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第 182 章
赵姝第二天便回了赵府,本来她是不想那么快回去的,只是谢瑾说她晚一天回去,他便只能晚一天娶到她,于是第二天一早,她便被他早早的打包上了马车送回了府。
合八字、纳吉、下聘,一切都在井然有序的进行着。
自她回府后就没见过的赵雪莹今天破天荒的出现在她院子里,一脸别扭、不情愿,不知是不是她看错了,总觉得她脸上还带了两分羞涩的朝她走了过来。
赵雪莹在她面前站定,别扭的嘀咕了一声:“看什么!”
赵姝想将她领进屋子里坐着,可人不愿:“不用进去,我一会儿就走!”
赵姝也不勉强她:“好。”
赵雪莹有些忸怩:“那个、那个我听说城东那里新开了一家首饰铺,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看看,”话落,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解释道,“我这不是在邀请你啊,我、我就是看你一天天的待在屋子里太可怜了,才好心想带你出去!”
赵姝:“好。”
赵雪莹懵了:“啊?”
赵姝:“不是要出去嘛,走吧。”
赵雪莹有些不敢相信:“你这就答应了?不趁机提点小要求之类的?”
赵姝:“不是你说可怜我才带我出去的嘛,我怎么好意思再提要求。”
赵雪莹有些不自在:“那、那倒也是,不过”
赵姝:“不过什么?”
赵雪莹小声嘀咕:“不过你要是提点不过分的要求什么的,我想我还是会答应的。”
赵姝笑了:“算了,做人不能太贪心。”
赵雪莹:“哦。”
赵姝:“走吧。”
“诶,走!”语气很轻快,轻快到让赵雪莹自己羞涩了起来。
为了挽回面子,她大步两步超过赵姝,声音故作老成的道:“慢吞吞,还不跟上来!”
赵姝笑望着她的背影,应了一声:“来了。”
两人没一起单独出过门过,这突然凑到一起,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但好在这街上的人很多,气氛很热闹,这喧嚣的氛围倒将二人之间的陌生冲淡了几许。
两人不远不近的走着,赵雪莹以为赵姝没有察觉,其实被她时不时偷望的人早已发现了她的举动,只是装作不知情罢了。
许是打量着赵姝的“不知情”赵雪莹的目光越加的放肆了起来,盯着她的脸望个没完没了。
无奈身旁的目光过于火热,她有心想忽视都忽视不了,只能无奈的转头看了过去。
就在赵姝转头的瞬间,赵雪莹立即扭转头、移开目光。
赵姝温和道:“怎么了吗?”
赵雪莹脸色有些僵硬,嘴硬道:“没什么!”
赵姝:“嗯。”
赵雪莹等了半天就是没见她继续问下去,心中有些不甘:“你就没其它要说的?”
赵姝“嗯?”
赵雪莹翻了个白眼:“瑾表哥到底喜欢你什么呀,这么笨!”
赵姝:“可能他口味比较独特就是喜欢我笨吧。”
赵雪莹刚要说话便被身后的声音打断了。
“你这话说的好不要脸!”
赵雪莹转过身瞪着尤语蓉:“你说是不要脸呢!”
“谁抢了别人的未婚夫我说的就是谁!”
“你”
尤语蓉一旁的王喻锦死死盯着赵姝:“听说你和瑾哥哥就快要成亲了?”
赵雪莹瞥了一眼赵姝,就听她道:“嗯,是快了。”
赵雪莹望着二人头皮一阵的发麻,一个是她以前的好友,一个是她姐姐,还都跟同一个男的定过亲,这让人喘不过气的氛围,她选哪天出来不好,偏选这天!赵雪莹笑着打哈哈:“喻锦你也出来逛街呀,好巧啊,我们也”
“不巧,我就是来找你们的,哦,准确的说,我是来找她的!”王喻锦打断她的话,眼睛紧紧盯着赵姝道。
看这架势,铁定跟谢瑾脱不了关系,啊,呸,这尽会惹桃花的祸水!赵雪莹想到往日赵姝挨欺负时一声不吭的画面,觉得她肯定应付不来这种剑拔弩张的场景,连忙替她开口:“你找她作甚,你找我啊,我们好久没见了,”说着,走到王喻锦身边,就要挽上她的手,“走,走,走,我们去好好的逛逛.”
王喻锦一把躲开她的手:“你不必来我这打马虎,我今天就是来找她的,我想问问她为何要抢我的未婚夫!”
