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第 178 章
很快秦治就押着谢瑾他们回到了胡人营帐,他将他们安排在一间营帐,临走前丢下一句:“营地里营帐有限,只能委屈二位将就一下了。”
撂下这句话,秦治就面如春风的出了营帐。
赵姝望着营帐里唯一一张的床榻,随后面色如常的移开视线,突然间,谢瑾伸出手指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背。
赵姝疑惑的看向他,就见他将手指放在嘴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赵姝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他,谢瑾被她看的一阵不自在,轻咳了一声,示意她朝他靠近。
赵姝照做,女儿的清香瞬间涌入他的鼻中,鼻子微微动了动,眼神闪躲了两秒,随即一把拉过她将其拽到自己跟前,与自己面对面的贴着。
赵姝一惊,轻轻惊呼了一声,可声音还未来得及传出口,便被一只大手捂住了嘴。
赵姝惊的扬起了头,等反应过来后便使劲瞪了谢瑾几眼。
见她炸毛,他才讪讪的松开手,随后拉过她的手在她手心里笔划着。
“别说话。”
赵姝瞪他!
谢瑾握着她的手松了几许,但不过片刻便又紧握在手中。
塞了一颗药丸在赵姝嘴中:“这是解药,吃了后一刻钟的时间内力就会自行恢复。”
赵姝眨眨眼:“这东西你哪来的?”
“我从上京城里带出来的。”
赵姝再次眨了眨眼:“你一开始就知道秦治会来这一出?”
谢瑾唇角轻勾:“猜到一点。”
赵姝直勾勾的盯着他:“那护城河那一幕你猜到了没?”
谢瑾这次不再在赵姝手心上写字,而是学着她之前的动作,眨了眨眼。
赵姝一把将自己的手从他手掌里抽出,对他竖了个大拇指:“你牛!”
谢瑾脸皮堪比长城,笑着没反驳。
赵姝定定的望着他,突然露齿一笑,朝他勾了勾手指。
谢瑾明知道她此时叫他过去不会有好事,但还是控制不住的朝她走了去。
谢瑾在她一米远的地方停下,赵姝笑着摇了摇头,指了指自己脚前,示意他走近。
谢瑾望着她脸上芙蓉花开般的笑容,脑子迷糊的朝她靠近。
美人就像毒药,一旦沾染上便无药可解,尤其是心头上的美人!谢瑾飘飘然的走到她跟前,赵姝笑容愈发明媚,手指点了点红唇,再次朝他勾了勾手指。
谢瑾看清她的动作,瞬间浑身一怔,紧接着浑身一麻,双眼直勾勾的望着她娇艳欲滴的红唇。
赵姝无声轻笑,再次点了点自己的红唇,眼神撩人。
放在以前,这些事都是谢瑾想都不敢想的,如今却如馅饼一般砸在了他的脑门上,砸的他五迷三懵的。
赵姝无声轻启红唇:“不想吗?”
谢瑾眸色瞬间紧缩,身子紧绷,黑眸紧紧的攥住她!
赵姝乜了他一眼,刚要转身离开,一道大力就将她扯了回去。
唇上覆上一层温热,赵姝眼眸含笑的望着谢瑾,待他要继续深入时,双手扣住他的肩膀,随后一个用力,“砰”一声,谢瑾人就从站着变成了躺在地上。
谢瑾楞神看着上方的赵姝,赵姝慢条斯理的在他面前蹲下,手指轻放在他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嘘”!随后唇无声轻启:“隔墙有耳!”
谢瑾似笑非笑的望着她,赵姝还没弄懂他笑中的含义,地上的人猛地伸起双臂握住她的手臂,将她扯了过去!
赵姝一个不察,整个人瞬间倒在谢瑾身上!
赵姝双手慌张的撑在谢瑾胸膛上,想要从他身上起来。
可谢瑾哪会让她如愿,双臂一张,瞬间将她整个人搂在了怀中。
胸脯相贴的瞬间,赵姝心跳漏了一拍,谢瑾双眸也失神了片刻。
等二人齐齐回过神来,赵姝继续挣扎着想要从他怀中起来,而谢瑾则是愈发搂紧了她!赵姝一个劲的在他身上乱扭,谢瑾眸色深谙,搂着她凑到她耳边,声音低哑:“作弄了我,就想跑?”
