣般婉转柔和,似夏日流水,风拂杨柳般柔和,红衣少女看见闪现眼前的少年亦是一愣,刚想开口说话,
亭中突然又爆发出刺耳的尖叫声,原来先前停息的打斗再次升级。刚才的三人混战不休,激烈的打斗声再次惊扰了何毅一行人,红衣少女更是被吓得脸色苍白,眉头紧皱,紧紧抓住身边人的衣袖。
白衣少年本不想被再次煞了风景,眉头一紧,脸上显露出不悦之色。突然间,他身形一展,如同轻燕般跃起跳入亭中,同时腰间佩剑出鞘,剑身闪耀着寒光,瞬间便插入三人打斗的中心,一股凌厉的剑气震开了三人。他肃然站立,声音冷冽道:“三位,清晨时分,何需如此大动干戈?扰人清梦,实为不妥。”
众人这才注意到这位白衣少年,他手中的剑虽然看似普通,但出手间却透露出不凡的武艺。刚才他出手之前,由于一身文人打扮,竟让人忽视了他的武功。
“你是何人?”三人齐声问道,脸上都带着惊讶和疑惑。
“我乃何人并不重要。”少年摇了摇头,目光扫过那两个少女,只见她们容貌秀美,眼神清澈如水,心中不禁升起一股保护欲。“你们既然在此打斗,就不要打扰到别人。要打,出去找个没人的地方。”
“公子有所不知,这淫贼银蛇花盗夏威,乃是武林恶人排行榜上排行第十八的恶徒。我们姐妹二人追踪他许久,今夜终于抓住了他,岂能轻易放过他?”少女们愤愤不平地说道。
“淫贼?”少年眉头一挑,眼中闪过一丝古怪之色。“既是淫贼,就更应该交由官府处置,岂能私自了结?”
话音刚落,少年身形一动,一招缠丝十三式中的“棒打七寸”便施展出来。只见夏威身形一颤,便如同死蛇一般瘫倒在地。两少女惊呼一声,捂住小嘴,眼中流露出惊异和钦佩之色。
“多谢公子出手相助!”左边的少女率先反应过来,感激地说道。右边的少女却怒上心头,提剑便要向夏威刺去。少年身形一闪,便拦住了她的去路。“姑娘且慢,此人虽恶,但也应交由官府处置。”
两少女不解地望着少年,脸上露出不屑之色。她们心道:“这少年虽有一身好武艺,却不懂江湖规矩。”但纵然如此,毕竟少年出手制服了夏威,自是不好直接反驳。
这少年当然从她们眼神里知道了她们的想法,江湖的事,要江湖解决,他自幼读着四书五经看着大明律长大,他从未把自己当江湖人,他怀揣着科举当官的理想,本来也该走仕途之路的,只是师父的突然之死让他不得不先放下目标,踏入江湖来完成师父的遗愿!要不然怎么对得起师父这么多年为他做的一切!所以此刻少年虽然知道自己身处江湖中,但他更是大明人,所以他不能草菅人命。
怕两姐妹误会少年忙又解释道:“我知道江湖规矩,可人在江湖你也得遵守法律!你以为大明以德治国?错!大明可是以法治国的!”。
“公子所言甚是,花月夜剑派玉蝶,玉舞多谢公子援助之恩!敢问公子高姓大名?”两人脸上露出敬佩的目光问道,
“花月夜剑派?”少年一脸茫然,看两姐妹傲娇的神情心道,“花月夜剑派很有名么?怎么我都没有听说过?”当然初出江湖的他自然不知道眼前这两个温婉动人的可人儿,其实就是最近武林中刚闯出“蝶舞双娇”名号的花月夜剑派年轻高手,在江湖绝色谱上姐妹俩共同占据着第四的位置。她们自诩是淫贼色魔的天敌,因为江湖上近期许多不入流的淫贼,见到她们的美色时,常常正在想着怎么把这姐妹俩剥成两只白羊然后好好的享用一番时,却不知自己的武功在这两姐妹跟前走不上两招便被斩于剑下了,所以半年来,死在姐妹俩手里的淫贼没有十个,也有八个,这也让两个姑娘自信满满,以为江湖上的淫贼实在不堪一击!