这话一出,赵雪莹连忙看了眼赵姝的神色,见她没有因为这句话露出异样的神情后,心里舒了一口气,紧接着神情一冷,再看向王喻锦时已没了最初的热络:“喻锦,你这话说的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瑾表哥和我姐姐定亲时,二人身上可是清清白白没有任何婚约的,他们的亲事都是规规矩矩按着流程来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一举一步,皆合情合理,有情有理!”
王喻锦神情突然激动了起来:“真的是合情合理吗!那在我和瑾哥哥还有婚约在身时,偷偷与瑾哥哥见面,叫他不要娶我的人是谁,是谁!”
赵雪莹蹩眉,刚要开口,赵姝出了声:“你口中所谓的见面只是一次偶然的碰见。”
“既然你知道这件事,想必当时你也是在场的,我和瑾表哥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你也应该是清楚的,我们的举止行为都符合情理,没有半分越矩的。”
那一天她只是想与谢瑾说清楚,日后不要再往来罢了。
王喻锦神色突然凄楚了起来:“赵姝,姝儿妹妹,你能不能把瑾哥哥还给我,没了他我活不了的,我和他是两情相悦的,你长得好,家世好,就算没了他你也能找到更好的夫婿的,姝儿,你就把他还给我吧。”
赵雪莹:“这话.怎么能怎么说呢,什么叫还给你,什么叫你和谢瑾两情相悦,这话你、你可不能乱讲!”
王喻锦直接无视她,几步来到赵姝面前,伸手握住她的手:“姝儿,我和瑾表哥两情相悦,当初他要出征,怕征战回来后我他嫁,他硬是将那样匆忙的日子与我定了亲,姝儿,他心里是有我的,你就成全我们吧!”
这话一出,周围的人瞬间指指点点的议论着赵姝。
“这姑娘看着是个好的,怎么心那么黑,人家郎有情妾有意,还曾定过亲,她非得横插一脚,这不是明晃晃的破环人家姻缘吗!”
王喻锦:“姝儿,如果、如果你实在不舍瑾哥哥也行,你照旧嫁个瑾哥哥做正头娘子,我、我不跟你争,你允我做个妾就行,能让我默默的陪在瑾哥哥身边就行。”
“你看人家姑娘姿态都低到这种地步了,做人家娘子的可不能如此善妒的,就一个妾而已你就开口应了吧。”
“是啊,姑娘你就应了吧。”
三言五语,断断续续从人群中传来。
赵姝神情淡漠,她佛开王喻锦的手:“虽然我与谢瑾定了亲,但我终究还未过门,这事你不应该来问我,这不符合规矩,你应该去问谢瑾,若他同意了,我别无二话可说。”
“我谢瑾一生唯你一人,不会再有旁人。”
人群中突然传来一道清冽的男声。
赵姝不冷不淡的瞥了他一眼。
谢瑾朝赵姝走过去,来到她身边望了她一眼,随后看着王喻锦道:“王姑娘请自重。”
语气不轻不淡,却也疏离,完全不像王喻锦口中的那般郎有情妾有意的意思。
人群中有人疑惑:“不是说两情相悦吗,怎么感觉一副不太熟的样子?”
“不知道啊,会不会这个男的不好在正头娘子面前表露出对那个姑娘的爱意呀?”
“你这么说倒也有几分道理,可我还是觉得他一个世家子弟还需要在意这些,有了喜欢的人纳了便是纳了,哪会在意旁人的感受。”
谢瑾自然听到那些人的言语,他冷淡的望着王喻锦,不知他是说给那些人听的还是说给赵姝听的:“与我两情相悦之人从来只有姝儿,我想与之长厮守之人也只有姝儿,我的身边只容得下姝儿一人,不会再有旁人,这话你听明白了吗,王姑娘。”
谢瑾嘴上不留情:“王姑娘我不知你是不是有什么癖好,一个劲的想去别人家里当人家的小妾,既然这是你的志向我也无权阻拦你,只是,还请你日后不要再跟我未来娘子说这些奇怪的话了,免得破坏我和我未来娘子之间的感情。”
王喻锦脸色惨白的后退了一步:“瑾哥哥,你就当真没喜欢过我半分吗?”
