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第 179 章
秦肃出现在城墙边时,秦治的目光就紧紧的粘在了他身上,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多怕秦肃消失不见一样。
可不就是怕他消失不见吗,他费了多大的劲才将秦肃引出来,要是再消失不见了,指不定又得费他多少劲才能再见到他了。
秦治脸上的笑容既真诚又期待:“皇兄,好久不见。”
秦肃抬眼望去,面上神色一如既往,温和道:“阿治,这几年我一直在找你。”
秦治似笑非笑的回望过去:“一直没确切得到我死了的消息,皇兄很寝食难安吧?”
秦肃笑笑,没说话,目光转向谢瑾他们所在的方向:“谢瑾他们叨扰你多时,也是时候该回家了。”
自秦肃出现后秦治就笑的很谦恭,仿佛心中很敬重他这个皇兄似的:“要不皇兄先问问他们的意愿吧,若是他们点头,我也不是那等强人所难的人。”
秦治话一落,秦肃当真就着他的话问出了口:“谢瑾,儿时我是如何教你的,还不回来!”
谢瑾倒也上道,顺着他的话诚诚恳恳的认了个错,抬步往城门的方向走了去,赵姝见状也随之跟了上去。
林寻也是个长眼睛的,见状也想跟上去,可惜他身后的胡人士兵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
双方对峙,居高睥睨对上虎视眈眈,无论哪一方都不是善茬!
谢瑾放慢脚步,赵姝行至他身旁,渐渐的两人脚下的速度如常。
看着这一幕,城内城外的人无一不在屏气!
行至半道,一直没出声的秦治突然轻笑了一声,他这若有似无的轻笑让众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谢瑾二人不知是不是没有听到这一声轻笑,仍是旁若无人的继续向前走着。
高墙上的秦肃凝望着这一幕,突然间,脸色一变,来不及多想,话已出了口:“谢瑾,停下!”
谢瑾倏然抬头,再看到秦肃脸上的凝重后,拉住赵姝止住脚步。
秦治不知何时手持弓箭对准前面的二人,要笑不笑的望向城墙上的秦肃:“皇兄怎么不走了,继续叫他们走啊。”说话间,臂上蓄力拉满了弯弓。
秦肃脸色幽沉的看着秦治:“阿治,你不是想跟我谈谈吗?谈吧。”
秦治却不按常理出牌,握箭的右手眼看就要放开,秦肃厉声道:“秦治,你敢!”
秦治脸色一变,阴狠的看着谢瑾的背影:“你看我敢是不敢!”
话落箭离弦!谢瑾眉峰一厉,快速推开身旁的赵姝,凛冽的箭风带起他耳边的头发,嗖的一声插在了城墙上!这一箭,打破了双方表面的和平。
城墙上的弓箭手不止从何处冒出,整齐而陆续的就位,胡人士兵也唰的一声持起手中的弓箭对准城墙上的人。
两军气氛一触即发。
谢瑾二人蹩眉处在两军之间,只要双方谁先打破这个僵局,他和赵姝必会成为马蜂窝。
被胡人桎梏住的林寻,眼神焦急的看向前方的赵姝,他想挣脱胡人的牵制,可身上才刚一动作,便被胡人一脚踹在了小腿上,跪趴在了地上。
他身体向前一拱一拱的,似是想要爬到赵姝身边,可胡人哪能如他愿,讥笑一声,抬脚踩在他的背脊上。
被按住的身体无法再向前爬,眼睛急切的看向前面,犹自扭着身体挣扎。
秦治似乎很满意两军蓄势待发的状态,嘴角噙着一抹笑看向明黄龙袍的人:“皇兄,现在我们可以谈了。”
秦治现在的举动就像个耍赖成功的孩子,隐隐中透着一丝得意。
秦肃一瞬不瞬的望着他,半晌,他开口:“说吧,你想要什么?”
似是巨觉得他说的话好笑,秦治笑了出声:“皇兄,若我说我想要你身上的那件衣服呢?”