赵姝被耳边的微热熏红了脸颊,她挣扎的力道小了些,翁声翁气道:“我没有。”
谢瑾声音暗哑的笑了声:“小骗子!”
若刚刚的那道温热是开胃菜,那这声“小骗子”就是主菜,这声音传到她的脑中瞬间麻了她的半边身子。
赵姝再次挣扎了起来,面色羞愤欲死的挣扎了起来!
谢瑾身子瞬间僵住,紧紧的禁锢住她乱动的身子,暗哑出声:“你再乱动,就可要出事了!”
起先赵姝还不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半晌后,她终于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僵着身子不敢再乱动半分!谢瑾察觉到她的僵硬,抬手抚了抚她的发丝,低哑笑道:“好姑娘。”
赵姝将脸埋在他的肩膀处,羞的连话都说不出半句。
这、这人耍流氓!谢瑾没放开她,赵姝做了半天的心理建设,才鼓起勇气开口:“可、可以放开了吗?”
若是知道逗弄他的下场这般惨烈,打死她她也不会不知天高地厚的逗他呀!
谢瑾声音仍旧低哑:“再等等。”
赵姝膛目,等、等什么!?
虽然赵姝不知道要等什么,但她依旧不敢乱动,听话的等着。
须臾,谢瑾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脊:“起来。”
赵姝等的眼皮都快打架了,好不容易听到这如蒙大赦的声音,激动的瞌睡全部跑光,忙不迭撑着身子站起身。
“嗯!”一声闷痛自下方传来!
赵姝站起身后根本不敢看他,猛地将身子扭到一旁,背对着谢瑾!
谢瑾揉着胸口站起来,一边揉一边低低笑:“你倒是不客气。”
赵姝脸轰的一下红了个透顶,到底是谁不客气!明明、明明他才是不客气的那个!
赵姝愤慨的转过身,想要指责他的污蔑,可一转过身便见那面若冠玉的男人,正皱眉揉着胸膛!
赵姝一怔,这、这是怎么了?赵姝盯着他揉的位置,随后反应过来,她刚刚起身时,好像、好像撑错地方了。
等明白过来后,脸瞬间红的不像话,眼神躲闪的嘟囔:“原来是说这个。”
谢瑾将她嘟囔的话听了个全乎,笑着望向她:“要不然你以为我说的是什么?”
赵姝目光左右闪躲:“没、没什么,但这也是你活该,谁叫你刚刚、刚刚.”
谢瑾笑着接话:“刚刚什么?”
赵姝抬眸瞪了他一眼:“没什么!”
谢瑾笑笑:“我还以为你要说,我刚刚对你”
话还没说完,就被赵姝急急打断:“这里只有一张床,今晚怎么办!?”
此话一出,屋子瞬间安静了下来,赵姝怎是懊恼的蹩紧了眉头,恨不得将自己的舌头咬掉!
谢瑾眼神从赵姝身上移到她身后的床榻上,随即抬步朝赵姝走了过去。
赵姝见他朝自己靠近,慌的向后退了一步,警惕的盯着他:“你要做什么!”
谢瑾一怔,等反应过来后,轻嗤了声:“你在想什么,”抬脚继续走着,来到赵姝身边时还轻哼了一声,随即直直越过她,来到床边将床榻上的靠枕拿起来:“有它就够了。”
赵姝提着的心瞬间落了下去,但又隐隐约约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谢瑾将靠枕放在地下,仰头看向她:“看你失望的样子,是在遗憾什么吗?”
谢瑾将靠枕放好,直起身朝她走来:“若是你想,也不是不可以。”
赵姝脸一阵青一阵红,蓦然间,她对他扬唇一笑,随后朝他走过来,在他身前站定,随后皮笑肉不笑的朝他咧嘴,抬脚狠狠踢了他的小腿一脚!谢瑾顿时龇牙,赵姝立马开口:“谢世子,注意你的风度。”
谢瑾要笑不笑的看着她,赵姝被他看的皱起了眉:“你看什么?”