谢瑾轻轻摇了摇头:“没有,”他扭头看向赵姝,“我的心中从始至终只有姝儿一人,再无旁人。”
一句话,彻底将王喻锦打入谷底,她喃喃的望着谢瑾道:“不会的,不会的,我不相信你从来没喜欢过我。”
她突然上前一把抓住谢瑾的手臂:“瑾哥哥,是不是赵姝逼你的,是不是赵姝逼你的,所以你才说你不喜欢我,”她低头喃喃自语,“肯定是的,肯定就是这样,”她猛地抓住赵姝的手,“是你,是你这个贱女人,是你抢走了瑾哥哥,你把瑾哥哥还给我!”
谢瑾眉头一皱,狠狠攥住她的手,冷声道:“王姑娘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再这般胡搅蛮缠,别怪我不客气!”
说着,将人往后一推,神情泛冷的看着王喻锦的丫鬟:“回去告诉你家大人,若你家姑娘还不知收敛一直骚扰我未来娘子,我会亲自到贵府讨个说法,到时候,可不是一句简单的道歉能揭过的了!”
丫鬟被谢瑾的话吓了一跳,连忙搀着精神明显不太正常的王喻锦走了。
看见王喻锦离开,谢瑾泛寒的脸色才有所好转,收回目光时瞥到尤语蓉,眸色再次一冷:“尤姑娘好家教,尤大人知道吗?”
尤语蓉先是一愣,随后转头看了看周围对着她指指点点的众人,神色一羞愤,扭头跑了!看到这时,众人也明白了过来,就是一个爱而不得的姑娘,痴心妄想纠缠人家未婚夫不成,改没皮没脸的纠缠人未来娘子的无耻行径。
众人一时有些讪讪,刚刚还冤枉人家姑娘是蛇蝎心肠,拆散有情人,现在事情反转,刚刚那不知羞纠缠人家姑娘的才是欲拆散有情人的人,他们一向厚的脸皮一时也不好意思了起来。
一位大娘鼓着勇气冲赵姝道:“姑娘,刚刚不好意思了,也怪大娘没搞清楚状况,乱发表一通,你不要往心里去啊。”
有人打了头阵,其他人也纷纷跟着道歉:“是啊,姑娘,刚刚实在对不住了。”
“姑娘,你和你夫婿看着真般配,那个叫什么来着,天生什么?”
“你有没有文化,是天生一对!”
“嗯,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姑娘,祝你们白头到老,儿孙满堂!”
左一言右一句,都是一些道歉的话和祝福的话。
赵姝也知道他们没有恶意,只是好心办了坏事,她也没有怪他们,一一对他们笑了笑。
误会解除、真相大白,人群便稀稀落落的四散而去。
谢瑾伸手欲拉住赵姝的手,在察觉到他的举动后,赵姝不着痕迹的避开他的手,抬脚朝赵雪莹走了去。
赵雪莹自然看到了这一幕,若在平时她可能会主动站出来缓解这气氛,但今天她看谢瑾实在不顺眼的很,尽管这人她以前喜欢过,但还是不顺眼!赵雪莹边挽住赵姝的手边暗瞪了谢瑾一眼,昂首挺胸的拉着赵姝朝城东的那个方向走。
谢瑾看着身边空落落的位置,眉微微一蹩,但脚步还是跟上了前头的两个姑娘。
赵雪莹自然知道谢瑾跟了上来,哼了一声,扯着赵姝走的更快了。
城东那家首饰铺子许是新开的缘故,铺子里不断来往着姑娘,好不热闹。
两人还没进铺子,就感觉铺子里那些姑娘含羞带怯的时不时望向她们这边。
赵姝心中暗疑,回想了一遍今日上的妆容,并没有出错之处呀。
赵雪莹望着她的神情,翻了一个白眼,打算让她自己看清真相,将她往旁边一扯,露出了身后之人。
身后的人完全暴露在众人视线下,只见那些姑娘的目光愈加的羞涩、忸怩。
赵姝这才恍过神来,不冷不淡的看了眼那清冽干净的男人一眼。
谢瑾察觉到那些女娘的目光,也察觉到了赵姝的目光,深深回望了她一眼。
就在赵姝在猜想他刚刚的目光是什么意思的时候,就见那些姑娘中心的人物一步一步朝她走了过来。
在她面前站定,低头含笑望着她:“里面人太多了,你在这里等着,我替你去买?”赵姝看了眼那群虎视眈眈的女娘一眼,顺从的点了点头:“要两支簪子,雪莹一支,我一支。”
谢瑾眼里全是她,嘴角笑意温柔:“好。”
因为谢瑾是背对着铺子的,所以在他跟赵姝说话的时候,那些女娘也看不清他和赵姝说了些什么,但望着谢瑾挺拔而清瘦的背影,她们再次看向赵姝的目光不由的带了些许羡慕。
谢瑾走进铺子里,那些女娘的目光小心的随着他的身影移动,只见他在一支通透白玉的兰花簪面前站了许久,随后指节分明的手掌将其拿在了手心里,抬脚就要朝结账处走去。
