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五柳先生之墓,离开
陶渊明的小院内,谢道颖如老佛爷一般,盖了条薄被,窝在躺椅上看天上的云卷云舒。
她旁边,马文才正在洗衣裳,谢道颖的,还有他自己的。
湖边,陶渊明在撒网捕鱼,今日给丫头煮黑鱼汤。
谢道颖伸出手来,冲马文才招了招手道:“小文子,倒水。”
马文才放下手中的衣裳,擦了擦湿手,进堂屋给她倒了杯水,双手奉上道:“小姐,请喝水。”
谢道颖微笑着接了过来道:“谢谢。”
“小姐客气了,小的去洗衣裳了。”
“去吧。”
马文才又坐下洗刷刷了,贤惠的咧。
“丫头,丫头!”陶渊明激动的跑了进来,嚷道,“丫头,今日不止有黑鱼,还有这个,你瞅瞅!”
谢道颖一看,竟然是银鱼,她笑道:“形纤细、明莹如银,陶大叔网鱼的本领是这个。”
谢道颖对他竖了个大拇指。
陶渊明得意洋洋的说道:“小丫头识货啊,哪里哪里,不过是运气好罢了。”
说完,他又目露得色的看了了眼马文才。
马文才呵了一声道:“会捕鱼,不代表会做鱼。”
陶渊明不乐意了,看向谢道颖道:“丫头,你想怎么吃?你说,大叔来做。”
“嗯,芙蓉银鱼如何?蛋清、银鱼,两者皆为白洁之物,相配而成,色泽淡雅,软糯适口,老少皆宜。”
“丫头有眼光,行,就做这个了。马文才,你洗好了衣裳,把这鱼也顺便一起洗了吧。”
.心上人要吃的,马文才立即回道:“好,知道了。”
陶渊明看了看马文才手上的衣裳,别说,这小子还挺贤惠,这也算是一个优点吧。
陶渊明将手中的渔网铺在了地上,拿了把剪刀,就要咔擦咔擦,被谢道应喊住了。
“大叔,你要剪渔网吗?”
“是啊,把渔网剪破,网开一面。咱们吃不了那么多鱼,捕来做什么?人嘛,要懂得知足常乐,你说对不对?”
“知足常足,终身不辱;知止常止,终身不耻嘛,我懂。大叔,剪刀给我,我来剪。”
谢道颖起身,接过陶渊明递过来的剪刀,比比划划的剪下了一小半。
她拿着那个小一些的渔网道:“明日我跟您一起去捕鱼吧,多出来的我们拿到鱼市去卖了吧?”
明日是师母每个月下山买米买菜的日子,既然陶先生想躲,那就让他表妹亲自将他捉拿归案吧。
陶渊明还没说什么呢,马文才先说话了,他边用皂角洗衣裳边说道:“不行,你刚好,需静养。”
谢道颖冲他使眼色道:“要不,你陪大叔去卖鱼啊?”
马文才自然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但他十分坚定的摇头道:“不行,我不能把你一个人放在这里。”
有道理,谢道颖惜命,连忙点头道:“好,此事听你的。”
陶渊明的目光,犹如两道x射线,在谢道颖与马文才的身上来来回回的打转,难道,这马文才出息了?竟然还不是个惧内的?
马文才不理会他的视线,很快的洗好衣裳杀鱼去了。
回来之时发现,谢道颖在躺椅上睡着了。
他将人抱起,送到了楼上的客房里。
随即,坐到了床前,守着她。
如此,又过去了三日,谢道颖与马文才该回书院了。
临走前,谢道颖蹲在正钉铁锹头的陶渊明的跟前,问道:“五柳先生,您真的不跟我们去尼山书院吗?尼山书院的学子需要您啊!”
“你这丫头,不是跟你说过吗,我和你们要找的人,不是同一个人。唉,罢了罢了,你们不是要找五柳先生吗?你们跟我来。”
说着,陶渊明一副真拿你们没办法的样子,将谢道颖与马文才带向桃花林的深处。
谢道颖勾了勾马文才的小手指,轻声道:“等下我们什么也不说,我们就静静地看他表演。”
“好。”其实陶先生也挺不容易的,毕竟那晚挖了那么久。
陶渊明在一处孤坟前停下,叹了口气道:“你们自己看吧。”
谢道颖往那墓碑上看去,就见上面写着:五柳先生之墓。
谢道颖倏地,双眼圆睁,蹬蹬瞪,后退三步,捂住嘴巴,惊呼道:
“啊!五柳先生竟然,竟然驾鹤仙去了?这,这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啊?”
马文才低头,这表演痕迹太重了,他怕他忍不住会笑出声来。
但陶渊明没忍住,他咧了下嘴道:“就,就你们来之前的前几天吧。”
谢道颖弱弱的点头,就地取材,从一旁的桃花树上折了几根桃花枝,很是悲伤的摆到了墓碑前,颇为感伤的说道:“五柳先生,久仰您高风亮节,晚生无缘沐浴春风,遗憾之前至。不过,一抔黄土难掩名士风流,您的名字,将被后代文人永记。”
这是真的,陶渊明还开创了一代诗派——田园派呢。
陶渊明怀就的问道:“这五柳先生真有这么好吗?”
谢道颖神秘一笑道:“自然,后世的人都会认识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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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渊明哈哈一笑道:“好了,你们要走便快走吧。”
谢道颖看向马文才,两人向他行礼道:“陶先生,晚生告辞。”
“走吧,走吧,路上注意安全。”
“是。”
“文才,照顾好丫头。”
“这个自然。倒是你,既然要隐居,那就别露馅了。”
陶渊明笑了笑,他这一招,不瞒聪明之人,只瞒能瞒得住的人。
谢道颖突然问道:“不知道师母该不该知道呢?”
陶渊明笑道:“随你。”
谢道颖也笑了:“陶先生,后会有期。”
陶渊明也道:“后会有期。”
这两个小友,很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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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山书院
王大人秉承着“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的观念,与那个讨厌的陈子俊联手了,这一次,他俩非要赶走梁山伯不可。
是以,今日,王大人与陈夫子在讲堂之上便开始了他们俩的表演。
此时,学生们端坐于各自的座位之上。
陈夫子低着头,一副“我是罪人”的样子。
而王大人则是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
被特意请来的山长看着两人这副样子,眉头不由得便皱了起来,他有种感觉,这两只,要联合起来搞事情啊。
这事情,还一定小不了。
果然,就听王大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说道:“好你个陈子俊啊,朝廷站你监课督学,你竟然连这样的人都收进学府,你对得起朝廷给你的俸禄吗?”
陈子俊从来没有这般自觉得认过错过,他十分后悔的说道:“王大人,确实是我疏忽了。”
“哼,”王大人又翘起了他的兰花指道,“那个人,上无功勋耀堂,下无血缘亲贵,论法,也不是士族子弟,你竟敢违背朝廷的规矩乱收学子!陈子俊,你就等着被革职吧!”
山长见此,问道:“王大人,你说的那个人是谁?”
王大人翘着兰花指,阴柔的说道:“那个人,就是他,梁山伯!论法论理,他是平民子弟,怎可留在书院读书呢?还有,半道上与祝英台结为金兰,未经宗族大会的认可,这便做不得数了。山长啊,你说吧,你是保梁山伯还是保陈子俊,他们俩个只能留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