“在你心中,我竟还有这种东西?”他如是说道。
谢瑾笑弯了眼:“原来我在你心中这般的好。”
赵姝冷冷泼水,浇灭他的幻想:“你想多了!”
谢瑾笑的欠揍:“我想多就我想多吧,你高兴就好。”
“.”
夜色降临,刚刚被吹灭的烛火青烟渺渺,帐内一片漆黑,星光隐隐绰绰的笼罩着营帐。
赵姝侧身躺在床榻上,过了一会儿,翻身睁眼看向地上的人。
屋子里很暗,在夜色中谁也看不清谁。
“睡不着?”地上的人低沉出声。
赵姝摇摇头,随后反应过来他看不到自己的动作,于是开口道:“没有。”
谢瑾失笑了一瞬,没有揭穿她的口是心非:“要不我上来陪你?”
谢瑾觉得自己的这个主意好极了,说不定两人紧紧挨在一块,就睡的快些。
赵姝再次翻了个身,身子直躺躺的躺在床上,眼睛看着帐顶:“瑾表哥,你知道人与动物最大的区别是什么吗?”
谢瑾发挥好学生的特质,不耻下问:“是什么?”
黑夜中,女子悠悠的嗓音响起:“知廉耻,有底线。”
谢瑾轻笑出声:“我觉得自己已经很有底线了,要不然此时此刻此景,你觉得你还能好好的与我说话吗?”
赵姝一噎:“.那我还真的得好好谢谢瑾表哥了。”
谢瑾望着她的侧脸:“不客气,这点底线我还是守的住的。”
无人再出声,虫鸣四起,月朗星稀。
谢瑾学着赵姝的样子望着帐顶:“姝儿?”
赵姝:“.嗯?”
谢瑾的语气低沉而认真:“当真不用我上去陪你?”
赵姝:“.闭嘴吧你!”随之而落的还有一个枕头!赵姝翻了个身,将被褥拉至头顶!
等床榻上的人呼吸逐渐平缓后,谢瑾才不慌不急的将扔在他身上的枕头抱进怀里,就这么抱着这个被用来当武器的枕头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营帐被人粗鲁的从外面拉了开!
谢瑾刹时睁开双眼,神色泛冷的望向营帐口。
拉开营帐的士兵被他这眼神吓的钉在了当场,秦治从他身后迈出,看着谢瑾狠厉的目光,不以为然的笑了笑:“谢世子还真当这是自己家呢?”
谢瑾扭头从头到脚把赵姝看了一眼,见她衣着整齐后才扭头看向秦治理:“二皇子如今的性情倒是与当初的你天差地别。”
说完这句话,他惬意的从地上起身,赵姝也从榻上来到谢瑾身边。
谢瑾拍了拍衣袍,对秦治道:“走吧。”秦治面色一恢复如常,皮笑肉不笑的望着谢瑾:“谢世子不愧是上京城里数一数二的人物,既然知道我的用意,那就走吧!”
营帐外是整装待发的胡人军队,秦治骑马走在军队的最前面,他回头看向被马拖在身后的二人,扬了扬笑。
他费尽心力将谢瑾和赵姝抓来可不是留着过年的,他要趁着着新鲜、热乎的劲将这两人给秦肃送去!
兵临城下,两方士兵对阵!城中守城的将领林朔认出了胡军最前方的秦治,心中一惊,但很快回过神来,于城墙上肃威大喊:“逆贼,你竟没死!”
秦治望着他惊恐与愤怒交加的脸庞,好心情的笑了笑:“林将军好久不见啊!”
话罢,秦治周围的士兵纷纷朝两旁退去,隐在队伍中的谢瑾和赵姝出现在众人面前。
城墙上的林朔目光微微一闪,随即愤怒的望着秦治道:“逆贼,你”
秦治笑着打断他:“林将军先别生气,我这不是在向您示威,而是想与你们仁厚的陛下谈一桩生意。”
林朔怒不可遏:“逆贼,凭你也配与陛下讨价还价!”
