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正文完
街上人头攒动,早茶店内的人渐渐多了起来。
天大明,丫环时不时的竖起耳朵听房内的动静,见里面静悄悄后,神情略急,不住的在房门口来回走着。
不知这般来回走了多少圈,房间里终于传来暗哑的男声:“进来替少夫人洗漱。”
丫环内心一喜,连忙恭敬应道:“是。”
房门被打开,先进去的三、两丫环瞬间被屋内的气味熏的红了脸。
虽说丫环们的内心有些局促,但毕竟是大户人家调教出来的,不过一瞬,便面色无常、体贴周到的服饰起谢瑾和赵姝。
一个丫环要上前帮谢瑾穿衣,谢瑾摆了摆手:“去帮少夫人。”
丫环恭敬出声:“是。”
赵姝面色酡红,身段柔软的被三个丫环伺候穿衣、洗漱,不是她不想动,而是现在她的腰酥的快直不起身,未了避免待会敬茶的时候出丑,她只好在此时当一个废人了。
两人很快便穿戴好,谢瑾望了眼娇软的小妻子,眸中的笑意怎么也落不下去,他搂住她的腰,脸埋在她颈间,深深吸了一口气,嘴里说着不着调的话:“真不想起来。”
赵姝的面色越发的红,她没用多大力气的掐了下他的腰,声音绵软道:“敬茶要迟了。”
谢瑾知道她心中的担忧,也不再闹她,见好就收,直起身,拉着她的手一起出了门。
其实他俩根本无需着急敬茶迟了的事,因为周慧捷和谢景荣早已在正厅等了他们多时。
看着两人姗姗来迟的身影,他们二人轻咳了一声,周慧捷面上含笑,谢景荣脸上也一改之前的严肃,神情温和的望着二人。
赵姝依次给谢景荣和周慧捷敬茶,茶递到谢景荣面前:“父亲,请喝茶。”
谢景荣端起啜了一口,温和道:“好孩子。”
赵姝福身,端起另一杯茶递给周慧捷:“母亲,请喝茶。”
周慧捷和蔼的笑着:“乖孩子。”
周慧捷将茶盏放在茶托上,抬手唤过赵姝,赵姝乖巧的走了过去。
周慧捷拉过她的手将早已准备好的镯子套进她的手,随后拍了拍:“这是我婆母在我进门的时候传给我的,现在我将它传给你,只盼着你和怀清日后的日子携手共度、和和美美。”
赵姝脸颊微红,低头应声:“谢谢母亲。”
周慧捷再次拍了拍她的手:“你们新婚燕尔,想必还有许多话要说,我们也不是那等不懂变通的老人,你和怀清下去吧,等晚膳时再过来就行。”
这次不等赵姝开口,谢瑾就先上前一步虚虚环住了她的腰,厚脸皮的朝周慧捷道谢:“多谢父亲、母亲体谅。”
话罢,头也不会的带着赵姝离开。
周慧捷望着二人的背影,等人走远后,才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走那么快,生怕我会抢他媳妇似的。”
赵姝好不容易挣脱谢瑾的桎梏,一脸不赞同的望着他:“你走那么快干嘛,还有,你要出来就出来,你干嘛也把我拉了出来。”
谢瑾:“你不出来你留在里面做什么?”
赵姝回答的一脸理所当然:“当然是留在里面陪母亲啊。”
谢瑾:“她不需要你陪。”
赵姝一脸你在说什么的表情,谢瑾低声解释:“她有父亲陪着,不用你陪。”
赵姝:“那、那我也应该在里面侍奉母亲啊。”
谢瑾:“你若是留在里面了,你会后悔的。”
赵姝不解:“为什么?”
谢瑾:“她和父亲在一起时,眼里是没旁人的,若你不信,你可以现在自己进去看看。”
赵姝原本还将信将疑,可他这话一出,原本六分的信,妥妥信了十分:“好吧。”
日子不紧不慢的过着,转眼两人成亲已有半年,本是花好月圆夫妻恩爱的好时候,可赵姝心中却生出了些许惆怅。
这天,谢瑾下朝回来就看到他的娇娇人儿一脸惆怅的杵着下巴眺望着窗外的远景。
他看了一眼在她身边腮帮不停鼓动谢宝儿一眼,来到她身边抚上她的肩头,低声问她:“怎么了,谢宝儿惹你生气了?”