可步子走到一半,他又转头走了回去,眼睛随意的在其它簪子上瞥了一眼,随手挑起一根,才迈步走向结账处。
掌柜的将两根包好的簪子递给他,谢瑾伸手接过,赵姝看见就在他要出铺子的刹那,一个面容姣好的姑娘拦在了他身前。
赵姝只见谢瑾低头与那姑娘说了句什么,那姑娘就急急的往她这边看了过来,待望清赵姝的面容后,面色一僵,红着脸让开了路。
谢瑾走到赵姝面前将那支包好的白玉簪子递给她,随后又将手上的另一支簪子递给赵雪莹。
赵雪莹瘪了瘪嘴,不带任何期待的打开那包装,在看到簪子的样式后眸子一亮,可瞥到赵姝的簪子后又瘪了瘪嘴,勉强收下手中的簪子。
赵姝很喜欢这支簪子,看着她欣喜的模样,谢瑾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唇微弯:“我帮你带上?”
赵姝抬眸看他,半晌点了点头:“好。”
望着二人旁若无人的举动,赵雪莹带着一分坏心思问道:“瑾表哥你刚刚在与那姑娘说什么呀?那姑娘脸都红了。”
谢瑾仔细将簪子插进赵姝的发中,等插好后,才慢慢的答道:“那姑娘想叫我帮她选一根簪子,”他低眸望着赵姝,“但我拒绝了,我跟她说,若我帮她选了簪子我娘子该不高兴了。”
赵姝脸颊一红,垂眸没说话,倒是赵雪莹哼了一声:“好大的脸,还未过门呢!”
谢瑾:“都一样,终究会是我的娘子。”
日子过的很快,转眼间便来到了二人成亲的日子。
赵府都挂满了红绸红灯笼,角角落落无一不在彰显着喜庆。
谢瑾来迎亲,众人意思的拦了下门,便放他去了正厅。
赵姝头盖红色盖头、身着红色喜袍,红色盖头遮住了新娘子的脸望不清面容,身子婉约、脚步绰约的朝谢瑾走去。
谢瑾将喜带递给赵姝,低声道:“娘子,我来接你了。”
两人各执喜带的一端,相携朝端坐在正厅上的宣平侯夫妇走去。
谢瑾二人依次对两人敬茶,赵尧此刻心情很是复杂,小时候那总是坐在家门口小胖手撑着下巴等他叫他买糖给她吃的小女孩一下子就长大了,就在他的忽视下孤零零的长大了,以后她是别人的妻,她会对自己的孩子很好很好,她会是一个很好的母亲,她会陪着、爱着自己的孩子长大。
赵尧低眸喝着他们递过来的茶,随后将茶杯放下,出声道:“以后的日子两人要风雨相携,生活上彼此要多待,”他望着谢瑾,“你比姝儿大了几岁,心智上也比她成熟上许多,她日后若有什么不周全的地方,你多担待,若实在不行你将她带回来,我来教导她。”
盖头下的赵姝眸子一动,片刻又平静如初。
谢瑾抱拳躬身:“父亲放心,姝儿很好,我定会敬她、爱她、护她,绝不会让她受半分委屈。”
张兰茵望着身着喜袍的赵姝,眼睛里的泪水湿了又干、干了又湿,最后吐出一句:“日后你要好好的。”
谢瑾明白这话不是对他说的,他转眸看向赵姝,就见他的新娘子柔柔弱弱的向着主位福了个身。
谢瑾牵着红带领着赵姝跨出了门,将她送进花轿,他翻身上马,意气风发的带着他的新娘子家去。
抵达谢府,花轿停了下来,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从花轿外伸了进来,只听谢瑾低低道:“姝儿,我们到了。”
赵姝将手放进他的手中,由他牵着走出花轿。
红盖头底下的台阶一阶接着一阶,走过庭院、穿过走廊,一路来到了正厅。
满座的宾客望着这对新人走进来,两人在亲长面前站定,伴着高喊声响起,二人的腰齐齐对着来处弯了下去。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本就喜庆的厅堂,人声瞬间兴奋了起来,赵姝在一声声的起哄声中被谢瑾带去了新房。
三五好友和一些亲戚长辈围绕在喜房里,一个嬷嬷将摆着桂圆、枣子、花生、莲子撒在喜床上,随后让两位新人坐在床上。
谢瑾拿过喜秤挑起赵姝的盖头,盖头下的那张脸面如桃花,双眼潋滟。
谢瑾深深的望着,因这样的目光过于肆意,赵姝忍不住羞红了脸。
在众人的起哄声中,一个丫环端着一碗饺子递谢瑾,他夹了一个饺子喂给赵姝。
赵姝轻咬了一口,眉头微蹩,这饺子嬷嬷看着赵姝的反应,笑着问道:“生不生?”
