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变故
那双原本看上去毫无感情的冰冷蛇眸里此刻好想却带上了无尽的恨意,死死的盯着祁正一动不动。
他似乎知道是祁正和钟同对他下了黑手,同时也是祁正摘掉了它的胆囊,因此一直用仇视的眼神死死盯着祁正的脸。
祁正被这个眼神弄得有些不太舒服,尤其是对上那双眸子之后的那个眼神让他感觉自己好像回到了那个夏天的夜晚,仿佛对上了当时那只土元素巨灵的那只巨大眼睛。
仿佛滔天的回忆要将它淹没一样,无数纷杂的想法从他的脑海深处涌出,几乎将它的理智全部都撕扯了干净。
祁正感觉自己的怒火不可遏制的燃了起来,仿佛是夜蛇的精神在攻击它的理智,要将它所剩无几的思想全部撕扯殆尽。
祁正不知为何直接召唤了一团火焰直接对着夜蛇的头颅轰了过去。
火球在碰到夜蛇的同时炸裂开来,爆发出的火焰直接灼烧了整个蛇头,,在光亮的蛇鳞上蒙了黑色的焦痕。
火球的袭击将本就看起来狼狈的夜蛇打得更惨了几分,炽热的火焰将血污和白色浆液灼干、烧焦,只留下一股股令人作呕的烧焦血肉味。
祁正皱了皱眉,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继续召唤着火球轰击在夜蛇的躯体上。一颗接一颗,连环不断,就像是来自他心底的怒火一样,连番的灼烧着夜蛇将死的残躯,竟在上面生生烧出了一个深深的坑。
“行了!”
钟同看着疯了一样的祁正,上去拉住了他的手,然后抬手在他的眼前晃了一下。见祁正没有反应,他一急直接给了祁正一记耳光。
“你疯了吗,没看到它已经断气了吗?”
祁正被这一记耳光打得有些懵,过了一会才逐渐缓过神来。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面前的那条夜蛇,懵懂的眼神才逐渐般的清醒起来。
“我……刚才……在……干什么?”
祁正有些不敢置信的低头看向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然后又看了一眼那条已经断了气的夜蛇,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那条夜蛇已经彻底被他用火球打得面目全非,原先规整的倒三角形的头颅此刻竟然看起来像是一块松散的煤块,那层完美的鳞片依然全都被焦痕覆盖,看起来就像是在煤炉子里熏了九九八十一天一样。
之前钟同用匕首戳出来的那个伤口被他用火球直接轰成了一个坑,能清晰地看见里面的结构、不过也都已经被灼得碳化了,全然没有了活着的样子。
脑袋正中央的坑里还静静地躺着那把匕首,不过由于捅它的时候已经卷了刃,刀尖也已经弯曲,已然是报废的样子。
上面残留的血液也一样被烧成了乌黑的焦痕,只是一眼就让人觉得这把刀已经无法再使用了。
祁正摇了摇头,抬手捏了捏自己的太阳穴,长舒了一口气。
或许是在青山市留下的阴影太过于剧烈,他才做出了这么出乎意料的举动,不过现在他对于蛇瞳的恐惧也已经全部消失不见了。
他正准备稍微休息一下,灵感却是一紧,仿佛是感受到了什么一样对他发出一连串警示。
祁正的脸色一变,急忙牵起钟同的手,在他诧异的目光之中沿着来时的路向着森林外飞奔。
“快跑!”