谢瑾会这样想也是有依据的,自从赵姝嫁给他,谢宝儿除了一边担心她在姝儿姐姐心中的位置之外,还有的就是日渐一日的在越来越亲近的姝儿姐姐面前暴露了自己小霸王的性子。
如今这家里小霸王谢宝儿日日横行,虽然她在她最爱的姝儿姐姐面前暴露了本性,可她还是最爱粘在赵姝身边,只要他一下朝毫无例外的就能看见那只在他和姝儿房间不断觅食的小霸王。
他用了几个方法限制谢宝儿进他俩房间的次数,可架不住谢宝儿会撒娇、会哭,只要谢宝儿一撒娇,姝儿就毫无任何底线可言,因此,他想限制谢宝儿进他们房间次数的想法只得搁浅搁浅再搁浅。
如今看到赵姝这副模样,谢瑾当然会理所应当的认为是谢宝儿的小霸王脾气上来了,惹恼了她。
谢宝儿小嘴一鼓一鼓的,忙里抽空澄清了一下自己:“哥哥,腻别冤枉我,我今天很乖的,不信的话你问嫂嫂。”
自赵姝嫁给谢瑾后,谢宝儿对赵姝的称呼就被他强制改了过来。
“而且哥哥,嫂嫂不开心,你有很大的责任呢。”
谢瑾挑了挑眉,望向赵姝:“是吗?”
还不等赵姝回答,谢宝儿那个嘴上不把门的继续往外抖料:“嫂嫂说腻生不出孩子,腻能力不行,”谢宝儿晃着双腿,头也轻轻的晃着,奶声奶气的道,“哥哥腻不行哦。”
小孩子根本不明白这句不行到底意味着什么,可谢瑾懂啊,自谢宝儿话一出,他眼眸便威胁的看向了赵姝,赵姝自知亏心,躲闪着目光不敢望他。
谢瑾冷笑了一声,扬声叫下人将谢宝儿抱下去,谢宝儿自是不肯,闹着、滚着不肯走,眼巴巴的望着赵姝。
赵姝觑了眼谢瑾的神色,狠心的将目光从谢宝儿身上移开,心道,不是嫂嫂不帮你,而是嫂嫂自身也难保啊。
屋内恢复了安静,赵姝咽了咽口水,讪笑的起身:“你看这些下人怎么干活的,主子爷回来这么久了,还不见人进来摆饭。”
眼看手就要碰到门闩,可幸福来的突然去的也突然,指尖还未来得及触上去,人就被身后的大手拥进了温热的胸膛。
赵姝大气不敢喘的乖乖窝在谢瑾身前,低冽的嗓音自头顶上方传来:“姝儿这是要去哪里?”
赵姝此时就如见了猫的老鼠一般,乖的不行:“我哪也不去,就在这陪着你。”
温热的气息下移,洒在她脖颈处,她被弄的有些痒了,忍不住含了含肩。
她提议道:“要不,我们坐下说话?”她觉得她这个提议很好。
谢瑾:“好。”
赵姝楞了一下,没料到他这么好说话。
可还不等她高兴,人就腾空而起,她连忙环住谢瑾的脖颈,问道:“你做什么?”
谢瑾步履平稳:“不是你说做下说话吗。”
赵姝呆了:“是啊,我们坐在椅子上说话。”
谢瑾轻飘飘道:“哦,那我理解错了,我还以为你说的是做完夜晚特有的运动后说话。”
赵姝扯住他的衣襟:“其实你现在明白过来也不晚,我们迷途知返也是很好的。”
谢瑾将她轻放在床上,低头望了她一眼,那眼神里的目光好似在笑她的不自量力:“来不及了,既然乱了,就乱到底吧,说不定还能寻着一片生机。”
话罢,起身放下了帷幔。
这天的夜晚来的异常的缓慢,赵姝手无力的垂在床榻边,有气无力的望着站在床边穿衣袍的道貌岸然的人控诉道;“你在无情、冷血的压榨我这无辜弱女子。”
谢瑾将腰带系好,目光温和的看向床上的人:“既然因为我的缘故让你这无辜的弱女子质疑了我的能力,那我就有责任向你这无辜弱女子证明我的能力。”
赵姝羞愤咬牙:“你无耻。”
谢瑾坐在床边将赵姝颊边的发丝捻到耳后,温凉的唇印在她唇角:“晚膳想吃什么?”
赵姝不客气的报菜名:“卤肘子、爆辣鸡丁、鱼香肉丝、烤鸭、香辣猪蹄、爆炒腰丝、红烧肉!”
