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难以抉择
阿飞目光转向一旁的Lisa时，注意到她脸上流露出的惊恐和诧异之色，心中的怒火稍稍平息了些许。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内心翻涌的怒涛强行压下，然后缓缓开口，声音相比之前明显温柔了许多，但其中仍夹杂着一丝难以完全掩盖的疲惫感：“对不起啊，Lisa。刚刚我的表现确实太过冲动了，希望没有吓到你。只是当我听到那些事情的时候，真的很难抑制住自己的情绪。”
Lisa微微摇了摇头，轻声说道：“不，阿飞，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对不起阿勇。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听说他后来还坐牢了。”说着，她的泪水又流了下来。
阿飞轻轻地拍了拍Lisa的肩膀，说道：“别哭了，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要想办法解决。你先把你知道的所有事情都详细地告诉我，不要有任何遗漏。”
Lisa点了点头，用手擦了擦眼泪，开始详细地讲述阿康的其他阴谋。“阿康还收买了蓉蓉身边的朋友，让他们在蓉蓉耳边说阿勇的坏话，说阿勇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还故意让蓉蓉看到一些伪造的照片。蓉蓉本来就因为父亲的事情对阿勇心存疑虑，再加上这些谣言，她对阿勇的态度越来越冷淡。”
夜总会里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仍旧如狂风暴雨般肆虐着整个空间，那动感十足的节奏似乎要将人的心脏都给击碎。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原本好奇地注视着阿飞的人们逐渐收回了他们的目光，重新投入到各自的欢乐之中，或纵情热舞，或开怀畅饮，尽情享受这迷醉而放纵的夜生活。
但阿飞却宛如被一层无形的屏障所隔绝，周围的喧闹和繁华对他来说就如同遥远的背景音一般微不足道。此刻，他整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心中只有一个坚定无比的信念在不停地回荡：无论如何，一定要为好兄弟阿勇讨回公道，绝不能让那个可恶的阿康逍遥法外！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不知何时，Lisa的神情变得愈发凝重起来。只见她紧紧皱起眉头，洁白的牙齿死死咬住下唇，那双美丽的眼眸中更是流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挣扎和犹豫之色。终于，经过一番激烈的内心斗争之后，她像是下定决心似的，深深吸了口气，然后再一次缓缓靠近阿飞。
当她贴近阿飞耳边时，刻意压低了声音，用一种略带颤抖的语调轻声说道：“阿飞……其实，还有一件事情，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深埋心底，它就像一块沉重无比的大石头，无时无刻不在压迫着我的呼吸，让我几乎快要窒息。有一天，我无意间得知了一个惊人的真相——当年蓉蓉的父亲并不是被阿勇失手推下楼梯的，那完全就是一场可怕的意外啊！是他自己不小心失足才摔下楼去的……”
Lisa的声音微微颤抖着，仿佛风中摇曳的烛火一般，随时都会熄灭。她的眼眸之中，满溢着痛苦与自责的神色，宛如深沉的湖水被搅动起来，泛起层层涟漪。
“就在那天……”她艰难地开口，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蓉蓉亲眼目睹了父亲坠落的那一幕，整个世界在那一刻轰然崩塌。她瞪大了双眼，脸上写满了惊恐和绝望，以至于完全失去了哭泣的能力，就那样呆呆地站在原地，像一尊被抽走灵魂的雕塑。”
然而，阿康这个可恶的家伙竟然趁虚而入！他如同一条狡猾的毒蛇，编织出一连串精心设计的谎言。他告诉蓉蓉，是阿勇故意将她的父亲推下楼去的，并且煞有介事地声称她父亲临终之前曾留下遗言，要求和阿勇彻底断绝关系。可怜的蓉蓉啊，那时正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之中，根本无法分辨真假，就这样轻易地相信了阿康的鬼话。
每当回想起这段往事，Lisa心中便充满了无尽的懊悔和自责。如果当初她能够再勇敢一些，如果她能够挺身而出，毫不畏惧地说出事情的真相，那么或许所有的悲剧都可以避免。但如今，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说到这里，Lisa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犹如决堤的洪流般奔涌而出。它们沿着她苍白的脸颊滑落，一滴接着一滴，重重地砸在地面上，溅起一朵朵小小的水花。她慌忙伸出双手捂住嘴巴，想要努力压抑住自己的哭声，可是她的身体却不听使唤地剧烈颤抖起来。
那汹涌澎湃的泪水似乎永远也流不完，仿佛要将她内心深处积压已久的痛苦、悔恨以及对蓉蓉深深的愧疚统统都冲洗干净。
