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王妃
过了许久,原本静止不动的马车终于再次缓缓地移动了起来。坐在车内的香穗心中充满了好奇,她忍不住轻轻地掀起车帘的一角,小心翼翼地向外张望。
只见外面的景象与之前有所不同,原本浩浩荡荡的队伍此刻已经分成了两部分。其中一部分身着便服的人,正朝着另一个方向渐行渐远;而剩下的那些人,则是身着兵服的,他们是潮哥带过来的人。
王宦官带来的人都跟着他走了,他是不是已经将他们交到了乾哥的手里?
香穗还要偷偷打量,绿竹轻声说:“姑娘,放下车帘子吧。”
因着太过着急,绿竹是香穗唯一带过来的女使,当初香穗跟着教习姑姑学礼仪的时候,绿竹也跟着那四个大宫女中的其中一个学了宫中的规矩。
其中便有一条规矩,主子行为跳脱,不规矩时,身为贴身侍女要规劝主子。
因而,绿竹才轻声开口规劝了那么一句。
香穗转头看绿竹一脸为难的样子,便笑着放下来手中掀起的一角车帘,规规矩矩地坐回到位子上。
岩儿坐在一旁,看看香穗又看看绿竹,他见绿竹不怎么自然,便开口说:“绿竹姐姐,你做得很对。”
香穗惊讶地看了岩儿一眼,岩儿就将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话,说了出来,“一个好的丫头就该做到能规劝主子。”
香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在玉田待到太久了,错过了许多。
她竟然不知道,四岁就开蒙的岩儿眼看着就要成为一个小古板了。
绿竹听岩儿夸她,她还一本正经地道谢:“谢三郎君夸赞。”
岩儿一本正经地微微颔首。
绿竹赶紧给岩儿奉上一盏茶,而后她看了香穗一眼,笑着也给香穗奉了一盏茶。
马车稳稳地往前行驶,大概过了一盏茶的时间,马车又稳稳地停了下来。
外面传来熟悉的声音:“恭迎王妃。”
绿竹一顿慌忙掀开帘子先走了下去,之后便放好马凳,掀着车帘子让香穗下车。
香穗拉着岩儿走到马车门口,一眼就看到了穿着绸缎衣裳的袁婶子抄着手,低垂着头,恭敬地站在马车下面。
岩儿自然也看见了,他抬头瞅了香穗一眼,没有开口喊袁婶子。
绿竹扶着香穗跟岩儿下车,袁婶子才抬起头恭敬地说:“王妃一路辛苦了。”
香穗轻声回:“不算辛苦。”
袁婶子抬起头来,仔细打量了香穗穗跟岩儿几眼,眼中难掩心疼,两人一路颠簸过来受苦了,小脸儿都瘦了一圈。
她收起眼中的疼惜,笑着对香穗说:“奴婢是王爷吩咐过来伺候王妃的,请王妃随老奴过来。”
香穗大眼扫了一眼,他们的马车直接就赶到了内院,院子里只有袁婶子身后跟着两个女使,跟她一起过来的教习姑姑和那四个大宫女不见了。
也没有看到过去迎她的程乾。
还好等在这里的是袁婶子,香穗也没有感觉陌生,她便拉着岩儿跟着袁婶子往前走。
袁婶子将香穗带到一个宽敞的院子,她吩咐那两个女使:“王妃一路奔波,你们去准备香汤给王妃沐浴。”
那两人准备洗澡水去了,袁婶子带着香穗进了堂屋入座。
香穗见没人,才笑着喊了声:“袁婶子。”
袁婶子抿着嘴笑:“王妃还是得恪守规矩,叫我袁妈妈。”
岩儿甜甜地喊了声:“袁妈妈。”
袁婶子往岩儿跟前送了碗绿豆汤,“岩儿乖,喝碗绿豆汤,等一会儿去洗个澡。”
“教习姑姑他们呢?”香穗端起跟前的绿豆汤喝了一口,问。
“他们也一路奔波,灰头土脸的,到了主子跟前乃是失仪,他们先回女使的院子梳洗去了。”袁婶子伺候着香穗跟岩儿喝绿豆汤,转身也给站在一旁的绿竹倒了一碗。
“喝碗绿豆汤消消暑吧。等一会儿,我让你也带你去洗漱。”
绿竹笑着点了点头,有袁婶子在,就是令人安心。
环境虽然是陌生的,也并没有感觉那么不适。
趁着香穗喝绿豆汤的这会儿,袁婶子又说:“殿下过去安置大郎君他们去了,安置好了就过来。”
香穗心中一顿,故作无所谓的笑了笑。
吃过绿豆汤之后,香穗又喝了口茶漱了漱口,那两个过去帮着打水的宫女回来禀,水已经好了。
袁婶子让他们带绿竹跟岩儿去洗漱,自己要亲自伺候香穗洗漱。
香穗在家里的时候也是不让绿竹伺候着洗漱的,因而就笑着拒绝了袁婶子。
香穗自己进了沐浴房,袁婶子便站在屏风外面絮絮叨叨地跟她说身边的情况。
“刚才带着绿竹跟岩儿过去洗漱的,是府里王妃身边二等的女使。去玉田接王妃的是宫里赏赐下来的,赏星,观月是一等贴身女使,春影,冬阳也是二等的。教习姑姑在府里在教习王妃一阵子是要回宫去的。”
香穗坐在温热的水中,轻轻嗯了一声。
香汤果然并不虚传,香穗坐在水中能闻到一股浅浅的蔷薇的味道,香穗想这里面是不是放了蔷薇花露?
蔷薇花露可个奢侈的东西,都是从大食国买进来的。
香穗泡了一会儿,看到放在一旁的澡豆,就拿过来用了,她在澡盆里洗得认真,没有注意外面的袁婶子早已收了声。
香穗沐了发,仔仔细细洗了澡之后,换上了旁边放好的细软罗衣,手里握着一把湿漉漉的头发就走了出来。
“怎么没有擦擦头发?”坐在圆桌前饮茶的程乾见了,忙从一旁的架子上拿下大大的一块棉布巾子,一下就蒙到香穗的头上。
乾哥怎么过来了?袁婶子呢?香穗眼中满是疑问。
程乾拿着棉巾子轻轻帮着香穗擦拭湿发,望着她疑惑地眼神,轻轻笑了笑。
程乾熟练地帮着香穗擦拭头发,好似已经这样做了许多次,可是,这是他头一次如此亲密地跟她擦头发。
香穗心中欢喜难忍,望着程乾咧着嘴笑,最终还是问了一句:“袁婶子呢?”
程乾轻声回:“她忙去了。”
两人就这么站着擦了一会儿,棉巾子湿透了,程乾重新换了一条,拉着香穗坐下认真地擦。
头发擦得半干了,程乾才注意到,香穗身上只着了一件薄透的素罗中衣。
他眼神闪了闪,强迫自己不要看脖颈下那雪白柔嫩的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