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7.第386章 关键证据

387.第386章 关键证据

第386章关键证据

城门处的身影吸引了很多军卒的注意,

尤其是高大男子身旁的诸多护卫尤为瞩目。

有些军卒见过申国公,见是他前来迎接,不由得开始交头接耳,满心激动。

军阵核心处,一股怪异的氛围开始蔓延。

陆云逸、刘黑鹰、李景隆三人神情凝重,没来由地感受到一股紧张。

完全没有应该有的高兴与兴奋。

截然不同的两种氛围开始在前军斥候部相互冲撞。

周遭军卒越是热烈,三人的心绪便越是低沉凝重。

李景隆心中惴惴不安,转头看向陆云逸,有些担心地发问:“云逸,该怎么办?”

刘黑鹰也将脑袋转了过来,面露问询。

陆云逸强迫自己平静下来,给了二人一个肯定的眼神:

“放心吧,我来应付。”

说着,陆云逸便挥了挥手。

紧密的军阵渐渐分开了一条道路。

陆云逸见状,手中马缰一甩,身下战马得知主人的命令,迈动步子向前而去。

他回头看向李景隆与刘黑鹰,

“一切照旧,你们也来。”

愣在原地的李景隆马上反应过来,拉紧马缰追了上去。

刘黑鹰跟在他身旁,小声嘀咕:“曹国公,切莫露出什么端倪,保持应该有的体面。”

李景隆更加紧张了,但他还是轻轻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徐增寿他们要来吗?”

“不用,他们还不知道此事。”

“那就好,他们年纪尚小,心中藏不住事。”

李景隆念叨了一句,像是在说徐增寿与郭铨,也像是在对自己说。

走出军阵之后,陆云逸的速度明显加快,与前军斥候部的距离渐渐拉开。

李景隆心中愈发慌乱,额头已经渗出了一层冷汗:“黑鹰啊,咱们不会有危险吧。”

“放心吧,光天化日之下不会出事的。

倒是您要保持冷静,不要露出端倪。

若是您无法保持,那就露出愤怒,与申国公说刺杀一事,将问题抛给他。”

李景隆心里咯噔一下,脸上闪过慌乱,猛地转头看向刘黑鹰。

直到刘黑鹰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他的心绪这才有些安宁。

不知为何,以往无论何时都觉得赶路漫长,今日却尤为快,

还不等他反应过来,就已经进入了城门阴影中。

三人停在近前,陆云逸脸上露出笑容,率先下马,快步走了过去。

还不等走到近前,他便笑着拱了拱手:

“前军斥候部陆云逸拜见申国公!”

“哈哈哈哈哈。”

邓镇也走了过来,发出爽朗的大笑,一袭青衣与长发随风飘舞,显得十分洒脱。

不等走到近前,邓镇就在他身上来回打量,

发现他没有异样后,这才松了口气,在三人身前站定:“好好好,没事就好啊”

“九江拜见邓大哥。”

李景隆嘴唇紧抿,躬身一拜,脸上还带着一些愤懑。

“卑职刘黑鹰拜见申国公!”

邓镇摆了摆手:“客气作甚。”

等三人站直身体后,邓镇看向满脸愤懑的李景隆,有些诧异地笑了起来:“呦,九江这是怎么了?闷闷不乐的。”

李景隆呼吸略显急促,重重叹了口气,血丝涌上眼睛,整个人看起来心力交瘁:

“邓大哥,九江差一点就回不来了!!”

似是想到了伤心事,

李景隆的眼眶都有一些红润,满脸的心有余悸。

这让陆云逸与刘黑鹰都愣住了,在心中感慨曹国公演技精湛。

邓镇脸色阴沉得可怕,眸光中生出锐利,长吁了一口气,上前一步拍了拍李景隆的肩膀,沉声开口:“九江,事情已经过去了,不必过虑忧思。

既然你们没事,该担心的就是他们了。

自收到消息那一刻,都司以及布政使司已经展开追查。

你们放心,只要他们留有任何蛛丝马迹,朝廷都会牢牢抓住逆党的尾巴!到时候人抓到了,本公会禀明朝廷,处以极刑!”

邓镇声音洪亮,在整个北城门回荡,周遭亲卫都变得杀气腾腾!李景隆有些感激地看着邓镇:

“多谢邓大哥了,现在赶回了昆明城,九江这才感受到了一丝安全。

不知咱们何时回京?

我要将此事告诉陛下,求他老人家为我做主!”