阿飞听了Lisa的话，脸上的肌肉剧烈地抽搐了一下，仿佛有无数条小虫在皮肤下蠕动。他的双眼瞬间瞪得极大，眼中的怒火熊熊燃烧，那跳跃的火苗似乎要将周围的空气都点燃化为灰烬。
他紧咬着牙关，牙齿咯咯作响，从牙缝中恶狠狠地挤出一句话：“阿康，我绝对不会放过你！我一定要让你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却充满了决绝和坚定，每一个字都像是一颗子弹，直直地射向那个尚未露面的阿康，仿佛是对他正式的宣战。
事实上，Lisa的命运简直悲惨到了极点。在她还尚处于懵懂无知的幼年时期，便遭遇了人生中最为沉重的打击——失去双亲。那一刻起，她就如同被狠心抛弃在冰天雪地之中的孤独幼崽，四周尽是一片冰冷和荒芜，没有丝毫温暖可言。
在这个充满冷漠与残酷的世界里，小小的Lisa不得不独自一人艰难地谋求生存之路。她那稚嫩的肩膀过早地扛起了生活的重担，面对着无数常人难以想象的艰辛困苦。
而她生命中唯一的亲人——那个患有严重智力障碍的弟弟，更是因为自身的特殊状况而无法成为她坚实的依靠。可怜的弟弟只能被迫置身于特殊学校之中，完全依赖着旁人的悉心照料才能够勉强维系最基本的日常生活。
然而，命运似乎并未打算放过这对苦命的姐弟。不久之后，一场突如其来的疾病再次降临到他们身上。弟弟不幸患上了严重的肾病，急需进行肾脏移植手术才有一线生机。面对如此巨大的压力和困境，Lisa感到茫然无措、束手无策。她不知道该如何去筹集巨额的医疗费用，更不知道从哪里才能找到合适的肾源来拯救自己亲爱的弟弟。每一个夜晚，当疲惫不堪的她躺在床上时，脑海中都会不断浮现出弟弟那虚弱无助的身影以及他渴望活下去的眼神，这些画面如同一把把锋利的匕首，深深地刺痛着Lisa的内心。
Lisa在这人世间形单影只、孤苦无依，就好似一片孤独的叶子飘荡在浩渺无垠的汪洋大海之上，无论怎样努力都难以寻觅到一处能够安心停泊的温暖港湾。面对如此艰难的生存境遇，为了勉强维持生计，更为了能让弟弟过上哪怕稍微好一点的日子，她迫不得已选择了在阿康所经营的夜色夜总会中以卖笑谋生。
而阿康之所以会相中Lisa，恰恰是因为她拥有着一张天真无邪、惹人怜爱的娃娃脸。在阿康看来，这样面容纯真的女子显然更易于获取阿勇的信任，于是便心怀叵测地将Lisa卷入了那场深不见底且充满黑暗与算计的巨大阴谋当中。
离开夜总会后，阿飞急匆匆地找到阿勇和嘉利。阿勇的家布置得简单而温馨，客厅里摆放着一些普通的家具，墙壁上挂着几张阿勇和家人的合影，照片中的笑容此刻却显得有些讽刺。屋内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氛，仿佛空气都变得沉重起来。阿飞坐在沙发上，双手交握，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表情严肃地将从Lisa那里得知的一切详细地告诉了他们。
阿勇静静地坐在那里，脸色苍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他的双手犹如铁钳一般死死地抓住沙发扶手，那力度之大似乎要将其嵌入掌心之中。手指关节由于过度用力而高高凸起，呈现出一种令人心悸的惨白之色，宛如被抽走了所有血液般骇人。
他的嘴唇不住地颤抖着，就像秋风中的落叶一般，无法停歇。那双原本明亮有神的眼睛此刻却被无尽的痛苦、震惊以及难以置信所填满，仿佛在这一瞬间，他亲眼目睹了一个完全陌生且恐怖至极的世界。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但对于他来说，却如同漫长的几个世纪。
终于，在经过了一段仿若永恒的沉默之后，他极其艰难地张开了嘴巴。那声音低沉沙哑，还带着明显的颤抖，听起来就像是从幽深黑暗的喉咙底部拼命挤压而出的一样：“怎......怎么会这样？”他喃喃自语道，语气中饱含着深深的不解和痛楚，“我一直......一直把阿康当作自己最亲的兄弟啊！这些年来，我们一同经历了风风雨雨，多少困难险阻都没能将我们分开。可他......他怎么能够如此对待我？”说到此处，他的眼眶逐渐湿润起来，泪水在其中打转，随时都有可能夺眶而出。
“还记得当初蓉蓉来监狱看望我的时候，她曾特意嘱咐我要小心阿康。当时我只当是她多虑了，根本没有放在心上。现在想想，难不成那时蓉蓉已经察觉到了些什么端倪？倘若真是这样的话，那么蓉蓉后来的离世......是不是也与此有关呢？”这个念头一旦涌上心头，便如潮水般不可遏制地蔓延开来，充斥着他脑海的每一个角落。
他的声音愈发悲怆绝望，每一个字都好似一把锋利无比的利刃，无情地切割着他那颗早已千疮百孔的心。刹那间，他感觉自己所处的整个世界都在轰然崩塌，曾经深信不疑的一切如今都化作了虚无缥缈的泡影，消失得无影无踪。
嘉利静静地坐在阿勇身旁，他那略显粗壮的手指紧紧地握住阿勇厚实有力的大手，似乎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把自己内心深处源源不断的力量传递给眼前这个略显沮丧和无助的兄弟。此刻他的眼眸里正闪烁着熊熊燃烧的怒火，那愤怒的光芒犹如一道道炽热的闪电，仿佛能够轻而易举地点燃周遭原本平静祥和的空气。