谢瑾含着淡淡的笑意,在听完她报的菜后,淡淡道:“嗯,一碗鸡丝面。”
赵姝瘫回床上:“你的人性呢?”
谢瑾唇角弯起:“被你吃了。”
下人很快送来两碗鸡丝面,谢瑾打开门将面从下人手中端了进来。
他将面放在桌上,走过去将赵姝零零散散落在地上的衣衫拾起,本想帮她穿好衣衫,可手才触碰到被褥,便被被褥里的人羞愤的骂了句“无耻”,随后一把扯过他手上的衣服,缩进被子里穿了起来。
谢瑾望着不断蠕动的被子,淡淡的抛出一句:“欲盖弥彰。”
被子里的人动作顿了一下,随后更加动作大的动了起来,仿佛在告诉外面的人“我乐意”!赵姝穿好衣服往桌边走过来的时候把地踩的咚咚响,好似在发泄她的不满似的。
赵姝故意绕过谢瑾不与他坐在一处,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谢瑾不置可否的一笑,伸手将鸡丝面推到她面前,待看她愤愤的吃起来后,才不紧不慢的用着。
两人很快就吃好了,将碗堆在桌子上放着,一前一后的双双上了床。
舒服的躺在床上,赵姝刚要闭上眼,就听身旁的人淡淡道:“还记得以前那起绑架案吗?”
赵姝眼神一怔,随后问道:“怎么了?”
谢瑾:“幕后主使查到是谁了。”
赵姝:“是谁?”
谢瑾:“是林朔。”
赵姝一愣:“怎么会是他?”
谢瑾:“那群人之所以如此肆无忌惮,就是因为他们身后靠了一棵大树,而这棵大树就是林朔。”
赵姝:“那些黑衣人也是他派来的?”
谢瑾:“嗯,当初死在我手底下的那个钱百是他外面的女人给他生的孩子。”
赵姝放在被子上的指尖微微一动:“这件事林寻知道吗?”
谢瑾侧眸淡淡的望着她:“哪件事?”
赵姝:“林大人有私生子这件事。”
谢瑾一瞬不瞬的望着她:“早晚的事。”
赵姝:“那、陛下是如何处置这件事的?”
谢瑾:“陛下仁厚,只削了林朔的官。”
赵姝:“嗯。”
房间内没了声响,过了许久,谢瑾声音再次响起:“你不问问我林寻现在如何了吗?”
赵书顺着他的话懒懒问道:“嗯,如何了?”
身侧没了说话的声音,她疑惑的看过去,就见谢瑾杵着手臂立在她上方一动不动的看着她。
赵姝蹩眉:“怎么了?”
谢瑾幽幽的望着她,半晌,身子重新躺回床上,淡淡道:“没怎么。”
赵姝奇怪他的反应,但也没多想,追问道:“你还没跟我说林寻现在如何了。”
谢瑾:“不知道。”
赵姝:“.”
另一边,林府宅院。
平时灯火通明的宅院今日暗沉的不见路,在林府除了主院的位置最好,便是林寻的院子位置好。
往日人来熙攘的院子一一改从前的热闹,冷沉的不像话。
黑蒙蒙的屋子里,一眼望去并无什么人,可仔细听听还是能察觉到墙角处的动静的。
平日里潇洒的公子哥如今正邋遢的靠坐在墙角不发一言的一下接一下的把酒壶往嘴里送。
月光太暗望不清他脸上的神情,可在他时不时抬头喝酒的间隙,还是能从门缝里透进来的光线看见他隐隐发红的眼角。
得知父亲做了错事,母亲并没有被打垮,还能强颜欢笑的鼓励他们说做平民百姓也不错,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简简单单、平平淡淡,只要一家人在一起,没什么过不去的。
真真压垮母亲的是父亲的不忠,父亲在外头居然有一个私生子,并且那个私生子的年龄只比他小上一岁,种种迹象、种种现实都打垮了母亲的精气神。
他愤怒、他无措,他想大声质问父亲为什么,为什么还不满足,为什么一定要去赚那脏到底的黑心钱,为什么要负了母亲,明明在平日里他与母亲那么的恩爱,不是吗?
