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装
次日封妃大典,皇帝宴请群臣,宴席上歌舞升平,高朋满座,赞美阿谀奉承之言不绝于耳。
舞女们挥舞着手中的花扇,亮花了在场每个人的眼睛。
桑榆此时正坐在皇帝的身侧,从高处往下看去,目光时不时的掠过其中一座。
她对七皇子司东擎充满了疑惑,光是初见后,脑海里总会浮起他的脸。
这时,在琴瑟君臣合乐之中,皇帝笑容满面,如沐春风,即使两鬓将要斑白,声音还是那么的雄厚沉稳。
“罗爱卿,你生了一个好女儿啊。”皇帝对着座下的罗父说,满脸和煦笑容地转头看着桑榆今日华服云锦,更觉她容颜美丽,而后拍拍她的手。
这一番宠溺之意,座下人都看在眼里,又见桑榆姿色,心想这景妃必会被宠爱之至。
座下罗父闻言,抬头看上座桑榆,见桑榆看都没看他一眼,面色依然沉静,抱拳道:“小女得皇上厚爱,有幸进宫,这都是她的造化。”罗父停顿了一下,似还有话要说。
“爱卿有话请讲。”
罗父出列,下跪于地,声如洪钟:“皇上,只是臣这小女性子顽劣,怕……”
“罗爱卿。”皇帝抬手止住罗父接下来的话,“景妃生性温和,贤良淑德,深得朕意。罗爱卿忠心耿耿,文武双全,生的女儿还会差吗?”
皇帝话毕,座下一番赞扬之意。
罗父见皇帝这般,舒了口气,回到座山。
他刚坐下,杯器掉落在地的声音大的震住了乐器之音。
所有的人都向七皇子那座看去,见七皇子醉倒在桌上,桌上器皿倒了一地,酒水直流。
皇帝脸上薄有怒色,微微沉声:“老七。”
司东擎伏于桌上,双眼紧闭。
桑榆秀眉蹙起,心道‘他怎么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皇帝见七皇子一动不动,命人去备醒酒茶,便不再看他。
短暂的闹剧过后,歌舞再次升起。
桑榆瞥了嬷嬷一眼,嬷嬷走了过来,桑榆从袖中取出一粒细末大小的药丸,对嬷嬷吩咐了几句,嬷嬷应声而去。
她借不舒服离去,往自己的宫殿走去。
明明灭灭的光亮中,前方一个男子长身玉立挡在了她们的面前。
桑榆本想绕过他,御花园的小路本就窄,她的衣袖随风擦过男人的衣袍。
手猛然被一股大力握住,她往后一退,回身看男子。
她的话还没出口,男子冷冽的声音比初春夜晚的风还要凉:“你放了什么东西?”
这才是他吧,她心想。
初见翩翩如玉,二见冷如冬霜。
她唇角发笑,和他虚与委蛇:“七爷说什么,本宫…不明白。”
“倒是七爷,怎可对本宫如此无礼。”
司东擎眸含冰霜,唇角凉薄吐言:“解药。”
桑榆试着从他的大掌中抽出自己的手,却发现他在收紧,也不挣扎:“七爷说的本宫云里雾里的,本宫不明白,什么解药?”
见桑榆继续装蒜,甩开她的手:“本王最讨厌装傻的女人,废话不多说,解药拿来。”
他伸出白玉好看的大掌。
桑榆也知道就此打住便好,才缓缓说出自己想要的:“七爷,你若回答我一个问题,我便把解药给你。”
下颚被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挑起,双眸冷峻:“你有资本和本王讨价还价?”
“如若没有,怎敢下药?”她眸色含笑,话锋一转,眉间急迫:“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司东擎疏冷的目光扫向她,深冷的寒意让她莫名一颤。
他不多言,银袍一挥,飘然离去。
桑榆看着他离去的萧索背影,自知留不住他,也不会从他口中得到自己想要的,只好做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