赵姝:“生!”
新一波的起哄声再次响起,赵姝也在这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起哄声中慢半拍的反应过来,一时低垂着头,羞的不敢抬起。
流程走完,许屏等人起哄着将谢瑾半拖半架的扯出喜房,,喜房再次恢复安静,赵姝端坐在床上一动不动。
待脚步声走远,赵姝一直紧绷的背才微微松动下来。
望着挂满红绸绫缎的房间,赵姝这时才有了点嫁人的感觉,本就红艳的双颊越发烫人。
赵姝静静的等在屋中,屋外是喧嚣热闹的宾客声,不知过了多久,门被人从外边推开了来。
赵姝连忙端坐好,在看清来人后才松了一口气。
“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谁呢!”
谢瑾将门反手关上,抬脚向她走来,低声含笑道:“就那么紧张?”
赵姝白了他一眼:“你不懂!”
谢瑾在她旁边坐下,温声问道:“我叫下人煮了鸡丝面条,等下吃几口垫吧垫吧,要不然晚上熬不住。”
赵姝没发现他话中的异样,只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若是她现在不吃点东西,难道等半夜饿醒了叫下人煮东西给她吃,可哪有刚嫁到夫家第一天晚上就饿的半夜醒来叫人煮东西吃的新娘子,若是这样,那她的脸还要不要了。
赵姝连连点头,对他的周全非常感激。
面条很快就被送来了,赵姝接过谢瑾递过来的碗,迫不及待的用筷子夹了一口送进嘴中。
这面条看着不惹眼,但味道很是鲜香!谢瑾注意到赵姝刚刚亮了一瞬的眸,笑道:“往日我若回来迟了赶不上晚膳的时候,我便会叫下人备一碗鸡丝面条。”
赵姝忙着吃面条,没空搭理他,只含糊的应了一声:“嗯。”
赵姝吃完整碗面条后,微微有些撑着了,刚想站起来走两圈,就被一旁的人拽了回去。
赵姝惊疑的望着他:“怎么了?”
谢瑾:“你要去哪?”
赵姝“我吃撑了,站起来走走。”
谢瑾:“不用。”
赵姝:“啥不用?”
谢瑾:“等下还有费体力的事,现在不用消食。”
赵姝惊了,今天不是他们成亲的日子吗?怎么还要干体力活!
她小心翼翼的发问:“我们等下要做什么吗?”
谢瑾:“洞房花烛夜,良辰美景时,你说我们会做什么?”
这话说的太暧昧,但也是这直白隐晦的话,让赵姝恍然大悟。
哦,原来是那事!赵姝扭身将喜床上的东西横扫下床,扑哧两下蹬掉鞋利索的爬上床,整个人四仰八叉的仰躺在床上,壮士赴死一般的道:“来吧!”
谢瑾定定望着她,突然间,一声轻笑从口中溢出,本以为他会及时收敛,可没想到他越笑越大声越笑越开心,仿佛有谁戳中他的笑穴一般。
赵姝被笑的面红耳赤、恼羞成怒,她一把拽过一侧的被褥潦草的盖在身上,被褥里传来她瓮声瓮气的气音:“我今天很累,没力气做其他,睡了!”