刚开始他还知道愤怒,还知道怨恨,可当知道城乱那日刺杀谢瑾和赵姝的黑衣人是父亲派出的时候,他的最后一丝力气瞬间被抽出了体内。
父亲派来的人杀了那个爱吃猪蹄的少年,那个从小与他一起长大贪吃管不住嘴的少年。
他不知道他该怎么办,他想去彦荣的坟前磕头认错,但他又不敢去,他怕,他怕被恨,怕不被原谅,但.他更怕被原谅。
林朔被削职,逐出了上京,与林朔有关系的一干人等,尤弘也被罢了职,只是他比林朔更加惨一点,被罢职的同时还被没收了家产,也不知今后该如何生活下去了。天色微明,城墙上站了几人,望着朝城外驶出的马车,许屏开口:“不去见见吗?也许是这生最后一次见面了。”
曹复摇了摇头:“不见了,况且我相信,林寻他终究是会回来的。”
赵姝与谢瑾也来了这城墙上,一辆破烂的马车载着林寻一家出了城门,但尤弘一家却没有这么幸运了,一大家子人被衙役往城门外驱赶。
尤弘面如死灰的往城门外走着,而尤语蓉则不甘又羞恼的转头看向推她的差役:“你一个下贱之人也配碰我!”
差役冷笑了声:“若换做从前小人是万万不敢碰您的金贵之躯体,可这不是从前了,如今您是阶下囚、是被陛下罚黜的官宦,如今的您连我都不如。”
尤语蓉还待说些什么,可眼睛一瞥就望到了站在城楼上的赵姝,刹那间,她即将要出口的话统统咽了回去,躲闪着目光、神情耻辱的低着头,不再发一言的走着。
赵姝收回目光,谢瑾环住她的腰,低低道:“走吧。”
这一群人聚在城墙处也散在城墙处.谢瑾二人一下马车,赵姝眉头就皱了一下。
谢瑾眉微蹩,立时扶住她:“怎么了?”
赵姝脸色有些白:“我肚子有些不舒服。”
谢瑾脸色也瞬间不好了起来,立马将赵姝抱起,皱眉对一旁的下人低喝:“快去找大夫!”
下人见状也不敢耽搁,连忙应谢瑾的话跑去找大夫。
谢瑾抱着赵姝大步朝院子走去,来到房间将赵姝稳妥的放在床上,仔细端详了下她的神色,随后蹩眉问道:“大夫来了没?”
丫环心有戚戚道:“回世子的话,已经着人去请了。”
谢瑾似是不满意她的回答,眉眼间皱的越发的厉害。
小丫环也不敢吭声,尽量缩着自己的肩膀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谢瑾将赵姝泛凉的手握在手中,不断摩挲着她的掌心,望着她越来越难看的神色,谢瑾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去。
就在谢瑾忍不住要发火的间隙,下人终于将大夫请了过来。
大夫想要对谢瑾行礼,可那腰还没躬下去,谢瑾便一把扶住了他的双手:“先生不必多礼,”话落,扼住大夫的手走到床边,“我娘子从外面回来后,肚子就一直不舒服,劳您看一下。”
大夫被谢瑾半拉半拽的拖至床边,看到床上的人连忙将药箱放在一旁,把住赵姝的脉搏,凝神诊了起来。
谢瑾目光落在赵姝的小脸上,随后看向大夫,只见大夫脸色先是微微皱眉然后欣喜再然后接着皱眉。
望着表情丰富的大夫,谢瑾的眉再次皱了起来。
接着就见大夫转头一脸复杂的望着他:“恭喜世子爷,夫人这是有喜了!”
赵姝这时已悠悠转醒,还来不及欣喜,便又听那大夫道:“只是夫人胎相不稳,日后切记避免剧烈运动。”
想到昨日种种,赵姝脸一红,想干脆昏死过去得了。
谢瑾倒是神色不改的应了声:“有劳大夫了,怀清感激不尽。”
丫环领大夫下去开药,谢瑾来到床边坐下,握住赵姝的手:“还难受吗?”
赵姝摇了摇头:“好多了。”
谢瑾温柔的看着她,随后目光游移到她的小腹:“这孩子是个乖的,还知道提醒娘亲他不舒服。”
赵姝白了他一眼:“如今这样是谁的错!”
谢瑾无任何负担的认错:“我的错。”
谢瑾的手来到赵姝小腹处:“还好他没生爹爹的气,是个乖孩子。”
赵姝轻拍了下他的手臂:“他没生气,我生气了!”
