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天雨会
陈正南担心姓张的回头从饭馆里出来,还去纠缠他,便没有返回客栈,随便在街上逛了起来。
反正他眼下已经吃饱,才睡了一上午,此时并不想再睡。陈正南在街上闲逛着,盘算着接下来自己还有两件大事要做。第一便是明天要去牛首山参加天雨会香堂大会。
起初之时,他猛然间听说天雨会、清水堂这些时,他有些惊诧,一时之间有些不明所以,唐突之中无法接受。
但有时候静下心去想,想到那些人虽说行走江湖,做的却是替天行道,为天下苍生考虑的善事,他们的行为虽说是违法杀人,
但他们的行为不论是对国家、对社稷都有好处。他们不为名不为利,却又同时受到黑白两道的威胁,生死一线却义无反顾,这些人也是真正的民之所望啊,是百姓看不见的脊梁和倚仗。
眼下,自己还没有决定是否参与他们,但是心理上陈正南却认同他们,愿意帮助他们。
作为熟悉中国五千年历史的重生之人,陈正南的确能够体会到他们的良苦用心。
诚然,每一个朝代结束时,无非是一个大乱世,乱世里最倒霉的、最受伤害的不就是那些普普通通的老百姓吗?
每一个新的朝代浴火重生,一将功成万骨枯,不都是无数的百姓血流漂杵,堆尸成山换来的吗?
陈正南觉得小五说得是对的,谁做皇帝都无所谓,只要天下和平安定,百姓富足安康,谁还去计较天下是姓李还是姓朱呢?
还有另外一件事,就是陈正南要去将军山拜访崔大把介绍他要去认识认识的李立仁先生,既然崔大把一味地推崇他,
这人必有过人之处,自己如今身在军营带兵,全靠一点小聪明和好运气是支撑不了长远,也走不长的。因此,自己必须访得一位名师,求得一位好友,助自己一臂之力,否则只靠自己单打独斗,那又怎么能行呢?
陈正南在街上逛了半个多时辰,便转身回到客栈。
他担心那姓张的再来纠缠自己,回到店中休息片刻之后,便找到那个伙计,要了他替自己洗的衣服,整理好自己的包袱,
从楼上下来,结清了房钱,牵了枣红马出来,上马往牛首山方向走去,准备参加第二日的天雨会大会。
傍晚时分,陈正南骑马来到了一个叫邺南的小镇,找了个客栈,要了一间最大的房间,住了下来。
从这儿,不论是去牛首山参加天雨会大会,还是去将军山拜访李立仁先生,都很方便。
之前,那店小二给自己洗了的衣服未干,陈正南住下来后,忙取出来挂在窗外晾上。从这客栈的窗户,他便可以看见山姿伟岸的牛首山。
晚上,陈正南随便出去吃了点东西,便回到客栈房间里坐下看书。
现在,陈正南看书已经有了感觉,这种感觉就是他强烈的感到自己无知,懂的太少,他越看书这种念头就越多,
这促使他就越愿意拿出更多的时间去看书。而这种感觉,便是随着他看书的时间越多,觉得自己见识浅薄,孤陋寡闻。
看到晚间酉时,陈正南觉得眼睛有些累了,才收起了书,拿出幽冥剑,在宽大的客房里把齐云剑剑法练了几遍,
之后又反复演练闪电出剑,反复琢磨如何能够出剑再快、更快一点,直到练得筋疲力尽,才上床去睡觉。
第二日上午申时,陈正南背了包袱,腰间挎着幽冥剑,进了牛首山。
牛首山,又名天阙山,因东西双峰对峙形似牛头双角而得名,在金陵素有“春牛首,秋栖霞”之说,与紫金山、秦淮河、玄武湖并称为南京两山两水“四大名胜”。
上山的路上,陈正南遇到一位还愿的香客,一路攀谈中得知,这牛首山自古就是一座佛教名山,从南朝到大唐,建有寺庙三十多座。
南朝梁代时佛教盛行,“南朝四百八十寺”,最集中之地就是牛首山,“与西北之清凉、西南之峨眉并为圣道场地”,是唐代最负盛名的三大道场之一。
从梁代到明代的千余年间,牛首山一直是僧人云集,群贤毕至之地。相传,这里还是文殊菩萨的冬宫,文殊曾领一万菩萨冬居于此。
听着那香客的一路介绍,陈正南走到了弘觉寺塔,从那里,他问到了摩崖洞的所在,便转路西行。
这牛头山的秋景在金陵城自古以来早有盛名。陈正南沿着山道爬过一座山峰,便是一段下坡路道路,越来越窄,更加的险峻。
再往疥走,只见前边山石冷峻,林木苍苍,峡谷幽深。陈正南往前又走了半个时辰,前边道路豁然开朗,一片广阔。
正走间,忽然“嗖”的一声,一只白羽箭射在他的脚下,从林中传来一个男子高亢的声音:“山坡羊!”