他话一出口,众人脸色皆变,纷纷神色难看的看着他。
秦治看着众人的反应,噗嗤一声笑了,笑的不能自抑,众人听着他的笑声,脸上的神色愈发难看了几分。
秦治笑的喘不上气,他咳了两声,眼带笑意的看着秦肃:“皇兄,你放心,你那个位置我看不上。”
秦肃不出声,就那么淡淡的看着他。
秦治在他的注视下伸手点了点他手上的筹码-谢瑾、赵姝以及林寻。
“皇兄我要跟你玩一个游戏,一个非常好玩的游戏。”
他说的话再加上他的动作,让秦肃不由自主的皱起了眉。
秦治好心的安抚他心中的不安:“皇兄,别担心,这个游戏很简单的,只需要你一句话。”
秦治斜眼看了一眼身侧,踩着林寻的士兵立马明白过来,粗鲁的将林寻从地上扯起,拽着他走向谢瑾他们。
林寻被士兵推到在谢瑾脚边。
秦治再次拿起手中的弓箭,瞄准城墙上的秦肃,秦肃身边的人纷纷一惊,欲要拉开他们的君王将其挡在身后。
可秦肃却岿然不动的站着,因距离远根本看不清他眸中的神色。
秦治无声的笑了笑,突然将对准秦肃的弓箭慢慢移动,最终停在了谢瑾身上。
秦治望着秦肃,无声启唇:“游戏开始!”
秦治手下用力,望着秦肃道:“皇兄选一个吧。”
手中的弓箭挨个瞄准谢瑾、赵姝、林寻三人:“他还是她亦或是他?”
城墙上的人半晌无言,秦治可没有耐心跟他在这玩沉默,手下弓箭用力,嘴里数着数:“一、”
“二”
秦肃终于抬眸,淡淡启唇:“赵姝。”
话落,一直紧攥着城墙的林朔面上虽无太大的表情但手却微微一紧。
再转头看另外两个当事人父亲的神情,皆是温淡,无大喜大悲。
谢瑾在听到答案时候面上并无太多的惊讶,林寻放心的扯了一抹笑。
秦治眼神有一瞬的诧异,随后啧啧了两声:“皇兄,你这选择当真是令我意外呀,我还以为你会选谢瑾。”
当听到自己的名字时,赵姝眼睛直愣愣的看向谢瑾。
谢瑾扭头对她微微勾了勾唇角,看着他对这个结果完全不意外的笑,赵姝眼神暗了暗。
秦治感兴趣的望着前面的三人,最终目光定在谢瑾身上,玩味的开口:“谢世子,你以身守疆土,到头来人家却舍了你,你坚定的选择他,可到头来呢,人家选你死啊。”
“皇兄,人家好歹是为你出生入死的勇将,你要不再考虑考虑?”
“毕竟你是我皇兄嘛,我可以给你一个反悔重选的机会。”
谢瑾抬头视线与城墙上的秦肃的目光对上,片刻,秦肃平淡的移开目光:“赵姝。”
秦治无奈的抬了抬双手:“谢世子,只能帮你到这了。”
谢瑾不理会身后一直在耍花腔的秦治,温和的看向赵姝:“你先进城,我等会儿来找你。”
赵姝眼角有些发酸:“我等你。”
谢瑾勾起唇角:“好。”
赵姝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随后头也不回的往城门的方向走去。
谢瑾的目光一直随着赵姝的身形移动,赵姝来到城门口,守城的士兵立马将高达厚重的城门打开,欲将她迎进来。
城门刚打开一个缝隙,两个士兵急忙走出来,走在赵姝身侧护着她进城。
被拥着的赵姝还没进到城门里,身旁的二人却无征兆的倒在了地上,赵姝倏地回头,果然看见秦治手持弯弓对准了这里,而弓上的箭已不见踪影。
赵姝当机立断蹲下抽出倒在地上那两人士兵腰间的佩刀,又转头对城门里的人厉声道:“佩刀给我!”
门里的人被吼的一楞,虽不明白她怎么做的意义,但还是听话的取下腰间的佩刀递给她。
赵姝接过佩刀后,低吼道:“把门关上!”
城内的人明白她的意思,手慢脚乱的将城门关上。
赵姝迅速提起三把佩刀朝对面二人冲了过去。
秦治的两箭打破了双方暂时的和谐,城门迅速关起,城墙上的人蓄势待发!但碍于城墙下谢瑾他们三人的身份,谁都不敢轻举妄动,毕竟若不小心伤了他们,事后国公爷、侯爷、林尚书怕是不会饶了他们!
城墙上的人会这样想,但胡人可不会这样想,他们巴不得谢瑾他们被当成靶子被箭射成筛子才好。
谢瑾脸色不好的望着去而复返的赵姝,可赵姝根本不理他现在糟糕的心情,将佩刀塞进他们二人手中后,转过身温淡的看向胡军。
谢瑾走到她身边,轻声道:“为什么回来?”
