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本文首发晋江文学城>
舞会进行到了很晚,埃尔莎没有再出门,躺在床上的时候隐隐听到楼下传来舞曲的旋律,卢修斯一定会邀请纳西莎跳舞……可是,这关她什么事!她在心底怒吼,埃尔莎.兰顿,你这个白痴!突然她狠狠地擦了擦自己的嘴唇,她不该让他吻她,那个该死的卢修斯.马尔福吻了她的唇!而他却一边说要保护她,一边搂着自己想要娶的高贵公主跳舞!
深呼吸,于是,埃尔莎再次开始深呼吸……
几分钟后,埃尔莎噌地一下从床上再次掀开了被子,她要马上离开!
快速地穿好衣服,再次拉起了皮箱。从后门走,如果有谁敢拦着自己,她就向他发恶咒!
一路很顺畅,没有人阻拦,所有的仆人和客人全集中到了前厅,好极了,她可以畅通无阻的离开,没有人会发现她不见了,哪怕是明天早上会有人发现也已经来不及了。冷冰冰的风贯穿在走廊里让埃尔莎打了个冷战,真冷是不是?天还在下着雪,从走廊上向外面看去,世界透着诡异地白。
“你要去哪?”
一个声音吓得埃尔莎差一点失声惊叫,可幸好那声音是她所熟悉的,他就像是无所不知的一般,就像他知道她会在这样的夜晚离开然后选择走这条路线一般出现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她忘了该有的礼仪,不客气地瞪着培提尔.格林格拉斯,“我要离开,现在。”
“哦?”培提尔.格林格拉斯从阴暗处走了出来,他的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笑容,就连眼神都带着笑意,他走到埃尔莎身边,能闻到来自他身上的清凉薄荷气息与微甜的葡萄酒香味,“是否想好了,一定要这么做?你确定这是该有的行为吗?”
埃尔莎呆在原地,手指轻划着皮箱上的手柄,“是的,先生。”她的回复依然简单。
“可以告诉我是什么让你产生了这样的想法吗?”他凑近一点,问道。
只是在培提尔这样的动作时,埃尔莎异常自然地往后退了一步,她皱了皱眉头冷冷地回答,“不,我认为自己不需要解释太多。”
“看上去你的情绪坏透了。”他依然在笑。
可他的笑在埃尔莎看来居然有点刺眼,她莫名的生气与暴躁,而眼前的男人只会笑,关键在于并没有任何可以笑的内容!
“确实有一点坏。”埃尔莎生气地说,“你们一定认为我是个傻瓜,格林格拉斯先生,我并不是有意冒犯您的侄女,在您认为我有些不识大体的赢了她之后。而我也无需告诉您我为什么决定离开几天,在马尔福先生吻了我之后。”
培提尔显然是没有料到埃尔莎会这么说,他的表情停顿了一下,他依然看着她,从她的眼睛到她的唇,然后再到她的眼睛。
“好主意。”
“谢谢。”埃尔莎冷冷地回答。
培提尔的身体往边上挪了挪,他一定是误解了埃尔莎的意思,他又在用他成年人的想法来理解埃尔莎的想法,欲擒故纵,起码在他突然变得了然的神情开始之前,埃尔莎可确实未曾想到过,她只是莫名的生气,生莫名的气……她的人生就像是梅林与上帝合力与她开的玩笑!见鬼的——
骑士公交总不会给人带来愉悦的感觉,可今天有些不一样,她是如此的想要快速的逃离,那些有关骑士公交歪歪扭扭的路线都不是她所关心的,那个售票员和司机吵吵闹闹的声音也没有影响到她,那个售票员叫什么来着?她可真的不记得了,她的脑袋里再也装不下别的东西,歪着头看着玻璃窗上因为气温的差异而蒙上的水汽,还有飞逝而过的街景。整个世界都被白雪覆盖了,街道很安静,每个窗户几乎都亮着灯,现在是欢聚的时刻,隐隐的好像还能听见圣诞颂歌由远飘近,又快速地飘远……只是短短地几分钟,骑士公交便在离蜘蛛尾巷不远的大道上停了下来。
埃尔莎下了车孤身站在满是积雪的大道上,这里对她而言很熟悉,可又异常的陌生,确实是很久没有回来了,那些房子居然在她眼里变得更低矮了些,不论是什么原因,罗齐尔家的庄园,马尔福家如同城堡一般的大房子,甚至连马里奥.唐克斯家的别墅都与这里的房子比上去尤如宫殿一般。
她拖着皮箱在雪里嘎吱嘎吱地走着,路灯慢慢变得依稀起来,幸好地上有雪,银白色在夜晚看上去居然也亮如白昼,这里似乎比任何地方都安静一些,没有圣诞颂歌从门缝或窗户里传出来,也没有邻居们大开着门互相窜来窜去欢乐的大声互相祝福圣诞快乐,这里是安静的。
在一所房子前,埃尔莎停下来,那扇低矮的门紧闭着,有一些亮光从窗户里透出来,斯内普在家……他现在应该在看书,或者守着他的坩埚……这么想着,埃尔莎伸手敲了敲门。
门迅速被打开了一条缝,斯内普苍白的脸就在门缝后面露出了一些,有些被打断后的不耐烦,他总是这样,这样的日子他可不会想到有人去敲他家的门。在看到是埃尔莎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突然停顿在那里,他一定不敢置信自己看到了什么。
“埃尔莎?”他拉开门让她进去,然后惯性地往她身后的小巷看了一眼,当他转过脸,关上门的时候又开始用审视地眼神从头到脚地看了她一圈,“你现在不是应该在马尔福庄园的圣诞舞会上吗?”