秦治脸色沉了下来:“林将军您说话还是注意些,我现在还有心情在这与你们讨价还价你们应该感到庆幸,否则这上京早就不是原来的上京了!”
林朔双手死死捏着城墙,指尖泛白,他深吸一口气:“凭你也配!”
秦治似笑非笑的望着林朔:“看林将军这架势,是不准备请你们陛下出来与我谈了?”
林朔中气十足:“逆贼,你若是敢伤谢瑾和赵姝一根汗毛,我定将你挫骨扬灰!”
秦治扭头看向谢瑾:“谢世子,你是不是得罪过林朔啊,否则他怎么一个劲的将你往火坑里推呀?”
秦治望着他啧啧了两声:“看来你谢世子的人缘也不怎么样嘛。”
谢瑾不说话,眸色幽深的看向城墙上的林朔。
秦治望着他这副模样,再次可惜的啧了两声:“不过谢世子你也不要灰心,秦肃出不出来可由不得他做主!”
秦治阴阴一笑,双手轻轻一拍,胡人士兵就押着一个头被黑罩罩住的男人从队伍中走了出来。
秦治望着林朔好心的劝道:“林将军有些话你可要想好再说。”
林朔不屑的望了他一眼:“逆贼,你还有什么阴招尽管使出来,我”
士兵将男人头上的黑罩取下,林朔的话也在望清男人的脸时消了声。
秦治拿剑抵了抵男人的头颅:“林将军,此人你应当不陌生吧。”
他从他一出生就看到大的脸,简直熟了不能再熟!林朔大怒,双手扣住城墙,身子朝城墙外倾去:“逆贼,你若敢伤我儿一根头发,我定将你碎尸万段!”
秦治:“这个好说,只要林将军费费口舌将秦肃请出来,我保证绝不会伤害令郎一根毫发,相反,我还会多赠您两条人命,林将军您看,这买卖于您而言,怎么做都是划算的。”
林朔双拳紧攥,沉声对一旁的士兵道:“去将陛下请来!”
士兵面色犹豫:“将军,这.”
林朔沉声怒喝:“还不快去!”
士兵身形一凛,连忙躬身应道:“是!”
秦治笑着看完城墙上的一幕,扭头对谢瑾道:“谢世子想你一个猛将在林将军心中竟比不过他那肩无二两肉的儿子重要。”
“你护了那么多人,到头来他们竟不愿护你,这上京的人啊,当真是有趣的紧!”
谢瑾目光从城墙上收回,一言不发的落在林寻身上。
秦治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想必谢世子也觉得我说的十分在理吧。”
谢瑾将视线从林寻身上收回,不轻不重的乜了眼秦治。
士兵跪大殿上,殿内的气氛紧张沉默。
李成率先打破这沉寂的气氛:“陛下,秦治这逆贼摆明了要引你出去,陛下切不入了他的局啊!”
秦肃坐在龙椅上一言不发,片刻,看向殿下的谢景荣:“国公如何看?”
谢景荣上前一步,恭敬道:“回陛下,李大人所言不假,还望陛下三思。”
这时,一直在一旁没有出声的尤弘急急开了口:“陛下,谢步军校护了我朝臣民多年,我们怎可在这个时候弃他于不顾!这样岂不是寒了将士的心、寒了天下百姓的心!”
谢景荣不紧不慢的转身看向他:“我儿能为陛下牺牲能为这天下的百姓而死是他的荣幸。”
尤弘没料到他会如此不在意自家儿子的性命,一时面上有些讪讪:“即、即使不救谢步军校也、也要救宣平侯的姑娘和林大人的儿子啊!”
赵尧望向他:“看尤大人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家姑娘其实是尤大人家的姑娘呢。”
很平淡的一句话,但却惊了尤弘一个激灵,他脸上连忙堆出一个笑脸:“侯爷说笑了,我这不是、这不是为侯爷您担忧嘛。”
赵尧目光从他脸上收回:“尤大人有心了。”
尤弘笑的谄媚:“哪里、哪里,这些都是下官该做的。”
尤弘抬头看向龙椅上的君主:“陛下,您看这人是救还是不救?”经刚刚一遭他面上不敢再表露半分,只能试探的问龙椅上君王的决定。
秦肃定定的望着尤弘,不知为何,尤弘总觉得这目光如芒刺背,令他心中不安,可转念一想又放下心来。
秦肃轻轻吐出一句话:“朕是天下之主,若遇事只一味的躲在朝臣身后,朕身下这位置不坐也罢!”