赵姝闻言乜了他一眼:“城门关太快,没挤进去。”
林寻搀着佩刀颤颤巍巍的走过来,白了赵姝一眼:“那你这身量得是有多大才没有挤进去。”
赵姝不轻不重的回道:“最近吃胖了。”
林寻眼带嫌弃的看了她的身材一眼,随后杵着佩刀直面胡军。
见二人结束了对话,谢瑾泛冷的眸才悠悠转温,他眼睛淡淡的看着前方,口中温和道:“我觉得很好。”
赵姝眸一怔,随即耳尖泛红。
令一侧的林寻,眼睛微不可见的暗淡了几分。
三人神色平淡,好似他们面对的不是敌军的千军万马,而是一群过路的陌生人罢了。
秦治倒被他们的态度引来了兴趣,身子微匍在马背上,给谢瑾他们建议:“谢世子,我给你们一个机会吧,只要你们大声喊出秦肃不如秦治,我可以考虑饶了你们。”
林寻还没见过比他还无耻的人,一时面色涨的通红,他愤怒的朝他喊道:“你做梦!”
秦治根本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转头问谢瑾:“谢世子,你意下如何?”谢瑾沉眸思考了片刻,开口道:“好,姑且不说我们当真说了那句话后你会不会饶过我们,就你身后的胡人你确定他们会放过我们?”
秦治笑意自脸上一闪而过:“我保证。”
谢瑾眼神平淡的望向他:“我不信你。”
秦治舒懒的直起身:“既然你不信我,那就没办法了。”
谢瑾垂眸思考了片刻,太头道:“好,你的话我姑且一信,但我们说了那句话后,你能保证城墙上的人不会对我们起杀心吗?”
秦治笑着看了城墙上那群乌泱泱的人一眼,遗憾的摇了摇头:“谢世子你也是深知那群人的德性的,他们会不会对你身边那姑娘起杀心我不好说,但林公子一定会安然无恙的,但你的话,难保不会有人除而快之。”
谢瑾沉眸看着他:“你怎么会觉得有人想要将我除而快之?”
秦治笑着摊摊手:“这就要问谢世子你了。”
看他们二人越谈越离谱,越谈越顺畅,林寻终于忍不住皱眉低吼:“谢瑾,你什么意思!”
可他这愤怒的吼声并没有换回谢瑾丁点的良知,人家完全无视他,继续与秦治交谈。
在赵姝面前被谢瑾这般冷待,林寻一时又羞又恼,抬脚就想绕过赵姝朝谢瑾走去。
赵姝及时拉住他的手,眼睛定定的看着他,对他微微摇了摇头。
林寻楞了两秒,渐渐回过味来,也不再去寻谢瑾的晦气,乖顺的将脚退了回去。
谢瑾眸子很深,深到让人望不见底。
秦治心情很好的勾了勾唇:“谢世子,请吧。”
谢瑾抬眸,眼神不轻不重的放在他身上,张口道:“秦肃~”
秦治期待着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秦肃六岁掌握诗赋、十岁博览群书,十二岁深感民生疾苦向先皇提议降低百姓赋税、十四岁武功已不亚于大内高手,十五岁随先皇御驾出征、十七岁先皇驾崩陛下继位,自新帝继位以来国泰民安、国库富庶,这天下百姓人人有饭吃,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如此创造了一个和平盛世的人,皇位唯他不可!”
一字一句铿锵有力!随着谢瑾的话落下一句,秦治脸上的笑就落下一分,直至最后再无半分笑意。
城墙上的众人望着底下青年将军的挺拔身影,神色复杂难明。
谢瑾眼睛直盯着秦治:“你不如他!”
秦治脸上出现龟裂,谁人都能看出谢瑾的话似一根针一般扎进了他的心里,让他又怒又痛。
林寻贼贼的凑到赵姝身边,耳语道:“我承认谢瑾说的都是事实,但是按照我们如今的处境,他这么下秦治的面子,是不是过于有点嚣张了?”
赵姝目光一直在谢瑾身上:“我觉得挺好。”
看着她毫不掩饰的目光,林寻唇抿直了几分,随后打起精神插科打诨:“也就一般吧。”
赵姝蓦地转过头,咫尺的距离,林寻立时屏住呼吸,视线相碰,就在他扛不住的想要后退时,赵姝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随后轻飘飘挪开目光:“嗯,说的也是。”
虽然赵姝附和了他刚刚的话,可他怎么想怎么不对劲,尤其她刚刚望他的是什么眼神,就像一个客人在居高临下的打量一只次品货物.他很不得劲!谢瑾看着秦治的目光淡然而又平静,他的神色在告诉秦治他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
但也就是他这般如常的神色,使得秦治心头怒火渐起。
若他是故意在激怒于他还好,可,可恨、可怒的不是,他只是在说一件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事。
平常到让他愤怒!秦治脸色青白,他阴翳的盯着谢瑾:“谢世子,你不惧死,那你也不怕你身边这位如花似玉的姑娘因你而死吗?!”