只见嘉利银牙紧咬，从牙缝中狠狠地挤出一句话来：“哼，这个可恶至极的阿康，简直就是个卑鄙无耻、下流龌龊的小人！咱们绝对不能够就这样轻易地饶恕他，必须得想办法让他为自己所犯下的恶行付出沉重代价，得到应有的惩罚才行！”他说话时的语气异常坚定且决绝，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每一个字都如同沉甸甸的石块一般，重重地砸落在地上，清晰地表达出她坚定不移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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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的嘉利，宛如一头被激怒的母雄狮，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令人胆寒却又心生敬意的气息………他早已下定决心要与那个作恶多端的阿康展开一场不死不休的激烈斗争，哪怕前方等待着她的是荆棘密布的刀山火海，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勇往直前，绝不退缩半步。
日子一天天过去，阿飞的内心却陷入了更深的挣扎与矛盾之中。他发现自己渐渐地爱上了Lisa，她的温柔、善良以及对自己的依赖，都像是春日里的暖阳，一点一点地融化了他内心的坚冰。她的每一个微笑，每一次关心的问候，都让阿飞的心不由自主地为她而动。但每当他想起Lisa曾经参与陷害阿勇的事，心中又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痛苦与矛盾，仿佛有两个声音在他的脑海中不断争吵。
一次，阿飞和Lisa在海边漫步。海风轻柔地吹拂着，带着大海特有的咸湿气息，那气息萦绕在他们身边，吹拂着他们的发丝和衣角。海浪轻轻拍打着沙滩，发出悦耳的声音，像是在诉说着大海古老而神秘的故事。
Lisa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眼睛亮晶晶的，宛如夜空中闪烁的星星，那光芒中充满了对阿飞的爱意和对未来的憧憬。她轻轻地依偎在阿飞的怀里，双手环抱着阿飞的腰，感受着他的温暖，脸上满是甜蜜与满足，轻声说道：“阿飞，我觉得我越来越离不开你了，我们就这样一直走下去好不好？永远都不分开。”她的声音轻柔而婉转，如同海浪的低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和向往。
阿飞低头看着怀中的Lisa，心中一阵刺痛。他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Lisa的头发，那触感柔软而顺滑，但他的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迷茫与挣扎。他的声音温柔而低沉，但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当然，宝贝，我也想永远和你在一起。”但他的内心却在痛苦地呐喊：“可是，我能真的放下过去，全心全意地爱你吗？如果你知道我当初是为了阿勇才接近你的，你会这么想……”
只有阿飞自己知道，他的内心此刻正在进行着一场激烈的斗争。他深知，Lisa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他已经完成了“任务”，对于他们来说，她现在就是一枚弃子……可能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但他看着Lisa那单纯而幸福的模样，又实在不忍心将她推开，不忍心伤害她那颗脆弱的心。她就像是一只受伤的小鸟，需要他的保护，而他却陷入了这样两难的境地。
Lisa似乎察觉到了阿飞的异样，她抬起头，看着阿飞的眼睛，眼中满是关切与担忧。她微微皱起眉头，轻声问道：“阿飞，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你最近好像总是心不在焉的，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安和恐惧，害怕因为自己的原因而失去阿飞的爱，那是她现在唯一的依靠。
阿飞看着Lisa那充满担忧的眼神，心中一软。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那笑容如同破碎的镜子，勉强拼凑在一起却满是裂痕。他轻轻地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宝贝，可能是最近生意上有点累，你别多想。”他的话语试图安慰Lisa，但那笑容背后，隐藏着的是阿飞深深的无奈与痛苦。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对Lisa的感情和对阿勇的兄弟情义之间做出选择，也不知道这段复杂的感情纠葛最终将会走向何方……是爱情的甜蜜，还是兄弟情义的坚守，亦或是在这两者的拉扯中，让所有人都陷入更深的痛苦之中，他无从知晓，只能在这无尽的迷茫中继续挣扎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