“他是淫贼!”站在不远处的那个跟着少年的青衣小童一本正经的开口回答道,
“唰”,少女语音刚落,孪生姐妹蝶舞双娇马上齐齐拔剑出鞘,指向了少年,
“拜托两位美女!刚刚是我救了你们,我要是淫贼这会躺下的应该是你们!”少年躲开姐妹俩的剑装作一脸无辜的道,
同时转头瞪了一眼身后船上的少女,那少女抿嘴偷笑极力忍住才没笑出声来,还一副天塌下来事不关己的样子。
等少年说完,双娇中的姐姐玉蝶展颜笑道:“看公子一表人才,相貌堂堂,俊秀儒雅,也不像淫贼,我们只是和你开玩笑!其实这才是真正的淫贼!”,说完,用手一指夏威,“他和花中飞一个月前奸杀了敝派的二师姑和三师姐,我们一路追查,让花中飞逃掉了,只抓到了他!”
“既然这才是真正的淫贼,我现在就送他去官府,”少年说着拎起瘫软在地的夏威,向岸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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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请留步,还请问公子尊姓大名,回去我们姐妹俩个也好向掌门人禀告事情原委!”,玉蝶道,
“在下姓何,单名一个毅字!今日一见,三生有幸!”少年头也不回的道,随后提着夏威便回到自己船上。
“不是武林名人录榜上的人?”姐妹俩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
作为一个江湖中人,姐妹俩认为以夏威的功夫,能一举一招拿下他的的人物,怎么也应该在江湖名人录上有一席之地,而像何毅这么年轻的少侠,目前在名人录上也只有寥寥几人而已,他们都是整个武林的偶像,比如少林寺年轻的武僧院长老“乾坤霸王棍”的月空,据说可以撼山裂石,武动乾坤,是少林寺年轻弟子中不世出的武学奇才,武当派的后起之秀,号称“流光剑影”的官楠,唐门的大公子“流星飞刀”的绝情公子唐无痕,当时还有武林中风头正劲的天龙帮少帮主向小天,人称“君子刀”。听说目前正在追江湖第一神秘门派的浣花溪未来掌门人谪仙霓裳,姐妹俩正怀着莫名的憧憬,以为又认识了一个名门正派的后起之秀,但美好的憧憬却被何毅这个无门无派的陌生人给搅乱了。
玉舞应该比姐姐心思更灵活些,“公子既然不愿以真名示人,自然有公子的道理,此番来杭,你也是来参加天龙帮和鹰爪门成立天鹰盟大会的么?”
“在下正是来参加天鹰盟成立大会的!”何毅道,这俩姐妹还真是以诚待人,毫无心机,轻易就把行程透露给何毅了,何毅自然顺口应承,虽然他不知道天龙帮是什么帮派,不过光听名字就够气派了,更何况要成立联合帮派的天鹰盟,他此次本来要找到那个让师父临死仍不忘的门派浣花溪,他要为师父雪耻,要征服浣花溪,要打败浣花溪掌门惜若情,要把她踩在脚下,要让浣花溪弟子个个成为他的女奴!这是他的目标。可是江湖这么大,浣花溪又是一个极其低调神秘的门派,他师父到死都没能一睹浣花溪所在神秘之地,何毅知道自己要想查到浣花溪一点蛛丝马迹还不是如大海捞针一样?既然天龙帮在武林中名头这么响,倒不如去见识一下,顺便打听一下消息,碰碰运气,况且有两位美女陪伴,岂不美哉!想到此处何毅脸上漾着一丝微笑,胳膊顿时传来一阵疼痛!同行的女扮男装少女明月舒从后面悄悄掐了他一下,何毅此刻的心思她可都知道,从成为何毅师妹一来她就知道师父的目标,知道何毅要成为师父所说的淫贼后,她只是何毅其中一个侍女而已,但看到何毅对两姐妹的暧昧微笑,她不自觉的掐了他一下,也许是女人天然的占有欲吧,何毅忍痛呲牙一笑而过,还好两位姑娘没有看见。
“果不其然,还真让我猜着了,进来这杭州城中的诸多外地人,皆是为参加那大会而来!”玉舞悠悠言道,
“姑娘真是冰雪聪明,一猜就中!”对于女人,无论多么的美丽,多么的倾国倾城,内心总有一处柔软,喜欢被那诚挚的赞美轻轻碰触,何毅真诚的赞美,如细雨润心,虽然姐姐还有顾虑,但妹妹玉舞毕竟年轻,瞬间便笑颜如花,灿若云霞。
“公子,何不与我们一同前往?”玉舞眼中闪烁着期待,明显对何毅有了好感。
他微笑着,却又不失庄重道:“多谢姑娘美意,这贼人,我需要送交官府,再者便是你要向这位姑娘致歉,方才你们险些将人家打入水中。”何毅指着刚刚救起来的红衣少女。
玉蝶玉舞顿时面露歉意,郑重的道:“姑娘受惊了,方才捉贼心切,冒犯了姑娘,还望姑娘海涵!”