是威胁、是警告。
谢瑾清冷的目光移向赵姝,那一瞬,眼睛似有柔意,他轻声道:“怕。”
赵姝举步走向谢瑾,在他没反应过来之际,手握住了他垂在身侧的手掌,头微抬,红唇微启,用只有他们两个听得到的声音道:“你陪我,我就不怕了。”
谢瑾目光在她脸上紧紧攫住,半晌,眼眸出现笑意。
是啊,他始终会一直陪着她的。
林寻看见两人牵着的手,目光暗了下去,脸上的表情再也维持不住,嘴角撑了几下未果,只能强迫自己将目光从他们身上移开,愣愣的盯着脚下的地面。
赵尧脸色有些不太好看,谢景荣察觉到了好友的坏情绪,手搭在他身上安慰了他几句:“儿孙自有儿孙福,随他们去吧。”
他不安慰还好,他越安慰赵尧心中越气不过,想当初姝儿为了底下那竖子不惜与他划清界线的举动,他心中就一阵阵的不舒服,想到此,不由得白了眼旁边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好友!秦治怒极反笑,连声说了三句好:“谢瑾,你莫要后悔!”
谢瑾反握住赵姝的手:“不悔。”
既然大家脸皮已经撕破,那就没必要再缝回去了。
秦治手掌微微朝前一挥,胡军的箭羽立即如密集的雨水一般朝城墙上的众人以及谢瑾他们三人射去。
赵姝他们用手中的刀阻挡着密密麻麻朝他们涌来的箭矢,三人之中,除了林寻的武功弱些,其余二人都是数一数二的高手,在护好自己的同时也能拉一把吃力的林寻,再加上城墙上的士兵正在帮他们除掉那些将弓箭对准他们的胡人士兵,所以一时之间,他们还能应付。
一只弓箭直直的朝赵姝射来,她反手将刀挡在身前,直射在刀背上的光晃的人眼睛一眯,在箭矢与刀相撞发出哐的一声的时候,她当即握住即将掉落的箭矢,身子向前助跑了几步,猛地将箭矢射向了来的方向。
赵姝虽没有弓箭在手,但此时掷出去的箭羽却异常有力,秦治没料到赵姝竟会徒手将箭羽掷向他,等箭矢到眼前时才堪堪闪开,一时身形竟有些狼狈。
赵姝看他躲过了箭矢,眉目一时之间冷了下去,可不断的箭雨袭来,她只能打起精神应付着面前的箭雨。
秦治可不打算就这么简单的放过她,高声对身后的一众士兵道:“看到前面那姑娘没,把你们手中的弓箭都对准她,若谁将她射中,我重重有赏!”
一句有赏点燃了士兵骨子里的嗜血,纷纷将手中的弓箭对准了前面那看似柔弱的姑娘。
赵姝听到了秦治刚刚说的话,余光平淡的瞥了他一眼,凝起神砍断一波又一波的箭矢。
在秦治话落时,谢瑾原本面无表情的脸,眉头狠狠的皱了起来,一边迅速用刀打下箭矢一边快速的朝赵姝的方向移去。
虽说加大了对赵姝的攻击,但对她来说作用不大,她还是如之前一般-轻松。
两军的箭矢很快耗尽,城墙下的城门缓缓打开,一波接一波的士兵朝胡军杀去。
待上阵的士兵全部倾出,城门再次关上。
两军嘶吼着冲锋,兵刃相交的刺耳声、皮开肉绽的嘶嘶声,成了战场上的主声。
赵姝抬眸看向立在马上的秦治,手中的刀刃与地面相碰,她快速的身形将刀刃带起阵阵火花。
秦治望着朝他袭来的赵姝,在两人距离四、五米的时候,他双腿一夹马腹,驾马朝她冲了过去。
一人一马相对而冲,千钧一发之际,马踏跃而起,赵姝杵着刀自马下划过,那马欲将赵姝踏死在身下的念头瞬间落空。
赵姝迅速杵刀而起,健步上前,腾空而起,举刀刺向马上的人。
秦治身子侧偏,手中的弯刀挡住这致命的一击。
刀光剑影迅速相撞,赵姝脚点在马背上,再次举刀朝秦治砍去。
秦治挥动缰绳,马嘶鸣一声,带着他躲开了赵姝的刀刃。
赵姝人落在地面上,身子侧偏,挥刀朝马腿砍去。
马躲避不及,被她砍了个正着,马身瞬间倾倒,马上的秦治一跃而下,举刀朝她冲了过来。
赵姝健步如飞,直直朝他迎了上去,兵刃相撞,“铿”的一声震耳欲聋,秦治用力抵着刀把赵姝向后逼,步步逼近,步步不让!赵姝右脚抵住黄沙,刀身一旋,人从刀下划过,直起身后挥刀砍向秦治,一刀接一刀,刀刀致命!