谢瑾轻笑一声,脸颊轻触在赵姝脸颊上:“我错了。”
赵姝被他这动作整的不好意思极了,她软着声道:“嗯,其实也不能全是你的错,我也有不对的地方。”
谢瑾来了兴趣:“哦,那你说说,你有哪些地方不对。”
“就是、就是我不该质疑你的。”
谢瑾用鼻尖蹭了蹭她的鼻翼:“没事,我已经证明了我自己。”
赵姝双颊艳若桃花,暗暗的想,他的确是证明了他自己。
知道赵姝怀孕,最高兴的莫过于谢景荣夫妇了,周慧捷连忙将府里的下人集在一起训话,这叮嘱一下,那叮嘱一下,中心思想全是如何更加妥帖的照顾少夫人。
叮嘱完了下人,周慧捷仍觉得有些不放心,又将身边的老嬷嬷派去照顾赵姝,等一切安排妥当,她才将将想松口气,可转念一想到什么,眉头便又皱了起来。
思虑再三,她还是去了谢瑾他们的院子。
去的时候,谢瑾正在喂赵姝喝药,周慧捷咳了两声,屋内的人一齐转头往她这边望了过来。
谢瑾将药喂赵姝喝完,又扶着她躺回床上后,便起身往周慧捷走来。
周慧捷望了眼屋里的人,随后拉过谢瑾皱眉打量了起来。
谢瑾倒也算配合,就这么一声不吭的任由她打量。
话几欲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反复几次,终于下定决心,心横了横,开口道;“怀清,现在姝儿怀孕了,是如玻璃一般的人儿,你明白吗?”
谢瑾点点头:“明白。”
周慧捷觉得他没有明白:“你当真明白吗?”
谢瑾在心中无奈叹了一声:“母亲,你有什么就直说吧。”
周慧捷咳了一声,正色道:“姝儿现在有孕在身,我建议你们分榻而卧为佳。”
周慧捷两人就在门口,且说话声音也不小,因此两人说的话全一字不落的进了赵姝的耳朵。
赵姝此时此刻真想找条缝钻进去!
谁料谢瑾一口回绝:“不行。”
周慧捷瞪眼:“为什么不行?”
谢瑾说的理所当然:“姝儿不在我身边我睡不着。”
周慧捷懵了:“那你前二十年前是怎么活下来的?”她真的很好奇。
谢瑾:“那不一样。”
周慧捷:“怎个不一样法?”
谢瑾:“以前我没有媳妇,现在我有媳妇了。”
周慧捷嘴角抽搐了两下,心平气和道:“姝儿现在是重点保护对象,我们要以她为先。”
谢瑾点点头:“我知道。”
周慧捷再次懵了,你知道?谢瑾:“若是现在我跟姝儿分榻而眠,孩子肯定会以为我和他娘亲不和,这会影响姝儿的身体和孩子的身体的。”
周慧捷满头黑线:“孩子还小,他不会知道的。”
谢瑾:“你怎么知道他不会知道。”
赵姝在里面实在听不下去了,忍不住出声:“母亲。”
周慧捷连忙走进去,一脸关切的望着她:“怎么了?”
赵姝忍下心中的羞涩,开口道:“母亲,你不要担心,怀清有分寸的,不会伤到我和孩子的,自我怀孕以来他的精神就没放松过,若是晚上我不在他身边,他会担心的。”
听她这么说,周慧捷也不好再说什么,笑着应下,不再劝二人分榻睡。
只是临走前单独把谢瑾叫了出去,语重心长的嘱咐道:“姝儿这胎坐的不稳,你若真有什么,你自己多担待担待。”
她不好明说,但想来他是懂的。
谢瑾点了点头:“我明白。”
周慧捷在心底叹了口气,明白是一回事,做到又是另一回事啊。可小两口执意要同榻而眠,她在劝下去,反成了那个恶人了。
眼见赵姝的肚子在一天天的变大,离临盆的日子也越来越近,谢瑾眉宇处的皱痕也深了许多。
这天谢瑾照例陪着赵姝散步,赵姝看着他那深深皱起来的眉头笑道:“是我生孩子又不是你生孩子,你一天到晚的紧张些什么?”
谢瑾:“我没紧张。”
赵姝笑问:“那你一天天的皱着眉头做什么?”
谢瑾:“有吗?”
赵姝十分肯定:“有。”
谢瑾:“可能是手上的事有些棘手,心情有点烦躁吧。”
赵姝也不揭穿他,掂起脚尖轻轻将唇印在他的侧脸,软声道:“你不要担心,孩子很乖,我会没事的。”
半晌,谢瑾环紧她的腰身,低声道:“嗯。”
赵姝是当天晚上发动的,谢瑾察觉的时候,外杉都来不及穿,便开门叫人请大夫去了。
这天晚上的谢府灯火通明,谢景荣和周慧捷在外着急的等着,许是知道大人的心焦,谢宝儿今晚异常的乖巧,她乖乖的问抱着自己的丫环:“嫂嫂在生小宝宝吗?”