此刻的曹国公像是一个在外挨打的孩子,

恨不得立刻飞回到父母身旁,求安慰、求做主。

刘黑鹰脸色古怪,若不是知道一些内幕,此刻他已经信了。

邓镇笑了起来:

“回京的日子还未定下,

但捷报的奏疏已经八百里加急送往应天,

等到班师的旨意来了,我等就可以离开了。

至少也要逗留个几日。

打仗打了这么久,你们也要散散心。

这几日就在昆明城内好好玩乐一番,刺杀的事情已经过去了。”

三人都笑了起来,可在得知内情后,再听到这样一番话,难免浮想联翩,心神古怪。

陆云逸面露好奇,问道:

“申国公,您怎么比我们先回来了?还在这里等我们,让将士们都受宠若惊啊。”

申国公邓镇扬了扬脖子,看向不远处的军卒,见他们交头接耳的模样,发出一声畅快大笑。

“哈哈哈哈哈,尔等都是此行的大功臣,上阵厮杀的是你们,本公只是在这里迎接一二,算不得什么。”

顿了顿,他朝着站在一旁的西城门将领摆了摆手:“愣着干什么,让咱们的功臣进城。”

“是!”

城门将领连忙挥了挥手,

一众路障以及拒马都尽数移开,往来的百姓也被截留,空出道路。

刘黑鹰拱了拱手,快速后退,回去操持兵马入城一事。

不多时,嘈杂混乱的马蹄声就响了起来。

邓镇三人就站在城墙根,

静静看着军卒进入城门洞,满脸感慨。

邓镇侧头看向陆云逸,神情有些犹豫,左思右想,还是轻声开口:“云逸啊,我这一次提前回来是家中送来了信件,还与你有关。”

陆云逸有些诧异,眼中生出疑惑:

“与卑职有关?”

邓镇笑着摇了摇头,有些无奈,从怀中拿出一封信件递了过来。

“原本以为家中发生了什么大事,匆匆赶回来后,才发现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

还记得在船上曾与你说过,我那侄女的事?”

陆云逸猛地瞪大眼睛,看向他手中信件。

李景隆看向信件,眼中全是疑惑,什么侄女?“这这是邓姑娘的信件?”

陆云逸支支吾吾,表现得有些拘谨与猝不及防。

邓镇脸上闪过无奈,轻轻点了点头,将信件放到了他的手中:

“好了,家中交代的事本公已经做完了,至于如何做.云逸你自己拿定主意。”

邓镇说完,有些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就要转身离去。

没走两步,他身形顿住,回过头来笑着说道:

“我那侄女模样极好,温柔贤惠,若是你们能够结亲,本公高兴至极!”

“行了,本公走了,不耽搁你们年轻人潇洒。”

邓镇带着一众护卫快步离去,没有留恋。

李景隆有些诧异地看着陆云逸手中书信:“什么意思?”

李景隆伸出手,想要将信件拿过来看一看。

但陆云逸却猛地瞪大眼睛:

“别动,屏住呼吸。”

李景隆刚刚伸出的手僵在原地,满脸茫然。

只见陆云逸左手迅速从怀中掏出帕子,右手将信件折叠,而后用帕子将其严严实实地包了起来。

同时,他快步走到战马一旁,将信件塞到箭袋中。

而后拿出水囊,快速冲洗手掌,用力搓着。

流程行云流水,看的李景隆目瞪口呆,嘴巴微张。这是在做什么?陆云逸一边洗手一边压低声音解释:“防人之心不可无,天大地大的,保不准就有什么触之必死的毒药。”

“这”

李景隆顿时觉得嘴唇有些发干,喉咙滚动。

他想到了自己的父亲,不明不白地就死了,下毒的凶手至今都没有找到。

李景隆眼眶通红,呼吸急促,

好不容易压下了心中思绪,问起了别的事,以转移注意力:

“侄女的事是什么?”

“他的侄女希望与我结亲,还送来了一封书信。”

陆云逸朝着马袋努了努嘴:

“这是第二封,咱们先回军营,看看书信有没有问题,再鉴定一二字迹。”

“这都能看?”李景隆大为震撼。

相比于其他军伍,前军斥候部所能做到的事未免也太多了。

一个时辰后,昆明城东北大营中军大帐,

李景隆背负双手在军帐内踱步,脸色凝重。

时不时看向不远处桌上趴着的军纪官邹靖。

他依旧如以往那般,甲胄有棱有角,脸色平静,

一头黑发整齐地扎起,看上去就十分板正。

在他身前的长桌上,整齐地摆着两封书信,

不远处还有一个浸染了水渍的干瘪芍药。

邹靖手拿放大镜,脑袋低垂,

正在一个字一个字地比对,这个过程已经持续了将近半个时辰,弄得李景隆心情急躁。

他噔噔噔地走到桌前,双手按住桌子,

将脑袋探了过去,小声说道:

“怎么样?”

邹靖的手很稳,挪动间不见一丝抖动,听到声音他也没有抬头,只是平静回答:“曹国公,不要吵闹。”

李景隆深吸了一口气,脑袋缓缓抬起,翻了一个白眼,咬牙切齿!