“发生什么事了?”钟同彻底被祁正的动作彻底搞蒙圈了,还试图挣脱他的手,“那条蛇的尸体还没带上呢,那个应该有不少用处呢。”
“来不及了,别再不拿点东西了,这里不能再待下去了。”
下一瞬,钟同也察觉到了这片森林里的变化,加快脚步沿着来时的路飞快的跑去。
整片森林已经没有了先前窸窸窣窣的声音,变得格外冷清,就像是已经没有了活物一样,显得倒像是一片埋葬了千年的坟墓。
忽然,几根细长的藤蔓从树丛高层的缓缓蔓延了下来,缠住了那个地上的夜蛇身体,将它包裹了起来。
祁正合适你能沟通根本就没有任何心思去在乎那条夜蛇身上发生了什么,只顾着一个劲地逃跑着。
布满了落叶的地面上隐隐晃动着,然后从里面冒出了一个个乌黑的蔓条。
宛如藏身在地下的木龙一样,一根根粗黑的树根在地上摩擦着,而且还在不断升高,看上去好像是想要将祁正和钟同两人拦下来。
树干上还累开了几道缝隙,从里面伸出了一根根带着倒刺的细长木藤,在空中挥舞着,似乎是在耀武扬威,又似乎是在阻拦着祁正的脚步。
祁正没有犹豫,直接召唤出了一个火球先前扔去,直接在诸多木藤之间炸开,引燃了不少藤蔓。
藤蔓在空中挥舞,竭力想要将上面的火焰甩掉,其中有几下直接抽在了其他的树干上,让空难各种难过的藤蔓动弹的更厉害了。
祁正隐隐约约感觉到周围的树后隐藏着一些鬼鬼祟祟的生物准备挨在他们措手不及的时候给予他们一记重击,不过好像都忌惮着钟同手里的火把,没有一个走上前来,甚至都没有一个敢从树后冒出来。
祁正眯眼看了看远处的那抹光亮,脚步依旧不停,顺手从口袋里摸出了几个纸包,将里面的粉末撒到了地上。
黑色的粉末在地上撒了一大片,看上去十分危险。
看着身后突然涌现出的一大片藤蔓,祁正直接抬手一个火球丢到了那片黑色的粉末上。
顿时,一声爆炸声响起,被洒在地上的黑火药瞬间燃爆,掀起的热浪不仅逼退了涌来的藤蔓,还差点把祁正和钟同两人掀飞。
地面上的落叶也被火药引燃,燃起了熊熊的烈火。
顿时从地面下长出一片树根,直接把燃烧的部分翻到了地下,用已经泥化的烂叶覆盖了起来。
不得不说,这些树在这方面的处理方法确实很厉害,直接把燃烧着的部分全都深埋到了地下,彻底断了燃下去的可能。
身后的反应祁正和钟同都没有顾及,而是专心致志地朝着远处逃跑。
“把煤油撒出去,撒到树上去!”祁正有些不安的朝着几人喊了一声,再次召唤出几个火球逼退了几根藤条,“尽量小心那些藤蔓。”
钟同闻言从口袋里掏出四五瓶煤油,朝着几棵树直接甩了出去。玻璃瓶易碎,碰到树的时候便碎裂开来,直接泼了一片。
祁正也找准时机,攥着藤蔓之中的空子扔了几个火球过去。火球引燃了煤油,火焰直接将整棵树连带着藤蔓都全部包裹在内。
整片森林内的空气因为火焰的灼烧而变得极为炽热,热的就像是要将人的肺给烧穿。若是不在鼻子上捂点东西,那每一次呼吸恐怕都会吸一些灰尘和烟雾进肺。
看着被火焰困扰的树,祁正和钟同再次加快脚步,想要尽快离开这片森林。
就在这一刻,祁正的脚踝仿佛被什么东西拴住了,直接一个趔趄扑在了地上。
他吓得一回头,眼睛对上了一只身形大的不像话的螳螂。螳螂的外骨骼是一种赤红色,不知是本来就是这种颜色还是被烧熟了。
螳螂的大眼睛里尽是黑色,仿佛一块漆黑的宝石。
祁正没有多想,直接召唤了几道风刃朝着那只赤红色的螳螂招呼了上去。不过那只螳螂倒是一下也没躲,直接硬生生用身体扛了下来。
祁正一愣,定睛看了一眼才发现这只螳螂已经被烧死了,只不过尸体在自己跑路的过程中拽了一下而被拖了出来而已。
他松了一口气,迅速站起身来追上了钟同。
逃跑的路上,祁正发现了不少被大火烧死的生物,不过看样子都是一些非凡生物,就是不知道有什么能力。
身后的森林因为泼出的煤油引发了不小的火灾,原本还想办法怎么拦住祁正和钟同的藤蔓此刻只是手足无措的想办法拍打着火焰,试图将火焰扑灭,只不过这一举动却让那些藤蔓也沾染上了怎么也去不掉的烈火。
瞥了身后那片已经乱作一团的森林,祁正暗暗窃喜,一边用火球开路,一边躲避着脚下不断冒出来的树根,一路小跑到了森林的边缘。
“快离开,这里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钟同闪身躲开几只朝他袭击来的藤蔓,反手用匕首从上面切下来了一段。
藤蔓带着几片叶子直接落在了地上,好像是感受到了疼痛一样蜷了起来。
钟同见状冷哼了一声,拿出最后两瓶煤油朝着树的方向扔了出去。不过那些藤条好像是会预判的的动作一样直接接住了那两个玻璃瓶,然后……在空中捏爆了。
在空中捏爆了?