此言一出惊了四方!尤弘内心一喜,面上却不露半分,双膝跪在地上,俯身在地,高呼:“陛下仁慈!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赵尧眉微蹩,欲再出声劝阻,尤弘看出他的举动,率先打断他即将要出口的话:“侯爷,这是陛下的决定,您难道是在质疑陛下吗?”
赵尧神色一凛,双手抱拳躬身道:“臣不敢!”
秦治手下有一下没一下的顺着马的马,过了几许,懒散抬头看向城墙上的林朔:“林大人,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林朔心中再不忿,也不情愿的回头往台阶处看去,见台阶处没有任何动静,眉不由得皱了起来。
秦治上上下下打量着他脸上的神色,不屑的收回目光,轻哼了一声,眼睛望着他身子却微微向后偏,眉眼带着轻嘲的与士兵说着话,他用的是胡语,除了在场的胡人士兵没人听的懂他在说什么。
可瞅他说话的神情,想必也不是什么好话。
谢瑾不着痕迹的看了林寻一眼,按理说,照以往的情形,林寻现在早该蹦跶起来对秦治骂骂咧咧了,但他却一反常态的没有任何动作,甚至可以说异常安静。
谢瑾皱眉收回目光与一旁赵姝的视线在半道对了个正着。
两人都从双方眼里看出了对方的疑惑。
可现下不是说话的场景,两人在眼神碰撞后很快便移了开。
林朔自然看到了胡人士兵眼中的嘲笑,脸色一青,沉声吩咐一旁的士兵去宫内查看情况。
可就在他的话刚吩咐下去,身后的台阶出便传来了声响,是尤弘谄媚的声音:“陛下,小心台阶。”
林朔神情一怔,随即连忙转过身子,朝台阶处迎了上去。
明黄的袍边出现在转角处时,林朔就附身跪了下去:“恭迎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
明黄的衣袍越来越近,及至跟前时,林朔的背脊俯的越发恭敬。
秦肃温和的看了一眼跪俯在地上的林朔一眼:“爱卿请起。”
林朔在地上磕了个响头:“微臣有罪,不敢起。”
秦肃眉宇微微上挑:“爱卿这话倒把朕给说糊涂了,爱卿何罪之有啊?”
林朔再次磕了个响头:“微臣该死,为了心中的一己私欲害陷陛下于危险之中!”
秦肃好奇的开口:“爱卿的一己私欲指的是?”
林朔的声音既真诚又愧疚:“事已至此,微臣也不欲再辩解什么,求陛下赐罪!”
秦肃眼神冷了下去,声音却一如之前的温和:“朕叫你说你就说。”
尤弘看着跪在地上的人,神情略有些着急,在林朔出口前急急出了口:“林大人您就说吧,您的苦心陛下会理解的,况且陛下仁厚想来是不会怪罪于你的!”
尤弘话毕,直直干着急的看着林朔,完全没注意一旁向他投来的意味深长的目光。
空气静默了半晌,最终,林朔开了口:“微臣该死!微臣的独子在那逆贼手里,若此时在那逆贼手中的人是微臣,微臣绝不会成为他手中的筹码,可面对我那不成器的孩儿,微臣实在不忍啊,他、他是微臣的独苗,若他比微臣更早的去见了列祖列宗,那微臣百年之后真的再无颜去见列祖列宗啊!”
尤弘听到他这番言语,冷汗都快要急了下来,忍了半晌还是忍不住开了口:“林大人您就实话实说了吧!”
秦肃看了眼尤弘,好奇的挑眉:“按尤弘的说法,此事还另有隐情?”
林朔跪在地上不说话,尤弘再次急出口:“林大人您就对陛下一五一十的说了吧!”
秦肃好整以暇的望着林朔,出口的声音却故意压的沉了些:“你这般欺骗朕可是欺君之罪?”