“是啊,但是,马尔福庄园里过份的热闹,为此我认识到卢修斯一点都不会感觉到孤单,所以我想到了更需要我的地方。”直到现在,埃尔莎的情绪才有所放松,她将自己的皮箱放到一边,头也不抬地往那张旧沙发里坐下去。唔……已经没有了弹性,而且还有些硌人。
“西弗勒斯,我不想回去,所以别劝我任何的话。”她捏了捏自己冻得冰凉的手,自然而然地将手伸向壁炉,壁炉里的火并不是很旺,只是放着为数不多的柴火,“我需要好好过个圣诞节,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准备吃的,不过没有关系,明天我会去买点吃的,然后买一床棉被。我可以给你做饭吃,用来抵我的房租,我没有原来房子的钥匙了,你知道,那是万斯姨夫的房产,我妈妈早在几年前就还给他了。”她故作轻松地自嘲,“那么,现在,请告诉我,你是否会拒绝我的主意,在平安夜把我扔出这所房子?”现在,她才抬起头笑看着斯内普。
她不知道现在这个时刻斯内普是否有吃过晚饭,今天的晚饭她也没有吃多少,只是简单而且机械地嚼了几口芝士面包,她讨厌芝士甜甜咸咸的味道,讨厌透了!在她抬头的时候,斯内普只是动了动他的眉毛,对她的自我嘲讽好像并没有表示出兴趣。他确实是在做他的试验,无意义地动了动手里的搅拌棒后斯内普也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这么说来确实就像是一个不错的交易。”他说,“没有多余的棉被,厨房里还有些三明治,我想你不会喜欢的。”他从壁炉边挑了两块比较厚重的柴火放进去,壁炉的火顿时烧得更旺了些。
“我坐骑士公交来的。”埃尔莎用手支撑着自己的头,她不饿,但是确实是有些困了。然后,一股奇怪的如同酸腐菜一般的味道让她皱起了眉头,“什么……”
还没等她完全把话说完,就听到斯内普暴躁地低吼,“该死的!我的烫伤药!”他飞快地跑向自己的坩埚在那个冒着绿色烟雾的埚子里快速扔了四五种材料时,只听到‘兹’的一声,绿色的烟雾顿时变成了白色的雾气,斯内普盯着那只坩埚几秒钟后忽然放松下来。
好吧,既然是这样就不要打扰他了。埃尔莎是这么想的,她环顾了一下房子里的摆设,与几年前的几乎没有什么改变,依然是灰扑扑的,所有的东西都是旧的,而且还透着湿湿的气息。埃尔莎又看向楼梯,连楼梯的木制结构都没有一丝改变。这里她很熟悉,几年前她在这里呆过一段时间。她自顾自地拿着皮箱走上楼,将她的箱子放在斯内普那张小床边上,打开,从里面拿出她的作业本和书,还有睡衣,可当那件薄薄的睡衣拿在手里时,她又犹豫地停下动作。楼上的空气比楼下更冷一些,她自然地捏了捏斯内普的被褥,是那种薄薄硬硬的感觉,就像那里面可以拧出水来一般……她会被冻死的!可斯内普居然还能好好的活着,这不得不能说是个奇迹。
斯内普知道埃尔莎上楼了,他并没有说什么,楼下的壁炉烧得很旺,这样这间房子可以显得更暖和一些。他紧了紧衣袍上薄薄的围巾,那条深色的围巾还是埃尔莎几年前给她买的,他看了一眼陈旧的沙发,动了动眉毛……或者明天需要给她买一床新的棉被,楼上的那床棉被埃尔莎不可能会喜欢……
“你这是干什么?”看到埃尔莎抱着他那床又薄又硬的被褥从楼上走下来,斯内普不解地瞪着她。
“我不想被冻死,可也不忍心让主人因此而没觉可睡。”埃尔莎一边说着,一边已经到了壁炉边,她将被褥扔在沙发上,然后又快速上了楼。等到再下来的时候手里又抱着一张夏天才用的席子,接着她把席子铺在了地上,将沙发上的被褥扔在席子上,然后她开始努力的挪动着沙发,她没有叫斯内普帮助,只是稍稍挪动了一些,再然后她开始认真的准备地铺,一层席子,一条薄薄的褥子垫在下面,铺上床单,她将自己的外套和鞋子脱了,将一条薄毯完全地裹住自己,然后再盖上被子。很明显,在她边上的空着的位子是让给斯内普的。虽然并不是很大一块地方,但至少他可以不用挨冻。最后,她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幸好,幸好这两年来看似养尊处优的罗齐尔小姐的身份没有让她把原有的生活技能全都抛到脑后,并不会很舒服,但起码能让两个人都能暖和,而且她真的太困了!
