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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没有终结,你的灵魂将会延续……”
当埃尔维斯.罗齐尔的葬礼落下帷幕的时候,埃文.罗齐尔理所当然的走上台去,他如同埃尔莎所预料的那般,他选择在这样的时刻,在几乎是所有同盟家族成员都在的情况下摊牌。可她早就知道了,这几天里这样的情景在她的脑海里反反复复了很多遍,从开始的惊惶都变得越来越平淡。
“我的父亲,是一个勇敢的人,毕生为家族的荣耀而战。”埃文站在台前说,“然而这样一位值得尊重的人也往往会有被蒙敝的时候,我与我父亲毕生的好友及同盟为此深表惋惜,由于他的同情以及遵巡的责任收留一个血统与来历并没有经过证实的女孩,是多么不明智之举。她没有罗齐尔家族优良的品德,没有家族一直以来引以为傲的智慧。所以,我决定纠正这个错误,让这个女孩离开,她就是埃尔莎.兰顿。”
人群中出现了一些响声,议论声和唏嘘声,埃尔莎整个人笔直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她现在该怎么做?该做些什么?这是她想像中的场面,她真该好好谢谢培提尔的提醒,虽然他不动声色地站在另一边,低垂着眼睑一声不吭。
“你确实应该纠正这个错误,我亲爱的哥哥总是那么的好心肠。”德鲁埃拉.布莱克在端坐在前排严肃地开口,她瘦削的脸宠绷紧着,连脸上不多见的皱纹看上去都是严肃的。
同样坐在她身边的是有着灰蓝色眼睛的纳西莎.布莱克,漂亮的脸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只是用最快的速度瞥了她一眼,满是厌恶的。而离纳西莎.布莱克的坐位不远处是卢修斯.马尔福的座位,他早就已经成为了马尔福庄园真正意义上的主人,在他那位可怜的父亲身受病痛折磨的时候。没有任何破绽的哀伤又沉重的表情,他没有理由听不见埃文.罗齐尔刚才说的话,可他的手只是抚了抚在黑色礼服下闪闪发光的银色手杖,多么漂亮与华丽,对于马尔福而言任何事物或人都是可以拿来做精美装饰的吧……真好,他和她都不用再继续演下去了。
从现在起,她就是埃尔莎.兰顿了,再也不用被逼着做一些自己不愿意去做的事,与这个庄园,与那个她并不心甘情愿的姓名不会再有瓜葛,她可以回去,可以做任何她想做的事。哪怕是回到斯莱特林又怎么样,那些嘲笑与猜疑都不能打挎她,她已经习惯了,她的内心绝对是强大的,她还有斯内普,她还有克莱儿,最重要的是她还有妈妈!
她该走了,她提醒自己,在周围人的小声议论及冷漠的目光中,埃尔莎朝后退了两步,她极其平静又极其平淡地看着埃文.罗齐尔,这个她并不爱,甚至是讨厌之极的哥哥。或许他说的对,他们并不相似,她没有继承到罗齐尔家引以为傲的所谓智慧,没有继承到如同埃文.罗齐尔那种古怪的心思,她只想过自己喜欢的,自己认为惬意的日子。
那么确实该走了——
她从人群里走了出来,现在她要走了,和身后冰冷的石头城堡说再见,和那个古板又处处都是规矩的庄园说再见,不远处的山坡上,她还记得那里是培提尔教她和斯内普练习的场地,那些残酷无比的假期……都成了过去式。
她的衣物和仅有的东西都在霍格沃茨,还有那个埃尔维斯.罗齐尔曾给过她的古灵阁钥匙,她还有一些没有用完的零花钱,这个庄园里那个曾经属于她的房间里并没有什么十分值钱和重要的东西,哪怕是值钱的东西也不再属于她了。她还有卢修斯.马尔福送的古灵阁钥匙,她甚至还没有去数过那里究竟有多少金币,可他们已经没有关系了,她不需要再去讨好那个男人,那个金库与她来说只是一间金库而已。埃尔莎快步的走着,大门就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已经有仆人为她打开了,脸上没有诸如悲哀或婉惜的表情。
“埃尔莎。”
那是培提尔的声音,或许之后她和培提尔也不会扯上任何的关系,他不再是她的导师,不再是她曾经有那么一瞬间认为他是知已是父亲是可以值得信赖的人。埃尔莎的脚步停下来,直到自己认为自己足够平静时才转过身。
“先生。”或许是她最后一次这样称呼他,她这么想。
“你可以给我写信。”他说。
这算什么,同情?怜悯?或是其他?