谢瑾也知自己稍微有点猖狂了,连忙咽下滚滚而来的笑声,双手捏住被褥的上方,真诚认错道:“娘子,我错了。”
说着,就想扯下赵姝身上的被褥,可赵姝不依,双手依旧死死的拽着被褥,任凭谢瑾怎么扯都扯不下来。
谢瑾无奈,只得将身子倾向被褥,声音低低的哄道:“乖,把被子打开,今晚我什么都听你的。”
许久,被褥才再次传来声音:“真的?我说什么都听我的?”
谢瑾:“真的。”
赵姝:“那好,我们现在就休息吧,”感觉到被子外的人扯被褥的动作,她连忙解释道,“诶,我说的是单纯的休息!”
外面的动作停了下来,半晌,才道:“除了这个,其他的我都听你的。”
赵姝翻了个白眼,小声嘟囔道:“骗子!”
谢瑾:“你确定不打开被子?”
赵姝应的硬气:“确定!”
谢瑾:“好。”
被褥外面没了动静,赵姝一时有些不太习惯,心道,这就没了?那么好说话?可终归是她太过于天真,下一秒,她的脚踝便被一只温热的大掌扣住,随即一道大力从脚踝处传来,她整个人被拽了过去。
赵姝惊呼了一声,还没反应过来时,人就被拽处了被褥,头顶一道黑线覆下,她吓的闭起了双眼。
谢瑾的脸与她的脸不过相距一指距离,热气一道一道洒在赵姝脸上,引起了她阵阵战栗。
一开始,谢瑾还笑着端详她,可慢慢的他脸上的笑落了下去,目光深谙的望着身下的人。
赵姝如芒在背,大着胆子想要睁开眼,可眼睛才刚睁开一条缝,一道温热的触碰就落在了她的脸颊处。
赵姝蓦地睁开双眼,直愣愣的望着头顶上方的人。
谢瑾的动作不停,吻从她的脸颊轻啄到眼敛,又从眼敛移到鼻翼,慢慢往下,嘴角、下巴,脖颈赵姝头仰了起来,双脚绷直,她手轻轻的环住谢瑾的腰,语气轻吟道:“我、我害怕。”
谢瑾停下动作,抬头看向她,他眼尾泛红,声音暗哑:“别怕,我在。”
赵姝不清醒的想,就是因为你在,我才害怕的啊。
谢瑾直起身,抬手将帷幔放下,喜床内瞬间昏暗,身体再次相触,谢瑾的唇热的灼人!红烛落泪,帷幔晃动。
天色已黑,夜还很漫长。
(本章完)作者说:作者专栏-新文《贪毒》已开文。《贪毒》文案:最初的周多鱼是个和人说话都会脸红上半天的姑娘,她温顺、良善。可时过境迁,她已不复是当初那个温善的姑娘,如今的她到处左右逢源、溜须拍马,还励志要将那群权贵哄得七荤八素、头昏脑涨,哦,不对,是惬意顺心。她也知道,她这样的人在那群世家子弟的眼里,就是个可随意拿来逗趣、上不了台面的。
周多鱼尽心尽力的亲近、讨好所有人,但唯独对谢怍避之不及,不是她不愿,而是不敢,因为她不止深知此人的菩萨面貌、魔鬼心肠还知此人对她动了杀心。为此,别说是跟他沾上半点关系,就是站的近了些,她都瘆得慌。
谢怍表面上对周多鱼温和有礼,实则打心底厌恶她粗鄙庸俗的举止。若硬要说愚昧无知的周多鱼身上有什么长处的话,那就是识趣,也只有识趣,识趣的远离他与他保持距离,对此,谢怍还算满意。
此去经年,窄巷相逢,谢怍双眸沉静的望着身子紧贴着墙而过的周多鱼,缓缓敛目,嘴角弯了弯,眼里却没什么笑意,是个识趣的好姑娘,知道对他退避三舍,可,却碍眼的紧。
爱恨嗔痴,为贪为欲,求而不得,故生妄念小剧场:周多鱼虔诚的跪在佛前,眼前则是刚刚奉给菩萨满满一荷包、晃瞎人眼的金灿灿黄金。她对佛像低眉浅颂:劳菩萨费神助信女屠尽恶鬼,事成之日,便是信女为菩萨重塑金身之时,嗯,纯金。拜完菩萨,她面不改色、不着痕迹的收起刚孝敬给菩萨的黄金,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
哪有事还没办,就收钱的道理!【特别说明】:文中“恶鬼”仅用于比喻,全文无奇幻设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