他继续在屋内踱步,拳头紧握。

这种有力使不出的感觉让他发狂。

他又回头看向正在埋头处理军伍事务的陆云逸,眼睛眨动,凑了过去:“云逸,你不回家吗?你待在军营里,子恭也不好意思回去。”

陆云逸头也没抬地回答:

“先处置军务,大丈夫不拘儿女情长。”

“嘶——”

李景隆倒吸一口凉气,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将脑袋后仰,缓缓闭上眼睛。

心中压力太大,让他有一种异常的亢奋。

正当他昏昏欲睡之际,急速的脚步声响起,李景隆有些懊恼地睁开眼睛,歪着脑袋看向军帐入口。

只见刘黑鹰手里拿着信封,急匆匆走进。

李景隆猛地站了起来,快速凑近。

刘黑鹰将信封放到桌上,看向陆云逸,缓缓摇了摇头:

“云儿哥,试了好几种法子,

都没有发现上面有毒,并且上面的手指印只有两个。”

陆云逸抬起脑袋,有些诧异:

“只有两个?”

刘黑鹰脸色凝重地点了点头:只有两个!”

“知道了,信封销毁吧。”

“是。”

刘黑鹰迅速拿起桌上的蜡烛,走出军帐.此等过程十分迅速,让李景隆面露茫然,发生了什么?见陆云逸有继续低下头的架势,他连忙问道:

“云逸,手指印是什么?”

“一种探查指纹的方法,名为粉末显现法,

是用金粉浸染整个物体,从而发现其上指纹或者掌纹的方法。”

说着,陆云逸伸出手,解释道:

“每个人的指纹都是独一无二的,通过观察指纹就能辨别出人是谁以及有几个人。

当然,其中具体的一些学问还很深奥,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明白,整个军卒也只有黑鹰掌握。”

李景隆愣在当场,问了一个出乎意料的问题:

“那你呢?”

陆云逸一愣,笑道:“黑鹰教过我一些。”

李景隆站直身子,面容呆滞,眼神复杂,看了看一旁的邹靖,又看了看陆云逸,又看了门口的刘黑鹰.他猛然觉得,只有他这个国公在这军帐里一无是处。

李景隆有些泄气地将自己丢在椅子上,

四肢放松,脑袋歪斜,再次闭上眼睛。

朦朦胧胧间,李景隆眼前的世界变得五彩缤纷,

黑暗中掺杂了各种光芒,让他如梦似幻。

忽然,一声轻响将他从睡梦中拖拽出来。

“大人,已经好了。”

李景隆猛地睁开眼睛,看向前方长桌,见陆云逸与刘黑鹰已经凑在那里,连忙快步走了过去。

慌慌张张发问:“怎么样,怎么样?”

他挤了进去,看到了桌上的一张白纸,上面写着几个笔画。

邹靖看着前方的笔画,沉声开口:“大人,这两封信件不是一人所写。”

“不是?”

李景隆瞪大眼睛,将脑袋凑近,两封书信的文字他也看过,怎么看都像是一人所写。

邹靖看向李景隆,轻轻点了点头,而后指着白纸上的几个笔画:

“曹国公,虽然字迹十分相似,模仿者已经细致到极点。

但字迹可以模仿,但写字习惯却无法模仿。

眼前这几个笔画都是有问题的地方,相比于最开始的那一封书信,后面那封书信的笔画都有些歪斜。

笔锋一致,但方向不对。”

邹靖将两封书信调转过来,让三人查看。

陆云逸与刘黑鹰没有去看,而是脸色凝重地思考。

李景隆则趴在了上面,找到了两个看起来一模一样的“春”,盯着那个“丿”仔细看,脑袋不停歪斜。

“好像真的有些歪。”

邹靖冷冰冰地说道:

“曹国公,只看一个字无用,

需要多个字比对,尤其是在信件后方的字。

通常来说,在事情要完成时,人都会有所松懈。

一封信从头到尾依次看下来,如果有循序渐进的细微变化,那就有九成的概率是刻意仿写。”

李景隆有些震惊地看向邹靖,觉得他说得对极了。

这时,一直没开口的陆云逸淡淡开口:“好了邹靖,辛苦你了,先回去吧。”

“是。”邹靖默默起身离去。

在邹靖走到军帐入口时没有再继续走动,而是顿住身体,静静等候。

陆云逸也恰好抬起头,“等等!”

发现他刻意等在那里,微微一愣,无奈地摇了摇头。

有些不知该如何开口。

最后,他叹息一声,走近了一些,低声道:“在此次征战中有许多无主的斩级,本将想着,一些违背军律的军卒是否可以充作寻常战死,

给他们添补上一两个斩级,也算是对他们家中有所交代。”

邹靖冷冰冰的表情第一次出现了变化,轻轻叹息一声:“将军,军律就是军律,

充作寻常战死已是不可能,又何来的增添斩级?”

显然,邹靖发现了陆云逸的小把戏。

陆云逸只觉得一阵尴尬:“不行就算了,此事要多加宣导,让军卒们引起警醒之心。”

“是,那属下告退了。”

“去吧去吧。”陆云逸摆了摆手,不想见他。

回到军帐,陆云逸脸色顷刻间凝重起来,

看着桌上那两封书信,再次叹了口气:

“先前的一切只是猜测,但现在有证据了。”

李景隆抿了抿嘴,此事他看得明白。

无缘无故地再次送信拉拢,本就暴露了其心神不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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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洪武,从逆党做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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