那红衣姑娘轻轻抚平心中的惊悸,微微颌首道:“两位亦是为武林除害,堪称女中豪杰,小女子佩服还不来及呢?又怎么会心生怨意呢,其实我也是来天龙帮参加他们的晚会的!”她声音徐徐,清脆旖旎,连两个少女似乎都痴了,更不遑说何毅了。
“亦是参加晚会?看来天龙帮此番动静着实不小,确有必要一探究竟。”何毅心道,这么大声势,说不定还真能遇到浣花溪。
何毅辞别红衣少女,并且留下舒舒和两位少女作伴,妥善安排后便准备带着夏威前往官府投案。刚至岸边,倏地闪来两个衙役,,何毅一看衙役装扮心道:来的真是时候!事情皆已结束,才珊珊来迟。
那两个衙役径直朝何毅走来,其中一个身着捕头衙役的人向何毅抱拳道:“在下杭州衙通判王四海,方才在街上听人言这边有人闹事,便过来瞧瞧究竟何事?能否告知在下事情经过?”,
这衙役倒是文雅,与传闻颇有不同啊!虽心中略有鄙夷,但此刻心中恶意却稍减,念及日后还要在杭州停留一段时间,有意结交便客气道:“原来是王捕头啊,久仰久仰,在下何毅,字之行”,
王四海见何毅一身儒雅之气,又是文士打扮,头戴方巾帽,亦是个读书人的模样,赶忙笑道:“阁下莫非功名在身?”。
“鄙人不才,应天解元!”
他笑意更盛道:“真是应天解元公啊,久仰,久仰啊!”。大明自科举以来,凡是应天解元的,最后不是内阁重臣就是地方大员,就一个唐伯虎没能如此,他好像还是被别人陷害的,这王四海比何毅更清楚这点,
何毅嘴上谦让道:“不敢,王大人客气了,”
“这人乃是官府通缉的逃犯,何兄弟如何将其擒获的?”王四海指着夏威道。
如何擒获?擒住这种蟊贼还不是手到擒来,何毅心道,但转念一想出入江湖人生地不熟还是低调为好,忙道:“擒住此人并非我的功劳,乃是楼上两位姑娘的,”。
蝶舞姐妹乃是江湖人,此事于他们而言不足为奇,于是何毅便把她俩当作了挡箭牌!此刻楼上一行人恰好听到动静皆下来了。
王四海朝两姐妹道:“原来是花月夜剑派两位侠女,我代官府感谢两位了!”,
玉蝶刚要辩白解释被何毅一个眼神阻止,虽不明所以但也默认亲手抓住夏威之事,而那红衣女子似亦明白何毅的心思,并未言语,随后何毅便随王四海把夏威送到杭州府并将事情经过一一记录归档,舒舒则在送别红衣少女后,按照何毅吩咐约上蝶舞姐妹逛街去了。
何毅带着夏威到了杭州大牢里,刚进去,王四海就给夏威上了刑,这夏威,虽然号称淫贼,下身功夫比较硬,但是人倒是一点也不硬,在大刑伺候下却也无所遁形,将所犯之事一一招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