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建言
香穗见过章佑帧,他曾是皇子,可他给人的感觉很是古怪,高高在上又狠戾。
仿佛世间万物皆需对其俯首称臣一般。一双眼睛里充满戾气,看一眼都让人胆寒。
香穗仔仔细细打量着面前的程乾,看着舒心,她的乾哥长得俊朗,脸上没有丝毫的傲慢与狠辣。
莫名地程乾突然之间成了皇子,香穗感觉很是新奇。
天潢贵胄啊,对于他们来说是遥不可及的存在啊。
香穗望着程乾傻傻地笑,她说:“乾哥,若是你去了京城,京城是不是也不那么遥远了?”
程乾伸出手指点了点她挺巧的小鼻子,轻轻嗯了一声,“我会带你过去的。”
香穗眼睛眨呀眨,她为程乾高兴的同时,人猛然间清醒了过来。
她想到了一些幼时跟着春妮一起玩时,听到柳大娘跟一些婶子大娘闲话的内容。
当初村长家的大儿子读书不多,因着他是村长的儿子,最终娶了个秀才家的闺女。
二儿子读书科考中了举人,便娶了府城里官老爷家的女儿。
柳孝廉家中的两个闺女,好似其中一个也跟府城的一户官家的郎君定下了亲事。
所谓门当户对,皇帝的儿子自然是不能娶个乡下女子的。
程乾眼看就要走了,她不想给他心里不痛快,便望着程乾轻轻柔柔的笑,心里多少有些失落。
突然之间想明白了这些,香穗就悄悄往旁边挪了挪,她将一旁放着的茶盏拿了出来,问:“喝口茶吧?”
大晚上的喝什么茶呢?程乾盯着香穗看了一会儿,说:“你歇息吧,我回去了。”
香穗轻嗯了一声,笑着将他送了出去。
程乾临走之前,他紧紧握住香穗的手,目光坚定:“穗儿,如今一切还都不明朗,京中如何我不知道,我先去京城探一探。待一切尘埃落定,我定会回来迎娶你过门。”
程乾深情地凝视着香穗。香穗感觉她低落的心情也被鼓舞了一样,扑通扑通跳动着。
翌日,李满仓跟念儿照常回永福巷严家回门。
袁婶子迎了他们进门,到了堂屋跟前,李满仓就发现严家多了一个让他没有意料到的人,那就是严震。
李满仓跟念儿向严老翁见礼,礼毕之后,严老翁指着严震对念儿说:“这是我那不孝子,你暂且喊他叔父吧。”
念儿跟李满仓恭敬见礼。
严家没有女眷,念儿跟长辈们见过礼之后,就找袁婶子说话去了。
今儿严家在外面定了席面,袁婶子乐得清闲。
昨儿晚上,她去驿站见了袁之远,也知道过不了几日她就要回去复命了,心中欢喜着呢。
她眉眼带笑地拉着念儿闲话家常。
堂屋里,对于严震竟然是严老翁的儿子这件事,李满仓也只是感慨没有料到,总之也是见怪不怪了。
程乾是圣上的儿子,严老翁是保护他的人,严震是严老翁的儿子好像也极其正常。
严家众人没有聊朝堂之事,问了些李满仓一些种庄稼之事,这些李满仓熟悉,跟严震相谈甚欢。
翌日,夏潮便将余师爷带了回来,余师爷还来不及喘息,就被请到了书房坐下。
余师爷吃了口茶,终于能喘口气了,他埋怨道:“火急火燎的,我一把老骨头差点儿就被折腾散了。”
夏敞谄媚一笑,“老哥,夸张了。”
余师爷见夏敞这个样子,便知道他定然是有什么搞不定的事情,有求于他。
余师爷笑了笑,坐下来慢悠悠地吃茶。
夏敞让李满仓去隔壁将程乾喊了过来,自从程乾的身份明了,夏敞便没有让他往兵营里去了。
李满仓喊了程乾过来。夏敞便让他们两个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李满仓让程乾坐在了上面,余师爷看了一眼没有说什么。
书房里,夏敞坐在上首,夏潮坐在余师爷的下面,程乾面对余师爷而坐。
这屋里除了几个小的,夏敞家的男子们都聚在了这里。
余师爷吃好了茶,抄手而坐,了然地对夏敞说:“侯爷有话便说吧。”
夏敞前日将跟马氏说过的那番话,又跟余师爷说了一遍。
乍闻此言,余师爷眼皮子猛然抬了起来,望着程乾了悟地点了点头。
难怪啊,难怪严老翁那么一个有些傲慢的老匹夫,竟然如此看顾一个孤苦的少年,竟然是这个原因。
余师爷听完夏敞所言之后,并没有怎么吃惊。反观夏潮就难掩心中的震惊,他说为何要急匆匆将余师爷带回来,原来如此。
程乾竟然是皇子,那确实是不得了的事情。
夏敞话音刚落,便面带微笑地将目光投向了余师爷。话语中带着一股自豪:“阿乾这孩子,十三岁来了寨子上,可以说是跟随着我们这些大老粗慢慢成长起来的。
他在寨子里学的都是一些领兵打仗的本事,这突然之间转了身份,难免让人放心不下。
老哥饱读诗书,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您给阿乾参谋参谋。”
夏敞说着对着余师爷拱了拱手。
余师爷笑着看向程乾,拱手作揖,“老夫先给殿下道喜了。”
程乾忙回了他一礼。
平常人跟皇家人自是不一样的,可是当今圣上虽说出身皇家可他长于市井,他在市井娶妻生子,自然跟生于皇室长于皇室的人是不同的。
他能请了两个亲近的人回来迎接程乾,说明他们的父子情分还是很深的。
可皇家毕竟是皇家,有些该注意的事项还是要注意的。
“老夫也没有什么金玉良言,殿下初入京城,低调行事总没有错。多看,多听,少言。”
程乾听得认真。
余师爷说了这些便也没有再说什么,一个皇子需要注意的事项很多,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说完的。
程乾是个聪慧的,他进了京城之后只要低调行事,少言语多思考,定然能明了以后该如何行事。
因而,他说了这些便没有再说。
夏敞也听得认真,他望着余师爷还要听下去的时候,久久没有下文。
“就这些?”夏敞问。
余师爷笑,他看向程乾,“只要殿下如此行事,遇到的一些事情,自然而然地都会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