林朔终于再次有了反应,头抵地:“微臣确还有一私心!”
秦肃:“哦,说来看看。”
“那逆贼手中不止有微臣的不孝子,更有护了边疆经年的谢步军校以及宣平侯的长女赵姝。”
“如今那二人皆在逆贼手中,臣无法眼睁睁的看着陛下痛失一名爱将,也无法看天下百姓失去一名真心护着他们、为着他们的将军!”
话罢,林朔的头重重磕在地上:“臣该死!”
秦肃煞有其事的点点头:“你确实该死。”
闻言,尤弘原本忐忑的脸色瞬间惶惶,大气不敢出的压着头。
可最该害怕的人却神色如常的跪着,不为自己辩解半分,甚至还十分赞同陛下的话:“微臣该死,求陛下赐死!”
秦肃眼神晦暗的看着他,在众人的不安逐渐放大时,他轻笑出声:“你们这么紧张做什么?”
尤弘心中虽怕,但往日拍马匹的精神头上来了,一时竟没有忍住,恭维的话就出了口:“陛下龙颜在此,我们等人自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等反应过来后,话已出了口,再后悔已来不及,只能小心翼翼的抬起头察看陛下的神情,见其并没有因他的话动怒后,心中不由的舒了一口气。
没有生气就好,若是生气了,搞不好他是这群人当中最先去与列祖列宗团聚的!
秦肃没再说其他,明黄的衣袍擦着林朔的手背而过,淡淡道:“走吧。”
明黄的衣袍消失在眼边,众人跟随上去,尤弘看了看前面的君主,故意落于人群的最后面。
片刻,他来到林朔的面前,小声道:“林大人?林大人?”
林朔从容不迫的起身,抬手抖了抖袍边。
看着他这副不紧不慢的动作,尤弘小心翼翼的开口:“林大人,您说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林说轻瞥了他一眼:“陛下心中的想法岂是你我能猜透的。”语毕,抬脚跟了上去。
“那林大人您的考虑是.”尤弘不解的抬头,就看到原本跟前的人已不知何时走到了陛下身边。
尤弘立马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左右望了望,也连忙抬脚跟了上去。
(本章完)作者说:作者专栏-新文《贪毒》已开文。《贪毒》文案:最初的周多鱼是个和人说话都会脸红上半天的姑娘,她温顺、良善。可时过境迁,她已不复是当初那个温善的姑娘,如今的她到处左右逢源、溜须拍马,还励志要将那群权贵哄得七荤八素、头昏脑涨,哦,不对,是惬意顺心。她也知道,她这样的人在那群世家子弟的眼里,就是个可随意拿来逗趣、上不了台面的。
周多鱼尽心尽力的亲近、讨好所有人,但唯独对谢怍避之不及,不是她不愿,而是不敢,因为她不止深知此人的菩萨面貌、魔鬼心肠还知此人对她动了杀心。为此,别说是跟他沾上半点关系,就是站的近了些,她都瘆得慌。
谢怍表面上对周多鱼温和有礼,实则打心底厌恶她粗鄙庸俗的举止。若硬要说愚昧无知的周多鱼身上有什么长处的话,那就是识趣,也只有识趣,识趣的远离他与他保持距离,对此,谢怍还算满意。
此去经年,窄巷相逢,谢怍双眸沉静的望着身子紧贴着墙而过的周多鱼,缓缓敛目,嘴角弯了弯,眼里却没什么笑意,是个识趣的好姑娘,知道对他退避三舍,可,却碍眼的紧。
爱恨嗔痴,为贪为欲,求而不得,故生妄念小剧场:周多鱼虔诚的跪在佛前,眼前则是刚刚奉给菩萨满满一荷包、晃瞎人眼的金灿灿黄金。她对佛像低眉浅颂:劳菩萨费神助信女屠尽恶鬼,事成之日,便是信女为菩萨重塑金身之时,嗯,纯金。拜完菩萨,她面不改色、不着痕迹的收起刚孝敬给菩萨的黄金,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
哪有事还没办,就收钱的道理!【特别说明】:文中“恶鬼”仅用于比喻,全文无奇幻设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