丫环柔声应道:“嗯。”
谢宝儿面上一片天真:“会死吗?”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心中不由得咯噔了一下,纷纷扭头去看从开始到现在一直没作声的谢瑾。
谢瑾面上一如往常,只是那微白的脸色泄露了他的心绪。
周慧捷看着儿子单薄的内衫和脚下穿反的鞋子,心中一酸,走过去望着他安慰道:“姝儿吉人自有天相,她会没事的。”
谢瑾没答话,就在她以为他不会答话的时候,只听他低哑的应了一声:“我知道。”
天泛鱼肚白,屋内传来一声响亮的啼哭。
接生婆欣喜的大喊:“生了,生了,少夫人生了对龙凤胎。”
周慧捷一听高兴的推门而进,谢瑾呼出一口气,抬脚朝屋内迈了进去。
所有人沉浸在龙凤胎的欢喜中,谢瑾在床边坐下,望着床上苍白的姑娘,他虔诚的将唇印在她的额头。
他声音低而哑:“我很害怕。”
赵姝弯唇:“我知道。”
谢瑾:“我们今后只要这两个孩子好不好?”
赵姝知道她今天吓到他了,所以他现在说的话,她无不应着:“好。”
谢瑾:“你今后不要再让我害怕了好不好?”
赵姝:“好。”
谢瑾:“你今后都要好好的。”
赵姝:“好。”
两个小宝贝,一个叫谢怀瑜,一个叫谢怀瑾,怀瑜是哥哥,怀瑾是妹妹。
因为怀他们俩的时候,娘亲特别喜欢吃肉丸子,所以她和哥哥的小名一个叫圆圆,一个叫肉肉。
圆圆是.哥哥,肉肉是她。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要叫肉肉而不是叫圆圆,奶奶跟我说,是因为肉肉更可爱,所以肉肉叫肉肉,哼,奶奶骗人,我偷听到娘亲说,是因为,我和哥哥一生下来,我就比哥哥胖了一圈,所以我才叫肉肉的!我很不开心我叫肉肉,我想叫圆圆!但我跟娘亲说了,娘亲不同意,所以我依旧叫肉肉,为此,我决定生娘亲一天的气以表我的抗议!但在娘亲的香香中和怀抱中我逐渐迷失了自我,所以我决定,我不生娘亲的气了,谁叫娘亲那么爱我呢。
夜里我想跟娘亲一起睡,眼巴巴的望着父亲,父亲在我湿润的注视下最终点了点头,为了不厚此薄彼,父亲将哥哥圆圆也抱了过来,所以在最后,我和哥哥香香的睡在了娘亲与父亲中间。
天光大亮,我伸手去环身旁的娘亲谁知却扑了个空,刹那间我的瞌睡全跑光光,生气的推醒一旁的哥哥,望着哥哥懵懵的小眼神,我决定生一天娘亲的气!虽然我知道将我们抱走不是娘亲做的,是父亲做的,可她就是生气,气娘亲的色令智昏,被父亲的美色迷了眼!
日子很长,他们在平淡的日子中岁岁相伴,日日欢愉!-全文完-(本章完)作者说:作者专栏-新文《贪毒》已开文。《贪毒》文案:多鱼摇身一变,从卖鱼女变成周家嫡.次女。
她眼见占了她周家嫡长女身份的人与上京城里最有权途的世家子谢怍定了亲,若无意外,她以后见到谢怍都要唤一声姐夫。
可这年头到处是意外。
谢怍冷眼听着帐子里似欢似愉的低吟,许久,多鱼从帐子里出来,粗噶难听的声音透着绵软无力,她贴近谢怍:“谢大人是来拿东西的吗?多鱼帮您一起拿啊。”
馨香入鼻。
何为贪,是痴心,是妄念,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小剧场:周多鱼虔诚的跪在佛前,眼前则是刚刚奉给菩萨满满一荷包、晃瞎人眼的金灿灿黄金。她对佛像低眉浅颂:劳菩萨费神助信女屠尽恶鬼,事成之日,便是信女为菩萨重塑金身之时,嗯,纯金。拜完菩萨,她面不改色、不着痕迹的收起刚孝敬给菩萨的黄金,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
哪有事还没办,就收钱的道理!【特别说明】:文中“恶鬼”仅用于比喻,全文无奇幻设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