埃尔莎拍了拍身边一块空着的褥子和被子,一边将脱掉的大衣盖在被子上,愉快地说,“西弗勒斯,在我们两个人都能保证不会被冻死的前提下,这是一个好办法。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随即她倒下了,并盖上被子。
“嗯……”斯内普犹豫起来,看上去这确实是一个好主意,几年前他们也曾这么睡在一起过,那是在夏天,埃尔莎被马里奥狠狠打了一顿,她总喜欢躺在他的地铺上看书,写字,然后被他从地上直接拎起来……
“有点冷。”埃尔莎嘟哝着,下意识地打了个哆嗦。
斯内普关上了坩埚,他的强效烫伤药已经基本上完成了,只需要冷却后盛出就行。她看上去确实还是觉得冷,他走过去,又在壁炉里加了一片柴。然后关了那盏昏黄的灯,脱了鞋在埃尔莎给他预留的地方坐下。
“你还不困吗?”埃尔莎问。
“还好。”斯内普回答得有些生硬,整个人都像是块僵硬的石头一般。
“我很困,西弗勒斯,而且很冷。”她朝他的方向挪了挪,不太满意地抱怨,“你总是这么不懂得爱惜自己,明天,明天,我会去市场买点好吃的,给你做一顿像样的饭。”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眯起了眼睛。
“埃尔莎,你为什么会过来?”斯内普不耐烦地问,“那座大房子里的一切都是温暖而且是现成的。”
听上去有些不甘心的味道,埃尔莎闭着眼睛笑起来,她没有在嘲笑他,只是斯内普的语气和说出的话让她感觉很好玩,多么酸溜溜的一句话啊!
“没什么可笑的。”斯内普瞪着埃尔莎。埃尔莎当然看不见,她的眼睛酸涩得没法睁开,马上,只要有一会儿不说话,她保证自己马上就能睡着。
“我很生气,于是就过来了。”她说。
“原因是什么?为什么生气?”
“卢修斯吻了我。”埃尔莎的嘴角嚅动了一下。
她不应该说的,只是她已经说出了口,那句话就像不受控制一般脱口而出。她的思想为此一滞,斯内普又该嘲笑她了,她想睁开眼看看斯内普此刻的反映,只是,她强迫自己闭上眼睛,别睁开。
他很久都没有说话,或许他生气了,他总是不喜欢她和卢修斯有什么瓜葛,就连他们写信都令他厌恶。空气变得暖和了些,壁炉的火烤着她的后背,睡意一波一波地袭击着她。可又有另一种复杂的情绪也在一波一波地冲向她的心理防线,斯内普一定生气了,他一直没有说话,就连嘲笑都没有,这让埃尔莎突然感觉到了害怕。
有一双手轻轻地为她掖了掖被子,然后终于有了斯内普的回应,他一声不吭地脱掉了外套,将外套同样盖在了他们的被子上,然后他躺下,盖上被子,用后背抵着埃尔莎的身体……
埃尔莎睁开了眼睛,她看到的当然是斯内普的后背,暖暖的温度从身上薄薄的毯子里透进来,那种温度是再真实不过的。他为什么一句话也没有说,为什么就连嘲笑都没有。那一刻,有什么东西在她的喉咙口堵住了一般,失落的,绝望的,伤心的,自卑的。这一刻,她恨透了自己所做的一切。鼻翼两端涌上来的酸涩让埃尔莎轻轻地颤抖,她能感觉到斯内普的后背再次向她这里挪了挪,或许他感受到了她在发抖,他以为她感觉到冷。直到他发觉自己的直觉是错的,埃尔莎并不是冷得发抖,她在哭泣——
“埃尔莎?”斯内普不确定地叫她,然后急忙转身。
“我没什么。”她将头埋在被子里。
“你冷吗?”他担心又无助地看着她。
“不,我不冷。”她回答。
他停顿下来,略显生硬地说,“我不该问那个愚蠢的问题。”
“并不是,西弗勒斯。”埃尔莎擦掉还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这个问题本身并不愚蠢,愚蠢的是我本身,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这么做,可我没有听你的。”
“都过去了。”斯内普轻叹了一口气,他看上去轻松了一些,“能让你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总是需要付出一些代价的,但是那些都是不重要的,重要的在于你能从那里溜出来,让我不敢相信那是你的举动。看来我需要重新审视你,嗯?”他终于懂得嘲笑她了。
埃尔莎感觉自己一定是疯了,斯内普在嘲笑她,而她居然感觉自己的心里变得好受了许多。她咬了咬下唇,恶狠狠地推了推他,然后恶作剧地翻身让他们的被窝涌进大量的冷空气。这次,斯内普没有对着她怒吼,也没有再说什么,困意又袭了上来,后背传来斯内普温暖的体温。明天,明天,一定要去买一床温暖的被褥……哦,不,两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