陈正南一时间没有缓过神来,不知何意,只听到那声音又叫道:“山坡羊!”
紧接着又是一支箭响,射在他前边的一块朽木之上。
陈正南忽然想起,黄须人去世之后,小五带了他的尸体离开时,口中吟着张养浩的《山坡羊潼关怀古》,莫不是这便是天雨会的暗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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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陈正南当即吟道:“山坡羊,潼关怀古,张养浩,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潼关路。望西都,意踌躇。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他把这名曲吟完,就见从树林里走出来三四个人,腰间都佩着刀剑,为首的一人头上包着青色纶巾,身穿青衣,留着络腮胡子,高声说道:“不知阁下是哪一堂呢?”
陈正南原本想说自己并非天雨会的人,只是来交接一些事情,可是又想,对方只是小喽啰,如果这样去说事情就复杂了,需要消磨不少时间。当即便说道:“在下是清水堂的。”
那人道:“你们堂主呢?”
陈正南道:“他已经不在了。”
那人惊道:“死了?你们堂口真的出事了?”
陈正南点头:“是的,我看见他死了。”
那人道叹息道:“这事居然是真的,你们真是中了素衣门的埋伏?”
陈正南点点头:“是的,正是如此。”
那人又问道:“你们其他兄弟呢?”
陈在南道:“只有堂主的侄子小五受伤活了下来,他带了堂主的尸体回老家去了,嘱托我前来参加今天的大会。”
陈正南说着,从怀中摸出黄须人给他的绿色玉扳指,戴在手上。那人是认得这玉扳指的,见陈正南拿了玉扳指戴在手上,当即便说:“你们清水堂如今只有你一个人,你了光杆?”
陈正南原本想说,我并非青衣堂的人,可是他不想吴释一番,当即便点点头。
那人道:“在下许瑞春,是天雨会朱雀护法下面的问路使者。”
陈正南原本想报上自己的名字,可是又想,毕竟自己是有官身的人,掺和在江湖里多有不便,便想到自己曾经去二郎教时用了李中伍的名字,当即便道:“在下李中伍,初来乍到,请多关照。”
许瑞春道:“请随我来。”
他说完,向另外三人挥了一下手。那三人又退到树林里去了。
许瑞春当即便带了陈正南往前面走。路上,陈正南才告诉他,自己对天雨会一无所知,计瑞春先是吃惊,之后便给他介绍了一下天雨会。
陈正南这才知道,天雨会如今的掌门人叫曹阳,陕西人氏,原来是武当山的道士,是君子剑中的高手。
掌门之外,天雨会还有东南西北四位长老,另外又有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大护法。
除此之外,便是清水堂、净水堂、涤水堂、洁水堂、玉水堂、白衣堂,各堂里分别又有堂主和副堂主两人,每一堂堂众有二十人左右。
每一堂负责两到三个省,清除所在地的贪官污吏。眼下,大家都刚刚知道清水堂出了事,被红莲亭下面素衣门伏击,伤亡惨重,只是没有得到确切消息。
两人穿过一个小树林,只见一片山崖迎面矗立在面前,山崖下却是一个广阔的岩洞,如同一座天然的大厅,中间放了一张竹编的桌子,
后面坐了五位年长者,前面两旁放了二十几张竹凳,上面都坐了人,四下里又站了二百来人,小声地说着话。
到了近前,陈正南看见桌案后面中间,坐着一位头发灰白的老者,那人五十来岁,身材伟岸,面色红润,高鼻梁,短胡须,目光温和。
陈正南到了洞内之后,许瑞春便走到老者身边,俯身与他低语一番,那老者不时点头,神情冷峻。
这时,外面又有十几人赶到,一起走进大厅之中。
片刻后,许瑞春走过来对陈正南说:“李老弟,曹掌门请你过去说话。”
陈正南便走到大厅正中。
众人见陈正南手上戴着玉扳指,却是陌生面孔,当即便安静下来。
曹阳上下打量了陈正南一番,朗声问道:“这位小哥,清水堂出了事,给人灭了,果有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