秦治被赵姝砍的连连后退,因赵姝刀势过猛且不带换气的朝他砍来,渐渐的,在面对赵姝的刀锋有了些许吃力。
先前没有感觉,但如今在赵姝招招致命的攻势下,秦治才觉出些端倪,抬眸望向她,转瞬,唇一勾。
“你那小姐妹叫什么,好像叫胡婧来着,是不是?”
赵姝刀锋一顿,秦治趁她愣神间,握着刀的手反手一转,刀刃将她的手臂划出一道血口。
刺痛的感觉将赵姝从恍惚中拉回,她握住出血的手臂踉跄后退。
秦治双手将带血的弯刀抬到鼻尖,深深朝那血痕嗅了嗅,脸上露出极为享受的表情。
赵姝脸色难看的望着他,在秦治再想开口间,再次举刀朝他砍去。
这次赵姝的攻势越加犀利,秦治躲闪之际,开口道:“你那朋友原本不用死那么快的,我知你们二人和绵如的关系,原本我是想派人将你那朋友绑来,慢慢跟你们玩游戏的,谁知你那朋友虽为女儿身实际却是个莽夫,因为自己的愚蠢死在了胡军里一个毫不起眼的士卒手中,啧,倒也可惜,本来到了我手里,还能多活几日的。”
赵姝眼角泛红,在凶猛的攻势下,右脚尖陷入黄沙中,腿猛地抬起,黄沙飞向空中,糊了视线。
赵姝脚踹向秦治小腿,秦治一个不察,被她踹的单膝跪在了地上。
秦治反手就要起身,赵姝脚步飞移,一下来到他身后,刀刃抵住他的脖子。
秦治动作顿住,欲抬起的腿缓缓跪了下去。
赵姝眸色幽冷的看着他,倾身俯在他耳侧,声音幽冷骇人:“你不是很爱玩吗,我送你下去陪阿婧玩,可好?”
话音毕,眼见就要手起刀落,人头落地,血溅当场,可就在刀抹向秦治脖颈的时候,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握住了赵姝的手。
赵姝倏地回头,眸中带着狠绝之意,待看清来人后,眼中的冰雪慢慢消融。
谢瑾脸色温和的对她摇了摇头,赵姝立马明白过来他的意思,可手中的那把刀依旧倔强的抵在秦治脖颈上。
她不甘!看着她这副模样谢瑾眼中闪过一丝心疼,他哑声道:“听话。”
(本章完)作者说:作者专栏-新文《贪毒》已开文。《贪毒》文案:最初的周多鱼是个和人说话都会脸红上半天的姑娘,她温顺、良善。可时过境迁,她已不复是当初那个温善的姑娘,如今的她到处左右逢源、溜须拍马,还励志要将那群权贵哄得七荤八素、头昏脑涨,哦,不对,是惬意顺心。她也知道,她这样的人在那群世家子弟的眼里,就是个可随意拿来逗趣、上不了台面的。
周多鱼尽心尽力的亲近、讨好所有人,但唯独对谢怍避之不及,不是她不愿,而是不敢,因为她不止深知此人的菩萨面貌、魔鬼心肠还知此人对她动了杀心。为此,别说是跟他沾上半点关系,就是站的近了些,她都瘆得慌。
谢怍表面上对周多鱼温和有礼,实则打心底厌恶她粗鄙庸俗的举止。若硬要说愚昧无知的周多鱼身上有什么长处的话,那就是识趣,也只有识趣,识趣的远离他与他保持距离,对此,谢怍还算满意。
此去经年,窄巷相逢,谢怍双眸沉静的望着身子紧贴着墙而过的周多鱼,缓缓敛目,嘴角弯了弯,眼里却没什么笑意,是个识趣的好姑娘,知道对他退避三舍,可,却碍眼的紧。
爱恨嗔痴,为贪为欲,求而不得,故生妄念小剧场:周多鱼虔诚的跪在佛前,眼前则是刚刚奉给菩萨满满一荷包、晃瞎人眼的金灿灿黄金。她对佛像低眉浅颂:劳菩萨费神助信女屠尽恶鬼,事成之日,便是信女为菩萨重塑金身之时,嗯,纯金。拜完菩萨,她面不改色、不着痕迹的收起刚孝敬给菩萨的黄金,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
哪有事还没办,就收钱的道理!【特别说明】:文中“恶鬼”仅用于比喻,全文无奇幻设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