“您不会喜欢和一个血统与来历都不明的人通信的。”她平静地说。
“别这样,埃尔莎,我们依然是朋友。你的母亲嘱咐我照顾你,你将是我的责任,请相信我非常乐意承担这份责任。”他说得到是很诚恳,只是这种看似的雪中送炭并不是埃尔莎想要的。
“您不需要承担这份责任。”她轻声说,并且快速转过了身,“您不是我的父亲。”她或许是真的想把曾经有过的感动也好依赖也好全都忽略掉,起码培提尔一直在做作为一位父亲需要做的事,他对她很严格,又对她很纵容,只要她要求他就会想方设想去办到,他还曾允许她去陪嘉乐过圣诞节呢……只是,她不能再想下去。因为,培提尔还有一个极其讨厌她的侄女!
“答应我一件事,埃尔莎。”他在她身后说,直到确认埃尔莎站在那里等待他继续,他才开口,“别去那些麻瓜那里。”
埃尔莎迅速转过身,不明白培提尔话里的意思,她询问地看着他,想要确认自己没有听错,她和这里没有关系了!
“埃文的决定一定会给你带来很多麻烦。你爱他们,你很善良,你不会愿意让那些麻瓜处于任何危险中。”他一直看着她,眼珠都没有离开过她的脸,“你母亲嘱咐我照顾你,你不会愿意看到的事,我就有义务提醒你,一切都有赖你的表现。”
“我和这里都没有关系了,和埃文,和罗齐尔。”她不相信。
培提尔在她耳边压低了声音,“瞧瞧这个葬礼上都是些什么人,你会懂得我在说什么。”
埃尔莎是坐骑士公交回的霍格沃茨,去时和来时的心境完全是两样的,去时她是罗齐尔家的小姐,回来的时候她什么也不是,她是埃尔莎.兰顿。埃文还没有回到学校第二天的《预言家日报》上就已经刊登了关于罗齐尔家的这则丑闻,埃尔莎几乎一夜成名,一切就像是又回到了原点,或许比以往更糟糕,因为,她现在的身份确实尴尬,她成了骗子,一个贪慕虚荣的女孩。
春天来了,可空气中依然没有一丝暖意。
回到学校已经两个月有余,已经过了复活节,这两个月里如同培提尔所说,也如同埃尔莎所预料的,她成了一个大笑话,何止只是斯莱特林们茶余饭后的笑料,这种影响力漫延至了整个学校的。每当她走到哪里,哪里就会有人故意盯着她看,然后交头接耳说些什么。
夏莉.奥布里会在宿舍里问她,“埃尔莎,你是怎么做到的?你对可怜的罗齐尔先生做了什么?”她曾经漂亮的褐色眼睛里全是嘲笑和鄙夷。安姩.格林格拉斯看上去更活跃了一些,她不再沉浸在被希西尔抢了雷古勒斯的痛苦中,她从不缺追求者,“我真替我叔叔感到难过,他那么聪明居然也被骗得团团转!”总之,人们都像是被警告过了一般,人人都离得她远远的。
只有斯内普,也就是大家都看到那份《预言家日报》刊登了关于她的消息后,斯内普若无其事的将自己的笔记放在她面前,并且告诉她,关于她那几天里落下的功课需要好好补习。
埃尔莎有些难过,她想和他说些什么,只是她只能在有求必应屋两个人的空间下才告诉他,“西弗勒斯,我没有家了。”
“蜘蛛尾巷的房子里还有你的房间。”他这样回答她,他又说,“内心的强大才是关键。”斯内普认为或许发生的一切对埃尔莎有好处,一旦脱去了一些光环,她就可以更好的专注自己的学业,而不是总想些有的没的。o.w.ls考试可不是闹着玩的。
“太慢了,太慢了!快把雏菊根放进去,顺时针搅拌三下半后放喷嚏草糖浆。快点儿!”斯内普正在有求必应屋里指导埃尔莎练习缓和剂的制作,那是一种常常会出现在o.w.ls考试中的药剂,就在刚才的一次试验中埃尔莎的药剂刚刚才出现了一点点银白色的气体,照斯内普评价可以得个e,当然,那得批试卷的人不会是斯拉格霍恩教授的情况下。只是在她记不清自己这是第几次练习的时候速度似乎又慢了一步!