祁正有那么一瞬间愣住了,然后即刻回过神来直接召唤了一道风将从瓶中洒落的煤油尽数吹到了那些怪异的树上。
钟同则是很识相的将手中的火把好这其中一棵树一扔,把剩下的煤油同样引燃,然后头也不回地跟着祁正离开了这片充满了诡异气息的森林。
在森林的边缘,一片火焰同样暴起,灼烧着周围的大树,而两个少年的身影大摇大摆的走出了那片火区,仿佛死里逃生一样的迅速远离了这片森林。
等到身后都没有藤条再追来了,两人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浑身瘫软地坐到了地上。
祁正此时才有机会仔细打量起那些树来,不过这一打量也让他吓了一跳。
准确来说这都不想是树,更像是一种立在地上的动物。粗壮的树干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眼睛,而且都一动不动的盯着祁正所在的方向,仿佛要将他们吃干抹净一样。
那一颗颗无神的眼睛时间让祁正浑身汗毛倒立,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在进去之前为什么他们没有发现这片森林的诡异之处?难不成这些树还有什么催眠功能不成?
想到这里,祁正眯了眯眼睛,想要将远处的东西看得更清楚一点。
那些树上裂开的口子准确来说不是什么裂缝,而是一个个张开的“血盆大口”,里面布满了尖牙利齿,看上去就像是一排排削好的木刺。
祁正不禁身子抖了抖,皮肤上浮现出一片片的鸡皮疙瘩。他不敢想象,如果刚才往外逃的时候被抓住了会是什么后果。就算不是被这些布满了尖细牙齿的嘴咬死恐怕也是被诸多的藤蔓直接五马分尸。
也不知道这一片森林到底是什么东西,竟然如此凶残,最奇怪的是这竟然还有生物生存,而且就在他们之前遇到夜蛇之前的感觉来看好像这群非凡生物之间的相处还是比较和平的,没有什么激烈的斗争。
祁正看着那片森林的眼神也变得有些古怪,半晌之后才变得有些迷茫。或许他是时候该恶补一下关于灵界尤其是灵界生物的知识了,不然的话将来在灵界行动肯定还会遇到更多的危险。
……
黑色森林中心的巨大树冠之上,一个极为突出的树冠凌驾在所有的树干之上,仿佛他就是这片树的王一样。
树冠之中的枝干极为粗壮,上面有三颗巨大的眼珠,死死的盯着三个方向,还不住的左右动弹着。每一颗眼睛都大得让人毛骨悚然,仅仅是瞳孔都有一个人的脑袋大小。
周围的地面上与森林的其他地方不同,这里堆积的无数的白骨,仿佛是所有生物的墓地,寂静的听不到任何的声音。
远处几条藤蔓缠绕着一根全身漆黑的东西送到了最中间的那个主干上,然后将夜蛇的尸体放到了树冠之上。
一只大眼瞅了夜蛇的尸体一眼,随即让几片带着倒钩的巨大树叶将夜蛇的尸体包裹了起来想看上去像是送进了胃里消化。
那只眼睛从夜蛇的尸体上离开之后又看了一眼远处正在冒着烟的那片森林,眼神里多出了几分说不出来的感觉。
若是有人在这里的话定然能够察觉出来,这并不是什么森林,而是一棵树,一颗巨大的榕树,外面那些粗壮的树干也不过是他的一条支柱根罢了。