“我已经很快了!”埃尔莎不甘心的嘟哝。
“可我要是不提醒你呢?”斯内普瞪着她,“你什么时候能做到让人不提醒?”
“可我没有一定让你提醒我。”
斯内普看了一眼埃尔莎面前那只还在翻腾着的坩锅,他直起了腰,十分优越感的耻笑她,“我确实不想那么做,可就怕有人再次熬制毁了一只坩锅,这已经是第几个了?从这个学期开始?或许我们应该来算算从你一年级起一共毁了多少只坩锅,怎么样?”
“那又怎么样?”埃尔莎瞪着他,“可我明明有进步了,而且也没有慢多少时间。”
“魔药是一门绝对精确的学问,小姑娘。”
“注意你的语气和用词。”她有些生气了,她明明没有做错,她明明已经很努力了,整整一个周末的下午都花在这个该死的练习上,为此她都放弃了本学期最后一次霍格莫德,克莱儿还以为她还在为被赶出罗齐尔家族的事伤心不已,《预言家日报》对于罗齐尔家族的报道早就不复存在了,埃尔莎.兰顿,这个冒用了罗齐尔家走失的女儿名义也已经早就被定型为了一个“虚荣的女孩”。
整整两个多月的时间,她不断逼自己用心学习,就像是真的受到了什么刺激一般,可就连克莱儿都不敢相信,雪莉.拉斐尔却因为埃尔莎的遭遇居然理她了,虽然她们还没有回到以往的那种亲密,但起码来说雪莉理她了,她有多久没有和她说过话了,整整一年多有没有?现在雪莉居然为了她的经历叹气,而且并不是用那种可怜她的眼神,而是凝重的,还带着真实的恨意。
“记得月长石粉别放得太多,需要精准的量。”斯内普将一小盘月长石粉推到埃尔莎面前。
“知道了!”埃尔莎不领情地大叫,并且将炉火调至文火,“你就不能安静点看看你的书吗?你不用o.w.ls考试,可你不是也要忙你的择业课吗?别管我了,我知道怎么做!”她明明知道斯内普这段时间的迁就,哪怕是迁就的表现也是与众不同的,他总是对她严格要求,总是一遍遍让她在有求应必屋里练习魔药试验,就连麦吉.诺特应该分享的有求必应屋时间都被斯内普抢了过来。如果是以往,他的嘲笑多过关注,他会在一边做自己的事,让埃尔莎一个人思想和试验,绝对不是现在这个样子!可怕的魔药,魔药,一大堆的草药名,一大堆的份量与时间规则,埃尔莎感觉自己快要崩溃了!
“科纳她们怎么说?”他突然问。
埃尔莎正在往坩锅里放月长石粉,她的动作微微地停顿,但是她必须仔细一些,免得又被斯内普数落,他唠叨的本领不知道是向谁学的,直到那些月长石粉完全的轻飘飘的飘浮在水面上时,埃尔莎才轻嘘了一口气直起身子。
她看了他一眼,“正如和你说过的那样,她们原本打算今天陪我好好散散心什么的,可是我告诉她们我要做练习。我的o.w.ls考试必须不是落在最后头,西弗勒斯。”
“这是你的真实想法?”他看着她问。
“我不知道怎么做到内心足够强大,可是埃尔莎.兰顿原本就是个穷姑娘,这没什么。”她试图用最平淡的语气去说这些话,只是两个月后她发现自己依然没有什么进步,这些话在说出口时依然会伤感,埃文.罗齐尔确实做得相当绝情,那些恶言恶语还有嘲笑就像是烙印一般刻在了心里。
埃尔莎.兰顿是一个心机十足的骗子。
她当初一定是用了同样的方式欺骗了分院帽。
和这样的人多说一句话都是可耻的,居然还在同一个学院,斯莱特林闻所未闻的丑闻。
埃尔莎.兰顿是个泥巴种,一个泥巴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